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转眼就忘了这事,还不知道有人担心自己告状。
上午她待在宿舍里裁了几块粗布做窗帘和桌布等着搬进房里用。
做这点东西不用花费多少时间,继续织还没织完的毛衣。
宝丫刚来到新地方没有认识的朋友,没有闹着出去转,待在宿舍里自己给布娃娃梳头扎辫子玩,时不时地发出傻笑。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安然也跟着笑起来。
“过段时间娘带你去拍照好不好?”
宝丫扬了扬手里的布娃娃,“我要带上小美一起拍,娘给小美做漂亮裙子。”
“小美的裙子缝起来了换不了。”
“哦。”
“不过可以套在上面。”
布娃娃的衣服用不了多少布料,安然裁衣留下了不少边角料,正好可以用来做小裙子。
宝丫兴奋得很,“那我要做两条。”
安然弹了下她的脑门,“得寸进尺。”
宝丫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疑惑,“啥意思啊?”
“贪心。”
“贪心是啥意思?”
“这也要那也要。”
“那我要一直贪心,都要。”
安然被她的童言稚语逗乐了,“是,你要贪心一点,以后交朋友要人品好的,还能让你感到快乐的。”
宝丫不懂,习惯性地把这话记住。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快到饭点了。
安然带着宝丫来到食堂,看着上面挂的牌子上点了一份炖羊肉、清蒸鱼和小葱拌豆腐,一碗米饭,五个馒头。
严清泽训练完来到食堂,迅速从一群汉子里找到母女俩坐的桌位,到旁边的洗手池洗完手快步走过去。
一家三口齐聚食堂让不少人侧目,不过大家训练繁重,休息时间少,顶多看几眼就挪开目光抓紧时间吃饭。
严清泽也没多说话,抓起馒头就吃。
他吃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吃了四个馒头,喝了一碗羊肉汤。
“你们慢慢吃,晚上训练结束我来搬东西。”
安然停下夹菜的筷子,“今晚就要搬过去住吗?”
“宿舍不比自己的房子舒服,能早搬尽量早搬。”
“马家东西多,今天能搬完吗?”
“到时候我去帮着搬几趟。”
放在平时严清泽肯定不会帮别人搬家,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妻女住在一起,只能多出一份力。
感觉到他的急迫,安然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他们还要去江旅长家里吃饭。
严清泽抱着宝丫边走边说:“江旅长的媳妇叫梁淑娟,黑省人,性子简单心眼少,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以后要是我出任务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找她和李政委的媳妇何玉嫂子帮忙。”
安然低嗯了声,不管有没有事找人帮忙跟领导的媳妇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到了江家门口,还没进门她就听到里面热闹的说话声。
看来江旅长请的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人。
安然跟着严清泽进入屋里。
原本的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安静,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他们身上。
李政委的媳妇何玉人看得都愣了,被李政委推了推才回过神,兴奋地跑到厨房里。
李政委看着自家爱八卦的媳妇跑了个没影,无奈得很。
“来了,坐吧!”江旅长没有起身,让身边的儿子让出位置来。
严清泽将宝丫放下,拿过安然手里的篮子,“你在这坐着,我去送。”
安然也没有坚持,带着宝丫到另一桌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分给江旅长家的两个孩子。
江磊高兴极了,“谢谢姐姐。”
江嫣拍了下弟弟的脑门,“应该叫婶子。”
江磊听姐姐的叫婶子,主动跟宝丫说话,江嫣去厨房端茶水。
何玉在厨房里拿碗筷,凑到好友耳边低声说:“你还没见小严媳妇吧!长得可真漂亮,皮肤白得能掐出水,眼睛又大又圆,黑溜溜的,她一进门房子都变得亮堂了。”
梁淑娟听了有些好奇,“跟老陈家的侄女比起来咋样?”
何玉:“都好看,长相都是顶好的,但小严媳妇气质胜出一筹,有我家老李说的买什么书卷气。”
“那可真难得。”
“可不。”
两人说话间,严清泽进来了,将篮子递给梁淑娟,“嫂子,我媳妇让带的。”
梁淑娟一愣,“你媳妇人呢?”
“在厅里待着,她小时候受寒家里人没注意得了鼻炎,闻不得油烟味,有事叫我就行。”
梁淑娟:“……没事,你去陪老江老李喝酒吧!”
严清泽客气完转身就走,留下梁淑娟和何玉面面相觑。
何玉:“看着像个土匪头子,没想到还挺会疼人。”
梁淑娟笑了笑,疼媳妇疼得不在乎自己的面子的男人是真难得,不像她家老江看到酱油瓶子倒了也不扶一下。
帮着择菜洗菜的两个小媳妇也是羡慕得很。
另厢,江旅长看着淡定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笑的小媳妇,再看其他人略显怪异的脸色,不知道那个刺头又在抽哪门子风。
来他家里吃饭的兵带来的家属都会主动去厨房帮忙,跟他媳妇搞好关系,从没见过女人坐着,男人跑厨房里忙活的。
虽然严清泽只是去送东西,出来时坐在江旅长旁边,自顾自地又解释一遍:“我媳妇有鼻炎,闻不得油烟味。”
江旅长抿了抿嘴,很想问一句那你让她来随军干嘛,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天天吃食堂,再高的工资也会被吃穷。
不过人家不介意,他也懒得讨嫌。想当初这小子为了随军资格没少闹腾,好不容易把人接来了,日子怎么过随他们自己。
男人们边喝酒边吃饭,安然那桌等菜上齐了才看到梁淑娟其人。
她的外形与名字的温柔贤淑不同,脸圆得像个玉盘,浓眉大眼,长得很有福气,个子比很多男人都要长得高,嗓门也大。
“哟,这就是小严媳妇,真是个大美人,怪不得小严这么宝贝。”
安然佯装羞涩低头,“梁嫂子别打趣我了,我刚来这边还不熟悉,以后还得劳烦嫂子照顾。”
梁淑娟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乖巧文静,还会说话。
而且人家过来还带了槽子糕和半斤鸡蛋,是个懂礼节的。
“有事找我和阿玉,咱们守着大后方相互团结,一致对外。”
说完大道理,她摸了下宝丫的戴着小红帽的头,“娃娃养得真好,叫啥名字?”
“小名宝丫,宝贝的宝,大名严玉婷,女字旁的婷。”
“大名小名都好听,快坐下吃饭,别跟嫂子客气。”
安然这才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比起男人那桌的热闹,女人孩子这桌要安静不少。
除了安然过来随军还有三位家属,两个小媳妇一个老太。
年轻点的小媳妇叫李欣,来自林县,长相清秀,身材娇小,嫁给大她八岁的白营长,两人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孩子。
另一对婆媳是从农村来的,穿着干净,人看着挺和气,家里有两女一男,只带了男娃过来。
对此安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城里还有不少重男轻女的人家,更别提农村了。
她在红河村里见过好多女孩上不了学,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干活,要不是大伯对弟弟留下的唯一的闺女足够看重,可能她也会成为里面的一员。
宝丫没有专用的高椅子,老老实实等娘喂饭吃。
……
吃完饭,夫妻俩没有多待忙着搬家。
马家住了这么多年零零碎碎的东西多,破家值万贯,都舍不得扔,白天婆媳俩搬了七八趟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晚上马营长借了板车和严清泽运了四五趟才搬完。
屋里变得空荡荡的,好在有炕,不用再打新床。
安然先将主卧简单打扫了一遍,严清泽则负责把宿舍里的被褥行礼搬过来。
安然和宝丫洗完脸,边泡脚边涂雪花膏。
严清泽训练了一天出了不少汗,直接拎了一桶冷水在院子里洗澡。
一家三口洗漱完,躺在一张炕上。
宝丫睡在中间,自然做不了什么。
严清泽闻着淡淡的馨香,心绪激动,许久都没有睡意。
他伸手摸索着抚上女人柔嫩的面颊,浑身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躁动不止。
今晚,怕是要违约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答应一月之约也只是想缓和两人的关系,然后伺机而动。
现在机会到了嘴边,不吃是不可能的。
安然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重。
脸上被温热的东西贴了好几下,还有点扎人。
她还没醒来,只有些微的意识别过头躲开,然而那东西紧随而来,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安然迷迷糊糊睁开眼。
屋里一片漆黑,隐约看到一道人影在自己上方,如同高山一般庞大,无法撼动。
这个时间除了严清泽不会再有其他人。
安然一下就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推搡着紧贴过来的结实的胸膛。
“别,宝丫,宝丫还在……”
男人捧着她的脸,低头直接堵住拒绝的樱唇,舌头强势地钻进嘴里勾弄藏在里面的小舌。
唇舌相缠时,隐约听到他说把宝丫转移到了床尾,安然稍微放心了些许。
但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