陆昙拉着温盏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正碰上按照温瑜的吩咐买好宵夜,准备上楼的陆谨怀。
“小姑姑?”陆谨怀并不晓得房间里发生的事,疑惑道:“不吃点再走吗?”
“不吃。”陆昙脚步稍停,道:“记得让你家温瑜多吃点。”
“啊?”
陆昙的唇角挑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愉悦的样子:“能吃是福,等忙起来,可就没空吃了。”
**裸的威胁。
陆谨怀禁不住一哆嗦,不必说,一定是她不在房间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惹恼了她的小姑姑。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陆谨怀只会推一推眼镜,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但是陆昙说的……尽管温瑜的职业很偏门,陆谨怀也不敢小觑陆昙的人脉和实力。
审时度势陆律师赶紧托住陆昙的胳膊装可怜:“亲爱的敬爱的小姑姑,我老婆才刚刚与我团聚,再出差又要异地分居,您怎么舍得您的侄女独守空闺,忍受相思之苦……”
“年轻人,就该历练历练。”陆昙将自己的胳膊抽离。
陆谨怀只好转而对温盏卖惨:“亲爱的敬爱的小姑妈……”
温盏被她这语气惹出一身鸡皮疙瘩,离陆谨怀远了两步才道:“知道了我和你小姑姑说,你这样撒娇……怪膈应的。”
陆谨怀:“……”
陆昙此时连笑意都收得彻底,侧着身对温盏道:“亲爱的敬爱的?你应承得倒是痛快。”
温盏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得晃晃陆昙的手腕:“华优,阿瑜不仅仅是小怀的妻子,她还是我妹妹。”
“她还记得她是你妹妹?”陆昙反问。
温盏没跟上陆昙的思路,眨眨杏眼,回道:“当然记得啊……”
陆昙唇角的弧度更加冷淡,对察觉到不对劲,准备开溜的陆谨怀道:“施家的小姑娘回国了,说想你想得紧,哪天我做东,咱们两家聚聚。”
陆家和施家世代相交,陆谨怀和施知涵是自纸尿裤时期一起长大的朋友,同时……也是温瑜的雷区。
被陆昙的怒火殃及陆谨怀觉得自己人都麻了,讨饶道:“小姑姑,我要是和施知涵聚聚,我们家阿瑜就要闹闹了。我可是您唯一的亲侄女,您别坑我啊……”
温盏的思路跟着陆昙绕了半天,才算明白症结在哪里,哭笑不得地道:“卫颖不是温瑜特意叫的,她们确实是要打麻将,三缺一。”
“嗯,我知道。”陆昙似笑非笑:“三缺你。”
陆谨怀也算明白过来,问题还是出在卫颖那里。
只是她小姑姑何其聪明,轻易便猜出了这其实是温瑜组的局,所以直接把账记在她和温瑜身上。
这事……可真是冤枉死了。
馊主意是小姑妈出的,卫颖是秦时暮临时叫来的,麻将……确然是三缺一的。但,她和阿瑜真的是无辜的。
“缺的不是小姑妈。”陆谨怀赶紧解释:“原本小姑妈是那个缺的‘一’,但她惦记着您的眼睛看不见,只准备待三十分钟就回去,这要不是我按照您的嘱咐拦着,小姑妈早就回家了。是吧,小姑妈?”
她这话说得拗口,听得温盏直皱眉头。
什么叫小姑妈是那个“缺德一”啊?
好好的怎么还骂人呢?!
但眼下温瑜更重要,所以温盏此刻也没再深究自己到底缺不缺德的问题,顺着陆谨怀的话安抚陆昙道:“阿瑜、时暮、卫卫……呃卫颖,加上小怀。不需要我凑数。而且我就是逗逗你,不会真的放你一个人在家的。”
陆昙兀自沉默着,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于是温盏勾勾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声道:“是我的错,我们家华优大人大量,别生气了,好不好?”
眼前的姑娘声音里藏着千娇万态,惹得陆昙呼吸一紧。
她恍觉这不是与温盏谈私事的好时机,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陆谨怀。
“赶紧上去吧。”陆昙对自家侄女道。
这明显是松了口的意思。
陆谨怀一边对温盏暗暗竖了个大拇指,一边对陆昙道:“那我先上去了,小姑姑回家注意安全!”
“嗯。”陆昙语气依旧平淡,说出的话却让陆谨怀再次打了个哆嗦:“管好你老婆,不然把你大拇指掰下来。”
陆谨怀:“……”
——
回到家,温盏小心翼翼将陆昙的眼纱摘了下来,又刻意用手掌遮了会儿光才放下,问道:“眼睛什么时候恢复的?”
“喝酒的时候。”
温盏回忆起陆昙放下啤酒罐的利落动作,点点头,又问:“这次怎么恢复得这样快?”
如果有什么诀窍,下次陆昙眼疾再犯的时候,倒是可以试试。
“被你气的。”陆昙直言不讳。
温盏噎了半晌,一边拉着陆昙上楼,一边换了话题道:“刚才威胁人家小怀做什么?”
想起陆谨怀那疾步走得差点绊脚的仓皇身影,温盏就觉得很无奈:“哪有你这么当人家小姑姑的?”
“她们妻妻算计着给我戴绿帽子,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对?”陆昙一动不动地盯着温盏,不以为然道。
温盏瞧她这一副较真的模样,便知道她这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现在说什么怕是都听不进去。
陆部长平日里春风化雨,平易逊顺。天大的事都能藏进如沐春风的笑容里,即便是发了火,也不会这么直接。
唯有酒后,才会摒弃那些恪守的礼节规矩,露出强势的霸道的一面,直白地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
只是一听啤酒而已,怎么就醉了?温盏不禁疑惑,伸手抚上陆昙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
“我没发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昙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沙发上带。
温盏的双手被陆昙禁锢,密密麻麻的吻倾落在额头、鼻尖、唇角、面颊。
“陆华优……等嗯……”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陆昙的长腿顶蹭,顿时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阿盏,还给我。”陆昙却还是那个做什么事都优游不迫的陆华优,只是……她眼中的火树银花和头上不知何时变化出的银发暗示着此刻并不平静的心境。
“还……还哼嗯……什么?”
酒后的陆华优力气出奇的大,温盏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身上的衣物顷刻间便被陆某人用常人难以做到的速度剥离,随意地抛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温盏的理智也随之摇摇欲坠,即将顺着沙发滑落在地。
腿不知何时已经被架在沙发靠背上,陆昙更加凑近一些,用彼此的山月葳蕤,与温盏腻出一片璁珑。
温盏娇羞渐散,在陆昙的眸中看着那个逐渐沉沦的自己被烈火焚身,逃不开也躲不过。
纤细的腰身随着陆昙摆弄起舞,玉筝弦断之时,温盏清清楚楚地听到陆昙一边颤着身,一边躬身将唇齿贴在她的耳根处,道:“阿盏,你欠我的,早该还了。”
“……”
——
事后,温盏手指一下一下点在陆某人光滑的背脊上,望着她那背后盛开的大片昙花出神。
说起来,她家陆华优十分有操守,连醉了酒之后做完亲密的事,都记得拉着她到浴室简单冲洗,如今已是累极,先温盏一步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两人的动作都比较激烈的缘故,陆华优的银发颜色还没变回来,背上的昙花印记上布着星星点点的粉痕,令人浮想联翩。
她家陆华优,不是普通人。
这事温盏很早便清楚,也有意无意地试探过陆昙几回,但陆昙不愿说,温盏也只得装作不知道,甚至还帮着陆昙隐瞒。
至今,别说外人,连温瑜和陆谨怀这样亲近关系的人都不知情。
因着温瑜总是跟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打交道的缘故,温盏对这类的东西并不是很抗拒。认识陆昙之后,更是悄摸摸地去查了如何与妖怪相处的资料。
在和陆昙正式在一起之后,温盏连和妖怪炒菜的注意事项都留心过。
好在,陆昙除了背上浮现的昙花印记没有其她的异状。对于温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久而久之,温盏也习惯了,并且不得不承认,幻化后的陆华优,怪性感的。
除了亲密时刻的变化,陆昙醉酒后也容易分不清楚状况。
可能是平日里压抑太久,陆昙醉酒后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能难控制自己的……能力。
醉酒后的陆昙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温盏有幸见识过一回。至今对那隔空飞到陆昙手中的茶杯和随着陆昙响指而开启关闭的灯光记忆犹新。
这些在温盏看来都无关痛痒,但若叫别人看见,委实不好解释。这也是温盏不愿意陆昙碰酒的原因。
譬如眼前这头尚未变幻回去的银发,假如被别人发现,总不能说是托尼老师最新研发的染发技巧?
思及此,温盏忽然有些庆幸,得亏她和陆昙回来得早,没被别人察觉任何异常。
她的手顺着陆昙的雪肤移动到发丝,趁着陆昙睡熟,轻轻地揪了一下。
嗯,经确认,是真发。
只是这银发温盏还是第一次见,外加今天被一听啤酒灌醉的情况……
陆华优……发生什么事了吗?
与白天的发烧有关吗?
不正经的细节。
陆谨怀:缺的一不是小姑妈。
温盏:骂谁缺德一呢?!
陆部长:……谁是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容忍度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