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入大都会时,卡尔顿嘀咕了几句,随后放慢了车速,从怀里掏出相机把大都会的宣传牌拍了下来。
他上次来大都会调查的时候,这块牌子上的内容还没有这么直白。卢瑟竞选成为大都会市长显然只是第一步,总统必然是他的最终目标。
此前,卡尔顿认为莱克斯集团名下有几笔资金流动不正常,于是进行过一番深入调查,结果发现这个秃子居然也在暗中进行克隆实验。
综上所述,可得结论——又一个想要推行克隆法案的总统。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昨日重现,上帝啊,别再来更多的克隆人了,CIA不想经费预算进一步缩水,不想倒闭解散,CIA探员也不想被裁员,这年头讨生活不容易啊。
卡尔顿自然不能坐视卢瑟有进一步发展,他在心里把与琴酒第二次合作的合同摆进了待办事项。原则上琴酒没有理由拒绝,甚至可以说他乐见其成,毕竟都是工作,熟悉且勉强靠谱的交接对象当然更好。
“米沙——”卡尔顿试探着开口,然后因为紧张喊错了名字,这是米哈伊尔的昵称,很明显现在已经不再适用了,他很快改口,“琴酒,你对卢瑟了解有多少?”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
……
琴酒靠在客房的窗前,正在观察哥谭夜晚的盛况,总体来看似乎不错,至少比大都会要强不少——他们不过在大都会经历了短短三十分钟的路程,仅在这期间他们就目睹了三起抢劫。
卡尔顿在一旁调试一些备录设备,并且准备相应的资料。
即便有着IRS的探员证,他们也需要提供确凿的证据和可靠的羁押管理才能将人带走。
很明显,卡尔顿负责提供确凿证据,琴酒负责提供可靠的羁押管理,因为怎么看,卡尔顿那辆小破车都挨不过两发子弹。
卡尔顿编故事的水平颇高,但有关小丑的证据他可没编,这些资料他没有半分的添油加醋,小丑可不单靠他的疯狂和精神病证明就能在哥谭活跃数年。
疯狂是一回事,并不代表小丑没脑子,他能让哥谭的诸多势力恨不能把他杀之而后快,却每每不得不对他妥协,放过他,甚至与他联手。
因为他们永远避不开利益。
小丑就是那个派发筹码的荷官,只是他筹码是抢来的,分发的时候也没有一个正常标准。所有人都受他牵制,一切都由他决定,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可能从他手中得到那份惊喜,恰好入局者没有一个能抵挡这种诱惑,再加上蝙蝠侠插手的影响,他们宁愿咬牙向疯子低头,也不愿意输给这个黑夜里的怪物。
……而在这些事件中产生的资金流动,没有一次是缴过税的。
实话实说,IRS的人想办小丑不是一天两天,甚至可以说是朝思暮想夙夜难寐,这个家伙把正常的财务流动变成了轮盘赌,不仅资金去向不明,而且IRS还拿不到税金,哪怕是IRS的探员也对精神病束手无策,这件事也就一直未能成行。
卡尔顿作为CIA与IRS合作的负责人兼第一执行人,一向是对接出勤两手抓,他需要完成IRS的一些需求,同时他也可以借用IRS所拥有的权限。
时常有他向IRS提供了情报,转手IRS又把他上交的情报下发给他作为任务资料的情况发生,甚至他掌握的情报比下发的情报要详尽得多。
但不管怎么说,情报还是要准时提交的。卡尔顿效率不算高,但他至少能卡在死线前完成情报提交,只是前一段时间,因为他自己的失误——可恶的不听话的咖啡杯,并且,没有备份——已经到手的财务报表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这份报告因此变得无法被识别。
当时卡尔顿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搞一份同等程度的情报,彼时他也同样在头疼CIA的经费问题,还有一些杂七杂八总之归他负责的情报收集工作,他因此倒了杯咖啡以抵抗连夜工作的困顿,但这却让他的工作量不减反增,他实在是要崩溃了。
小丑和琴酒两个名字在他疲惫不堪的大脑中绕来绕去,于是他异于常人的思维给了他一个另类的解决方案:让琴酒解决小丑这一问题。
当卡尔顿的申请说明摆到IRS相关部门的桌上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天底下居然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探员们喜不自胜,盖章的速度快了一倍,就职流程一步到位,两张探员证的下发甚至没有通过联邦快递,而是不到三天就被CIA财务部长转交到了卡尔顿手里。
……
卡尔顿将资料核实了一遍,确认无误,随后把它们装进了档案袋,电子备份则放到了口袋里,随后他招呼琴酒可以出发了。
那辆二手车忠实且艰难地把他们载到了目的地门前,安保人员也敬业地拦下了他们。
现在并非探视开放时间,即使他们拿出了IRS的探员证,阿卡姆的安保人员也没有放行,而是先联系值班人员核实身份。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们才放行,附带夹杂矛盾情绪的眼神。
卡尔顿对他们的态度表示充分的理解,毕竟没有人可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想让小丑缴税的人;但他们同样认同的一个事实是,IRS收任何人的税都没有任何异议。
卡尔顿自己也觉得荒谬,毕竟从小丑嘴里得到资金明细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疯子也许从来没在意过这些,因此这只是第一套方案,行不通就换。
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阿卡姆,走廊的灯光惨白,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阿卡姆一派死寂。
自从阿卡姆变成实际意义上的监狱后,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将病人送到这里来了,而至于有意为之的人,只能明确告诉他,这一行为可以在法院判决蓄意谋杀时作为证据,当然,这是假话。
小丑的房间在阿卡姆的最深处,一路上他们要路过不少其他房间,这些房间大多都已经回归到了无人居住的状态,挂在闸门旁的姓名牌被拿下,尽管这些罪犯们披着病人的保护壳幸免一时,但他们总归会在他们沉迷的游戏中付出他们所持的所有筹码。
琴酒走在卡尔顿的左后方,阿卡姆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不是消毒水或者药物的影响,总之令他有些不舒服。
“卡尔顿,”琴酒叫住走在前面的CIA,“你去监控室。”
卡尔顿调转了行动方向,这时阿卡姆的工作人员才意识到,原来二人中占主导地位的不是走在前面的红发男人。
事实上倒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可以说,卡尔顿负责预先规划,琴酒则负责临场调度,他们十五年前就开始这么做了。
卡尔顿对琴酒作出这样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他对自己的实战到底有多么差知道得一清二楚。到了目的地后,一切就都听琴酒的,这是他一向遵循的准则。
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卡尔顿想。
他预先调查过了,哥谭的各大势力在近期不会有关于小丑的行动,大概是同小丑的合作协商还没有达成,因此他们此行最大的阻碍并不是这些势力的拦截,蝙蝠侠的威胁都比他们大。
说到蝙蝠侠,这位义警名声狼藉,罪犯和普通市民都不待见他,但不巧,卡尔顿注意到的只有哥谭连年下降的犯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