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米家的餐桌 第18章 糖醋浇汁鱼和福包

早上起来程东阳去开大门的时候，发现大门外的台阶上，竟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篮子。

程东阳还在发呆看着这些篮子的时候，区长楷来了冲着他喊道：“哎，你发什么呆啊。”

“这些都是什么啊？”程东阳指着门口的篮子问道。“噢，你问这些呀，是贺礼。”区长楷看着程东阳吃惊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是他们村子里不知道都传承了多少年的传统了，外人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别愣着了，赶紧一起把东西拿进去呀。”区长楷拎起身边的篮子，招呼程东阳过来拎篮子。

“噢，知道了。”程东阳弯腰提起离他最近的篮子，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早了，餐馆要重新开业的话，里外都要收拾打扫，还要添置东西，预备采购，事多着呢。”区长楷拎着篮子快步走到了厨房里。

把所有的篮子都拎进了厨房，程东阳很好奇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他掀开篮子上面盖的清一色的蜡染花布，发现篮子里面的东西可谓是丰富多彩什么都有。自家腌制的腊鱼，腊肉，腊鸭……，自己家做的豆腐，蒸的包子……，田里面的各种菜蔬，河里的鱼虾……，反正就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和种的，平日里常吃常见的东西几乎都能在这儿见到。

程东阳指着面前的篮子对区长楷说道：“你还要去采购吗？这些东西足够开业的时候用了吧？”

“嗯，在菜蔬和肉类禽蛋上是没问题的，我们在村子里面还有附近的村子里都有供货商的，他们供应的可都是田里面，家里面最新鲜的出产。可是还要准备很多辅料呢，我已经让阿荣开车去镇上采买了。一会儿来帮忙的人，应该也不会少，动作快点儿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开业了。”区长楷挽起袖子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在程东阳和区长楷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村子里面来帮忙的人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这些来帮忙的人们，不仅是免费不要工钱的，还都把自己家里面最好的东西都当做礼物带来了。浓郁的乡情朴实的民风，善良的人们在这里用自己的热情和真诚维系着他们千百年来不变的传承。

程东阳对人多力量大的这句话，终于有了确切的认知。来帮忙的每一个人都在热情的打着招呼，互诉着自己的近况说着家长里短，可谁也没有闲着干起活来都极其的卖力，快到中午的时候不管是前面的餐厅还是后面的院子都焕然一新全都变了样儿。

当弯背公公将满满一大车的活鱼送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欢呼了起来，那场面不是用一个热闹能形容的了的。

“大米，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啊？”忙完了自己手里的活，正和戚米在一起吃着棒棒糖一起享受安静时光的程东阳，看着眼前欢呼的人们不解的问道。

“因为要吃鱼了呀！”戚米专注的吃着自己的棒棒糖。

“啥？吃个鱼就能高兴成这样吗？”程东阳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说道：“鱼不是家家户户最常吃的一种食物吗？”

“不一样的。”戚米抬起头看着程东阳说道：“我外婆做的最好的三道菜，就是糖醋浇汁鱼、东坡肉和烫三丝了。糖醋浇汁鱼可不是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到的，外婆轻易是不会做的。”

“噢。”程东阳点了点头，问道：“外婆做这道菜味道很棒，那妈妈呢？你吃过妈妈做的这道菜吗？”

“没有。”戚米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吃过妈妈做的鱼，我只吃过外婆做的。不过婆婆说过，妈妈从小跟着外婆身边学做菜，就算没有得十分也有九分的真传了，我妈妈做的糖醋浇汁鱼肯定也很好吃的。”小小的人儿在说这些的时候，满脸都是自豪和骄傲。

程东阳伸手摸了摸戚米的头，跟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相处久了，越来越觉得他可爱了。“好，那咱们就一起等着好好的期待你妈妈做的糖醋浇汁鱼吧。”

厨房里一群女人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热闹非凡。不管是收拾鱼的还是择菜打杂的，都手脚麻利的各干各的活。

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与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活的金子，极度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做什么。

忙的晕头转向都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戚钰，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休息的空隙，端着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呢，就看见金子正不知所措的愣在哪儿。她走到金子身边说道：“你回到房间吧。”

“噢。”金子脸色有些苍白，回答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看金子的样子，戚钰心里就一阵发紧，她伸手握住金子的手，金子的手凉的像冰一样。她看着金子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

“我吃了。”为了不让戚钰为自己担心，金子强撑着精神勉强的笑了笑。

“你赶紧给我回屋躺着去！”戚钰声音虽低但却极其的严厉，她平常是个不会发脾气的人，但是只要她一生气就会很吓人。

感受到戚钰生气的金子，赶紧乖乖的很听话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别生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正在指挥着大伙儿干活的区长楷，看见和金子在一起说话的戚钰脸色不是很好，他也顾不得忙手上的活了，快步走了过来。

“没事，你把她带回房间去。看着她让她把药吃了，然后盯着她不准她再玩手机了，让她乖乖的睡觉。”戚钰瞪着金子，对区长楷下命令。

“好，我知道了。”满手是油的区长楷连手都没有洗，把自己的手在自己带着的围裙上面使劲的擦了擦，他取下围裙像是押管犯人一样，押着金子回房间去了。

戚钰看着金子的背影不由得叹起气来了。“你喝点儿这个歇一会儿吧，从早上忙到现在了，再不休息一下会累死的。”程东阳把手里的果汁递给戚钰。

“谢谢。”戚钰接过果汁抿了一小口，不知怎么的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想被抽走了一样，打了个趔趄连站的力气都有没有了。

程东阳扶住戚钰，说道：“就算今天这开不了，你也必须要去休息了。你是个人，不是只要加了油就能不停工作的机器。”

“我想去后院待一会儿，你陪我去吧。”身上没有了力气，连头也跟着晕了起来，戚钰自己心里也明白她再不休息一会儿，补充一下体力，就要出大事了。

坐在后院的长方形的青石凳上，抬头看着满树的叶子已经变得金黄的银杏树，这种久违的舒适的宁静感，让戚钰的心里面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从很久以前戚钰还很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静静的坐在青石凳上看着这棵银杏树发呆。不管是遇到让她痛苦悲伤的事，还是让她高兴快乐的事，她都会到这里来一个人沉浸在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或喜或悲或哭或笑独自承受。

“树上的白果已经熟了能吃了吧？”程东阳看着面前的银杏树，他痴痴看着点缀在漂亮叶子里面，若隐若现的随着风儿摇动向他招手的小小的果子，不由得发出了赞叹道：“真美啊！”

“是啊，真的很美。”戚钰低头喝着果汁，“我以前最喜欢待在这里了，常常忙里偷闲，跑来坐一小会儿，心里就能高兴上半天呢。”

“看来你小时候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的嘛，虽然你吃了很多苦，但是怎么觉得你比我要幸福多了呢。”程东阳看着戚钰带着有点儿羡慕的的口吻说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戚钰轻轻的笑了笑，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

“你就气我吧。”程东阳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戚钰，说道：“我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都是家里、学校、补习班，后来干脆就只能待在全日制的寄宿学校里，连家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戚钰赶紧打断程东阳的话，毕竟那是一段他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每一个人在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里，要承受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当时觉得很痛苦很难过，可咬着牙走过来之后，反倒觉得是经历了一场很了不起的的历程，变成了虽带着苦涩却很温馨的回忆。”

只要是跟戚钰待在一起，程东阳就会觉得特别的安宁和满足。戚钰的乐观、豁达和从容，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

“妈妈，我来给你捶背好不好？”戚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扑到戚钰的背上，揽着妈妈的脖子撒着娇说道。

“好呀，还是我们宝贝儿最贴心了。”戚钰转头亲了亲戚米的额头，满足的说道。

“大米，我也要。”程东阳像个争宠的小孩子一样，委屈的看着戚米叫道。

“好的，好的，等一下。我给妈妈捶完了，就给叔叔捶。”戚米很可爱的一边儿给戚钰捶着背，一边儿歪着头看着程东阳好脾气的说道。

“妈妈，以前你不在家的时候，外婆她也很喜欢坐在这里看着这棵银杏树，让我给她捶背呢。”“是吗？妈妈都不知道，原来外婆也喜欢这里啊。”戚米的话让戚钰红了眼眶，她一直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没想到妈妈她也知道。

“阿钰啊，你在哪儿快来啊。”前院不知道是谁扯着大嗓门这么一叫，短暂温馨的幸福时光就只得这样匆匆结束了。

忙完厨房里所有的事，戚钰才得空去房间里看了看金子。区长楷在金子的身边一直守着，一刻也没敢离开。

“她吃完药之后，就睡的挺安稳的。看着情况不会事的吧？”区长楷看着戚钰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戚钰点了点头，示意区长楷一起离开。区长楷站起来两个人刚要出去，就听见睡着了的金子说了梦话，“我要吃鱼，别跟我抢！”

“睡着了还不忘吃，真是个合格的吃货。”区长楷小声嘟囔着和戚钰一起出去了。

等了这么久眼巴巴的心念念的糖醋浇汁鱼终于上桌了，只闻着香味就足够能让人流口水了。

程东阳拿起筷子照着鱼肚子上，就夹下了一大块鱼肉放到戚米面前的碟子里，说道：“这个地方的鱼刺少味道还鲜美，你吃的时候要小心别被鱼刺卡到了。”程东阳又给戚钰夹了一块，“你今天最辛苦了，要多吃点儿。”

“嗯，你也多吃点儿。”忙了一整天戚钰根本就没有胃口吃了，她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儿。桌子上除了这道糖醋浇汁鱼以外，还有一道很特别的点心，盘起来的样子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一样非常的漂亮。“你尝尝这个。”戚钰夹了一朵梅花给程东阳。

“这是什么啊？真漂亮！”程东阳看着面前碟子里的梅花，不由得发出赞叹。

“你先尝尝看。”戚钰没有直接告诉程东阳答案，惊喜提前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程东阳夹起碟子里的梅花放进嘴里，果然让他惊喜连连，这梅花的五朵花瓣，一瓣一味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有奇特的食物呢。”

“这是我妈特制的五福包。”戚钰指着盘子里的五福包，说道：“这甜的是豆沙莲蓉，咸的是海鱼虾茸，苦的是柚皮鸡丁，酸的是酸笋肉丝，辣的是辣酱爆三丝。”

“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期待，阿姨她到底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了。”能做出这样极致美味的该是怎样的一个聪慧精致的女人呢，程东阳心里充满了好奇。

“是个很漂亮也很了不起的女人。”戚钰浅浅的笑容里面带着满满的自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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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糖醋浇汁鱼和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