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栀是被脸上湿漉漉的触感刺激到苏醒过来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然还是那只菜汪。
只见那只菜汪见伊栀醒过来后,退后几步,蹲坐在地上先是冲着伊栀叫了一声,然后吐着舌头“哈哈哈哈哈”,表情看起来贱萌贱萌的。
伊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狗莫名其妙的怪有礼貌呢,等等,不对,貌似是这菜汪的主人把自己一个麻袋扣进去绑架了吧,所以她现在是在……
这样一想,伊栀马上坐起来查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四周居然是深山老林,但是奇怪,她坐的地方怎么是软乎乎的。
伊栀低下头,摸了摸手边的地面,发现周围的地面不像普通的土壤,它类似于地砖一样呈现出一块一块的结构。
但是材质上却又和水泥地砖天差地别,摸起来软软的还是温热的感觉,比普通的土壤温度高很多,是人体能感觉到适宜的温度。
正当伊栀疑惑她到底被拐卖到哪里的时候,一个陌生但带着敬意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你好,美丽的女士,希望我之前将您从云藤列车转移到这里的行为没有给您造成太多困扰。”
伊栀回过头看到了那个绑匪,伊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糊了满嘴的口水,不是很想理这个家伙:“……”
那家伙估计也是注意到了伊栀脸上疑似菜汪的口水,下意识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当即蹲下想要为伊栀擦拭。
但是手到伊栀边上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将这块手帕递交到伊栀手上:“给,擦擦脸上的液体吧,请不必嫌弃,这不是口水,只是一种掺杂了安眠喷雾的液体。
啊,请不要担心,手帕上什么也没有,可以放心用。”
伊栀接过手帕的手一顿,本来还想用的,结果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一说,突然不敢用了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看出伊栀的犹豫,青年单手放于胸前,一本正经的用一种播音腔的语调对伊栀说:“啊,如果您还不相信的话,需要我捅自己一刀吗?
是我的行为让您对我产生了怀疑,这是我的问题,我愿意用一些行为弥补我的过错。”
说着,青年空无一物的手中忽然变出一把匕首,匕首在青年手里转了一圈后就要往青年的腹部插,这种阵仗就算是伊栀也从来没见过,连忙叫停。
你绑了就绑了怎么还较上真了,而且你捅自己就捅自己,为什么要用邢桉的匕首。
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邢桉的刀吧?所以为什么邢桉的刀会在你这里?
伊栀是一个有问题当场问的性子,而且这人脾气还挺好,看起来正的发邪,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估摸着应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主儿。
不要觉得我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本姑娘心态好着呢!
于是本着这样的想法,伊栀把萦绕在自己心底的几个问题一股脑儿问了出来,然而收获了青年漫长的沉默和不回应。
伊栀:“……”好嘛好嘛,一到关键问题就装死,所以这是所有反派的通病吗?哦,我嘞个超绝人机绑匪啊。
正当伊栀以为青年要一直装死的时候,没想到这时候青年居然开口说话了,当伊栀听完青年说的话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装死,而是纯纯有强迫症啊!
只见他非常认真的看着伊栀说:“美丽的女士,我更倾向于您把脸擦干净再说话比较好,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我想我会在您醒来之前就将您脸上的黏液擦干净。
不过您放心,只要您擦干净我必然会知无不言,而且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欺骗您,因为不想告诉您的我会保持沉默。”
伊栀:“……”好好好,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因为看我脸上粘的东西太多强迫症作祟,天哪,更像人机了,我嘞个超绝人机感啊,还有……你还真是实诚啊。
伊栀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又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在心底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用青年的手帕将自己脸上的黏液擦的一干二净。
擦完后伊栀将手帕递给青年,青年将它认真的叠成豆腐块然后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不是吧哥们,你是受过什么军训化训练吗?手帕都要叠成豆腐块吗?哦,亲爱的绑匪同志,你真的……超人机啊。
青年看到伊栀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按照我的经验,我认为您觉得我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非常人机,但请不要介意,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
伊栀起身,先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忍不住道:“那绑架也是吗?”
青年挑了挑眉,如实回答:“不,将您都在麻袋里扛起来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尊重人的行为,只是基于当时的情况紧急,您又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时半会儿可能也不会信任我。
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那种行为反倒成了最高效率带您离开的一种方法,而且把我带大的恩人曾经也说过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把人丢在麻袋里扛起来所有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你和那个人有仇,可以直接在麻袋里揍他出气,哦,请不要误会,我不会那么对您。”
伊栀:“……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咱俩没有仇?”
而且套个麻袋揍某人出气这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而且乍一听还没什么毛病,
遇到什么要把人带走的事情直接扛起来就完事了,她貌似有时候气急了就会把这事挂在嘴边,敢情这小哥的恩人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啊。
青年摇摇头:“基于现实的情况来看,我认为我们从现在到未来都不会有仇怨,我不想和您为敌,请您相信我,我不会伤害您,带您离开列车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伊栀扶额:“好吧,暂且先相信你的话,嗯……我现在可以提问题了吗?”
青年将手放于胸前,低头看着伊栀:“当然,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问题,我必然知无不言,美丽的女士。”
伊栀摆摆手:“倒是也不用这么叫我,叫我伊栀就好,我该怎么称呼你?”
青年忽然站定,对着伊栀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真是我的问题,与您相见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告知您我的名字,我是柏瓯,「植物园」的外勤特工。”
伊栀一脸惊奇的看着柏瓯:“「植物园」?就是那个建造了云藤列车和云腾线路,掌握着「临海域境」抵达「桫椤域境」域都乌尔蜃高铁线路的那个组织吗?”
柏瓯点点头:“是的,伊栀小姐,不过「植物园」也不仅仅只是掌握着一条铁路线路,事实上我们的产业遍及世界各地。
凡是商标名字中有藤云二字的都是「植物园」的产业,您之后抵达乌尔蜃就会很直观了解到「植物园」的产业究竟有多庞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想现在其他问题更值得您问。”
伊栀:“……好吧,那我开门见山了,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列车,列车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我的同伴在哪里,以及这里是哪里?
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是我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几个问题。”
柏瓯点点头,随后一一解答伊栀的问题:“这几个问题我都能为您解答,第一个问题,
因为那个时候的列车很问题,继续把你们放在列车上我们并不确定你们能否活着并且安全抵达乌尔蜃,
而把你们转移走之后列车就和那条线路一起化为乌有了。
你的同伴现在都很安全,邢桉先生和我的妹妹柏茗在一起,而那位严汲先生和我的搭档蒲门在一起,因为任务需要所以你们暂时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不过请相信我很快你们就能汇合。
而这里是秋珏山脉的深山地脉的一片森林,这片树林在没有专人带领的情况下很容易迷失方向,而在前面有一个已经失落很久的村落,那是塔库鲁的前身明玉村,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伊栀异常惊讶:“等等,秋珏山脉?没记错的话列车最后行驶到的地方是「桫椤域境」北部地区吧,而秋珏山脉在「桫椤域境」最南部的地区,这里几乎都是山地,怎么一瞬间来到这里的?”
甚至在说完后还查看了一下终端,确认时间还是他们出发的那一天,难以置信的看着柏瓯,而且为什么要去村落?柏瓯带她来这里到底来这干什么的?
柏瓯:“我知道您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您先别急,事实上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容易,只需要一个定点传送的「四维方」就能实现空间折叠技术,
将人从千里之外传到这里,您应该还记得列车上发生的事情,无数不明寄生植物试图寄生列车上的乘客,
您的同伴邢桉寻找乘务员去而不返,重蜃白晦期提前,种种迹象都表明列车其实并不安全。
甚至在你离开那节车厢后,严汲先生所在的那节车厢就受到了一种植物怪物的攻击,他本身有能力解决那个怪物,
但现实情况却是车上仍有许多无辜乘客,而那个怪物的目的是杀死列车上的一切生命体,在那种情况下严汲先生选择了带乘客们离开,
然后那辆列车连同线路就被怪物拆毁了,不过好在车上是零伤亡,嗯……如果不算上列车工作人员的话。”
伊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是说列车工作人员已经……”
“没错,不过也只能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为了节省时间,柏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尽可能用简短但能听明白的话和伊栀讲了一通。
听完后的伊栀面露复杂的神情:“真是没想到,危险竟然在我们身边,不过现在列车损毁,已经无法准时到达乌尔蜃,
那乌尔蜃那方肯定会查这辆列车的去向,一旦核实列车在半路上被毁,这样会对你们「植物园」造成名誉损害吧?”
柏瓯摇摇头,示意这并不算什么:“和整个域境的安全相比,「植物园」的名义算不了什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将那怪物重新封印回地底。
但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人类的能力范围,我们需要另一种能压制其的伟大存在去做这件事。
而我们真正的任务是将那伟大的存在从无边的黑暗中重新解放出来,为此我们需要您以及您同伴的助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将您带到这里来。”
伊栀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什……什么?你说我?你可能误会我的能力了,我……本身就是一个辅助性的超能力者,可没这个本事。”
柏瓯摇摇头,认真的看着伊栀:“不,您一定可以,请不要妄自菲薄,事实上若非您的指示,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与您有这样的邂逅呢?”
伊栀:“我????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柏瓯:“于您而言,我们是初遇,但对我而言,我们是久别重逢,或许您不会记得,
遇人套麻袋是您教我的,您是我和我妹妹的恩人,当年若是没有您,我和妹妹恐怕都无法顺利降生。”
伊栀瞳孔地震:“!!!!!!”柏瓯说的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砸的伊栀找不着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双手抱着头,怔怔的看着地面,怎么可能,她完全没有印象,柏瓯是不是认错人了?
柏瓯:“其实准确的来说,我认识的是未来的您,是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促成的未来的您,我不知道您到底会经历什么才会成为那个时候的您。
但是……既然我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您的面前,就说明未来的您会做到遇见彼时的我,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也可以说是您拼尽全力走向那个未来,而我也会努力让您走到那个未来,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我的必然,也是您的要求。”
伊栀指了指自己:“……我的要求?”
柏瓯:“对,来自未来的你留给现在的你的要求,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在这几项要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