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立然带人将陈序年与其母亲抓捕了,永联大队便被公社严厉批评,说是生产当中,也不能放松警惕,让敌人潜入内部,破坏公社发展,破坏人民财产。
作为允许这对母子入住村子岑支书,被记大过。
岑支书的妻子年红英,不算是多么讲理的人。她心疼自己男人被责骂、记过处分,恨陈序年,也恨秦立然。抓人就不能静悄悄的吗?偏偏那样大张旗鼓,把岑支书家的尊严与骄傲,全部踩碎在地上。
“你别念叨了。我们一家,这是无心被有心的算计,大家都不想。你怪不到为民除害的秦家姑娘头上去。”岑支书紧绷着一张脸,“再说了,你得往好的这方面想,如果不是秦家姑娘发现得早,留着那两个祸害在,以后指定是酿成更大的灾祸,怕是我们想伸手去撑一撑,都被碾碎的。”
自家男人的一番话,可谓是帮年红英拨开了云雾,“也是啊。你说的对。要是没发现他们母子俩是坏种,以后真的是全村人被他们害死也说不定。”
年红英这脑子一根筋的,直觉倒是灵敏,直接道出了前世里他们村被陈序年母子俩毒死的惨案。
当时,除了外出走亲戚、上学,在七月初五那天晚上,全村的人因为喝了村里已被投毒的水井里的水,而全部亡故。
可想而知,七月初六回来,准备与家人祭拜祖先过节的人,看到这惨烈的一幕,是多么的悲痛绝望。那可是老老少少几百号人啊。
有的孩子才个月,几岁,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岑老九一家是死得最为惨烈的。岑老九被活活烧死,其余人却是在毒发之际,眼睁睁地看着岑老九遭受这样惨无人道的虐杀。
永联大队的惨案惊动了省、市领导,命令彻查,最后却是堪堪在南方某城市的海边,眼睁睁看着陈序年坐着小船到了当时还是被他国治理的城市。
几百百姓的冤魂至此无法得到安抚。
而今,因为异世界秦立然的强行介入,所有无辜的人,绝多数都因为她而平安度过了那个坎儿。
但是这些,岑老九夫妇俩根本不晓得。岑老九作为支书,他还是有一定的理智在的,知晓如今这个局面,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等陈序年酿造了更大的祸端,那他岑家就是罪魁祸首。这些关节要点,年红英不听他分析,那是一点都想不到的。更叫岑老九无力的是,她的这些想法,最早不是与他说的,而是与那些三姑六婆们先说的。
可想而知,眼下她是被他说通了。可在此之前,那些个说法经由那些老少娘们,甚至是一些多嘴的大老爷们传出去了,还不知道把秦立然说成啥样了呢。
岑老九也的确没有猜错。秦立然抓了敌人的确是大功一件,被人津津乐道。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原本她几次立功抓了敌人,就已经惹得某些人羡慕妒忌的。如今当了公安后,更是意气风发,又立一功。这叫那些心胸狭隘的人坐立难安。
正想着怎么想法子抹黑秦立然呢,没想到岑老九的老婆年红英倒是先冒头了。
正好,他们趁机将秦立然教孩子们学功夫是假,暗地里,却像是旧社会里老师傅对待学徒那样的作风,让小孩子们给她做事,伺候她。地主婆都没她享受的……
“他们还打算招武学师父,还是要退伍的。她这是想做什么?想养家丁吗?”那人张口就给秦立然扣上了走资的帽子,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秦立然招收的都是身残志坚的。
他们可不管自己传的有多么的经不起推敲。反正这只是个由头,能叫人兴奋,可以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县,可以让那些革wei会迅速留意到并明目张胆去给秦立然找茬的由头。
只要秦立然倒霉,被那些难缠的小人缠上了,哪怕不会伤筋动骨,他们也高兴。
他们做到了。
只不过,这其中是不是有认推波助澜,将事情推到革wei会那些人跟前,可就说不准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精准地传过去了呢?
恰好在县城里走亲戚的小南瓜的亲妈曲桂芝听说了,吓得当时就辞别了亲戚,趁着天还没黑,立即赶回村里来。
这不,她还没来得及回家休整,就去秦家找秦立然。
“我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瞧这事情,说得还那么的不靠谱,他们竟然还相信?”曲桂芝很是为秦立然担心。
秦立然知晓她的好意,感谢了一番后,反而安慰她先不急。现下也不是着急的时候,只有等人真正请到了,让那些因伤解甲归田的人往学堂一走,那些不坏好意的,就会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
听了秦立然的分析,曲桂芝这才放心归家去。
秦立然虽然劝说曲桂芝不必担心,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前世看多了奸诈小人,为了让自己平步青云,他们根本不怕踏着尸山血海登顶的。
所以为了防止即将来临的风暴,秦立然开始找公社、村大队出证明,证明自己教孩子学招式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享乐,是为了祖国未来培养更多的优秀栋梁之材。
等公社革wei会入夜带着人直接砸开祠堂那边学武堂时,秦立然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对方的道德底线。
学武堂被烧了。学武堂就在祠堂里面……
那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祠堂的上空。
“造孽,造孽啊!”
“你要杀要打的,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可现在竟然偷偷放火。你们是想烧了我们的屋子不说,还想烧死我们这些农民吗?”
“就是就是!”
村中男女老少全部出动,都去救火了。一边提着水往祠堂跑,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人。
秦立然看了一眼那些人,将其中的头头的面容记住后,也想要加入了救活的行列中去。
但是那个面容尖瘦头头男子却是一声令下,所有的红小兵便将秦立然团团围住。
“给我拿下!”
秦立然修眉一竖,凌厉地看向说话的小头头,“我劝你说话带点脑子。”
这话方一落地,那个小头头便横眉怒目的,“真是嘴硬。等你落到我手里,你就知道是你嘴硬,还是我的皮带硬。”
秦立然冷哼一声,根本不想与他浪费口舌。
而这些小红兵们也失了耐心,见头头不高兴了,便想着自己冲锋陷阵地把秦立然拿下,到时候,领导还会小看自己?
于是个个都要现出自己的能耐,大喝一声后,一群人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着秦立然冲过去。
村里忙着救火的人见着这一幕,吓得胆儿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随即就是好些个青年与大娘们也拿着手中的木桶跑了过来。
秦立然一人难敌四手,有他们这些邻舍帮忙,才不会吃亏。
只是还没等他们跑近,就见秦立然左右一拳,上下一飞腿的,从某个小红兵手中夺过了木棍后,那是将手中的木棍挥舞得只剩下残影,只听得砰砰的棍棒打在身上的闷响声。
有一个顶着硕大脑袋,但五官小小又紧凑在一块的别扭样的青年人大呼:“她会功夫的,我们打她膝盖骨或者膝盖窝,打中了她准能跪在地上舔我们的脚!”
“人丑不要紧,但心丑了,那就是十恶不赦了!”秦立然忍不住毒舌了一句,随即在他想要哈哈哈大笑之际,直接一脚踹他心窝上了。这人当即被踢飞,还砸到了人群。
不过也幸亏是落在人群上,不然被踹一脚再在远处摔下,估计不适,也要重伤。
不到十分钟,那些人一个个的先后倒在地上,或者抱着手臂哀嚎,或者是抱着小腿哭嚎,又或者是抱着肚子,一脸青色的打滚的。
秦立然盯着最后那个躲得远远,只是做指挥的小头头,“做人要讲究品行。人品烂了,整个人就烂了。来,来说说,你为何来找我家的找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一个小时后,我让你好受。”
“我我我,我说,我说。”那人看着越走越近的秦立然,终于闭着眼睛大喊:“是永联大队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