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与君绝 第2章 第 2 章

[十一级员工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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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中原旧土秩序将在你手中重建，迷途的异邦人，将成为你的基石……”

“重启--”

“这是一次试验。”

指挥官降落于一片蛮荒之上，燥热的北风犁过干涸的旧土，黄沙下的骸骨暴露着，土黄色的老旧皮靴踩在脆性腿骨上，不堪重负地断裂。

这片高地只有她一个人，指挥官铁锈拿着地图，她必须在日初之前找到安全的洞穴，否则，那惨烈的白昼会将她生吞活剥。十秒钟前她还在任务大厅，转眼就就已踏上这片旧土，她弯下腰抓了把粗砂，感受着燥热的滚烫，夜晚都如此……白天……

指挥官对环境有了最初的认识，

她拔出陷进沙里的靴子，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沙漠下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指挥官低下头，看到砂砾下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沙漠行者-秋 等级：LV10]

“咳咳咳，路过的好心人，可以给老太婆一口水吗？”

水多么珍贵啊，按照旧土的惯例她马上就会被一刀砍断脖子，再被搜刮走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但秋毫无办法，她只能按照基因本能指示地去做，那就是求助。然而，旧土之上即使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也不会求助他人，因为他们自己面对求助者也只会怀疑那是掠夺者的阴谋诡计。

秋活了三十年，已经是旧土上难得的高寿之人，全靠她天生的狡猾和好运气，而事到如今，看来她的母亲赋予她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她吃力地抬起头望着即将杀死她的人，想将这副面孔死死刻在脑海里似的，秋却忽然愣住了，竟然是一个年纪不大女子——她分辨人的年纪的方法是皮肤是否白净，而从复生的开始，铁锈的时间就被固定了。

“咳咳咳，你长得有点像我死去的女儿。”秋眼神涣散地说道，命运将她的记忆带到了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了，我知道我迟早会遭到报应，那个绝无仅有的雨天……”

“我已在旧土跋涉太久，西风将成为我的归宿，带走我的灵魂。”

秋带着悔恨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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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焊住了的嗓子竟然奇迹般得分离了，喉咙也不再塞满砂砾和血块，秋睁开眼睛，本能地摸向腰后腿上的匕首套，她的武器还在，不管是谁救了她，她都要告诉这个人旧土的法则……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你醒了？”

“你是什么人？？！！”秋警惕起来，但她发现自己浑身被奇怪的白色刑具绑住动弹不得，一瞬间各种阴谋论充斥脑海，秋本来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敢再死第二次了，勇气都用光了。

她自问自己只是个毫无价值的老太婆，就和旧土无处不在的砂砾一样，救她能有什么目的呢？

“我需要一个向导，你接受雇佣吗？”指挥官说。

秋哪里会不同意呢？

“我了解这片地区绝大多数能够躲藏太阳的山洞、沙虫活动的地区、天气的变化、掠夺者的营地、能够过冬的地区、和几个水站……”秋滔滔不绝，这正是一个在旧土生存了三十多年的老猎手的本能。这么简单的工作任何一个废土客都能完美的完成，看在对方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秋做好了打白工的准备，没想到她的新雇主竟然丢给了她一块烤肉，那香味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秋急忙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抓紧时间吃掉所有食物是每个废土客的信条。

味道真是无与伦比，明明是沙虫的肉怎么能这么好吃！！！上面撒的是什么！魔鬼翅膀的鳞粉吗？

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这是什么肉？”

“沙虫。”

我知道是沙虫！

秋吃了一辈子的沙虫，它不是这种好吃的让她要下地狱的美味。

秋把手指挨个舔干净，不放过一滴美味的油脂，沙虫的肉又材又硬，像她这样的老人咬得牙痛才能嚼烂吞下去，绝大多数时候她根本不会嚼，而是用匕首切成碎块直接吞下去，这样还比较抗饿。

“我加了调料。”

秋没有继续追问，她的词语库压根没有这个词……还是魔鬼翅膀的鳞粉吧。

夜晚很快结束，秋的伤口发起了痒，太热了，加剧伤口痒意，秋想去抓挠，想撕开绷带，她的腿在战斗中折断了，不得不从悬崖跳下去，她知道悬崖下方是流沙，这救了她一命……而她的敌人肯定会来搜索她的尸体，不知道她离那里有多远。

秋毫无愧意地向雇主隐瞒了这件事，她可不想放过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肯定是死神还没准备好带走她。秋确信地想。新雇主是个陌生的外乡人，皮肤白皙、身材高大，无不说明她的生活环境非常良好，即使是她认识的几个小型掠夺者首领也远远比不上。

秋舔了舔牙齿，回味着魔鬼的味道，让她想把这份工作延长，如果她们没被杀掉的话。

秋是个合格的雇工，她对雇主的一切漠不关心，有选择地回答雇主的问题，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连待遇都没提及，这和铁锈得到的情报不符，旧土之民对报酬的热爱远高于生命。

或许这一个格外不同。

“你叫什么？”

她舔了舔嘴唇上的油脂“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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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指挥官和雇员秋躲避的山洞大约十公里处，一群茹毛饮血的掠夺者来到了秋坠落的流沙附近，一天过去，什么痕迹都消失了。

“秋那个老太婆没这么容易死！把狼牵过来！没有人能逃脱月狼的鼻子！”为首的掠夺者獠牙长得格外的长，呲出嘴唇，下唇外翻，伤口反复溃烂流淌浓水。

他抓着刚捉到的废土客的脖子，“回去喝他的血！”

“是！”追随者们欢呼起来，他们像蚂蟥一样来去。

宛如野兽的掠夺者跨上巨大的撞角甲车，鲜血涂装载着他们折返营地。

离他们数百米远的沙丘后几个穿着新手装备的废土客才缓缓弹出头来，三个人惊魂未定地像是刚出生的沙虫。

“我说，怎么个章程啊，[拿来吧你]被拖走了，他喵的他不会被当成两脚羊炖了吧？”

头顶[快乐星球]几个字的新手废土客打开小地图，红名掠夺者们带着一个颤颤巍巍的绿点飞快移动到地图之外，“要不是他作死想打掠夺者也不会抓走了，这个游戏和我们之前玩得不一样。”

[拿来吧你]、[快乐星球] 、 [锦书难托]、[血手罗斯 ]也算是认识了，经常出没于各个游戏赛区，本着熟人关系不约而同向对方靠近，没想到第一时间拿来吧你就光荣了。

“复活机制是无限，每复活一次需要消耗理智x1，且过程不可逆，复活点未绑定主城区前随机。”锦书难托回忆了下复活机制，“还挺安全的，这类掠夺者营地的人数也不应该是很多，我们武装一下升个级……虽然但是，等我们升级完成制造完装备拿来吧你骨灰都凉了。”

仨乐子人没什么良心地笑起来，这个游戏自由度很高，意味着不能随意退出，照此说来拿来吧你很可能被烤着吃了。

为他点蜡。

几人理智都是满 ，前期开荒死了几次十几次完全正常，鉴于几人都是0级菜鸡，新手武器只有木棍绑石块和投掷武器（碎石块），还是不要招惹掠夺者为妙。

“我们还是先找据点吧，借助集体的力量，说不定还能触发世界任务呢。”

三人没心没肺地照着地图标记的点寻找可能存在废土客据点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有很多，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他们就是在找据点的路上撞上了掠夺者，才被袭击了。

二天后三人浑身带伤，新手包裹里的绷带全都耗尽了才找到正确的据点，不大的山洞里对坐着两个正在看地图的人，三人同时喜极而泣。

快乐星球抢先一步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单膝跪下，“旧土的指挥官阁下，迷途的异邦人--风之骑士向您宣誓效忠。”

一看就是老手了。

没想到让快乐星球抢了先，血手罗斯和锦书难托也依样画葫芦对指挥官宣誓效忠，按照向导的指示三人面前弹出对话框[你已成为中原旧土指挥官铁锈的眷属，生命 1、体力 1、智慧 1……]……

好家伙全属性 ！1!

他们的初始点数和本人一样，游戏世界为什么这么残酷啊，外表倒是变成了3D，多少美化了一些，几人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宅，除了游戏经验充足外早在三年前高中毕业时就放弃了人的社会性，已经退化成键盘的外置装置了。

铁锈的面板上也显示眷属 3的信息，除此之外全无其它。

“这是我的向导秋，”铁锈跟几人介绍起了秋，而对方在目睹快乐星球等人向铁锈宣誓效忠后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个随便救废土客的新老板是什么大势力的继承人吗？

附近根本没有称作大势力的组织，更遥远的地方秋也只是听说而已，自然燃料珍贵、人工燃料更不是她这种人能肖想的，秋三十年来活动的范围也不超过100公里数，要穿过四个掠夺者小型据点，还要应付他们豢养的变异猎狗……

“秋婆婆，你好你好，请问您有什么心愿未了，遗憾也行啊……”锦书难托已经摆出了刷好感度激活支线任务的架势，毕竟支线任务生存率高奖励还多，不像主线又臭又长奖励还时常翻车

“哦哦，您有一个女儿啊，出生之后就被抛弃了……十五年，那时候您才十五岁……等等！”

锦书难托不可思议地喊道：“那你不是才三十岁！挖趣！沙漠这么难的吗？”她摸了摸短短几天就被风砂砾打磨得粗糙的脸，再怎么说三十岁看上去像六十多岁也太离谱了吧。

秋没有理会这些一看就是从上等城堕落的废土客，“我生下那个孩子后……”

是支线任务的气息！

锦书难托聚精会神的听秋的回忆。这个除指挥官外唯一的npc在多年前生了一个孩子。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孩子找回来，她等了几秒钟，发现没有任务弹窗。

自由度太高了也不好，但前期的每一个任务都很珍贵。锦绣难托解开腰上系的麻绳打了一个结，“你们两个都听见了吗？”

“唔唔唔！”快乐星球吃着沙虫肉，头也不抬的狂点，“你要不要也吃点？我的饱腹感好像又满了，这东西起码是二三星，我想存些在背包里。”说着他解下腰间的麻绳，用裤子打包了一点沙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