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第28章 什么才是爱呢

袁一琦的出生对袁家来说是个意外。

在保大保小的极限选择中，袁生文选择了保小，却在医生宣布袁母死亡时后悔，袁生文把这一切归咎于袁一琦。

出生第一天，袁一琦被扔在医院，留给她的只有一张出生证明。

“妈妈，好小的的宝宝啊，她的爸爸妈妈呢？”

“我们就是她的爸爸妈妈，以后让她做你的妹妹好吗？”

“好啊好啊！有妹妹喽！”

七岁的孩子欢呼着，她用肉肉的小手小心翼翼抚摸着婴儿的脸颊。

“姐姐，你以后能嫁给我吗？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十岁的袁一琦爬在十七岁的沈梦瑶身上，孩童纯粹真挚的眼神让沈梦瑶心头一动，却还是当作玩笑话一笑带过。

袁一琦从来没有见过十八岁的沈梦瑶。

“我们已经很包容你了……！”

“你要是敢老子给你腿打断！”

夜里，袁一琦躲在被窝，她听到激烈的吵架声，她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一只手在她身上抚摸着，似乎很不舍，可是袁一琦不懂，卧室门被关上，十八岁的沈梦瑶告别了十一岁的袁一琦。

后来，袁一琦在大人闲杂的碎嘴中知道了沈梦瑶离开的原因——沈梦瑶出柜了。

十七岁的袁一琦带着自己的全身家当投奔了二十四岁的沈梦瑶。

“姐姐……我没有地方去了。”

稚气未脱的小孩垂着头可怜巴巴站在沈梦瑶面前，沈梦瑶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女孩，她们说我恶心。”

沈梦瑶眉心蹙动，把袁一琦搂入怀中。

“别怕，你还有姐姐。”

“你没有错，姐姐帮你捂住耳朵。”

十几岁的她把爱意挂在脸上，袁一琦对沈梦瑶的喜欢全世界都知道。

“姐姐，我真的很爱你，不止亲情的爱。”

袁一琦醉了酒，追着沈梦瑶亲，袁一琦喜欢沈梦瑶的眼睛，她直勾勾地望着，什么也不说。

“小黑……姐姐知道，可是……”

沈梦瑶终究是动了情，指腹摩挲过袁一琦的鼻梁，脸颊，嘴唇和身体，最后被袁一琦牢牢握在手中。

“沈梦瑶，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

“阿琦，姐姐不能，姐姐要保护你。”

袁一琦不理解，她和沈梦瑶做了情侣会做的事情，甚至比情侣还要亲密，袁一琦知道沈梦瑶爱她，可是她不知道沈梦瑶为什么把这段关系藏起来。

“你会理解姐姐的。”

二十七岁那年，袁一琦彻底懂得了沈梦瑶。

袁一琦发现，沈梦瑶保护她保护得太好了，直到二十七岁她才体会到世俗的可怕，原来世人是唾弃她们的。

“姐……为什么，她们这样对我们，我们错了吗？”

“没有错，我们没有错。”

如果十几岁是爱意，那三十几岁便成了执念。

袁一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缠着沈梦瑶。

沈梦瑶从来没有对袁一琦说过一个关于爱情的“爱”字。

“我三十七了阿琦，年轻……离我而去了。”

“那我也爱你。”

沈梦瑶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沉默许久，她还是没有胆量承担这份爱。

人们总会给自己年轻的错误一个理由——年少轻狂。

袁一琦觉得自己年少轻狂，不计后果爱着沈梦瑶，或许爱上沈梦瑶就是个错，但是不爱沈梦瑶也错。

“袁一琦……你为什么爱我？”

这次换作袁一琦的沉默。

她们就这样拧巴又哑巴地陪着对方走完了人生这一程。直到离开，沈梦瑶也没说出“我爱你”；直到离开，袁一琦也没回答沈梦瑶为什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