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绮阁宴公侯 > 第119章 第二十八章

绮阁宴公侯 第119章 第二十八章

作者:墨兰疏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23 14:50:00 来源:文学城

刹那间厅里只剩鞋跟敲打砖面的单调声音,卫明殊视线低垂,明亮的金砖倒影扬起的裙摆,绸缎缝制的花卉随着人的一举一动,绽放又凋谢。

“那我想问一个问题。”良久,她说。

“我自然记得你的来处。”茉奇雅回答道。

“那……”卫明殊一举一动,处处吐露着迟疑。

素言扫视着这名女子。

说实话,卫明殊和华年年长得并不像,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可能华年年像父亲多些。

她认可茉奇雅的判断。

卫明殊不是一个能被很好控制的人,茉奇雅没提过她做此推断的理由,但她的理由是卫明殊沦落到那种境地都未曾放弃生的希望,被当贡品一样送到西信,却也能坦然地和女儿住在一起。

扪心自问,她认为她做不到,那种处境,生比死更难,她做不到咽下那口气。

如果换做她来拟定今日之局,她可能会换个人选,可茉奇雅却仍选择使用卫明殊。

起初她以为这是表姐妹之间的较劲,哪怕此刻茉奇雅已经赢了,她还想胜得更多。

但此刻她又觉得,可能是卫明殊相对她和从前的茉奇雅而言都不好控制,对此刻的茉奇雅来说,可能跟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很多事情上延龄比她要敏感,她比较迟钝,就拿茉奇雅当个例子,延龄开玩笑似的说她们之间怕是只剩上下级间的情份,她却还以为茉奇雅是小时候的小尾巴,公事上端着公主架子,私底下还是会追着她们打打闹闹,她们还是能一起逛街在买个烤红薯一人一把勺子一起吃的好朋友。

只是茉奇雅的话忽然让她觉得延龄是对的。

因为茉奇雅似笑非笑地对卫明殊说:“你懂什么叫皇帝吗?”

许久,卫明殊才开口,“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没办法回答。”茉奇雅收起琴弓,“此刻言之过早。”

“配合的傀儡和不配合的傀儡,是两种力气。”卫明殊抬起头。

“自然。”云菩道,“你若不愿意,随时可以从这里离开,我们相遇于此,算是一场缘分,”她淡淡说,“我没必要将善缘逼迫为孽缘。”

权力的游戏就是这样。

每一场棋局都是火中取栗。

每一个参与者,大抵都为四个字——我不甘心。

而她能从卫明殊视线中读出这四字——所以她不怕卫明殊拒绝,因为她不会拒绝。

她与华年年并不熟——甚至,这个名字未能在她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或许年年很小的时候就战死沙场,或者年年终其一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御前侍女,不值得她留意。

不过,谁也没料到,华年年有这么一个有趣的母亲。

“听闻你是废太孙之后?”她合上琴盒,一锤定音,以问作答。

有野心的人就会有一个价格,就会听话。

但卫明殊这样的人终是少数。

“都安排好了?”她问素言。

素言一脸难言的情绪,看了看她,半晌愣是没说话。

她懂素言的神情,但她做不了什么。

总归素言她们要接受,皇帝和上殿之间就是不一样的,无论何时何处,君臣之分是最难以逾越的鸿沟,君,永远是君,臣,永远被束缚于规则。

法则是这样的法则,道理人人都懂,只是她也有着一些仅剩的微薄颜面,这一点点的面子和一丢丢的要脸让她不能把这种话堂而皇之说出口,似乎,她至今都没能从东之东的一些习俗之中挣扎出来,比如,今时今日,她仍觉得大权独揽是错的,甚至,她会想去解释种种情由。

理智上她知道,她应当一言不发,权当素言会把事办好,不再追问,也不再说什么,就这样和素言擦肩而过。

或许年轻时的她能轻松地做到这一点,因为从年纪上论,素言比她大许多,是个大姐姐,她只会觉得素言矫情。

但此刻素言看着只是一个沮丧的可怜女孩,局促又绝望地问她,“延龄是会回来的吧?”

她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下来,伸出手,抱住素言,和素言贴了贴脑袋。“肯定会的,我保证。”

当然这是一个令她后悔的决定,她不该做这种事。

素言的沮丧倒是一扫而光了。

她本来想趁机溜走,结果这下可好,被素言捉住,半背半拖着,逼她一起摇摇摆摆的学母鸡走路,真是太幼稚了。

娜娜还叫唤道,“你不要一起玩吗?”

“不要。”她摇摇头,挣脱了素言,找了个拙劣借口,“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

娜娜目送茉奇雅逃跑,收回视线,却撞上一脸沉思的素言。

片刻,她还是决定开口说道,“这种事,只能自己过去。”

“什么意思?”素言收回视线。“我听不懂。”

“她需要你是朋友的时候你可以是朋友。”娜娜学着小猫的样子,用衣袖揣着手,“不是朋友的时候和你便是君臣。”

说罢,娜娜又恢复那副没心没肺还有些没皮没脸的样子,很可恶的用鞋跟搓砖地的面,“要一起蹦跶嘛?我会唱歌,就是跑调。”

“所以只有你还是她朋友咯。”素言拒绝了娜娜的邀约。

“不对等的身份当真能算是朋友吗?”娜娜说。

可怜的素言是十几年前的她。

当然,快乐的时光里,她也想过永远和小茉跟琪琪格住在一起,只是许多的事情都告诉她,她和小茉生来就是不一样的,除非阿娘造反,还得赢。

“你为什么要试着和她做朋友?”她问道。

素言知道娜娜是好心,但这一问多少惹毛了她。

“所以公主只能跟国公小姐做朋友。”她没好气地说,“或许你们勉强对等吧,是不是,奈曼国公小姐。”

“不,我和你没什么区别,说到底,”娜娜说,“整个漠西都穷的荡气回肠,我家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珠珠的车,还是珠珠自己搭的,我没必要装公爵的假样子。”

可是素言还是生气了,不搭理她推门跑掉了。

“我就这么讨人厌吗?”她喃喃道。

这时珠珠突然说,“其实你说的对。”

“咦?”她意识到珠珠这个倒霉孩子还在这里。

珠珠就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可爱家伙,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得对,你无论在这还是漠东,你都能活得很好。”当然,珠珠还是那个珠珠,三句话里必须有两句都是针对她的挖苦,“你可真擅长见风使舵。”

她早就习惯了珠珠的干瘪话,抓住珠珠一通稀罕,“还是珠珠好,珠珠不讨厌姐姐。”

珠珠扭得像个毛毛虫,大喊,“非礼啊!耍流氓了!”

她的干瘪话其实并不单纯是说给素言听的,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告诫,因为她和茉奇雅的关系更干瘪。

好歹素言不用每天都跟茉奇雅呆在一起,她只需要每天花那么一小会功夫猜茉奇雅在想什么,而她,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连晚饭都要跟茉奇雅一起吃,最窒息的是,这顿饭还有她娘。

她娘就不该来行宫,阿娘应该在家和冻成冰坨的水管同归于尽。

阿娘的到来给了茉奇雅选择跟谁一起吃晚饭的机会,而她娘最擅长的可不是当奸臣,是造反,但未遂,以及鞭打大可汗。

起初这顿饭氛围还不错,阿娘还特意给茉奇雅蒸了一个老鼠形状的包子,茉奇雅就是喜欢这种特殊优待的女孩子,以至于她从来不吃正常形状的包子或者饺子。

但三言两语里,不知为何,突然说起了阿娘买首饰时意外获赠的小孩。

这是她的错,她不该告诉茉奇雅。

“你们是不是把她忘记在家里了?”茉奇雅咬着小耗子包子的尾巴。

阿娘凝视茉奇雅片刻,说,“送给阿宿了。”

“欸,那你们那天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云菩舀了一勺奶茶,用视线余光瞄着萨日朗。

讲道理,萨日朗也算是出身世家,多年大权在握,可她就是很猥琐,只吃芹菜叶,一碟奢侈昂贵的绿叶凉拌菜,她把所有鲜嫩的芹菜叶都偷走了。

“对。”萨日朗与她视线相遇时又一次把芹菜杆从碗里丢回它应该呆的地方。

“你娘的规矩那是她的矫情。”奈曼萨日朗品着一盏温好的酒。

诸葛文与杨棋对视一眼,她不露声色的叹了一声,把鸡汤和鸡腿推给两个孩子,“要一口气的吃下去。”再麻烦成芙,张罗着给这两个姑娘要了温牛乳,同时,不忘送给姓柳的无穷无尽的白眼。

姓柳的穿了件连她都觉得俗的金红色袄裙,恨不得十指都戴满珠宝,夸夸其谈时一定要将鹌鹑蛋大的宝石显摆给人看,笑纳所有恭维。

那边杨棋还冷不丁地阴阳怪气,“阿文,你不觉得你这一生,好没意思吗?”

“他们觉得你应该嫁做人妇,你便成了婚,”杨棋捧着茶盏,“觉得你应当合两姓之好,延绵子嗣,你就为人生儿育女,”她端详着柳夫人,“依我看,你还不如柳娘有趣。”

说罢,还添乱,“阿柳,她配不上你,”她说,“你的太太就是个古董瓶子,还是白瓷,没有什么花饰。”

姓柳的对杨棋暗送秋波,“我这给人做夫人的,也没什么可挑的余地,要是能挑拣,那我是公主选驸马。”

诸葛文看了杨棋和姓柳的混蛋一眼,再三强调,“她真的不是我的夫人。”

只可惜有杨棋推波助澜,观秋双双一脸了然,“我听说你们中州极重嫡庶,那些老夫子睡着年轻的妾室,又道貌岸然,说自己绝不会宠妾灭妻,人人将这句话挂在嘴边,那就说明,家家户户都宠妾灭妻。”她又对混蛋柳氏说,“其实在漠西,有品阶的妃嫔地位大致相当,只要册封了,都是妻,我们不太分什么正室和偏房,你不必拘束。”

“依我看,柳娘还像个活人。”杨棋点燃烟,“你是个平平无奇的,”她吞云吐雾,轻轻道出这样一句话,“牌坊下的死人。”

她不擅长讲笑话,不过还好公主的小闺女还挺捧场的,至少这一桌子人,还有一个云菩听懂了这句话的好笑之处。

“她呢,”云菩收回视线,轻声点评庆郡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各有各的劣性,”萨日朗以牙还牙。“不然,你刚又在笑什么?”

“你知道吗?生孩子是会死人的。”云菩幽幽说道,“纵然不会死,十个里面,一两个还是会瘫,一次两次说不准万幸,只可惜事不过三。”她看了看静姝姐妹,“可怜孩子。”

“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和她相公过了。”萨日朗顿了片刻,猜中了一半,只猜对了她在说诸葛文。

“中州女子,那是必须生儿子的。”她说,“这是血脉相承的执念。”

说话间她觉察到裴笙那幽怨的视线,又补了一句,“你要谢谢我。”

裴笙裹着狐裘,靠在椅子里,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但毋庸置疑,她猜自己的脸色肯定精彩,“我要谢谢你没砍我脑袋吗?”

茉奇雅小时候明明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不知是一朝得志原形毕露,还是被金墨将她降嫁的事情刺激到了,以至于性情大变,反正她现在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专挑刺别人心窝子的话往外说,“你爹去得早,否则,她是太后,你弟做可汗,你呢,裴家小姐,”她捧着装了奶茶的小杯子,“我起码封了你做公主。”

云菩欣赏着裴笙的表情。

“你……”裴笙显然是被她惹毛了,一张俏脸被气的煞白,握筷子的手都哆嗦了,话都说不利索,一连说了好几个你,“那你选一个吧,你是想让我叫你母亲大人还是叫你父亲大人?”

但突然裴笙往远处看,一切话语戛然而止。

她听见走路声,一个不熟悉,一个是竹庭,当即心想,完了,千万可别是竹庭在发疯,又侥幸地猜,早上竹庭看起来还好,不至于一天的功夫,又发病了。

因此她花了会儿功夫鼓足勇气,这才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她懂了,嘴贱是有报应的。

裴妃小声抽泣着,靠在竹庭肩头,竹庭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柔声地安慰着裴妃——并把裴妃领进了自己的卧房。

门扉关上的刹那,显然,她和裴笙都想到了可以称之为干瘪的那一天——除了干瘪,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茉奇雅!”裴笙小声地尖叫。

“我不去!”她说。

“你快去!”裴笙咬牙切齿,面容扭曲。

她还在和裴笙拉扯着,忽然杨棋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杨棋倏然眉眼飞扬了起来,往日里,她坐在那里,眉宇间总带有些许的阴沉和郁懑,此刻忽有明媚,丢下碗筷,快步追了过去,愣是敲开了竹庭的房门,一晃身就扑进了竹庭怀里,“殿下。”

刹那间,整个饭桌鸦雀无声。

“应该还好吧,”茉奇雅总是很擅长装瞎,她开始努力说服自己,“三个人,怎么都会很尴尬。”

片刻,还是诸葛文和裴公主靠谱些,她们没沉住气,双双起身过去砸门。

“杨棋你给我出来。”诸葛文一时怒不可遏。

“娘!”裴公主说话时已经带了哭腔。

“呐,说实话,我会不会被灭口?”娜娜把筷子伸向了最后一个鸡翅中。

“吃你的饭。”茉奇雅沮丧地低着头,只是她的自我安慰失效了,她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姨母,“我母亲,她……”

乐安公主只是夹走了一个藕夹,一脸满不在乎和轻蔑,“你母亲她可是公主啊,你懂什么是公主吗?”

面对茉奇雅拿筷子尾巴指着裴笙的行径,乐安公主勃然大怒,“不是你们这种连饭都自己煮的假公主。”

娜娜想,这要是笑了出来,下个被砍头的就是她了吧。

不过她尽力了,努力的憋着笑。

一直到睡觉时,茉奇雅都在说,“你笑得鼻涕都出来了。”

“我没有。”娜娜扯了张纸,公然地当着她的面擦鼻涕。

“假若今天这事换成是老师呢?”云菩质问。

可惜她不能指望娜娜狗嘴里吐出象牙。

娜娜说,“那可肯定绝对不会是两个。”她枕着手,“我娘还会叫小朋友来找我过夜,而不会把你关在外边。”

“可恶。”她喃喃道。

“说起来,你上午干什么去了?”娜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逮住琪琪格,给她挤痘痘。

琪琪格最近脸上长了好多冒了头又没有挤的痘,看得她手痒。

“你明天就会知道了。”茉奇雅总喜欢故弄玄虚,所以她也没多想,寻思大概是她又有什么新的安排。

结果翌日,她意识到,疯可能是遗传的。

太后娘娘是明着疯,寻死觅活,茉奇雅是暗地里的疯,简直是仗着一杆滑膛枪,在完蛋的边缘试探。

除夕晚宴上茉奇雅亲点了一出傀儡戏,名为《关山月》。

大幕拉开,百烛齐燃,月下鼓上,牵丝傀儡绿裙白裳,水袖一舞。

一舞终了,侍女上前,却口称,“五姑娘。”

“庆郡王。”云菩落座。

“我也,有话要说。”庆郡王微微一笑,她上了些年岁,岁月让她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你可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她捻杯,“菩提本无根,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那可巧了。”她抬手,“坐。”

“明镜。”庆郡王莞尔。

“只是叙叙旧罢了。”贺兰明镜拉开椅子,是寒暄却也是讥讽,“一别经年,河套上的牛羊,还那般肥美吗?”

#

灵堂之上,傀儡人偶哭着那死去的假人。

“阿娘,我只是不甘心。”青宵唱着念白,“自小我就不甘心,为何他能做那王侯将相,我却只能困于后宅,一辈子,守着四方的天,事到如今,你难道宁愿信非亲非故的男人,也不愿信我能成就一番事业?阿娘啊阿娘,我和兄长,到底何处不一样?”

崔宣娘稍稍拨开些帘。

她望着不远处。

台下大娘娘一袭玄色广袖裙袍,肩缀金链,袖口裙摆刺绣正红西番莲,正与另两位郡王交杯换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的是假笑,但估计没有人开心。

金墨娘娘支着头,假装在听戏,却与另一亲贵交头接耳。

“你要不要,至此,信我一回?”青宵挤到她身旁,也张望着。

她在青宵掌心写道——去吧。

青宵在她掌心写道——她们在干什么?

崔宣娘摇头。

有意思,青宵心想,只是未及多思,轮她粉墨登场。

她掀开帘,踏上舞台,傀儡倒下,从地上抽走。

她唱着“天子门生徐信,谢主隆恩”,却偷着往台下瞟。

“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这般的规矩,”脸圆圆的女子身着浅绿褙子,怪面生的,应当是庆郡王,“违背了规矩,便不好高声宣扬。”

“那规矩便是,”大娘娘生的娇憨柔美,眉眼却冷淡清正,通身气韵和五官像是两个人,只听她淡淡说道,“自大可汗分封诸国,以漠西为尊。”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规矩。”庆郡王道。

“你也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规矩。”大娘娘双手交叠搭在膝上,赤金护甲上镶的蓝宝石在烛光下晃得人眼生疼,“规矩是这样的规矩,道理也是那般的道理,好比双亲若不供养子女,子女不孝是应当的,但双亲照料子女,衣食起居,处处都是流水一样的银子,子女若是不孝,那便是忤逆。”

“双亲将子女带到世上,子女便必须将双亲视若神明么?”庆郡王捻了枚点心,吃罢又掖了掖唇角,“我是做父母的,父母盼着子女好,不尽然要求子女于膝下尽孝,子女若是为了父母好,也应当有过谏之,责令从改,这才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

打圆场的应该是宁郡王,青宵有时会在饭馆里撞见她,她最喜欢点剁椒凤爪,那玩意不稀奇,却废功夫,后厨的厨娘每每都背地里撇嘴。

“不管内里分没分家,”宁郡王道,“外人看来,一个姓氏,都是一家人。”

“一个大户人家,”庆郡王含笑道,“嫡枝旁系的,好些子人。”

“分家另过的,各有各的账,”大娘娘牵了牵唇角,“若是账还混在一处,那父母又为何要,”她挨近些。

她们看似说的是亲朋家里琐事,细品之下,字字句句皆是惊心。

“养着不孝的子女?”云菩笑道。

周遭一时变得嘈杂,她便顺着宁郡王的视线看去。

不知何时,傀儡人偶悉数全换成了人,戏子们粉墨登场,看装扮,大抵是刀马旦,可能崔宣娘在写戏上比她考试强些,这出戏或许不难看,她没留意,但花样还挺多的,从傀儡换成人。

静寂中,只听为首女子唱道,“吾名,栋鄂鸣岐。”

刹那间,四处寂静。

她遇上庆郡王惊愕的眉眼,一笑而过,转头看向金墨。

金墨也是愕然。

“他若是女子,承平娘娘便是国之副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屈指敲着椅子扶手,“他若是男子,我母亲是中宫元后,当朝太后,承平妃娘娘未经册封,她到底算次妃还是算庶妃?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贞纯,不过,看样子贞纯恨她,那,”她首次对金墨换了称呼,“姑姑,你见过他,你告诉我,他是男是女?”

就在金墨沉默的刹那,她敲定此事。

“邀诸位,歃血为盟,共举大计。”青宵唱完最后一句。

最后她也不知自己是在演,还是过往的帝王附了她的身,一瞬,她心潮翻涌,当真觉得自己沙场点兵,统领千军万马,仗剑一挥,皆是王土。

将她拉回现实的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随即,大娘娘只道一字,“赏。”

倏然,是哄堂的掌声。

一名穿圆领花锦袍的侍女走过来,她长得可爱,一张俏脸,“崔宣娘、蓝青宵接旨。”

她在台上台下都要唱谢主隆恩。

“赐崔宣,同进士出身,迁吏部文选。”侍女道,“着蓝青宵任礼部主事。”

老郑:我去,我的知识产权,可恶

竹子姐就是个比较正常的公主嘛,云小狗是干瘪又贫穷的女本子,贫穷的家境限制了她对竹子姐过去的脑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9章 第二十八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