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林 第55章 第 55 章

有人说, 恋爱不过是做一个人不能做的事情，恋爱不过是两个相互吸引的人的一场追逐游戏。

可恋爱是时不时的浪漫，是不经意的温热, 是无论何时只思念那一人。

郁雅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林歌的声音, 上一次林歌为她唱歌，还是在三年前的南城, 在热闹市里，在那片喧嚣之中，在那一切还没有挑明之前。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那个时候的林歌是在向她示爱啊。

当林歌在欢悦的氛围里唱完这首R&B的《Horizon》的时候，场内欢闹声一片，她就从人海之中有条不紊地朝她走来。

“我去, 之前Emma邀请林歌唱歌她死活不唱, 这尼玛今天怎么就唱了？”高扶苏一脸不敢相信的说着，惹得刘余生直翻白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了郁雅啊！

高扶苏偏头看了看郁雅，“我就说她专业的吧，第一次听好听吗？”

郁雅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林歌，嘴上道, “第二次。”

“我去！你俩...”

“我俩怎么了？”

林歌刚好回到了位置上, 看着高扶苏那样忍不住挑眉。

而Emma站上了刚刚林歌唱歌的地方，又开始说着什么将氛围推了上去...

高扶苏道，“你俩真配！”

刘余生憋着嘲笑气，林歌挑眉没去看他们，转而拉着郁雅的手，“好听吗？”

郁雅点头, 林歌满意一笑紧紧地抓着郁雅的手，感受到她飞速上升的体温，“她喝了多少？”

高扶苏还在和刘余生斗眼神，被林歌这一声吓得冷颤，“你自己看。”

他耸了耸肩指着空空的大扎Beer，示意给林歌—— 看！全是她干完的！

郁雅脸颊泛红，抿着唇盯着林歌笑。

林歌那她没办法，只得将郁雅的脑袋摁在自己肩上，“乖，睡一会儿，回家了再叫你。”

郁雅乖巧地点了点头，挽着林歌的手臂靠肩就闭了眼睛，看她这样子是有些上头了，说什么会喝酒了，这敢情是乱喝，全看心情。

高扶苏被林歌浑身的寒气吓得不轻，迷迷糊糊地朝一旁挪了挪屁股...

五人离开Ber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刘余生有些微醺地被宋笑生架上了出租车，临走前还想拉着郁雅一起，林歌嫌弃地看了看酒鬼刘余生，摆手让宋笑生赶紧带走了。

而高扶苏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说是打了电话让李诠来接他回宿舍。

林歌怕郁雅冷，也没等高扶苏了，打了辆车就回了家，这里离郁雅租的房子近，所以林歌也懒得绕路，就直接往近处走。

好在她记性不差，上次去过一次也就记住了，郁雅喝得多步子都是飘的，林歌搀扶着郁雅上了电梯，圣诞节大家都爱热闹，走廊里也变得亮堂堂的，氛围似乎无处不在。

林歌熟练的从郁雅藏钥匙的地方翻了出来，顺利的开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林歌顺着墙摸到了开关，屋子里又霎时亮堂了起来。

“郁雅？”

“嗯？”

“到家了。”

郁雅迷迷糊糊地站直了身子，呆愣了几秒看着这里的确是自己的家，然后就蹬掉了鞋子光着脚丫朝卧室走去，林歌提着拖鞋在身后追，只见郁雅推开卧室门连灯都没有开，下一秒直端端地趴在了床上，连眼睛都没再睁一下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林歌眨了眨眼睛，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郁雅仿佛已经做过无数遍这样的操作...

她无奈地放下鞋子，然后把郁雅的被子拉了拉，她去了卫生间放了热水，又回卧室用热毛巾给郁雅敷了敷脸，收拾妥当之后她从床头关上灯。

房间顿时黑暗了，只剩下窗外的月光照耀进来，林歌正要离开的刹那，郁雅夹杂着鼻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林歌...”

林歌刚要起身的动作一滞，顿时又蹲在床边看着她，温柔的回答。“我在。”

“好听...”

“什么？”

“歌...”

“我知道。”

“林歌...”

“我在。”

“好想...”

“什么？”

“好想你...”

“我知道。”

床头突然没说话了，传来了几声抽噎声，林歌眉头一挑，听见郁雅几声委屈的抽噎，还含糊不清道，“你骗人...你骗人。”

“我没骗你。”林歌认真的回答着，哪怕知道郁雅喝多了不见得她能记得。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林歌眸子颤了颤，淡淡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床上的人又没声了，林歌在黑暗里浅浅地呼吸着，故以为刚才只是郁雅倔强地梦呓，就在林歌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之后，她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你为什么...不陪我睡觉？”

林歌感受到了郁雅身体的炙热，想来应该是酒精发酵。她二话没说便钻进了郁雅的被窝，身旁的人便欺身过来抱着她。

“林歌...”

“我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是怎么也阻挡不住的味道。

“亲亲...”

林歌浅笑，倒觉得喝醉的郁雅格外可爱又主动，居然主动索吻了起来。如羽毛拂过水面般亲了亲郁雅，林歌看着郁雅吧唧着嘴巴一脸满足。

“林歌...”郁雅忽而喊了喊她的名字，“羡慕余生...”

林歌猛地怔住，看着软软嚅嚅的郁雅笼罩在月光之中，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林歌才轻柔地说着。

“你要是想结婚，美国、加拿大、爱尔兰都可以，你要是不想了，我们就谈一辈子的恋爱，好吗？”

郁雅翻了翻身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林歌，她的神情恍惚，眉头微微皱起，躲进了林歌的怀里，她蜷缩着身子共享温热，郁雅咬了咬牙仰头轻轻咬了咬林歌的耳朵。

少女的身子一颤，低头将她看着。

“什么？”

郁雅轻声道，“在向你示爱啊。”

空气凝固了几秒，林歌眼皮忽然挑了挑，“谁教你的？”

郁雅咬了咬自己干涩的嘴唇，“我看书上...”

她有些没脸看林歌了，干脆将头低了下去，林歌道，“害羞什么？”

郁雅没吭声，耳朵和脸颊滚烫。

林歌忽而往下缩了缩，“郁雅...”

“睡着了....”

林歌抬手抚上了郁雅的脸颊，是真的滚烫，酒精味儿在两人呼吸间蔓延开，林歌笑了笑将头埋在郁雅的颈肩。

“这么快？”

郁雅不敢出声，霎时间屏住了呼吸。

“我又不亲你，干嘛那么紧张？”

郁雅又是一颤，闻言放松了开来慢慢呼吸着，却不料林歌忽而偏了脑袋，笑意慢慢地看着呆呆的郁雅，“我骗你的，傻瓜。”

郁雅瞳孔一颤，恍惚之间林歌轻笑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郁雅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她住的地方华人较多，而且她从不会选择高楼层，以至于有时候楼下嚷嚷几声郁雅的屋子都听见。

她只是一睁眼便看见还在睡梦中的林歌，想起昨夜酒喝得多了些，但也不至于断片，林歌说的什么她都记得清楚。夜里她睡得熟也没摘助听器，所以一大早便被吵醒了。

她慢吞吞地下了床，眼睛都还没精神睁开，从窗户看出去的刹那她微微心悸了一下。

下雪了...

纵然比南方常见，但郁雅还是止不住颤了颤眸子，她裹着厚衣服站在窗口，心里开始发颤起来，雪从天上落在枝头又落在地上，将整个街道裹了层奶油一般，郁雅回过头看去，林歌翻了个身正用手托着侧脸看她。

“早啊，宝贝。”

林歌慵懒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将郁雅扯回了现实，林歌不明所以的看着郁雅，少女背对着那片银色的光芒，笔直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委屈。

“怎么了？”

郁雅听得这声询问，鼻头猛地一酸，立马上床钻进了林歌的怀里。

林歌作势用被子裹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安抚着怀里如同受伤的孩子。

郁雅记得自己明明很喜欢下雪的，从前在南城哪怕下了霜郁雅都依旧满心欢喜觉得会下雪，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害怕下雪了...

是在三年前南城的初雪的时候？

还是在林歌离开的那年初雪之后？

郁雅摇了摇头只是默默地将林歌抱着，她只是庆幸，今年她等到了她，她比初雪先来到了她的身边，而此刻便是踏着满地雪白朝她奔来，或是化作满天飞雪让她足足等了三年。

早起最是不负好时光，郁雅赖了赖床的几分钟，林歌已经在厨房忙碌了，郁雅收拾了一番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林歌的背影，挽起的长发，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毛衣，腰间围着自己从古着店淘来的围裙，拿着铲子好似在煎蛋...

郁雅倚在门边看着，什么时候起林歌也会做早饭了，她不是不爱吃早饭吗？

“你今天好好休息，我要去俱乐部一趟。”

林歌没回头的说着，却已经知道她站在身后了，木铲子敲了敲锅边，“你是不是没穿拖鞋？”

郁雅抿着唇笑，脚丫摩擦了一番，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林歌。

“你不是不爱吃早饭吗？”

郁雅问着，将脸贴在了林歌的后背。

“你要吃早饭，对身体好。”

“那以后...你和我，一起吃。”

林歌动了动腰，转身将一脸迷糊的郁雅看着，“好。”她亲了亲郁雅的额头，“乖，去吧拖鞋穿上过来吃早饭。”

郁雅点了点头，光脚丫在木板上踩出哒哒哒的小碎步声，林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做煎蛋。

说来也是好笑，她和Emma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某天下午林歌无聊去Bar坐了坐，还点了份三明治，林歌觉得那味道很从前郁妈妈做的很相似，便扯来服务员问是谁做的，后来Emma就出来了，Emma一直很想学中文但始终没有时间去，林歌来了好心情和Emma交易，林歌更是没想到，Emma不仅仅会做三明治，还会做一些简单的中餐。

林歌学的津津有味，连高扶苏都觉得林歌简直是转性了。

“好吃吗？”

郁雅刚在嘴里细嚼慢咽了几下，林歌便发来了提问。

“好吃。你去俱乐部...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歌看了看手表，“最晚不超过六点，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

郁雅笑，“想你了...能吗？”

林歌抬了抬头伸手用拇指擦去了郁雅嘴角的蛋屑，温柔道，“能。”

郁雅这才点了点头。

林歌洗完碗之后刚进房间，就看见又躺在床上的郁雅，“不起床？”

郁雅一脸撒娇似的摇头，林歌点了点头打开了衣柜，就像是在挑选自己衣柜似的，拿出了一套衣服，林歌反手脱去了那件白色的毛衣，郁雅微微一震，便看见林歌腰间露出的疤痕，她跪坐在床上一把勾住林歌的裤子拉到了自己跟前。

“这是什么？”

林歌偏了偏头，“伤疤啊。”

郁雅不吭声仿佛在埋怨，林歌穿上衣服反身坐了下来，将郁雅抱在怀里，像是安抚着即将炸毛的猫咪，摸着她的后脑勺。

“乖，之前受的伤，现在都好了。”

郁雅忽而揽住林歌的腰，“你今天不去...好不好？”

林歌道，“你不是要看我比赛吗？不去怎么行？”

郁雅摇头，“可是...我已经在想你了。”

林歌知道郁雅在使小性子，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了，郁雅原来这么粘人啊。

“你现在这么粘人，我怕我真的留下来，回头你就看不见我比赛了。”林歌佯装这样说着，也不忤逆郁雅的倔强。

郁雅离开了林歌的怀抱，一脸正经的看着林歌，“那你去吧。”

林歌道，“乖。”

郁雅嘟着嘴一脸不情愿，还是穿上鞋跟着林歌到了门口。

“外面冷你就别出门了。”

林歌说着，瞧着郁雅那满脸的不开心愣是想笑，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也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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