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桉刚站起身,想要查看情况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又把他重新推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打开终端的照明功能,试图提高一下这周围的能见度,但他点进终端的照明系统时意外的发现照明系统居然失效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个人终端出了什么问题时,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坐在身边的伊栀惊呼:“大邢,我的终端照明系统好像坏了,一直打不开显示维修,你的呢?”
邢桉心想这一幕貌似有点似曾相识,这个时候白雾里要是冒出什么粉红色长的和泡泡一样的不明寄生生物并且随机附身到某个人身上,再顺便配一段“大雾来了”的旁白,那将会是绝杀。
不过他想现实应该不会像他的嘴一样说什么来什么。
事实证明,邢桉的这张嘴可能真的开过光,保佑的好事从来不会兑现,但是心里想的坏事那是必然能成真,先天倒霉圣体舍他其谁。
就在邢桉上一秒刚想完这个设想的时候,下一秒在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紧张害怕的声音:“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钻到那个人耳朵里了,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邢桉睁大眼睛,心想不会这么点背吧?说什么来什么。
邢桉连忙起身发现身后的严汲和旁边的伊栀已经起身,严汲大步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边走一边让他们安静回到位置上。
由于四周能见度低,严汲只是走过去就消失了背影。
正当邢桉想要跟着一起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站在他前面的伊栀水灵灵的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个老款式的手电筒。
一款已经在市面上淘汰了很久的手电????
看到邢桉对自己手里的手电如此震惊,伊栀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手电筒:“你知道的出门在外,装备要带齐。”
邢桉用一块不存在的手帕擦了擦额间同样不存在的汗水:“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把五三也一起带过来了。”
伊栀:“想什么呢,你在玩大逃亡了的时候还带五三啊?
诶,不对其实也可以带,我往空间终端里塞三吨的五三,然后集知识的力量把怪物天灵盖都砸碎。”
邢桉:“那可真是……知识的力量呢。”真要三吨的重量怕是空间终端都要报废了吧?
这样想着,邢桉和伊栀来到严汲那边,可能是严汲出场自带冷场效果。
在他不冷不淡的一声安静中,原本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甚至一个屁都不敢放。
虽然不敢再引发骚动,但是他们还是对这白雾中突然飞出来的东西犯怵,纷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深怕一个不留神这小飞东西就从耳朵钻进身体了。
邢桉和伊栀都过来的时候,看到严汲半蹲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他的手放在男人左耳边,眼中闪过一丝蓝色的幽光。
紧接着那人在地上开始剧烈的颤抖,随后有颗像珍珠一样的东西从他的耳朵里掉了出来,且正好落到了严汲的手上。
那是一颗光泽强烈、质地颇为优良的白色珍珠,颜色纯净如雪,在严汲的手上更衬得它像一件艺术品。
严汲将那人扶到最近的座位上还贴心的改了椅背角度让他能躺的更舒心一点。
但这人旁边坐着的离他最近的人看到这颗珍珠却惊呼:“怎么会是这个东西,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一个粉色像长条一样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怎么出来的是一颗珍珠?这不科学。”
严汲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珍珠,看向伊栀:“伊栀,你怎么看?”
被cue到的伊栀惊讶的挑眉,向严汲指了指自己确认是否是自己。
在得到严汲肯定的点头后伊栀接过严汲手里的珍珠仔细看了一下,伊栀捏了捏珍珠,发现这看似饱满质地坚硬的珍珠捏起来居然是软软的。
最后她又把珍珠还给严汲,低头说出自己的想法:“看起来像珍珠,但是摸起来像什么东西的卵,软乎乎的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硬。”
邢桉微微皱眉:“长得像珍珠的卵?”
好好好,这要素真就齐了,这要是这东西能把附身的人类带回去被吸走能量那真就绝杀了,这个世界的成分怎么这么复杂?
“都到现在了你们还不相信我说的吗?”
先前那个骂上郁泱泱和姬将晚的男人听到严汲和伊栀的对话,又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这回他也是不顾及严汲会不会打他的可能了,指着严汲手里的珍珠大喊大叫道,
“这就是域主要把我们送去喂怪物的证据啊,你们这帮蠢货!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尤其是你,放跑那个乘务员做什么?指不定人家现在就和驾驶员一起跑路把我们丢在轨道上了!”
邢桉摇摇头,当即否认了男人的看法,冷静分析道:“不可能,按照行程来算,这里应该已经是高架桥上了,附近就是深山老林,就算他们弃车而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附近压根就没有别的线路,而且来回返程的列车在时间上压根就碰不到一块。”
男人咆哮着用力跺了跺脚道:“你懂个屁,他们当然有能跑的手段了,但我们呢?
被半路留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就是一个死字!你们这帮蠢货明白吗!
这里死过人!出过事!就在十年前,就在这条线路上,一整车的人都消失了,回来的只有两个乘务员和一个驾驶员!”
其中有个乘客问:“明知道这条线路出过事情,那你还走这条路线干嘛?”
男人狠狠瞪了那个乘客一眼,随即吼道:“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全世界就这一条进入乌尔蜃的路线,不走这儿走哪儿?
所有想进入「桫椤域境」的人,无论你是「原海域境」还是其他什么域境的,想要进入「桫椤域境」都得老老实实从「临海域境」的边境小镇鹤鸣乘坐云藤列车,你就是忍着恶心也得走完不是吗?”
邢桉看向严汲:“不是说其他域境有进入「桫椤域境」的办法吗?”
如果真要从鹤鸣才能抵达乌尔蜃,那千里迢迢从「渊月域境」等其他地方过来的,得在路上耽误多少行程?累都快把自己累死了吧?
严汲摇摇头:“那种出行只限定于域主以及那些特殊组织,事实上普通百姓想要进入「桫椤域境」也确实只有云藤列车这一个选择。”
伊栀:“那你呢?”
严汲:“我?我是一个低调的人。”言下之意就是有办法了。
邢桉:“……”
那就是也有办法自由出入「桫椤域境」了,所以他们为什么要苦哈哈的坐列车抵达乌尔蜃,郁泱泱和严汲这两个人不都有更安全的方法平安抵达乌尔蜃吗?
伊栀看向那个情绪已经有些失控的男人,虽然对他骂郁泱泱这事还是有些不待见他,但现下稳住他的情绪是最紧要的,免得他把一些消极情绪带给别人,到时候引发骚乱全车的人都要完蛋。
只见伊栀将手电筒塞给邢桉,眼下示意他去找乘务员了解情况,心领神会的邢桉点点头,关掉手电神不知鬼不觉的隐于白雾之中,随即转身走向乘务员离开的方向。
而伊栀则是转头看向男人:“你先冷静一下,按说这种东西都是些捕风捉影没实锤的事,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这事就一定是真的?难道是造谣不需要成本?”
男人见伊栀是个女孩,又见她质疑自己,刚想骂骂咧咧,结果转头对上了眼神冰冷的严汲。
他甚至看到严汲稍微动了动手腕的筋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那架势一看就是我愿意和你讲道理,但你执意作死的话在下也略通一些拳法。
看到严汲这个样子的男人只能不满的说:“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就是真的!
这虫子难道不是证据吗?证据都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还眼瞎啊!”
或许是那个男人说的和真的一样,其他坐的近的人也开始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只见他们忧心忡忡的看向手中摩挲着珍珠的严汲:“这位小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有救吗?”
或许是严汲自始自终都看起来镇定自若,显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大人物,所以这些此刻算得上六神无主的人都把严汲当做了主心骨。
严汲看了一眼手中的珍珠,然后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捏碎了手中的珍珠,只见原本色泽饱满的珍珠里面是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死水。
伊栀:“这是……”
严汲用手帕擦了擦沾到了死水的手指,轻描淡写的说:“是植物拟态,这是一颗种子,但区别于只在土壤和培养液中才能茁壮成长的植物,这颗种子只能在人的体内才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它首先以飞虫的形态钻入人的耳朵中,得到人体内稳定的温度后逐步发展成为珍珠一样的东西。
等到一切条件都满足它破壳发芽的条件后它就像所有植物一样在人体内茁壮成长了,直到人彻底变成它的一具行尸走肉。”
伊栀神色大变:“什么!”
先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严汲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一下就能引起骚动的事情是还嫌刚才这里不够乱是吗?
男人:“你看我说什么!这东西就是要吃了我们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果然开始骚动起来了,有些人窝在座位上抹眼泪,有些人则是害怕的一动不敢动,有些人已经开始骂起郁泱泱和姬将晚。
总之场面乱的什么情况都有,不过他们可能也是因为顾及严汲的武力值,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站起来说要下车什么的。
毕竟就像邢桉说的那样,此刻的云藤列车确实行驶在百米高空的高架桥上,下车就是一个死字,傻子也知道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乖乖坐着等到列车抵达乌尔蜃。
伊栀看向严汲:“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高速行驶的列车就是一个密闭空间,这东西怎么从外面进来的?”
严汲刚想回答,结果先前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抢先回答:“还能是什么,肯定是那帮杀千刀的乘务员干的呗。
把我们当植物养料喂给植物,然后他们美美的跑了,最后随便编点事故意外什么的这事也就过去了。”
伊栀看向严汲,严汲摇摇头,并没有说话,虽然严汲没有讲出自己的想法。
但看他那复杂的神情伊栀觉得无论是不是有人将这种子带进来,哪一个真相都有可能引起整节车厢的人巨大的恐慌。
但是意外和事故总是如影随形,就算人安安分分的在车上什么事情也不干,它们也总是会找上你,正当众人沉默之时,列车忽然极速停了下来。
那些完全没有预料到列车半路停下来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因为惯性向前倾倒。
而站在原地的伊栀和严汲直接就摔在了地上,伊栀艰难的爬起来,连忙看向窗外:“发生什么了?”
只见窗外的浓雾已经将外面的景观团团遮掩,让列车里的人完全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在座的人显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里正如邢桉先前所说正是百米高空之上的高架桥上,停在这里无疑是死路一条。
“这下是真出事了,停车了!都要死了!”不知道是哪个人因为害怕到极致已经开始口无遮拦之后,整个车厢彻底乱了起来。
一时间痛哭声以及咆哮声充斥着整个车厢,这下是严汲都无法阻止的情况了。
而就在这时,隐藏在车厢浓浓白雾之中忽然飞出好多先前附身的粉色长条状寄生生物,它们以极快的速度粘附那些因为哭闹张嘴的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们体内生根发芽。
这样的情况无疑加重了这节车厢的负面情绪和暴乱情况。
很快的,这些人也不管严汲说的什么话了,起身就往别的车厢跑,一时间这里乱作一团,再好的口才此刻也没了用武之地。
“喂,你们别跑啊!能跑到哪里去!”
就在伊栀说话的时候,一条粉色长条算准了机会就要往伊栀口鼻中钻。
然后被伊栀身上缩小版的师八花一口吞进了肚子,紧接着那些想要靠近伊栀的粉色长条都被她身上的师八花通通吞进了肚子。
这下那些粉色长条是都不敢靠近伊栀了,有些人显然也看到了伊栀身上的奇异之处,上去就推倒伊栀去抢她身上的师八花,然后下一秒被极速膨胀的师八花吓的倒在地上。
而那些粉色长条显然也怕了师八花,再加上师八花极速膨胀,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抢不走师八花,跟在伊栀身边也是好的。
而严汲这边就算没有师八花,也没粉色长条想靠近他,天生的一个镇宅神兽。
正当那些没有去抢师八花的人想要在伊栀和严汲身边讨安全的时候,天花板上的灯无缘无故的炸了开来。
随后天花板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藤蔓撕开列车的顶直接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