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林 第54章 第 54 章

“结婚？”高扶苏和郁雅异口同声道。

宋笑生点了点头,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上次想联系你们帮我一起求婚来着，但是余生很聪明的识破了我, 她觉得求婚有些太夸张了, 所以我们就...”

“夸张？”高扶苏瞪眼，“刘余生你才太夸张了吧。”

宋笑生低头笑了笑。

的确, 刘余生不是一个喜欢浪漫的女孩，她喜欢有计划有规矩的行事，对于求婚这种需要未知性的意外, 刘余生并不太喜欢，这还不如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两人倚在家一起看一部爱情片, 然后不经意地对她说, 我们结婚吧来得更加让她开心。

林歌倒是一反常态，“什么时候？要回国举办吗？”

刘余生看了眼林歌和郁雅，“废话，扯证必须回国啊。我要先回国告诉我爸爸，然后再商量一下日子。”

林歌点了点头，“你爸不知道？”

刘余生一愣，倒是没想到林歌还记得, 刘余生和爸爸刘平夏一样, 都不喜欢突击的消息，他那性子就恨不得什么按照他的意思来，当初对母亲是这般，如今对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刘余生想好了，不管刘平夏说什么, 反正她一定要和宋笑在一起就对了。

“我告诉了我妈妈，我爸...还不知道。”

宋笑生顿时也没说话了，虽然刘余生已经见过了他的爸妈，并且对她非常喜欢，但宋笑生知道，余生的爸爸是个难题。

郁雅牵住了林歌的手也没吭声。

林歌紧紧的回握着她，仿佛是想要她安心。

“我们下周就回去，顺便去看看麦子和唐之沅。”

郁雅道，“他们上个月...还说吵架、分手来着。”

刘余生笑，“你傻啊，麦子才舍不得分手呢。”

高扶苏和林歌都没说话，谈及曾经的好朋友，他们无端缺席的那段日子便是最无法启齿的日子。

“你俩和好的事情我也告诉麦子，她说的找个时间一起聚一聚才行。”

高扶苏笑道，“好啊好啊。”

林歌还是没吭声，刘余生似乎察觉了什么。

这边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这才将桌上的氛围暖了一些。

“Merry Chistmas！”服务员小姐姐说着，满脸微笑的走开了。

“圣诞节我们就是凑凑热闹，我希望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过年。”

刘余生突然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歌，林歌也笑了笑端起杯子和大家碰了碰，但两人的目光似乎在交锋着，暗中火花四溅旁人不从得知。

时间仿佛就回到了那年的夏天，一群人汗流浃背的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然后又兴致高涨的跑去热闹市唱K，只是今日不同，仿佛这三年大家都在陆陆续续的改变，从南城变成了美国，从火锅变成了西餐，从唱K变成了Bar。

高扶苏定了常去的Bar，五个人赶过去的时候正是有气氛高涨，圣诞节爱热闹和爱猎艳的年轻人都已经聚集了，少有几个坐在吧台上了年纪的人，留着胡子看起来甚是和蔼，喝着调酒和身边的人谈笑着。

五个人坐下来的瞬间，主舞台响起了声音。

林歌忽而看着郁雅，“你明天不是要去LK？”

郁雅摇头，“请假了。”

林歌笑了笑，转眼间服务员已经快速的上了酒，高扶苏看了看一旁的郁雅，“给你点的cider。”

郁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刘余生突然说了话，“小公子你看不起谁？我们丫丫早就能喝beer了，cider就是看不起她！”

高扶苏瞪了瞪眼睛，佯装一脸不敢相信，惹得郁雅不好意思。

“真的假的？那我今天必须跟你喝个你死我活了！”

灯光闪烁下，刘余生偏了偏头倒是看着林歌淡然的脸色，但她却看出了林歌的不开心。

林歌缺席的这些年郁雅是真的变了，就像上次郁雅告诉她的一样，她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早也不不是从前的郁雅了。

高扶苏刚和郁雅碰了碰杯，饮完之后煞有风情的说了一句，“怪想郁西的，不知道他的酒量有没有比以前更好了，这个时间他应该高三了吧。”

郁雅忽而一愣没吭声，一旁的刘余生拉了拉郁雅的手，宋笑生见状赶紧拉着没眼力见的高扶苏喝酒。林歌刚放下杯子就看见自家郁雅手背上的另一只手，然后眉头一皱，一把拉开了刘余生的手，“揩油呢？”

刘余生手一挣，翻了个白眼。

“你脑袋里装的是屎吗？”

林歌面不改色地反问刘余生，“你在骂郁雅？”

郁雅嘴唇忽而一扬，饶是让刘余生起了鸡皮疙瘩，比了个大拇指道，“够腻歪...”

林歌没喝几杯就已经不参加高扶苏的游戏了，这一点倒是和从前很像，喝了几杯就倚在沙发上，然后一脸的昏昏欲睡，郁雅从前只能坐在林歌的对面，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歌好看的脸，而现在她就坐在林歌身边，可以牵着她的手，倚在她的肩头，陪着她一起陷入这样的氛围里。

“你还记得你被刘余生第一次劝酒之后吗？”

闭着眼睛的林歌突然说着，郁雅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记得。”

“你是在那个时候喜欢我的吗？”

郁雅听着林歌的呼吸声，浅浅的没有波澜，她道，“不，更早。”

林歌睁开了眼睛，眼花缭乱的灯光让林歌仿佛有些微醺，高扶苏霎时的呼喊着林歌的名字喊着她喝酒，林歌撇了撇唇敷衍了喝了一杯。

“那你呢？”

“什么？”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林歌没吭声，什么时候吗...

林歌闭上了眼睛，是在她第一次踏进教室？是在她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在她主动要跑一千五百米？林歌的嘴角扯起了弧度，她想起来了，是在她和高扶苏一起跑出网吧，在那辆车驶过眼前的时候，车窗内懵懵懂懂的少女，被风拂过的青涩仿佛飘进了她整个夏天。

“嗯？”

郁雅的尾音轻扬，林歌仿佛知道郁雅在看着她，她笑了笑说道，“可能比你早，可能比你晚。”

林歌呼了口气，不知道身边的郁雅是什么反应，音乐还在继续播放着，林歌随着拍子敲打着手指，她忽而感觉到有人欺身压了过来，她没有睁开眼睛，嘴唇被蜻蜓点水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忽而笑了笑。

一旁突然传来声音——

“啧啧啧，没听过秀恩爱...”刘余生的声音被林歌突然睁开的眼神吓了一跳，高扶苏喝了杯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靠！我突然想起来了！”高扶苏挥动着手臂指了指刘余生，“高中的时你是不是说过这话！”

刘余生翻了个白眼，那时候高扶苏还没动刘余生的意思，他像个受了委屈的红脸猪头，“敢情你俩那时候就好上了？”

“...”

刘余生无语，冲着高扶苏就是一记爆栗，边打边说道，“你是不是sa！是不是sa！”

高扶苏忽而把矛头指向正给他倒酒的宋笑生，“你俩才是！不知道秀恩爱...唔！”

宋笑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抬手便将一块面包塞进了高扶苏的嘴里，“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吧...”

刘余生挽着宋笑生的胳膊，一脸嘚瑟地看着高扶苏，“请问，你一个电灯泡不觉得快爆炸了吗？”

高扶苏嘴里喊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那架势看似要把刘余生给骂死一样，郁雅躲在林歌的怀里笑，这让她格外舒坦。

林歌看着郁雅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抬手帮她整理了一番，“少喝点哦。”

几分撒娇的语气传入郁雅的耳朵里，郁雅笑了笑，突然坐起身往杯子里倒酒，扯着拉着和高扶苏干杯，林歌无奈一笑，这架势真是要翻天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驯鹿小裙的女人突然走了过来，金发碧眼是个标准的白种人，高挑身材配上特有的香水味，她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家，“Merry Chistmas~”

大家和她碰了杯，以为只是礼貌的交涉，没想到女人忽而说着一嘴蹩脚的中文——

“林，你的朋友们介绍吧。”

林歌头疼的笑了笑，一旁的郁雅总觉得这个女人的中文和Leo有的一拼，但她更像是某个山寨语言机构培训的似的。

“这是Emma，我朋友。”

刘余生挑眉，看着高扶苏嘀咕道，“这尼玛是林歌教的中文？”

高扶苏点了点头，忽而插嘴，“Emma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刘余生轻笑，“林歌，你还真是女人缘好到爆？”她刚说完这句话忽而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撇头看了看还在自顾自思索什么的郁雅。

林歌将郁雅拉到了身边，对着Emma道，“My girlfriend。”

“oh my god，she’s so cute！”

Emma似乎对郁雅表示格外的喜欢，驯鹿的裙摆随着她的颤抖动了动，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啊，毕竟从前林来她的Bar都是和朋友一起，三天两头都是一张冰块脸，难得见她笑着还主动介绍她的女朋友。

以前Emma一直以为林是眼光高，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给她介绍的年轻小哥哥一个也不喜欢，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郁雅，没想到林歌居然喜欢这样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郁雅一脸笑意的看向Emma，“Thans！”

林歌挑了挑眉看向郁雅，少女一脸争气似的扬了扬头，还有些小傲娇。

Emma轻轻拍了拍郁雅的脑袋，高兴地跺脚，“Chistmas are a blast！I made a lot of money！”

众人，“...”Emma仿佛在说，圣诞节太酷了！老娘都赚翻了！

林歌一脸淡定，俯身过去拉着Emma在她耳边说了几句，Emma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喜连连点头，仿佛期待已久一般迫不及待了。

“你要干什么？”高扶苏问着。

林歌转头看着郁雅，“等我。”

“？”

在四人一脸懵的目光下，林歌跟着Emma离开了这里。

林歌让郁雅等着她，郁雅便乖乖巧巧地坐在位置上和高扶苏喝着酒，一边等着她，Bar里很热闹，但并不是想club那样吵闹的振聋发聩，郁雅还在和刘余生聊着天，没过多久场内传来话筒的电流声，渐渐的大家都朝着原本空空暗淡的歌手台看去。

微亮的灯光下，一个少女正站在那里，目光在人海之中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郁雅。

林歌仿佛披着一身微光，轻颤着眸子握着话筒，音乐的声音渐渐传入大家耳中，几声吉他音之后传来了林歌低沉的烟嗓——

“We could be the horizon Love me harder than a diamond...”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珍藏歌单Luna Blake的《Horiz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