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当女配 第5章 第 5 章

夏小锦提着粮食带着两个小孩回到老夏家时，夏老爹已经回来了。

粗糙的矮桌上放着一碗盖着层大锅菜的糙米饭，正是夏老爹下工从大队食堂带回来的。大队每日上工的村民，都可以吃大队的大锅饭，成人可以再记1个工分，半大小孩也上工的话，可以记0.5个工分，一些格外辛苦特殊的岗位，也会根据不同记1.2工分或者1.5工分。

这些工分攒着是可以到公社换米面布票的。

只是工分难攒，更何况村民们还要养家，能上工的村民是有大锅饭吃，但是不能劳作的老人和小孩确是需要在自家开小食堂的。所以每次到公社兑换米面布票的时间，村民们攒下的工分也是用来兑换粮食养家的。

当然也有家里劳动力多，工分富余的村民会奢侈的换些许细粮白面或者布票，但这样的人家绝对算得上大队的大户了。

老夏家则更不同。

只靠着夏老爹的工分和夏小锦三不五时上工，怎么可能养得活这一大家子。

所以夏老爹每次在大食堂领了饭，都会带回来给一家子分。可一个人的口粮，六个人就算再怎么省吃，也是不够。就算每月有夏老爹工分兑换的粮食，半饱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撑得住半个月。

余下的半个月时间。

一家子就只能靠在山上打些野食，门口自留地种的菜儿，混着夏老爹每日带回来的那份口粮，赖以生存勉强续命。

如今临近月尾，夏老爹工分兑换的那点粮食早就吃完。如今整个矮桌上除了夏老爹带回的那碗大锅饭，再看不到其他的粮食。但是今天又更往日不同，除了夏老爹这碗大锅饭和老夏家常见的大碗水煮野菜，还有了道肉菜。

正是上午两小孩带回来的大鸟。

老夏家难得见到荤菜，这种山上的野味，都是运气极好才能碰到。一年到头，能够碰到一两次，都是极为幸运的了。

夏小锦穿来第一天，就遇上这只大鸟被两小孩逮住，都有些让人怀疑是不是穿越大神给她的迎新。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夏小锦的自我调侃。

此时，眼见姐弟三人回到家。原本坐在矮凳上沉重愁容的夏老爹看向夏小锦，张了张嘴，最后欲言又止，什么也没有说。

夏小锦从夏老爹的神色，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从夏老太夏老妈或者下工时从其他村民嘴里，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是事情。可惜夏老爹老实怯懦，又毫无能力，就算知道女儿差点受欺负，也没有一点办法。

这才有了夏老爹纠结又退缩的表现。

夏小锦对此不予置评，她不是女配，意识上她跟夏老爹是没有任何羁绊的，也不会对夏老爹有期待，自然不存在对夏老爹的行为产生失望，或者其他的情绪。

不过，是女配在的话，会愤怒吧，又或者是失望。

难得吃上一次肉，可老夏家除了还不太清楚早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的龙凤胎兄妹，几个成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夏老太夏老妈和夏老爹自然是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影响心情，而夏小锦...这什么玩意，好难吃！

明明是肉，夏小锦却生生吃出没油没盐，干巴巴还带着点腥味。转手夹着口野菜想要去去嘴里的味道，结果苦涩黏腻蔓延，混合着嘴里的淡腥，瞬间夏小锦脸都青了。

让她穿回去吧！行不行！

夏小锦面无表情放下碗筷，脑子就一个想法，得炼油得换盐。其他调料就先不说了，这两个必须要有。

肚里的饥饿让夏小锦重新面对现实，终究还是忍着不适胡乱的吃了几口填了肚子。

等夏小锦三两下吃完离开，双胞胎兄妹面面相觑：“大姐怎么不吃了...?”明明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大姐都是吃得最多的啊。

跟小孩儿单纯的困惑不同，三个大人认定，夏小锦食欲不振是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

哪怕小锦表现得满不在乎，实际上还是很难受的吧。

三个大人同时想到。

夏老太沉了沉脸色，也放下了筷子没了食欲。夏老妈看着走到外面的夏小锦，又看向夏老太沉默回房的背景，眼泪啪嗒又掉了下来。

她的小锦，她的小锦怎么那么命苦啊。

饭桌上的双胞胎兄妹被吓了一跳，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嘴里嚼肉的动作都停了。夏老爹低垂的头埋得更深了，一声不吭。

*

屋子内的几人神色变幻，夏小锦是不知道的。

此时她坐在老夏家门口前的石头上，双手托着脸，看着不远处的村庄，一脸深思，认真思考这年头要怎么样才能搞到物资。

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时间，做生意叫投机倒把，被逮住是被蹲局子的。虽然根据夏小锦的猜想，肯定存在黑市这种东西，但她人生地不熟，原身也没有这方面记忆，风险太大。

何况这个家里一穷二白，就算想做生意，也拿不出做生意的本钱。

打工？现在这年头各种工作的都是铁饭碗，城里人都费尽心思要得到一份工作，原身一个没上过学农村大队土娃，痴心说梦更恰当。

创业不行！打工不行！

夏小锦再次面无表情，这是什么要命的年代，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了。

明明就有很多想法，但要不是政策不允许，要不是硬性条件不允许。那还奋斗个鬼，难道后世都说大锅饭年代，大家都是混日子，根本没有奋斗之心。

就这种哪哪都是束缚，还想要人奋斗什么。

夏小锦心里一顿吐槽，刚才堆积的负能量也去掉了大半。余光瞥见屋后的大山，夏小锦顿了顿，既然人类社会没有她发挥的余地，这后面这座大山是不是能发展一下。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

老夏家偏离三里村大队聚集中心，位于大队里侧，周遭没有邻居。目光所及最近的一户人家，是个退役老兵和他的老妻，原身记忆中，这对夫妻有个儿子，幼年就跟老兵战友学过开车，两年前更是进了县运输大队混上铁饭碗。

这事当时在三里村大队还很轰动。

毕竟是县城的铁饭碗，又还是运输车队。这年头汽车多稀缺，能进去运输车队当司机的，那可是比县城里面当工人更吃香，最最待遇好的岗位了。

夏小锦对于别人的好岗位没什么兴趣。

她关注的是，既然儿子进了县运输车队，那么肯定是长期不在家的，目光所及这户人家，只有两个老人在家。那么就是说，老夏家的地理位置，在一定程度上是和三里村大队隔绝的。

夏小锦再次看向屋后的大山，决定就从这座大山开始入手了。

上辈子夏小锦跟姥姥姥爷在乡下，上山下河可没少调皮。村里有很多康健的老人，闲暇时他们就闲不住，带着渔网鱼篓挖窝捕鱼，在上山做陷阱打野味，就是后来政策不在允许在山上设陷阱，村里的老人们这才闲下来。

少年时放学的假期里，夏小锦就没少好奇的跟在这些老人的身后，跟他们学捕鱼打野味。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快乐，周遭的事物都觉得新鲜，有无限的好奇心，看见什么都有兴趣，看见别人做什么都想跟着学。

回了城里后，这些快乐的时光，就逐渐远去，最后尘封在夏小锦记忆里。

穿进年代文里是没有想到的，老夏家的贫穷也是出乎夏小锦意料的。但看着屋后的大山，夏小锦记忆深处乡下少年时光，久远的记忆，再次频繁浮现出来。

少年时好奇好玩学习的技能，转眼可能会成为她生活中的资本。

果然没有任何技能是白学的，人生就是个巡回，总用用得到它的时候。

有了想法之后，夏小锦也就不在傻坐了。

屋里两个小孩也吃完了饭，正帮着夏老妈收拾碗筷。庆幸于女配作天作地作威作福，让如今的夏小锦啥也不干，也没有让老夏家的人觉得哪里不对。

夏小锦从石头上站起来，转身走回屋内小院，她对着双胞胎兄妹两个招招手："你俩过来。"

兄妹两个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看向夏老妈。

“你们去吧。妈一个人收拾就行，大姐叫你们，看看大姐有什么事情，不要惹大姐生气知道吗。”不说夏老妈本来就对夏小锦有些畏惧，就仅仅只是上午的事情，足够让夏老妈心生怜惜。

眼见夏小锦对着双胞胎兄妹招手，连忙让两个小孩过去。

双胞胎兄妹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但是家里异样的气氛，他们也感受到了，猜得到是跟夏小锦有关，因而对着夏小锦也带着份小心翼翼。

“姐，你找我们干嘛呀。”男孩窥了眼夏小锦面色正常，小声问道。

"下午你们还去山里吗？"夏小锦问道。

“姐要去吗？姐要去我们可以一起去的。”小男孩说道。

“那你们下午没事吗？”看得出来小男孩是要迁就自己，夏小锦有些好笑。

小男孩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没事啊。小狗儿他们都上学去了，大丫她们要上工。我们看着太小了，大队长也不给我们上工，平常都是自己玩。”

只说大队长不让上工，半点不提上学。

夏小锦看着小孩平淡蜡黄的小脸，默了默：“想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