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磐浮玉 第2章 同桌

青渚接了开水，那出药，端给了何其祜，看着他吃完。

何其祜对上他那漆黑却又闪着蓝光的眼睛，觉着有些渗人，不自觉吃得快了些。想着快点离开他的视野。

药片整堆含住，拿起水杯。喉结滚动着，一点一点，舌根有些苦。

青渚看着他吃完，随即坐在他对面的床——那是他的床。青渚手撑着床，轻轻向后仰，漫声询问：“学长，怎么今天才到校？”

“……我有病”何其祜淡淡道。

“ 学长不要骂自己学长很好的。”

“精神上有病。”

“ 学长也不要骂自己是精神病。”

他是在撒娇吗？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我有精神类症状，”何其祜想了想又道，“很恐怖的，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

青渚笑笑，但有些苦：“不你其实还好了我见过比你还严重的，”他冥思了一会儿，“那人简直是惨不忍睹。”

“ 哦，好的但你以后还是尽量离我远点。”何其祜知道说服不了他。

青渚还想继续说，但何其祜突然记起还要报道，随即拿出手机——

2:35

何其祜连忙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便拿起桌上的档案袋，走了。

大概是因为屋内比较封闭吧，出了门竟觉得呼吸更舒畅，也可能是药效到了吧。

午后的阳光没有早晨的灿烂，还有些闷。学校的路上除了樱花就是西边的竹林，阳光直射，冒了点点细汗。

与其说是报道，还不如说是交档案。因为上午就准备好了其它。

那人的办公室在西区的三楼——竹林的旁边，大概不超过两米。

直步上楼，轻轻叩门。

“进吧。”那是一道温润的男声。

何其祜有些疑惑，上午还是一个大大咧咧颇有高中主任的声音，怎么变化这么大。这应该是他的单人办公室啊。

不及他想完，脚已踏进门内。带着疑惑，视线移步正前方——

缕缕发丝迎清风，随其荡，杂乱无章。纵横交错却又井然有序，一丝丝结成一缕缕 ，一缕缕混成一片片。

何其自然。

从中渗出点点馨雅。

接着是他那刚劲的眉眼，铮铮。眼角含笑，开朗。戴着金丝眼镜，偶有金光乍现，透露出成熟。

他真是奇怪，既是青春盎然，又是成熟稳重。

一种莫名的安全舒适。

“老师，我是何其祜。来补交档案的。”他自认为说得礼貌。

可他只是笑笑，说：“档案，拿过来吧。”何其祜发现他如果话说多了也有一种高中主任的气质。

何其祜随即又问：“上午那个老师呢？他不在吗？”

“他家中有事，联系我来处理的。”

“哦。”何其祜一知半解。

这里，我放在这里，先走了。

等下，现在3:25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一起吧。

何其祜疑惑，他怎么知道我下午有课？

那老师大抵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我也帮他代课，今天上午才回来，下午又走了。”

下楼，是一片竹林，没有夏天的青朗，枯了些。焦脆干枯的黄竹叶，夹杂其中，影影绰绰。

何其祜路上走的拘谨，直到教室，才放松了些。想着快点找座位坐，结果……

“同学，过来，”那老师笑着招了招手，“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何其祜。”

台下一片轰然——

“他好帅啊啊啊，好喜欢。”

“帅是帅，但脸好冷啊！”

“我就喜欢这种高冷的。”

“我们班这学期怎么了，一天就来了两个帅哥，兴奋。”

何其祜有点小开心，但听到还有个帅哥，心中淡淡不悦。但他不在乎，便不再细想。

可能是因为老师比较凶吧——学生都坐在三排往后，前三排零零散散。简单说了一下，给他指了个座位。

哦,不!他不知道老师会提前带他来教室，没有带任何东西，任何!

“学长，学长，学长……”

不知是谁在耳边bb,罔若蚊音，震得何其祜恰似耳鸣。

何其祜虽然从小就不爱上课听讲，不喜欢当“三好学生”。但没有带东西来掩藏不听讲的事实，还是有些心虚（但不多）。手忙脚乱地隐藏，就好像欲盖弥彰，明知不可能还是要。很是无用——惹得何其祜烦闷。而现在又有人在身旁bb，更增一分怒火。

But（但是）何其祜想起了今早发病，不禁打冷颤，平下心来。转了过去。

眉颜含笑似三月桃花，九月樱花。开得淡，长得艳。（其实是装出来的，给同学一个好印象。）

“怎么呢？同学？”抬眼……

你怎么也在这里

何其祜像是凝固了，一动不动，目瞪口呆。

“学长，好巧啊。”青渚笑道。他笑得灿烂，他惊得无语。

世间总有一些奇妙的缘分——让他们离开，亦或是让他们相遇。

莫名其妙。

“好，青……”何其祜突然忘了他叫什么，好像是青，青……

“青、渚，”他一字一顿道，“学长明明上午才说了我名字好听，下午就忘了。哼。”

他是在撒娇吗？？？

何其祜处境尴尬，大脑极速运转，道：“名字确实很好听。”总觉得怪怪的。

“……”一时青渚也顿住了语。

他发现何其祜确实不解风情，但、但这真的是会说话吗？

其实何其祜也挺厉害的，瞬间让青渚反射弧变长。

何其祜先开口：“青渚，你没事吧？”

青渚回神，道：“有，坐我旁边吧。”

他不解，但也只好移了过去。

他悄悄起身，缓缓坐下，问:“你怎么也在这个班?”

“不知道，交换就在这里了。”

“哦。”他不在多问，其实他还蛮想问交换的事情。

“学长没带东西吗？我跟你一起用吧。”

“嗯。”

课有点长，才过一半，何其祜就变得无聊，转起了笔(青渚的)。

一圈，两圈…笔越转越快。“砰”掉桌上了。声音不大，但刚好惊到青渚。

一声哼笑，青渚转头。

他手撑着脸，淡淡微笑，眯着眼看着他，他装腔作势道：“学长要认真听讲哦。”

“哦。”何其祜继而又玩了起来。

玩久了，想睡！

他右手直立，脸庞靠着，手掌轻轻挽住脖子，眼睛合上，闭目养神。

“簌簌”何其祜总觉得右手有些瘙痒。“啧”是一张纸扎了他。

那是一张白色的便利贴，以及一行飘逸的字——

你愿意跟我交朋友吗？

太直接了吧！

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回到——不

纸条传过去，又传了回来——为什么？

何其祜继续睡，不闻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