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塑料夫妻变兄妹[年代] 第13章 心痛

王秀秀拍了半天的门没人应，正要转身离去时见白茉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吸着一只不合脚的男人拖鞋就出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拉住白茉莉细白的手腕，紧接着又在白茉莉身上仔细地到处瞅了好几眼，打趣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没打扰你跟陆团长的好事吧？”

白茉莉俏脸微红，“秀秀你在说什么呀！”

王秀秀若有其事地点头。

“看来是真打搅了。”

白茉莉微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衣领后赶紧说起了正事。

“你跟彪哥最近在做什么生意?能不能带我一个。”

“行啊，咱两谁跟谁？”

当初白茉莉敢跟陆循提离婚，王秀秀就知道她的眼力见不是寻常妇女能比的，当下又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了她好几眼。

“彪哥是卖玉器的，但也会承包一些碎活。现在有一批布料，都是上等的货，正愁没人卖，咱俩一起准行。”

白茉莉细细想了一阵，“那我们在国货商店开个铺子?”

王秀秀笑了一下，“这个你就得感谢彪哥了，他跟任经理是好哥们，已经给我们低价留了一个铺子，再额外给任经理一成分成就行。”

“开店资金我出七，你出三。剩下的分成我们再这样分，反正咱俩多少都无所谓。刚开始不亏就算好的了，等把铺子开起来了，以后生意就好做了!”

白茉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笑着搂住她的手臂。

“秀秀你真的太能干了！有你在我就安心！”

王秀秀笑了笑，又多看了几眼白茉莉。

初初见她是还似个小孩，就过了这么几个月，还真张开了许多，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如半熟的水蜜桃，散发着淡淡的诱人清香，胸前也貌似鼓起来了不少，也有了几分女人味了。

想到这，王秀秀深深看了她一眼，“行了，赶紧回去哄你男人去吧，过几天等铺子的事定下来了，我再过来找你。”

白茉莉脸红地嗯了一声，回到房间时陆循已经坐在床上看书。

她拉开被子从另一侧上床，软软的身子贴着他。

“在看什么？”

男人坐在床头沉默地看着书，异常寡言少语。

白茉莉好奇地低头瞥了一眼，却是看不懂的一些字体，歪歪扭扭的，也不像是数字。

“这是洋文。”

陆循的声音适时传来。

白茉莉唔了一声，抬头看着他刮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渣的下巴，心里的喜欢都要溢了出来，伸手抱住他劲腰，软声软气地说：“那你快告诉我上面讲的是什么？”

“这是人物传记，讲的是一位小人物在饥寒交迫和穷困潦倒的生活在发愤图强，最终成为了钢铁公司的领袖。”

陆循的声音格外低沉磁性，白茉莉听完受用地点了点头。

“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大人物。”

话音刚落，陆循就把书合上了，下颌微收，冷淡的眼神有几分迫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王秀秀合伙做生意?”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生意?”

白茉莉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惊讶地微睁着美眸，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有几分生气地开始控诉面前的男人。

“你又偷听?”

“你怎么能这样！”

陆循有几分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我没有，只不过是耳力很好，凑巧听到了。”

白茉莉知道他的性子少不了要说教，捡着几句重要的说完后趁着他脸还没沉下来赶紧搂住了他颈脖。

“吉顺，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能做好的。”

陆循沉默片刻，推开她的手，严肃地说：“这不是开玩笑的，茉莉，你真的想好了吗？”

白茉莉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说：“吉顺，你能不能给我些钱，我的钱差不多花光了。”

陆循没多说什么，很快将书放到一侧床头柜，紧接着下床从柜子里拿了几十张大团结，直接塞给了她。

白茉莉兴奋地抱住了他，“谢谢你吉顺！我一定会努力赚到钱的！”

说完她亲了亲他的侧脸。

陆循只觉得被她亲过的脸颊又烫了起来，俊脸微红，心中也不自觉泛起阵阵涟漪，嘴上却是淡淡道：“赔了别找我哭鼻子。”

白茉莉沉浸在喜悦中，闻言，只是讷讷地笑了声。

“放心吧，我挣了钱就还你。”

“谁要你还钱了啊……”

陆循撩着眼皮，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被他这么认真的注视着，白茉莉有些脸热，脑子也转的比平时慢了十倍，半晌才说了句，“那我还什么?”

陆循顺手把灯关了，手从她的衣摆底下钻进去，低沉暗哑的声音随即响起，又有几分咬牙切齿。

“还你自己吧。”

白茉莉只觉浑身都似火一般烤了起来，不过他似乎只是对那一对儿……揉搓了几下，试了一下手感，别的倒也没做什么。

刚来时，他对自己是那么冷淡，还分房睡，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而现在对她这么坏，这么混蛋的人，真的是陆循吗？

黑暗中，白茉莉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敏锐的陆团长很快就感知到了，“怎么了？摸一下也是不行?”

他的语气是那么理直气壮，白茉莉被他一噎，气的冷哼一声。

“臭流氓！”

陆循却是心情大好地笑了一声，不过想起王秀秀还有些头疼，倒不是心疼这些钱，只是怕白茉莉空欢喜一场，想到这，他得秉着一个丈夫的责任去把把关。

“茉莉，你什么时候把王秀秀还有彪哥叫来家里吃饭吧，这件事我得当面再问问。”

白茉莉知道他性子说一不二，当下也答应了下来，她对王秀秀是放心，但彪哥到底是陌生人，不可能完全信任，陆循好歹是个团长，见识也比她多，有他把关当然更好。

想到这，白茉莉又亲亲热热地搂住了他，小夫妻腻歪一阵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陆循去部队上班，一进门就看见胡北生跟在杨彩霞屁股后面说话。

“杨彩霞同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处对象?”

胡北生的话中气不足，陆循十米开外都听到了。

而杨彩霞也是不甘示弱。

“胡北生你这块狗皮膏药能不能滚远点啊，我一见你就烦，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除了那一截白嫩的杨柳腰，胡北生就爱她这个泼辣直爽的性子，不仅没生气还乐呵了起来。

“彩霞，我的好彩霞，你就看看我吧！今年过年我跟你回村，把部队里的车开回去让你倍儿有面。”

“美的你。”

杨彩霞丢下这句话飞快跑了。

胡北生傻笑了几声，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循，拦住了他，“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杨彩霞她脸红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心里也跟着砰砰地跳……这可真是……”

他摸着自己迅速跳动的心脏，讷讷地笑了声。

“我是不是快成功了。”

陆循不知道心脏砰砰跳有什么好说的，心脏若是不跳还真有问题了。他也没眼看他的傻样，飞快地走了，不久后，胡北生也后知后觉地进了门。

此时，齐发明正在到处发喜糖，看到他们也丢了两袋过来。

“下周是我跟锦绣的订婚宴，你们可一定得来啊！”

胡北生美滋滋地跟他提了杨彩霞早上的反应，“到时候我把彩霞一起带来，沾沾你的喜气。”

齐发明顿了顿，“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齐发明离门最近，就随手开了门，正是隔壁文工团的宁爱棠。

此时她两条顺溜溜的长辫子垂在胸前，腰细腿长，笑声明媚动人。

“陆团长在吗？”

宁爱棠和杨彩霞是文工团有名的美女姐妹花，她一出现，院子里的几个兵崽子就跟闻着味似的过来转悠。

眼看人越来越多，齐发明赶紧把陆循推了出去。

“宁爱棠同志找你。”

陆循一脸黑线地走到门口，宁爱棠见他即刻眸子亮了起来。

“陆团长，真是好久没见你了，我昨天在食堂座位上捡到两张饭票，听别人说那个位置是你坐过并且还刚走不久，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陆循想起来自己还真丢了两张饭票，说了句谢谢顿时从她手里接过，正要走过时，宁爱棠又叫住了他。

“陆团长，那个……我知道胡北生在追彩霞，还弄的大家都知道了。彩霞还挺烦的，你能不能跟他说，让他别再这样了。”

胡北生不就在里面吗？找自己干什么？

陆循头也不回，大发善心地帮忙喊了胡北生。

宁爱棠就是借口跟陆循搭话的，哪里是真的想警告胡北生，要知道胡北生条件好，家里在北城还有点关系，杨彩霞有这么个追求者整天在她面前炫耀，她都要郁闷坏了！

眼看着胡北生过来了，宁爱棠拧了拧秀眉，不管不顾地冲他发泄，随带将杨彩霞的事情都抖落了。

“杨彩霞早就让那个运输队的得手了，就是个二手货，就你还把她当个宝！”

胡北生一听眼都气红了，“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宁爱棠冷冷地看着他，刻薄地说：“你们男人眼睛都瞎了吗？陆循找个土包子，你找个破鞋。就齐发明聪明点，知道找个师长家的小姐。”

“我不信，彩霞怎么会是这种不自爱的人!”

胡北生失控般咆哮。

“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你跟她也来一次，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宁爱棠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胡北生没再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办公桌，一整天的带兵操练都是魂不守舍的，连连出错，被李师长逮住骂了好一顿。

齐发明帮着他跟未来岳父赔罪，扯了一下他衣摆。

“到底怎么了？”

胡北生哪里敢承认自己眼光烂，对一只破鞋还紧巴巴了这么久，他闭口不言，只说没事。

齐发明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但看他一幅不想多提的样子，也闭嘴了，扭头找到背上挎包准备下班的陆循。

“陆循，一起去国货大商店转转?我想给锦绣再买个礼物，你要不要也给你媳妇儿挑点。”

陆循脚步一顿，心想结婚了这么久，他还没给白茉莉买过什么礼物呢，是该去挑个了。

两人正准备就这么撇下郁郁寡欢的胡北生，没成想，他还跟了过来凑热闹。

齐发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也准备给杨彩霞买是吧？看她成日里爱捯饬的样，你估计得破费了。”

胡北生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

杨彩霞爱美，往日里他觉得这是是女人的天性，现在看来，她挺败家的，没跟她结婚或许也是件好事。

胡北生闷闷地想了一会儿，刚进国货大楼的门就看到一个窈窕清丽的女人在跟身旁的高挑斯文的男人站在一个珠宝店挑饰品。

女人侧脸干净白皙，鼻骨高挺，纤弱之中多了几分倔强之感，胡北生默默多看了好几眼。

直到齐发明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循，这不是你媳妇儿吗？身边这个男人是谁？你们家亲戚吗？”

胡北生瞳孔一震，猛地咬住后槽牙，这他妈的居然是白茉莉。

印象之中白茉莉还是个土不拉几的村姑，怎么这会儿她变的这么好看了!

胡北生后知后觉去看陆循，只见男人脸异常铁青，甚至还冒着股绿光。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拉着齐发明在一边看热闹。

“这种时候我们就别过去了，太伤男人自尊。”

“说什么呢?”

齐发明瞪了胡北生一眼，也顾不上陆循脸色难看，直接进门找到了白茉莉，尴尬地笑了一声。

“茉莉，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白茉莉还没出声，身后的于橙橙不知从哪里就钻了出来。

“姐夫！我想给姐挑一个结婚礼物，拉着茉莉和边靖一块来的。”

齐发明这才长舒一口气，他是见过边靖的，刚才情急之下没认出来，这会儿经这么一提也反应了过来，跟边靖点了点头。

“下周是我跟锦绣订婚，你跟边校长还有韩委员记得要出席啊。”

边靖还是一贯的疏离，闻言，礼貌地点了点头。

“一定。”

“哎呀，他知道的，姐夫你逢人就说，说了八百遍了都！”

于橙橙有些看不下去，把齐发明拉到了一边，“姐夫，你跟我姐的戒指不是早就订好了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齐发明笑说：“那哪够啊？不得挑几个镯子项链什么的，一辈子就订这么一次婚，我什么都要给你姐最好的。”

听到这话的白茉莉微微一顿，明眸暗了暗。

原来这种金色的指圈就叫戒指，他们订婚是要戴戒指的。

还有风风光光的订婚宴，还有镯子项链……

可是她跟陆循结婚的时候，除了当天晚上的一顿几桌酒席，此外什么都没有。而那天，他鼻青眼肿的，不好见人，连跟她回娘家都没有。

她现在还似乎能想起她爹娘不舍的神情，还有哥嫂对陆循的埋怨，那时他们将陆糖还有陆母拦在外面，跟她在房间说起了话。

白林松一直都对陆循有不小的意见。

“连回门都做不到，我看茉莉你也别去随军了，哥又不是不能养你。”

连一向温柔贤惠的嫂子冯秀英都忍不住说起了闲话。

“他这事做的真不地道，茉莉你千万不能那么快就原谅了他，不然以后，苦还有的吃。”

那时，她爹娘却是摇了摇头，让他们别再多嘴了，扭头放了一叠钱在她包里，“别紧着用，不够了家里还有。”

“日子要往前看，既然你心里有他，他也是个知道上进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

她含着泪点头，爹娘瘦弱的身影在泪水之中模糊远去。

……

思及回忆，白茉莉又是一顿感慨，直到身旁有人揽住她腰，她这才讷讷地抬头，正对上陆循漆黑，深不可见的眸子。

“你是陪齐团长过来的吧？”

她后知后觉地开口。

齐发明刚想替陆循否认，这家伙直接就开口了，“不然?”

语气冷的令人直打牙颤。

白茉莉心又凉了下去，不过她一个乡下过来的丫头跟师长的女儿怎么能比呢?

她勉强勾唇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陪橙橙过来的，这么多人给锦绣姐挑礼物，她真的很幸福。”

她这惊羡的语气令陆循心口一滞，不过窥及身旁边靖觊觎的目光之后，心底又是一阵没由来的烦闷，半晌，等齐发明挑好项链和手镯后他还是一言不发。

陆循一向话少，白茉莉早就习惯了，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再者她现在心里牵挂着做生意的事，晚上暗自观察了国货大楼的一些店铺，看他们是如何经营管理的。

琢磨的差不多了之后，白茉莉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可以赶去夜校上课了，她跟陆循一行人告别后就跟于橙橙走了。

齐发明捕捉到陆循朝自家媳妇儿背影发愣的神情，疑惑地说：“你不是也是过来给她挑礼物的吗？怎么不买了？”

陆循心里搅成了一股乱麻，心不在焉地说了句。

“下次吧。”

齐发明对他的不解风情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胡北生凑过来说了句。

“发明，刚刚那男的是谁啊？瞧着对白茉莉有点意思！”

此话一出，齐发明感觉到陆循的脸立马黑了几个度。

他赶紧打圆场，“说什么呢，他叫边靖，家里是跟锦绣家是世交，爹是明大校长呢，跟茉莉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胡北生这才摸着下巴，好笑似的憋了句，“这倒也是。”

“陆循你就别醋了，都一晚上了，绷着个脸累不累啊。”

陆循慢悠悠地转头过来，光在他眸中明明灭灭，他的表情看不分明，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我说我醋了吗？”

……

晚上于橙橙要临时出席一个宴会，出了国货大楼后就先行离去。

白茉莉满腔心事，压根就没注意到一路上边靖从身侧屡次瞥过来的眼神。

眼看着就要到夜校了，边靖这才慢慢开口。

“白茉莉，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神色认真，白茉莉惊讶地回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边老师。”

边靖从怀里掏出一个茉莉花样式的镶珠胸针，样式别致，一看便价格不菲，白茉莉一眼认出这胸针便是方才在珠宝店她见过的，她很喜欢当时还因此多看了几眼，他竟买了下来！

此刻他的眼眸炙热无比，白茉莉不自觉就后退了一步。

边靖看到她后退的动作，呼吸微微一窒，星眸中露出了一股哀伤，平复了许久，这才说：“那天你救助的那位患有心脏病的女士是我的母亲。她一直让我买个礼物回赠你，所以这是谢礼。”

“你尽管收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许久之后，他又这么加了一句。

白茉莉知道自己对边靖会错了意，当下便觉有几分面热，是啊，她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他一个城里的大少爷怎么会对她有那种心事，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女。

想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展了笑颜，杏眸之中也染了笑意。

“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贵重的礼物了，况且我只是个乡下人，戴不惯的。”

“不是的……”

边靖虽疏离冷淡，但由于家庭教养，算得上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此刻，他竟一反常态地打断了她的话。

白茉莉讶异地仰面看着他。

他的话极是动听。

“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配得上这世上一切如珠如宝的珍品。”

但很快，白茉莉又听见他略带叹息的话语。

“白茉莉，我看得出来那个人对你并不好，他连一个项链都舍不得给你买，为什么你要委屈自己跟他过下去呢?”

那刻，白茉莉似乎听到了自己沉痛的心脏微微崩裂开的声音。

于是她彻底地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