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茎 第18章 前情1

段垣在福利院做义工，也招呼柴鹿去，一周抽两天空，总共做四周，管盖章。

大晴天，天地都热毛燥了。

柴鹿苦夏，格外懒，正在家里咬着冰棍儿捧着书，读到那句加图的名言：“当他表面看起来无所作为时最为活跃，当他独自一人时最不孤独。”

来回看了几遍，仿佛自己也开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一翻身裹上被子，“不去！”

段垣很“敬重”她，知情达理地说那您躺着吧，我肯干点把主任哄成胚胎了，给咱俩的章一块盖了。

这时候她初三，正是极度重视节假日的年纪，正巧柴德海最近因为学校评职称的事分不开神，挺久没着家了。

林雅可一到家柴鹿就往她怀里拱，俩人还会一起研究点菜品做法，拼些汽车模型玩，柴鹿很喜欢这个画面，很多年后也会主动回想起来，觉得温馨。

一般饭后没过多久林雅可就要睡了，她受不了太吵闹的环境，要是吵闹的同时还加上光亮，简直是罪加一等，能把她逼疯。柴鹿后来查过一点资料，有看到说可能是光敏性癫痫，或者也可能是神经衰弱？她不清楚，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构成让她感受到不舒适的因素之一。

总体来说，一切还是很快乐的。

有次柴鹿听林雅可左右翻身，没睡着，她把段垣给她使的那招如法炮制，小声说，“妈妈，要不要我跟你讲故事书？你听过一千零一夜吗？”

林雅可没好气地说，“那种给暴虐无道的主角讲的故事，能是什么好东西。”

柴鹿没说话了。

她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又大概过了几天，段垣说福利院里头新养了只羊驼玩，会一脸挑衅地朝人吐口水，叫声软绵绵的，连自闭症儿童都喜欢跟它呆着。

自从它来了，跟段垣一块实习的那个女生彻底军心涣散，活还没干几分钟就撂摊子，拉着他找羊驼“以牙还牙”去了。

柴鹿说，你们真不讲究，能玩点文明人的游戏吗？

“她还教我怎么选防晒霜呢！UVA，UAB，PA加加减减的，技术流，我跟她说你是这个。”

说着比了个拇指。

“难怪她这么连脚脖子都跟雪一样白，是下了功夫的——咋了妹妹，怎么不吃了？”段垣关切道，“肚子疼？”

柴鹿咬着筷子，没说话。

半晌，才幽幽吐出一个字，“呵。”

“？”段垣嘴上的肉段掉下来，“什，什么意思。”

“呵”是怎么意思呢小柴老师，“很高冷很不对劲啊！

柴鹿冷静地擦了擦嘴，无机质的双瞳里很平和，“没事啊，表达一种羡慕之情，需要我热情点吗，”

“呵、呵。”

“啊？”

段垣反应过来，暗暗笑了俩声，“不是，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赶一趟去，做监管，看看我除了你对其他人还有二心没。”

“什么二心三心的。”柴鹿倒也不排斥他交新朋友，段垣那个调子，哪天不呼群结党了才是稀奇事，但是……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晃晃脑袋把想法甩了出去。

柴鹿！尊重人好吗！就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把你能给到妈妈的“宜居空间”的十二分也复刻给他！

“好的。”

于是柴鹿说。

“呃，好、好吗？”

段垣猴急的原始进食速度卡壳了一瞬，他刚问柴鹿要不要来，没料到会答应，又想起最近太阳也毒。

她皮肤薄，曝光底下稍微站一会儿都红一块。

所以又说道，“要带小朋友跳舞的诶，健美操，我还得先教会你，你愿意学吗……”

“你笑什么。”柴鹿像在看一个傻子。

段垣挠了挠头，说，“我就是觉得那些防晒知识，没白学啊，哈哈！”

健美操是柴鹿回去自己对着电脑学的，紧赶慢赶才跳出个样子。等到下一周，柴鹿都申请到学校的工作服了，段垣一臂将她横住，说什么都不带她上车，拒绝沟通似的。

可那个“连脚脖子都雪白”的漂亮女生叫了他一声，俩人系好袖章，直接就走了。柴鹿彻底被气到了，但又因为段垣太过于一反狗腿状态，看起来是真有事，就没计较。

而就在这前一天，段垣看到的场景简直令人有口难言。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十点到场胡吃海塞了一大碗肉酱粉，跟新成员来了局“唾沫星子对对碰”，之后帮几位完全拒绝交流的小朋友们重新系好乱来的衣扣与鞋带，几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后，他累到在午休的梦乡中。

段垣睡觉有多死呢？

这么说吧，三战如果开打了，他会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了。

但这天的午觉他格外不踏实，迷迷瞪瞪间听到了一声嘤泣，音量不大，有点尖，之后全是隔壁居民楼里传出来的篮球击地的声音了。

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总觉得那猫似的一声叫，听得人一颗心七上八下。

在他决定不管不问的时候，又是一声，跟点他一样。

福利院有一座后山，段垣住的是一间平房，邻挨着，他跟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进了林子，非得看看是什么来头。意外发现半山腰上还造了几间平房，正想说哪位天才的设计呢，一个这辈子也令他忘不了的画面透过那扇没关的门就砸进他眼睛里了。

说“没关”或许太过抬举……可以说大敞着，配合起那半生不熟的香|艳场景来看，显得尤为急色。

其中一人是福利院中一个叫“苗苗”的小孩，有点智力缺陷，此刻脸涨红着，正难受。

段垣冲上前去，对着那男的脸就是一拳。要不是跟女孩的嘴太过紧密，段垣会直接上去一脚看他再能不能人道了。

动静闹得大，保安很快拿着钢叉赶了过来，几番口诛后，段垣也算是“见了世面”。

“人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勾引你？你他妈撒尿照过没有？啊？”

他觉得自己就像在跟人争“太阳到底是不是打东边出来”似的，气急败坏。

来看热闹的大姨大妈们七嘴八舌起来，段垣势必要用唾沫星子喷死他，他手机在屋子里，一箩筐国骂里最后落脚道，“谁报个警！把这个‘阿彪’关进去吃牢饭！”

奇怪的是没有人第一时间动作，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泡面头的阿姨，狠狠甩了苗苗一巴掌，她掐着小姑娘的脸，脸色青着，“就是你勾引的我老公，笑话！你装什么不知道装什么不懂！给我站起来！”

身旁那些中年女人眼睛直溜地看着这一场面，像泡面头替她们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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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俞婉揣在兜里的右手拿出来，悠悠球连着线砸到他脸上，见段垣跟只落汤鸡似的低头走路，边上的易同贺、柴鹿、辛立群一下子围上去了，“怎么了啊，段哥？”

段垣很累了，“我想睡一下。”

隔天，发现连报警没用的他决定用自己的拳头好好收拾那个中年男人一顿，他算是看懂这局面了，福利院后头就是个叫杨家村的村子，有些打光棍的或者色迷了心的时常进到福利院边上揩俩把油走，他们老婆却也不管！一面埋怨那些刚抽条的女孩们狐媚子成精，一面护短得很，有时候捉个正着，也不申张，就怕跌了面儿。

虽然说没有纳入式性行为，那些腌臜事也够把他们抓走了的吧，段垣查了一晚上资料，确定那警察局里也是一群神经病！他们都疯了是不是？

段垣准备了个大麻袋，准备照着个男人不注意的时候猛揍他一顿，他都想好了，这一顿必须特别狠，才能有些震慑力，阿彪就是个靶子，以他为参照，看谁以后敢这么猖狂。

他就抱着这样幼稚的想法蹑手蹑脚地进了村，爬上阿彪家的屋顶，趴成了个片状物。这儿是个死角，阿彪常在这一块抽烟，这是他跟商铺老板问出来的情报。

好不容易等那个老烟鬼进来了，却撞见另一个熟悉的脸。

柴叔叔？

阿彪从烟盒里抽了根芙蓉王出来，笑眯眯的，那根他自己嘴里叼着了，剩下的全部拍在柴德海胸前，很大方似的。

柴德海两只手也未接，他满身的斯文气质凝练过了头，变成了一种厚厚的假面感。

阿彪见烟盒跌落在地，脸臭了一秒，旋即干笑了一声，捡了起来。

“柴老师，咱家虽然说条件摆这，但为了独苗儿这事，我我家里上头那几个都不会说一句不好听的，养老钱都愿意给我！我倒也不是说‘花房’那几个姑娘不好……”

柴德海没耐心了，“说重点。”

“我主要是怕呗，不干净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干净吗？真有了就是我自己的孩子，缺胳膊少腿的，我可接受不了……”

柴德海嗤笑了一声。

饶是段垣再鲁钝，这下也听出不对劲来了，他脖子再伸长点，恨不得听觉调试到最高灵敏度。柴德海说，“甭管是苗苗还是条条，不是我们的‘合同工’，想都不要想，就这样。”

语罢，阿彪有些急，“那好那好，就按你们给我配的‘土地’来……”

他啐道，“操，要不是老子那婆娘一点不争气，至于现在这样吗……养小畜生要花钱就算了，现在是生小畜｜生也要钱了？？！”

不知想到什么，阿彪眼睛一亮，“对了，你们那还招人吗？我妹……”

段垣正听得入神，柴德海的视线跟着脑袋，缓缓偏移过来。

房瓦明明只动了一点点，却好死不死地落下了点沙子和灰。这点细微的窸窣让柴德海捕捉到后，他目光冷冷地望着瓦房顶的位置，手朝阿彪比了个暂停。

还是打算按自己节奏写

明天也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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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