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 第24章 或许天道

出发去桑山部落，并未带上曲觅和温香。

曲觅说桑山是个好地方，适合师父和师母蜜月度假，就不便打搅，温香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非要跟上。

对古尘来说没有他俩打搅自然是更好的。

这一天睡眠也格外的充足，花悝没有过来打搅，徒弟们知道他俩新婚后一直忙着对付九怪，所以也没有跑过来送餐。

醒来的时候山外估计都已经日上三杆了。

古尘先起来换的衣服，换完之后就出去准备饭去了，小蛮在屋子里更衣，洗漱，梳头发，等弄好古尘刚好端着餐盘进来。

捉妖士村的饭都是院里的厨房分配的，古宅没有厨房，所以古尘只需要出去到厨房认领二人的早餐就可以。

这里的餐食分量都很大，上次吃的糕点有巴掌大，吃两个就撑的不行，今日吃的面条，碗比她的脸还大，满满的一大碗，还有巴掌大的酱牛肉、卧的很好看的鸡蛋，在家一些青菜，撒上了小葱和香香的麻油，色香味俱全。

“昨晚累了吧，多吃点。”

古尘弱有所指地微笑，带着几丝男人的坏意，小蛮坦荡地看着他，把她的面也推给了他。

“你也多吃点，你可是比我先累的。”

她故意说道，古尘被她这调侃惊讶到，但也扑哧一笑，宠你地揉了揉她的脑瓜，说她调皮。

吃饭的时候小橘钻进来了，两人看到它不约而同地问它把怪丹放哪去了，小橘看也没看他们，直接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像累了一个晚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它干嘛去了？”

“我也想问你呢。”

二人无奈地摇头，但现在也不能把它强行拎起来严刑逼问，索性让它睡了，反正怪丹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先给它玩一玩。

出发去桑山，族长给他们召唤了牛头鹰。

牛头鹰是牛妖和鹰妖结合生下的孩子，可能是跨越了种族的原因，它始终都没能幻化成人形，只是兽类的形态，父母因为种族内斗遇难后它不被两族接纳，族长看它孤苦伶仃就收留了它，从此之后他便成了族长的坐骑。

这可能是世上第一只牛头鹰，全身附满灰黑的羽毛，身形有牛那般高大，四肢和翅膀，甚至还有带着羽毛的细长尾巴。

它头是牛的特征，还长着角，全身灰麻色的羽毛让它看上去并不是很符合一般的审美。

因为族长几乎不出山，牛头鹰几乎是自有活动，这次的事情关乎九怪，所以族长把它召唤了过来，带小蛮和古尘去桑山。

牛头鹰倒是很喜欢古尘，小蛮被古尘牵着一过去，这牛头鹰就用鼻子蹭古尘的胸口，一会又打量着小蛮，冲她螓首示意。

“它喜欢你。”

古尘告诉小蛮，小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它的鼻子，牛头鹰很喜欢她细嫩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地闻着，还享受似地闭上了双眼。

出发了，牛头鹰带着他们一飞冲天，冲出了山隙，又俯冲而下，在空中又是翻滚又是侧翻，看他俩体验的还不错，就各种刺激的花样都给来了一遍。

桑山部落位于北漠边陲的一处盆地边缘，背靠桑山，面向盆地中贯穿的大河，桑河，这河也是当年桑山部落的族长对付入侵的旱沙怪的地方。

抵达部落入口，这是盆地周围的巨峰自然开化的一道缝隙，这缝隙在两座大山之间，它通往盆地里面。

一条石铺的道路穿过缝隙，在山外面，一座巨大的石铸门框横跨道路，一块木制的牌匾挂在上面，写着：桑山部落。这后面还刻画了一个熟悉的桑山部落的标志。

石门旁边还有一座高高的石楼，石楼依山而建，石楼两边这里还站着一排穿着麻布衣服，腰配长剑的男人们，他们各个英俊魁梧，身姿挺拔。

牛头鹰落在部落的空地上，古尘牵着小蛮下来，这次出行小蛮配上了从旱沙那里得来的金剑，不过金光太扎眼，所以她用黑布包裹着背在了背上。

这群男人看清来人，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又看古尘和小蛮的亲密，又有了几丝担忧。

“古少许久没来了。”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接着又看向小蛮。

“这是？”

“我夫人。”

古尘笑着回答道，握着小蛮的手也更紧了些，他说完扭头冲小蛮温柔笑着，沉醉在其中的模样让这群男人都感到意外，更是好奇小蛮的来历，所以使劲地盯着她看，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

“我们一直以为您是少了情根，所以这百来年一直形单影只，原来只是没遇到所爱。”

其中一个男人感慨道，接着又跟同伴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拔剑抬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既然您已经成亲，那我们族长的恨嫁梦就碎了，您还带着新人过来恩爱，更加刺激了她，到时候遭罪的可是我们。抱歉您不能随意进入。”

“我这次来是有要事。”

古尘严肃道，男人们一想，犹豫了，其中一个点头附和，还说那倒也是，古少造访，一般都是要紧事。

“说来听听你这要紧事？”

“北漠九怪，黑雾谜林之事你们可有听说？”

“听说了，我们部落还收留了从那里逃来的妖怪和山民。可你不是去祈灵山寻求帮助了？”

“倒是如此，九怪也灭了，但是我们抓住了孵化九怪的融泥怪，它说它听到召唤，九怪卵是从桑山部落收集来的。而且我们在九怪的老巢，发现了不少你们桑山部落的族标。所以就过来看看是否有线索。”

“九怪都灭了，还找线索？”

“两百多年前，秦乾与你族的桑尊母也将九怪消灭了，但九怪还是复生。这又是为何？据我们从融泥怪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九怪和它的背后还存在一个主人，这个主人很可能从西延大陆而来，潜伏在我们这片大地。它控制着九怪的重生，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不找出他，杀了他，九怪还会再次重生。”

古尘说完这些，这几个男人倒是严肃了起来，他们对古尘是相信的，特别是这番话，如果被验证了，那就不是一般的严重。

“您稍等片刻，先到石楼休息，我们去与族长汇报，让她对你成亲之事消消火，再来请您。”

小蛮和古尘被这群侍卫安置到了石楼里。

石楼虽然简陋，但五脏俱全，小蛮一进去里面的就出来了一大爷和大妈，他们看到古尘，立即迎接，热情地又是倒茶又是准备点心。

有人去里面跟族长汇报了，其他的侍卫都在外面守候，这石楼里就剩下这对老夫妇。

古尘对两位老人很和气，之前对外人不苟言笑的态度，在这两位身上居然微微带笑，他们刚坐下，小蛮还没等来古尘的介绍，这对夫妇就对她产生了好奇。

“夫人？”

“嗯。”

古尘肯定道，妇人摆手叫好，差点没跳起来，但这激动很快就被同样为他们感到开心的老头拉住了。

“你悠着点，这可代表咱们族长失恋了呢。太高兴，好似咱们不尊重她似的。低调，低调。”

“她被拒绝百来年了，不该早就看开了。再说了，古大哥成亲，她也好早点死心，好为咱们族人诞下新的血脉。”

老妇回答，她脸上虽没什么皱纹，但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也有六十多的年纪了，听她叫古尘古大哥，小蛮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但自己探究也能理解，古尘都活了快两百岁，比他们大上了好几倍的年纪，叫古大哥都是把他往年轻的叫。

不过按照这个逻辑，他们岂不是要叫自己“大姐”。

想到有人要叫自己大姐，还是平生第一次，小蛮不禁有些期待起来，可就在她暗自补脑开心的时候，妇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位妹妹是哪里人？”

居然叫她妹妹，不是大姐，小蛮有些失望，正在恍惚之际，古尘替她做了回答。

“我在清雪镇遇到的她。”

“生的可真精致。”

妇人感慨，接着便和古尘聊起了九怪的事，听他说九怪已经成功剿灭，他们高兴的拍手叫好，过了一会又问他们为何过来。

古尘把在九怪老巢看到桑山部落标志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二人很是震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能知道在哪里挖的九怪卵，或许就好办了。”

老头沉思道，古尘看了一眼小蛮，小蛮点头。

“地点我们知道，但也不能贸然打搅，所以就登门拜访以示礼貌。”

一天部落里都没传来接应的消息。

回来的侍卫面露难色，楼里的老夫妻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说族长需要缓缓，过不了多久就会请他们进去的。

古尘相信老夫妻，在他们的安排下和小蛮一起在石楼里住了下来。

夜晚的山林里星空点点，安静又祥和，一群人浅浅喝了几杯，又聊了一些，晚饭结束，侍卫们换班，休息的回了家，补班的继续站岗，老夫妻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回了部落了家宅。

石楼安静了下来，古尘把小蛮领到了楼顶，这楼顶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居然还有藤编的秋千、藤编的椅子和小桌子、长椅。

没有想到这看似古板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浪漫的去处。

小蛮很喜欢这里，转了一圈之后坐上了秋千，一边荡着一边仰头看夜空，自在又舒适。

古尘见状跟了过来，在她身后轻轻地推送，小蛮更是舒服，吊着纤细的腿，裙摆随风摇曳。

“这是小刘夫妇恋爱的地方。”

古尘说道，小蛮笑懂得可真多，古尘温柔地笑了笑，说他这百年来走遍了大江南北，才结实了这么多人。

“拜倒在你黑剑下的女孩也多吧。”

小蛮说道，心里不是一些滋味，之前是花悝现在又是这族长，这男人怎么这么不低调些，带着她去一个地方就有人爱慕过他。

面对这个问题，古尘在一番思考之后，给出了答案。

“没数过。”

“果然是太多，所以数不过来。也是把她们在心里都记得清楚，所以都能拿出来计算个明白。”

小蛮有些生气地说道，也不让他推了，直接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有些生气，他若是都不在乎那些女子，自然也不会记得，不记得那就根本就数不出几个。

“我记性向来就好。你也不至于为这个生气。心里只有你一人不就够了？”

“是不是有我一人还不知道呢，谁清楚你有没有爱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选的我。”

小蛮赌气一般地说道，古尘看她陷进去了，哭笑不得，跟上去坐在了她身边，索性也问起她情史来。

“那你呢？这百年来，跟你表示过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有没有爱而不得？”

面对这些问题，小蛮认真地想了一下，说实话这百年来她看上的皮囊来真的不在少数，但也没至于得不到吃不下饭的程度，所以在她看来顶多只是欣赏那色相——

古尘看她这认真的模样，还要想那么久，醋意来的比她还强烈，不得劲地一手将她搂了过来，揽在了怀里，一只手将她对着掰着的手指头的脸给捏了回来，直对自己。

“你倒比我还认真起来，我看你才是有鬼那个。”

他微带怒意地说道，但手还是很温柔，小蛮想要辩解，可下一秒他的脸和唇边欺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