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莹醒来时,差点没被床边坐着的陌生男同志给吓死。
她恐惧的卷着身上的军大衣,望向江骋北问:“你.....你是谁?”
江骋北双手抱胸,露出一副坏坏的邪笑,“我是你对象,你忘了?”
她对象?她哪里来的对象?难道她被人拐到山沟里卖了?
不,不对,山沟里哪里会有长得这么英俊傲慢的男同志?长成他这样的男同志会需要买媳妇?
陆婉莹不信的。
她警惕的又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缩进墙角,打算装死当个缩头乌龟。
“咳咳….”
江骋北手握成拳抵在唇角轻咳了几声。
陆婉莹被吓的慌乱中抓起手边的麦皮枕头,像只惊弓之鸟惶恐不安的看向江骋北,“你,你要干,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红旗林场的兵团战士。你要是敢对我乱来,我们王场长和林场里的所有兵团战士不会饶了你的。”
“噗。”江骋北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清了清嗓子,又换了一副正经脸对缩在床角的陆婉莹正色道:“我叫江骋北,江水的江,骋驰的骋,北方的北。家住京市部队大院,今年二十二岁,十六岁参加工作,现今工作六年有余,是军二总院的一名内科大夫,每月工资加上高寒补贴有五十六块八毛。”
陆婉莹瞪大着杏眸愣愣的看向突然自我介绍的江骋北,不晓得他想干什么?
江骋北继续道:“陆婉莹同志,你还记得和顾红军,刘建华在山林里迷路冻僵躺倒在雪地里的事儿吗?”
陆婉莹顿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对啊,顾红军和刘建华去哪儿了?
“我是顾红军的朋友,那天是顾红军和我约好见面的日子。你们三人出门迟迟不归,我便让他的几个舍友帮忙找了周猎户到山林里寻你们。我们找到你们三人的时候,你们身体已经冻僵硬了。为了能在最短时间救你们的命,我们没有下山直接去了周猎户山林里的临时住所。”
陆婉莹竖起耳朵听着。
她似乎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在这里了?原来是他救了自己。
“跟我进山林里寻你们三人的都是男同志,而我是大夫,你当时的情况最危急。”
说到这里江骋北停了下来,身为大夫,当时的情况他没的选择。
“是你救了我?对吧。”
陆婉莹看向江骋北,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是。为了让你冻僵硬的身体能恢复过来,我脱掉了你的衣服,对你全身都用雪搓.......”江骋北说到这里瞅见陆婉莹脸蛋爆红,他顿了下继续又道:“把你救治好后,你们红旗林场的知青为了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把我救治你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你们场长带头闹到了我单位。”
对于这件事情,江骋北是恼的。
“江骋北同志,你知道那个工农兵大学是怎么回事儿啊?”
陆婉莹卷缩了两下身上的大衣,她现在一脑子浆糊,不明白怎么突然跳出了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还有她不懂红旗林场的人为什么要闹?
“听说你们红旗林场的王场长原本打算把明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给你。这事儿被刘建华告诉了其他人,然后你们红旗林场所有人都晓得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红旗林场知青们的做法,让江骋北脑子里只想到了这句话。
“对不起。”
陆婉莹小声的跟江骋北道着歉。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你也是受害者。你我的结婚申请我已经交上去了,这间屋子是我的宿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江骋北看向陆婉莹问道。
陆婉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 “我不要你负责。”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把你给摸光看光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你不要名声,你们红旗林场的人会替你要。”
他长这么大,第一回被人这么算计过。
陆婉莹红着脸,倔强的看向江骋北道:“我会和林场的人解释清楚的。”
“你怎么解释?”
江骋北讥讽的看着她冷笑道。
陆婉莹白嫩嫩的脸蛋羞烫的像着了火,嘴角挂着苦笑呢喃:“是啊,这怎么解释?”
江骋北看着她问道:“你不会心里有喜欢的人吧?”
陆婉莹刚想张嘴,却听他又说道:“我向顾红军打听了,你没有。不过你即便有也没所谓,像我长得这么好看,家里条件好,工作也不错的对象,你们红旗林场里可没有。”
陆婉莹无语的闭上嘴巴又缩了缩脖子,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自大狂妄的人。
江骋北见她假装没听到这个态度,有些恼火道:“我哪句说错了?我爷从小就教我,做人要诚实。”
陆婉莹不想理他,杏眸转了转想到了个暂时摆脱尴尬窘境的办法,她轻喃:“我饿了。”
江骋北冷嘲道:“睡了一天一夜,是该饿坏了。”
睡了一天一夜?
陆婉莹错愕的看向江骋北,又默默的看了看自己军大衣里光溜的身体。
被陆婉莹当成变态打量的江骋北,一脸无辜道:“屋里就你我俩人,你不用害什么臊。”
陆婉莹气的屏住了呼吸,小手拽着离她不远的江骋北毛衣的领口火大的问:“我衣服呢?你,你,你是怎么把我带到你宿舍的?”
江骋北看着陆婉莹像只炸毛的小野猫,连忙出声解释:“当然是,是抱着穿着衣服的你进来的。”
陆婉莹刚松了口气,低头看着一床被子都没的床又陷入了沉默。
江骋北甚是好心的解释道:“屋里有被子,我不给你盖被子是为了给你撒热。”
陆婉莹无言。
江骋北走到衣橱边,打开右边的橱门和陆婉莹交代道:“你的东西都在这儿,左边放的是我的东西。你先穿衣服吧,我出去给你打饭。”
等江骋北穿戴好帽子军大衣出门,陆婉莹才忐忑的裹紧身上的军大衣从床上走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这间有二十平左右的房间,房间里摆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四个板凳,衣橱,床,洗脸架子,还有供暖烧煤的炉子,一眼便能看全。
衣橱里右手边她的衣服被折叠的整整齐齐,她的棉被和枕头被放在衣橱的最下层,但她其他生活用品都去哪儿了?
陆婉莹先穿好衣服,其他事情等江骋北那个小流氓回来再说。
是的,在陆婉莹眼里江骋北就是个爱耍嘴皮子的流氓混子。
这个对象虽然长的还不错,但陆婉莹是打心底的不喜欢。
五分钟后,江骋北端了一饭盒热汤的肉丝面到陆婉莹的面前,催促她道:“你赶紧过来趁热吃。这可是病号饭,一般人可吃不着。”
陆婉莹走到他身旁坐下,瞅着饭盒里肉香味扑鼻的汤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声说,“我不是病号。”
江骋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是病号?小婉莹你晓得你为啥睡了一天一夜么?”
陆婉莹不知道,望向江骋北等他说下去。
“你发高烧了,差点没把脑子给烧坏。我给你身上擦了好久的酒精降温。瞅你笨笨傻傻的,要是真嫁给别人,还不得被人给欺负死。”
陆婉莹聪明的低头吃着饭盒里的汤面,不理会江骋北的叨叨。
“你们红旗林场的王场长对你可真是上心,我不同意娶你,他就要给上面写检举我的信件,说我对你耍流氓不负责任。”
陆婉莹语气淡淡的咕哝了句,“我救过王场长的命。”
“听说了。”
陆婉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抽泣道:“江骋北同志,你真的不用对我负什么责任。你是大夫,在大夫面前不分男女的。”
江骋北气闷道:“可我现在觉得你挺有趣,有点想负责了怎么办?”
陆婉莹被他直白的话弄的瞬间脸蛋爆红,支支吾吾半天组织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又当起了缩头乌龟,把脸埋在饭盒里猛吃。
江骋北饶有兴趣的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吃面,嘴巴忍不住逗她:“小婉莹,你腰太细了,胸也有点小。腿吧,虽然长,但瘦巴巴的也没肉。你全身上下,我看来看去,也就你这张脸长的合我心意。”
陆婉莹恼火的瞪他,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