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有二心 第119章 一百一十八回

却说去找孙悟空的奷婳，一路顺风，终于在取经路上找到了孙悟空。

趁着师徒三人都在小憩，孙悟空在树林里见了奷婳。

“你莫不是菩萨身边那个侍女，来寻我有何事？”

奷婳战战兢兢地礼上一礼：“回大圣。奷婳确实是菩萨身边的侍女。今日是奉娘娘命令来告知大圣乙女仙子的去处的。”

乙女已经被削去仙籍，奷婳还能称呼一声仙子。倒是让孙悟空惊讶得微微挑了挑眉，不过随机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她终于舍得说了？”

“乙女仙子求娘娘渡她，发愿要在普陀山修行。如今已经一月多，深感不足。如今已入了因果轮回盘，大圣莫要再寻找了。”

孙悟空没有出声。

奷婳没得到回应，紧张地将头抬了起来。只见孙悟空紧抿着唇，摸不清表情。奷婳鼓起勇气，道：“大圣可否听奷婳说两句？奷婳跟着娘娘已经好几年，娘娘所作所为奷婳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也不免身不由己，但不可否认，娘娘是个好菩萨。”

“好菩萨？”

奷婳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复又抬起头来，孙悟空噙着一抹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说道：“是啊，你没说错，她是个好菩萨。”

奷婳只觉得气氛怪怪的，但从前跟着金蝉子，也听多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很快就释怀了。毕竟大神总是神秘兮兮地，赶紧又把头低下去：“既然大圣知道了，奷婳就回去复命了。”

“等等，小丫头，我看你眼熟，不知道你本身是什么？可是与我见过？”

奷婳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是怎么惹起大神注意的。孙悟空这样的人物问出这种话，倒是让她惶恐了，小心翼翼道：“回大圣。奷婳是条巴蛇。曾经是老顽童藏书阁里的掌书使，陪着金蝉子大士修炼，有回大圣来给娘娘带经书，那会儿我不在，倒是不曾和大圣见过。”

“哦。没事了，回去复命吧。”孙悟空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也要回去午休了。”

奷婳礼了一礼，匆匆抬头再看了一眼孙悟空，赶紧走了。兴奋地飞上了云头，才长舒一口气：“原来传说中的孙悟空是这等模样的。”再回头看看那片树林，早就成了镜子大小，孙悟空也不在原处了。不免又愉悦地在云头上跑跑跳跳，看起来极为开心。

却不知道，不远的云头上，孙悟空默默注视着她。见她跑跑跳跳，忽然在云头上一下消失，又在更远的云头上出现，金眸微微眯了眯。等人走远了，才从云头中显出形来。

想不到，这人竟然就在这里。

——

是夜。夜幕浓重，星河低垂。

紫竹林里悬着几颗夜明珠，萤火点点，极为静谧。

今日太上老君在紫竹林里和阿音唠了好久的话，跟打了鸡血似的，虽然说了许多令她感兴趣的六界趣闻，却也说了她一向不大爱听的炼丹之法。好不容易捱到太上老君走了。龙女又坐在水榭外，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阿音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依赖龙女的。比起惠岸，似乎还要更亲一点。可她一知道龙女是师父派在她身边的耳目，不免就产生了疏离。不过她也仔细想想，想起莫名在海里晕过去，醒来看见师父的那回。现在再琢磨着师父和龙女说的那一番话，似乎确实透露着什么。龙女并没有当好一个耳目。而她再仔细想想，她对龙女的情感比想象中的复杂。

有依赖，有喜爱，有欣赏，自然也还有忌惮。

她至今并未搞明白龙女为什么不怕涅槃火这个事实，本来就打算略过，可是心中还是留了个疙瘩。心软之下，还是叹气，让龙女在一旁帮忙办事，又捱到了现在。

阿音照例打开妖怪名单看了看，并未又任何异动，又将卷轴放在了一旁，开始百无聊赖地收拾着随意摆在水榭里的经卷。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竹叶瑟瑟作响。潺潺流淌着的溪水将星子荡开，一阵清风后，水榭旁隔着一滩吸水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个懒懒坐着的人。

“菩萨好兴致。”岩石上恰好悬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就像是为他准备好的。

阿音继续收拾着经卷：“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菩萨盛情难却，怎能不来？”孙悟空打了个呵欠，顺带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看着天上的星星，嘲讽地笑了：“不知道一次次说着再无瓜葛，又为何要再来约我。”

“我可没有约你。”

“没有？那你遣奷婳来和我说什么？”

阿音不出声了。孙悟空说得全对，她就是故意地。

“这是乙女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迫她！她意思很明显，你安心历你的劫，什么心思都不要动。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意见突然相左，也不知道你们曾经约定过什么，但既然到了这地步……”阿音顿了一下，“我倒是想听听你是什么意思？”

“好啊。”孙悟空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从老孙来，阿音就没看过老孙一眼。倒是想知道，阿音自己的七情六欲可断去了？”

收拾经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阿音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悟空：“这与你何干？”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孙悟空一脸挑衅，“不过是他对你冷漠，你不敢见他罢了。若我告诉你，金蝉子也会动凡心，只是那个人不是你而已，你可相信？”

“胡说八道！”

“嗤。”孙悟空噙着笑，左手轻拍了一下身下的岩石，便瞬间飞到了水榭之中。他隔着书案，看着阿音的脸，将那卷妖怪名单展开，“妖怪名单没有记录。但一路西行，碰见的未必是妖。如今取经路还不到二分之一，你就当真断言，你那师兄是最好的么？”

阿音注视着孙悟空的眼睛，只感觉到一种更加难受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但面对孙悟空的挑衅和质问，她又无话可说。无量劫中，最苦的便是情劫，她的好师兄究竟过了没过？其实她也不确定。

“不相信吗？”孙悟空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那便拭目以待。你观音都没能过情劫，他金蝉子怎的会过？”

孙悟空的声音平稳，却暗杂几分嘲讽，还有酸楚。但阿音没有听出来，她暗暗咬牙，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我非要这么斗吗？我毁你情路，你也要捅我心窝子。”

“是啊。”孙悟空又懒懒地笑了，“反正猴子是石头变得，头不会痛，心也硬得很。我看看，乙女下去，还能是谁？”

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忽然又变得十分惹眼，阿音忽然又被一种难受的情绪包围住了。生气愤怒很难诠释清楚，只感觉有一张网，将她紧紧缚住了，让她挣脱不开，反而越动越难受。

可好强也如阿音，咬着牙，她也嘲讽得笑了：“心这么硬，还不是被几个女妖精就迷住了。你不让白骨精下地狱，总有人会让她下地狱。现在是乙女，接下来就会是白骨精，那些磨着你的妖怪，肯定都没有好果子。”

“玄奘就会有果子了？”孙悟空笑嘻嘻地反问，却感觉心里更加地闷。

看着眼前人面上毫无波澜，孙悟空只感觉兴意阑珊。她到底还是少了那一魂，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利落地将卷轴一滚，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出了水榭，步子却一顿，回头看了看还呆在那里的阿音，问道：“你为何欺瞒我？”

阿音回过神来，他嘴唇翕动，却又转言：“罢了罢了。”

一阵风起，苏文努克又不在了。

明明是今夜是她来找开心的，可是最难过的好像却是她。她看着眼前的妖怪名单，又打开了妙华镜。

简陋的破庙里，一堆篝火恹恹地燃着。玄奘着一身红袈裟，在桌案前坐着，看完了一本经书，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沙僧悟能早就睡下了，他看了看天空，念了声阿弥陀佛。

阿音猜想他是想快点到西天，却不知道玄奘心里想的却是东土。异乡再好，信仰再大，他却始终惦念着故土。

孙悟空很快就回来了，见他还没睡，催促了几声。玄奘才睡下。还剩一点微弱的火，将破庙勉强照清楚。阿音熄了妙华镜。

她却不知道，玄奘翻来覆去睡不着，叫了一声悟空。

孙悟空不喜欢睡觉，坐在一旁养神，一听他叫，警觉了起来：“怎么了？”

“……”

“怎么了？”即使恨昏暗，孙悟空也看得清玄奘的嘴唇上下碰了好几下。

“你说，我们还要多久到达？”

“……”孙悟空知道还不到一半，却也不好明言，笑道：“师父忘了我说的？水到渠成。不必担心。”

玄奘还想说什么，却也点点头，不再问了。

孙悟空看着玄奘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玄奘的情劫，算一算也快来了。至于阿音，孙悟空再一掐指，却还是算不清楚。如来到底还是防着他，到现在也不说一个具体的时间。

孙悟空开始在脑袋里梳理着这一段的事情。今日在云头，那小巴蛇一兴奋，竟然连灵蛇一族的瞬移术都使了出来。瞬移术以一团光影做媒，移动之下，必然会在两处产生灵光。不过奷婳自己不知，法术也不高，若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仙界惯用的移形换影。

那奷婳就是灵蛇一族的没错了，看看年岁，似乎确实也能当灵姐姐的女儿，只是——观音对他当真防备至此，如此瞒着他小心着他，却让他感觉更加难受。

孙悟空，那人已然不是从前的阿音。你又为何还抱有期待？就算是她情劫重开，全部记起来了又能怎么样？

想到此处，忽然看见庙外有团紫光。孙悟空看了一眼，赶紧起身到庙外去。

庙外等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骨精。见孙悟空前来，忽然单膝跪地，叫道：“魔王大人。”

孙悟空面色一冷，周身的威压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白晶晶吓得慌神，连忙磕下头去：“晶晶错了。只是您流淌着魔族的气息，这是不可否认的！”

孙悟空脸色阴沉。

阿音和红孩儿都觉得这个白晶晶古怪，也不是没有道理。白晶晶确实不是妖，而是实实在在的魔。

就让白晶晶点燃悟空心中的魔性吧~

五一期间眼睛又复发了，为了以后不复发没有怎么看手机，现在搞多了才来写。上次说搬家还没有搬完，又得找个新地方，可以容纳法斗和猫咪的新地方。

所以可能还会慢一点，不过我会把节奏掐快一点

想写那种背景大一点，人物饱满一点的，没想到反而变得拖沓

这是我的不足，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指出来，我会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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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百一十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