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一点光。
——不知名书籍
1
自魏尔伦事件过去两周,一切似乎都安息落地。
中原中也照常去上班,顺便帮着打捞天天嚷着要自杀殉情的搭档。
生活回到正轨,准干部中原中也先生也开始忙于各种任务。偶尔一个清闲的晚上,他会去找个Mafia管辖下的酒馆喝酒。
这天晚上照常来那家酒馆。
喝得正在兴头上,恍惚间看见金发的人影。
中原中也伸出手想抓住对方:“喂,你……”
还没说完就被拥入怀里。
“抱歉啊,先生。”太宰治淡淡地对金发男子笑,“这是我搭档,刚刚的行为失礼了。”
“没……不,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关系。”随后便匆匆离开酒馆。
太宰治扣了一下耳麦,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森:确认了吗?
太宰治扶着搭档咧着嘴笑:正如您所料……果真他们挑选了和旗会样貌相似的人接近中也呢。
太宰治一手夹着搭档的头,听着中原中也窸窣整理衣物的声音。
“混蛋……你这家伙怎么来了。”
太宰治:哎呀首领先不说了回去再详细报告吧再见再见。
接着低着头,两只手捏住中原中也的脸,认真地对他说:“小狗在哪里主人不是随时都可以知道的吗。”
“你才是狗吧,总是跟着我……”中原中也嘟囔了一句,“你刚刚说的‘和旗会样貌相似的人’,有卧底安插在我身边?”
“是噢,幸亏小狗的主人很提防偷狗贼,不然中也可就要陷入回忆再也出不来了呢。”
二者的呼吸都一滞。
中原中也:“……以后死的人会更多,也是得好好适应这种离别了。”
太宰治:“蛞蝓居然会知道这种高深的道理。”然后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邀功,“果然我的努力功不可没。”
“混蛋,这么闲可以去把你的报告写完交给老大。”
“才不要呢中也,女仆就该好好服侍主人,应该是你帮我写才对吧。而且中也这次可是差点被伪造者骗走呢。”
中原中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酒瓶甩在桌上,让酒保把它收走。
“你刚刚和老大通电话的任务交给吧。”
“嗯?小狗为什么要这个任务。”
“我要把这件事情调查出来,然后狠狠地揍飞他们的头子。”
太宰治像没骨肉一样趴在酒桌上百无聊赖地甩着骰子。“这样吧中也,你猜猜这个罩子里的骰子点数一共是多少。”
“36。”
“宝石王先生很快得出答案,那么好吧,答案揭晓——36。”
太宰治很挫地把骰子往旁边一推。
“这个任务归你了,我会和森先生说的。”他想了想,“中也为什么要这个任务。”
“我有种野兽的六感。”中原中也轻飘飘,“我觉得旗会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活着。”
2
信天翁在魏尔伦事件中腹部被撕裂,双眼失明,腹部以下没有任何知觉。
[我扯着外科医生的衣领躲开了最后的攻击。]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活着。
[我等到了中也。]
我和中也说我已经救不了了,让他去救外科医生。
[于是我心中石头落地。]
于是我心中石头落地。
[我最后交代了我的车库。]
以后我珍藏的机车将为准干部“中原中也”工作。
最后,我意识渐渐模糊,像是幽灵一样,悄然潜入黑暗之中。
3
信天翁像是经历了噩梦一样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他扯着领子,感受到腿部传来的温热感。
“这真是惊喜,”信天翁摸着头上的遮光眼镜,“我和‘活着时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他想起身去把房间门打开,结果腿一下地,就跟失重一样,直挺挺地往前摔去。
一种机器声出现在耳边。
“检测到到测试人员1107号存在自残行为,已为您开启保护模式。”
“有点意思,”信天翁嘴角上扬,“居然是类似于系统之类的存在吗。”
系统无视信天翁刚刚对祂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本机是比系统更高级的科技产物,我是第一类代码,可以称呼我为[首脑]。”
信天翁思索。“既然是[首脑],那应该就是无所不知的存在吧。”他抱着枕头,像是小孩一样好奇地问:“[首脑]你好,我是‘信天翁’,我依稀记得我已经死了。”
“没错,你们死了的这点毋庸置疑。你们正在一个只有死人才能来的极乐之地。”
信天翁挑眉:“你们?极乐之地?”
“来这里总得有同伴啊,”机器声不可察觉一笑,“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至于极乐之地——我们给予死者重新回到世上的权利,而要求仅是前往各种世界完成任务。”
“你们马上就会迎来第一次任务。成功可以获得在极乐之地久居的权利,而失败——没人会想知道失败的惩罚是什么。”
“心里默念面板吧,愿你们能挺过第一轮任务。”说罢便不再吭声。
4
信天翁现在很苦恼,他很后悔之前Mafia组织学习的时候翘课。
于是他心里默念面板,胸前就亮起一块深蓝色的资料板。
他大致扫了两眼,有些轻蔑地笑了笑,看来这位[首脑],也并不是无所不知啊。
“我姓名栏填的是‘信天翁’,这并不是我的真名,[首脑]获得的资料也有限。”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他又想起身开门,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景色。这次也毫不意外地失败了,并且这次的声响明显比上次大许多。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不少于三个。
Mafia的警戒被提起,信天翁随手抓起台灯藏在床里面,静静地保持住摔在地上的姿势。
地板有些凉,他想到。
门开了,原本光亮的房间更亮了,三四个人影映入信天翁的眼帘。
他看着这四个人的裤子,觉得有些熟悉,然后猛然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盯着他们。
“哟,偷懒的家伙终于记得还有起床这一大事。”——钢琴家。
“醒了还是收拾一下自己为好,乱糟糟的。”——冷血。
“就像是孩子一样呢,信天翁。”——公关官。
“呵呵……摔到地上了呢……有受伤吗?”——外科医生。
信天翁只觉得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