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和泥土混合,梨酒的衣服上都是黄色的水印。握着枪的手颤抖,却未动丝毫。她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杀了这个人,梨酒没有忘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安泽水。
“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杀我。”安泽水的笑容在枪口抵上眉心的那一刻放大。他眼前的人神色紧张,表情严肃。迟迟不扣动扳机,她在想什么?
她脑中都是自己经历的种种,回忆闪过,梨酒觉得自己应该杀了他,为以前的、现在的自己报仇。可是她犹豫了,只是僵直的握着枪。为什么会犹豫,是不是这种犹豫就表示她不想杀他。
‘不是’梨酒反驳自己的思想,对安泽水强烈的报复欲是在他威胁我的时候,在这些时候我从来没有放弃给他一些教训,以任何方式。杀了他只是其中一种,现在她有这个机会。梨酒在我要为自己所受的伤害讨得一些‘赔偿’和用杀了他的方式安桉真的不会伤心中,陷入思想纠结的沼泽。
有很长一段时间梨酒都在观察这个人,她分析安泽水其实也只是一个被命运推着向前的人。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苦衷,考虑到这些安泽水不是非杀不可。
她又明白她的小孩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的,就算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安桉在安泽水的陪伴下长大,她有权利让他因为父亲的被杀染上人生的阴影吗?她没有能力弥补像安泽水在他心中的位置,安桉会不会变成安泽水这样?梨酒不受控制的为安桉考虑。
安泽水看出来她在纠结,笑着说:“管家他们被我放去后山,你再不动手他们就要回来了。”
梨酒觉得这个人好吵,往他的手臂上打了一枪。“闭嘴。”安泽水吸着凉气还在笑,梨酒观察他,只想这人也是一个疯子。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时间过的很慢,梨酒把自己的重点放在越梨酒身上,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安桉,如果他被杀了.....
给他一枪吧,闭上眼的人重新睁开眼。安泽水说话“越梨酒,你不是没有杀过人,要动手就快点。”在他的眼中越梨酒不是这样对他纠结犹豫的人。让自己死前抛开对她的幻想,清醒一些的迎接自己的死亡。安泽水自己一个人笑得厉害,真是自作多情。
她重新拖着腿回到门口,边走边说“安泽水,我很想杀了你,可安桉不会想你死。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把你的命交给我的枪法。你会不会死就看命吧。”
在开枪前,她闭上了眼睛。梨酒预估最合理的位置,她的枪法一直不稳,这一枪什么情况都又可能发生。院子里冲进来很多的人,梨酒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她开枪,枪声也会被很吵的环境掩盖。
她扣下扳机,子弹从枪管飞速的飞出,她感受到震动。没有任何的动静在屋里发生,挣开眼梨酒打偏了,实木家具被打穿,安泽水还好好的躺在那里。‘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运,他不该死,我该好好练枪。’
梨酒扔下手枪,慢慢的移动到他那边,给他把绳子解开。安泽水还在笑,“你的枪法太烂了。”梨酒给了他一拳头,冲他的脸。
她上楼找两个小孩子的时候,右腿使不上力,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安泽水一身血的处理后面的事情,晚间的风让火势变大,但突然的暴雨又止住了火,事情没有变得更复杂。
安泽水听见人滚落的声音,把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赶过去看越梨酒是什么情况。引来的人太多了,成分也相对复杂,新闻媒体都关注到这里的火灾,安泽水把枪伤遮住出去面对。
全部处理完天已经蒙蒙亮了,梨酒睡得很熟,安泽水在外面听医生说话,他有些烦躁,“大概就是这些,患者如果调理、训练的好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医生半夜被叫过来也是怨气冲天,这里的两个病人情况复杂,一个捂着枪伤不看,一个拖着骨折乱跑。他飞快地交代完就离开了,临时被抓过来,他还要回去上班,也不管安泽水难看的表情。
“安少爷,在我这里自己取子弹是准备用它再给我一枪?”梨酒醒来就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处理手臂上的枪伤,觉得安泽水故意做个自己看。
安泽水咬着纱布,没嘴说话。子弹被挖出来,浇上消毒液才开口,声音还有些抖。“呵呵,从婚礼回来之后我们就搬家。”他还没查清楚是谁暴露他的位置。
“外面您全部解决了?”梨酒对于自己没杀了他是有些怨气的,说话难免态度阴阳。
“车祸造成的火灾,幸好没有造成严重的森林火灾。你得为晚上下的暴雨磕头。其他的痕迹我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安泽水真的很古怪,梨酒想。“你给我说这些干嘛?清理不干净,你去坐牢我也没意见的。”她动动身要起来。
安泽水用手压住她,没介意她的语气态度。“我要给你说一件事,先躺着。”他还在想如何措辞,梨酒已经不耐烦了,她还没去看两个小孩呢,他怎么吞吞吐吐的。
“你要说什么?”
“嗯....越梨酒你...右腿骨折了,然后....因为拖着腿乱用..所以...”
“你到底要说什么?”梨酒听得蹙眉,她感觉果然没错,昨天掉下去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医生说你这腿修养好以后,要做很长时间的康复训练才有机会恢复正常。”安泽水一口气直接传达完医生的话。
“你的意思,我没理解错的话,....我现在是个瘸子?”她有些迟钝,要清楚自己的状况只能直接的问出来。
“没这么严重。”
“好了,我不是不能接受事实的人。”梨酒平静的注视他。
“是。”
很久的沉默,安泽水和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天亮了,她眼睛不舒服,还是张口了“那我就不去看他们了,你让他们来看我吧。”
安泽水出去是听见梨酒边哭边骂,“上帝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安泽水在她不愿去越歌的婚礼时,强迫她上了飞机。“难道你要让小妹妹也个人去找她的父母?”安泽水现在是会拿捏她的。梨酒放下踢车门的脚。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