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完邢桉猜测的伊栀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甚至因为一时的心慌导致心神不宁差点一脚踩空阶梯摔下去,幸亏一手搭在扶手上才没有摔下去,她稳定身体,放慢了下楼的脚步。
在楼梯平台转角处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同样停下脚步的邢桉,相比于之前情绪也稳定了一些,她垂眸:“嗯……你是因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要知道既然温渺让我们来找她或许是留有后手,看到尸体什么的那是最差的结果,现在更应该抓紧时间。”
邢桉走到楼梯平台上,看向手中正在发着微弱蓝色光芒的终端随后分析道:“我们最初进入添海中学正值学校三百周年的校庆。
在温渺1号将我们带到了宿舍楼之后时间就回到了过去,我们由此见到了正在上高一的温渺。
在之后我们被徐胜琴发现逃离学校的时候因为误操作,误打误撞的改变了学校的时间线,夜幕在瞬间降临而时间线也由此向前。
但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每一次时间线的更迭都有一个共同点吗?”
伊栀抱臂,一手托着下巴低头沉思:“共同点嘛……我们是当事人或者说这个时间变化的局外人,所以能清楚的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至于其他的共同点……徐胜琴,不对……除了我们在场以外也就只有温渺了,可她分明什么也没做。”
“她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要是时间变化的钥匙就行。”邢桉走到伊栀身边,凝眸看着自己身上正在逐渐变化颜色的徽章,神情有些沉重,
“就像一个定时器一样,其实还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是添海中学时间飞速变化中的唯二的局外人,它不断的回溯然后时间再度推进,不断重复此间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伊栀摇摇头:“可这样不对,是我们帮助了温渺和那个男生逃了出来,倘若……没有我们。
只怕他们两个在那场考试结束之后就会被带走,然后再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或者白天被意外发现,最后定性为「自然死亡」。”
“我们的确救了他们,可真的救下他们了吗?他们现在不也是被抓住了吗?”
邢桉一脸严肃的看着伊栀,“说到底我们也只不过是延迟了他们被抓的时间,但他们被带走或许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即便我们再怎么阻止等待他们的结局或许也只有死亡,毕竟……他们的现在只是过去的一个缩影罢了。”
伊栀:“这都只是猜测,在未经证实之前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假设,倘若这里发生的一切……
就比如说添海中学的时间线并不是线性的,那就不存在我们无法在过去改变他们未来的结局。
有因必有果,身处未来的我们也是可以能在时间的洪流下回到过去做出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去看看。”
邢桉:“这是自然,真相就在眼前哪有不继续前进的道理?无论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不能驻足于此。
不过我仍然相信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栀总,这是无法磨灭也无法改变的过去,”
伊栀继续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坚持你的想法,我也对此持怀疑态度,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仍然觉得过去并非无法改变。
温渺如果真的死了又怎么会有那个温渺1号一开始的出现,没有她我们早就被徐胜琴抓到了,而那个时候你貌似还没恢复E.F吧?”
邢桉无奈的摇摇头,跟上伊栀的步伐:“看来我们谁都无法说服对方呢,唉……不过我并不讨厌现在这种情况。
不觉得现在我们的争锋就像一场针对这里的异象做出探讨的有意思的辩论吗?虽然正反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如果我真的轻易能被旁人看似无可挑剔的话术说服,那么现在你就看不到现在的我了。”伊栀头也不回的说,
“老实说我还是很喜欢温渺描述下的那位域主形象,又疯又有实力。”
邢桉摊手歪头道:“呃,喂喂喂,你总不至于向她学习一言不合就打人吧?这可不兴学啊。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个游戏……就好比这次的任务设计的也太过阴暗了些,这样的结局和这个学校的设定真的能过审吗?
这种题材放在国内一般的游戏上必然过不了审,难不成这就是背靠通天大树的好处。
中心和总协会这么横的吗?不怕家长举报剧情被搞下架啊?”
“温馨提醒,现在正在过这个任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还没个影子呢,审核未必会知道,就算你之后回去打差评别人说不定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喷你呢。
不过你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倘若不是我们在做这个任务,要是换成再低一个年龄段的初中生小学生。
别说走到我们这一步了,恐怕在校庆活动的时候就被吓的魂都丢了。
这要是在游戏里被吓成植物人,中心和总协会必然会受到牵连,的确过于阴暗和恐怖了。”
邢桉:“是吧是吧,而且这款游戏可以一次性接纳整个世界的人的意识。
就算中心和总协会真希望用这款游戏做出什么事情也得考虑万一有人出来后问责,他们该怎么收场。
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好像他们的小白鼠?不管是意识还是身体,都有可能变成他们的实验品?”
谈话之间,他们来到了一楼,走出楼梯间拐角就来到了报刊阅览室的门口,图书管理员早早的就下班了。
报刊阅览室也是上锁的状态,又是铁皮门,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用蛮力又怕弄出太大动静被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察觉,他们还疑似在敌人的大本营门口,到时候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伊栀看着这紧缩的蓝色铁皮门若有所思,然后走上前弯腰凑近锁眼观察:“中心和总协会总不至于拿整个世界的人开玩笑。
但是强制链接我们的意识迫使我们进入主神世界这事我总觉得不对劲,而且这个游戏的架构……
又是以现实世界为原型,
嗯……总觉得怪怪的,还记得吗?当时《代号:破碎半书》的公测热搜还让微博瘫痪了。”
“我记得呢,当时好像还闹了一个乌龙。”邢桉看到伊栀动用植物的能力将藤蔓慢慢伸进锁眼去开门,然后说,“这个游戏抢了中心的热搜第一,一群喷子准备拿起键盘去喷。
结果发现这个游戏的的开发商是中心和总协会然后就都歇菜没后续了,把当时上网吃瓜的网友笑个半死。
不过有一说一除却我们面临的诡异现状,这个游戏总体上的体验感还是很不错的。
但这种有恐怖元素的任务还是别给那些初中生小学生体验了,绝对会被不理智的脑残家长举报的。”
伊栀一边操控藤蔓开锁一边对邢桉说:“所有人都和你抱着一样的想法看那些网络喷子的笑话,但是你们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个游戏公测日期确定的消息和「主神-七号空间」被中心全面攻克这事撞在一起不觉得很巧合吗?
而且这个世界的名字就叫做主神世界。”
邢桉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合着这游戏还和「主神-七号空间」有关系吗?
一个游戏一个异常空间……呃,老实说我看不出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东西会扯到一块去,就好像你让一个跑销售的有一天去做他完全没有涉及到的领域的工作,怎么看怎么奇怪。”
伊栀只是撬了一会儿,就听到门锁传来“咔”的一声,随后她轻轻一推,门发出年久失修“咿呀呀”的声音。
然后一股报纸的味道扑面而来,伊栀率先走进去:“暂时不清楚他们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这种巧合从来都不会只是巧合,相反或许是一种人为的刻意也说不定,游戏……异常空间……嗯……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内幕吗?”
报刊阅览室很黑,但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伊栀没有开灯,打开了终端的照明系统去观察这四周的情况。
邢桉跟着走了进来,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那股报纸的味道,闻起来味道还算不错,他同样打开照明系统。
随后摇摇头道:“我能听到什么内幕,我就一普通学生,只有别人想让我听到的,哪有我自己想听到就能听到的消息?”
伊栀:“你的家庭背景还不硬吗?伯曾爷爷当过白十字基地的会长,你还在极空岛险些把自己炸了个半死,邢叔叔不是在体制内吗?这种事情应该也有听说过吧?”
邢桉摆摆手:“得了吧,他口风可严了,一般重要的事情他都不会在家里讨论半个字,而且这游戏在没公测前不都相当于国家机密吗?
就算知道,说出去那可就是行走的五十万了,可不兴说,再说了这貌似是首都的事吧。
他一不是中央的人二不是中心或者总协会的,打听不到这种事的。”
伊栀也没计较,转头看向这间报刊阅览室:“也有道理。”
整间报刊阅览室的占地面积还挺大,北面是给学生用作看书的地方,桌子上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整体看不见灰尘,应该是有人天天打扫。
而南面则是一排排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类报纸杂志等纸质书籍类的东西。
在门口是图书管理员坐的位置,老旧的木桌上还放着图书管理员的铭牌以及借阅书籍的登记表,上面写满了名字和他们所借的书籍。
邢桉:“这么大,也不知道那个入口到底在哪里,如果隐藏起来了的话,那么在这里应该有什么能打开入口的机关之类的。”
伊栀走到书架那里,轻轻敲了敲墙壁,墙壁反映出来的声音是沉重“咚咚”声,看来这面墙是实心的,排除了后面有密室的可能性,环顾整个报刊阅览室,也就只剩下了地底。
但是入口的正上方又不能有太多杂物,所以书架和放桌子的地方都不太可能,剩下的也就只有……进门后的那一片空地了。
正当伊栀想过去试试的时候,邢桉动作比她快,上脚先是踩了几下,然后又半跪在地上,弯曲手指敲了敲地面,在听到声音后看向伊栀:“空心的这底下指定有东西,不过这地板砖贴的可真牢固。”
说完。邢桉又去抠地砖和地砖之间的缝隙,在缝隙纹丝不动后他果断放弃然后起身拍了拍手。
伊栀重新审视起整个报刊阅览室:“按照小说或者电视剧的套路,应该是有什么固定着的东西然后一转隐藏的门就开了,我们要不找找?”
邢桉:“你还真信那种啊?”
伊栀:“你难道不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方法总比没方法好吧?开整!”
说完,就开始搜索起书架,一本一本书的拿起来。
邢桉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搜另一半,可是这两人哪怕是整个报刊阅览室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看到任何类似机关的东西。
邢桉:“我们找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伊栀又翻了翻图书管理员桌子的抽屉,除了找到几只已经没有墨水的笔和几张废纸以外一无所获:“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门不能从外面打开?
按说应该会有机关之类的东西打开这暗门吧?小说和电视剧真是误导我们。”
邢桉提出一个解决方案:“要不我轰出一个入口来?”
伊栀无奈的扶额:“邢桉!你能不能不要脑子里成天想着枪炮什么的?
不要冲动,用点子智慧!你以为自己是李云龙吗?成天抬意大利炮?”
邢桉挠挠头:“呃?那我……让加勒K挖出一个入口?”
伊栀:“……这要挖到猴年马月啊?而且这和轰炸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邢桉走到图书管理员的桌子边,看着桌上的册子、铭牌以及被栀总从抽屉里搜刮出来的一堆没有墨水的笔。
他随意的坐在桌上,拿起一只最普通的笔在手里转了两下,又看了看那个铭牌,铭牌是将一张印着名字的纸放进去的形式。
邢桉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边对伊栀说一边去抽铭牌里的纸:“你说,总不能是抽出这张纸就给开门了吧?”
抽出这张纸后,邢桉还在上面随意的画了画,结果除了留了个印子其他啥也没有。
就在邢桉准备把纸重新塞回去的时候,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地面响起。
随后那块底下空心的地砖缓缓向前折叠,随后一道通往地底下的石质楼梯出现在邢桉和伊栀眼前。
伊栀:“……”
邢桉:“……”逆天,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开机关方式,策划的精神状态是什么鬼?
不过不管怎么说,门开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