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米家的餐桌 第17章 红烧肉和香芋糕

早上起来这段时间一连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的戚钰，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不管是精神还是心情都好了许多。

“哎，她这是想明白了吧。”担心戚钰的八卦二人小组又凑到了一起，开始了他们日常的闲聊。

“嗯，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想明白了没错。”就像以前一样，不管戚钰会做什么样的决定，金子都会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

“想明白了就好。”这下程东阳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这几天因为这件事，他饭都吃不畅快了。戚钰的决定是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重新振作精神。

吃过了早饭，戚钰拿了篮子和锄头要去邻居家的地里面挖些香芋回来。金子用胳膊碰了一下程东阳，程东阳就立刻会意，说道：“你一个人怎么行，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留在家里看大米。”金子伸了伸懒腰，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我想去。”没想到戚米竟然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强烈要求加入挖香芋的阵营。

“去什么去啊，地里面全都是泥巴。待会儿你又会弄的一身泥回来，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金子指着院子里面搭满衣服的绳子对戚米说道。她这一句话就让戚米的愿望破灭了。

戚米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行了，行了，别不高兴了。你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二妈一会儿陪你玩游戏，那不比你去挖什么香芋有意思多了。”金子揽着不高兴的戚米，冲着戚钰和程东阳挥了挥手。

从来没干活农活的程东阳，看着长得比他还高的芋头叶子发起了愁，他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戚钰看着程东阳笑了笑，说道：“让你为难了吧。来，我教你怎么挖。”

在戚钰的指导和帮助下，程东阳总算是挖出了香芋。他累的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活可真累人啊，比我跑步健身还累呢。”

“干农活是挺累人的，剩下的我来弄你站在一边儿歇一会儿吧。”戚钰把程东阳挖出来大小不等的芋头，一个个的拿起来把上面的泥土弄干净再放进篮子里。

“你今天好像没那么烦恼了嘛，心情看起来不错啊。”程东阳手里拿着锄头靠在上面，看着忙碌的戚钰说道。

“是啊，因为想明白了，所以心情也自然就好了。”戚钰一边儿回答着，一边儿低头干着活。

“那现在能告诉我，让你犹豫难决了这么久之后的决定了吗？”程东阳不绕弯子直来直去的问道。

戚钰抬起头来看着程东阳，说道：“好啊，不过你可别太吃惊了。”

“我有什么好吃惊的？你要么就是回去要么就是留下，除了这两个选择之外，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程东阳看着戚钰，心里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定是什么了。

“我想留下来。”戚钰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来走到程东阳身边坐了下来。“我累了，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日复一日重复着做一样的工作，忙的连节假日都没有的日子，我不想再回去重复了。我想换一种新的生活，从新开始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前我因为忙，也因为不想面对想逃避，就在大米很小的时候就把他丢给了我妈照顾了，我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个好妈妈。大米现在越来越大了，他没有爸爸，我不能再让他没有妈妈的陪伴了。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跟他相处的机会，他成长中的那些点点滴滴。我不想再错过了，免得以后会后悔，造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我既然当初选择把他生了下来，就想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把他好好的抚养长大。”

“我现在做的那份工作，其实我并不喜欢，既枯燥走乏味不说，有时候还要做一些违背自己内心意愿的事情。那份工作没有了我，还会有很多人去做的。可是大米不能没有我，妈妈的位置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一直以来我都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留给我的回忆大多都是很不美好的。离别、伤心、贫穷和眼泪。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要帮我妈打理店里的事情。别说出去和朋友玩了，很多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上觉都睡不了。”

“那时候我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为开店做准备工作。帮着择菜洗菜，归纳整理，打扫清洁。很多时候忙完了，都是拿着一块干掉的冷馒头，又或者是什么前一天剩下的东西，一边吃着一边跑着去上学。放学回家就又要帮着我妈干活，要忙到很晚客人们都走了，我才胡乱吃点儿东西去做当天的功课。”

“那个时候我就发了狠誓，以后只要我离开这个地方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可是这次回来，我却不想再离开了。我在这里觉得心里面很安宁也很平静，有种久违的幸福感。”

“我知道开店做生意是件很难的事情，我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做好，可是我想试试，像我妈那样做一个能够带给别人幸福回忆的人。”

戚钰说着程东阳就在她身旁静静的听着，他对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你现在还恨那个人吗？”程东阳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曾经我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呢，可是现在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虽然程东阳说的没头没脑的，但是戚钰还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久之前，在你还没有来的时候，店里来了两位很特殊的客人。他们曾经在这里度过了他们美好的幸福时光，他们再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们在分开之前，想来重温一下以前的美好。那个男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就要学会放手’。听了他这句话我就彻底释怀了，放不下的话痛苦的就只有我自己。我干嘛要拿别人犯的错来惩罚我自己呢，我以前太傻了。”

“嗯，是够傻的。”程东阳站起来，指着面前的芋头田，问道：“还要挖多少啊？你挖这么多芋头做什么用呀，我刚才挖的那一颗足够了吧。”

“够什么够啊，差远了。我要做香芋糕，村子里的每家都要送，告诉他们我们家的店，要重新开业了。”戚钰笑着站起来，下了芋头田。

这样开朗自信的戚钰，让程东阳都有些不认识了，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好的。程东阳哀嚎道：“你今天是打算要把我给累死，才肯罢休啊。”

“你才知道啊，谁让你非跟着来的，好好干活吧。”戚钰的笑声特别的清脆爽朗。

好不容易把一大篮子香芋抬回了家，程东阳直接就把自己扔到了厨房的椅子上，大叫道：“累死我了。”

过来串门的区长楷看了看地上篮子里的香芋，又看了看程东阳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给程东阳倒了杯水，说道：“怎么样？这活不好干吧？”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死了呢。”程东阳端起面前的水，一口气全都喝光了。“哎呦，不行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正在一旁玩的戚米，听见了程东阳的话，赶紧跑了过来，变身暖心的小天使给程东阳揉起了腰。

“谢谢，小宝贝儿。”程东阳亲了戚米一口，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没见你在舅舅面前这么乖啊，这些年舅舅算是白疼你了是不是。”看着戚米给程东阳揉腰，区长楷都嫉妒了。

“舅舅你没说过你腰疼啊？”戚米瞪大了眼睛看着区长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来，宝贝儿不揉了。”程东阳拉过戚米来抱在怀里，对区长楷说道：“哎，我说，你们能不为难我们家孩子吗？他还小，你们这样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什么你们家的孩子，是我们家的才对。”区长楷笑着提出了抗议。

“那不都一个意思吗？有区别吗？”要论口才程东阳还鲜少会有输得时候。

“你们俩都别闲着了，把这些芋头的皮都削了，然后洗干净啊。动作快点儿，别磨蹭啊！”金子把削皮专用的刀放在桌子上，指着地上那一大篮子的芋头吩咐道。

程东阳和区长楷两个人对视着无奈的笑了笑，开始挽起袖子开始做起了苦工。

削皮削的手都快断掉了，终于把面前那一大堆芋头的皮给削完了。程东阳扔下手里的刀，说道：“终于削完了，我还以为我要削一辈子呢。”

“辛苦了，来喝点儿大麦茶，吃点儿点心，去休息吧。”区妈妈给程东阳和区长楷端来了热的大麦茶和绿茶饼。

吃饱喝足了累坏了的程东阳竟趴在桌上上睡着了，戚钰本来是想叫醒他去屋里睡的，可叫了两次都没叫醒他，只得放弃了，任他睡在厨房里了。

“什么味啊？这么香？”刚睡醒的程东阳，就闻见了一股香甜浓郁又很厚重的味道。

“做着梦还惦记着吃呢，真够可以的呀。”金子是不会放过每一个调侃程东阳的机会的。

“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厨师的手艺好，让睡着的人都能从睡梦中蹦起来，厨师的手艺差呢，醒着的人也巴不得立马睡过去呢。”跟金子斗嘴程东阳是从来不会输的。

“程东阳你是在讽刺我吗？”金子放下手里的盘子，掐着腰怒目瞪着程东阳，大有要跟他大吵一架的气势。

“哎!”程东阳朝着正在忙着的一群人哪儿努了努嘴，小声说道：“还有那么多外人在呢，你矜持点儿啊，小心被人说成是泼妇，会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金子送了一个大白眼给程东阳，“你自己都是个没人要的王老五，还有闲心管别人。”

“我不是没人要，我是不想要。我要是想要，等着我的人能从黄浦江排到徐家汇，你信吗？”程东阳洋洋得意的看着金子，一脸欠揍的表情。程东阳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儿夸张，可是以他的条件和相貌，想找个出色的女朋友并不是什么难事。

金子被气得干瞪眼，就算她再想跟程东阳吵架，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不认识的人的面吵丢了戚钰的脸，只能咬牙先忍住了。

“你们俩能消停会儿吗？”戚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就头疼，“赶紧过去盛饭，吃完了，今天晚上要把这些香芋糕都送出去的。”

程东阳向戚钰指的方向一看，忍不住轻呼道：“哇，好多啊！”

屋里面来帮忙的乡邻们，大多都习惯了在外面吃饭，他们盛了饭菜就到外面去边吃边聊天了。屋子里面就剩下戚钰他们几个了。

饭菜摆上了桌，程东阳高兴的说道：“呀，今天晚上有红烧肉啊，这可是我的最爱。”

戚米夹起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塞进程东阳的嘴里，说道：“我妈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叔叔你多吃点儿。”

“嗯，好。我们宝贝儿也多吃点儿，吃了长身体。”程东阳吃着红烧肉满脸堆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戚钰做的红烧肉味道的确很特别，香而不腻微甜之余还带着一丝回甘，让人吃不够。因着这红烧肉，程东阳今天晚上都多吃一碗饭。

吃完饭蒸出来的香芋糕也已经放凉可以装袋了。本来已经吃的很饱，也不喜欢吃芋头之内淀粉含量过高的食物的程东阳，还是忍不住想尝尝看这香芋糕是什么味道的。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口感绵甜松软甜度刚刚好，还带着一丝奶香味，跟他以往所吃的那些糕点完全不一样，简直颠覆了他的想象和认知。

跟戚米一起出去给邻居们送的时候，程东阳还特意嘱咐戚钰要给他留点儿，生怕没他吃的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