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3章 第 3 章

周彥和张少军总结了死者生前的交际情况，对每个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人都进行了排查，他也向孙倩打探过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医生，或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孙倩的回答是：“我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必竟这么高难度的摘除术一定是非常了解人的身体骨架结构的人才能做的到。”

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周彥这样对自己说着，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周彥邹着眉头一边看着案件资料，一边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周彥，秦先生吗？”电话里传出了一个男人微小的话音。

“嗯！是的。”周彥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我是方雨，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原稿不见了，应该是丢在地铁上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个原稿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帮我……”

周彥正在为案情进展迟缓而发愁，这时候又接到这么个电话，于是火山喷发了，“麻烦你这种事情应该打地铁的专线电话去找，如果你不知道电话号码，你可以给查号台打电话。”他还没等电话那边说话便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方雨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他无奈的挂断了电话，“怎么办？我的原稿……”方雨一下子坐在了出版社门口的石阶上。

“谁打的电话？被你这么训了一顿？”张少军靠着周彥的办公桌问道。

“好像是叫什么东方……”周彥说到东方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停住了，他放下手中那些毫无线索可寻的资料，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张少军。

“东方？那个漫画家？”张少军毫不在意的问道，“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我的原稿不见了……对我很重要……”

周彥回想起刚才方雨在电话里说的话，脑子里浮现出方雨可怜的蹲在路边，两眼含泪的样子。他突然站起身。

“你干嘛？”张少军被吓的离开了办公桌，站直了看着他。

“我出去一下，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周彥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快步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喂！周彥！”张少军看着远去的背影一声高过一声的喊道。

周彥对张少军的呼喊根本就没听到，你快速的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拨通了方雨的手机号码。

大脑一片空白的方雨还坐在出版社门口，手机突然在衣袋里快速的震动了起来，“一定是出版社打来的，我怎么办？”他轻声的自言自语着，他抱紧了双臂没有接听电话。

周彥发动了车窜上了马路，他打了一次电话没有人接，“接电话啊！”说着他第二次拨打了电话。

手机沉默了几秒钟再一次开始震动，方雨知道不接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是他。”他嘀咕着接通了电话，自己连句“喂”都没有说，电话那边便传出了吼叫声。

“干嘛不接电话？你的原稿不想要了？”

“不是，我……”方雨赶忙解释。

“你在哪儿呢？”周彥的口气稍有缓和。

“我在出版社门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方雨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把地址告诉我。”周彥把地址记在了脑子里，继续问道：“丢在哪里了？嗯，我知道了，你在那里不要动，我去接你。”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他边开着车边想了一下，然后拨通了电话。

方雨挂断了电话，心里好像一下踏实了不少，觉得有周彥帮他就一定能把原稿找回来，可是在原稿没有回到自己手里之前，这颗心还是会悬着。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距离挂电话有十分钟了，他不安的站起身走到路边向远处望了望，我在看什么呀，又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方雨这样想着。二十分钟过去周彥还是没有出现，他的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三十分钟过去了，他开始觉得没有希望了，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他面前，车门从里面打开了，周彥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他的眼里。

“上车！”周彥在发号施令。

方雨低下头。

“原稿在地上吗？”周彥问道。

方雨很委屈的摇了摇头。

“那你看地干嘛？快上车啊！”周彥很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方雨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周彥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问道：“你这么大个漫画家还要自己送什么原稿吗？没有专人去取吗？”

“本来是有的，负责我的人病了，请了假，别人又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就想着自己送过来，可是……可是……”方雨低着头轻声的说着事情的原因。他停顿了一下，“连这点儿小事儿我都做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是警察，所以我就……”说到这里方雨开始哽咽了。

周彥听到方雨声音有些变化，他用余光看到方雨握紧的拳头上有滴落在水滴，他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方雨的样子心里只有一种叫做“心疼”的感觉，他伸出了右手放在了方雨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方雨感觉到了从周彥的手上传来的体温，他抬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周彥，“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周彥说完收回了右手放在了方向盘上。这时周彥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后只说了一句“好！我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方雨说：“你的原稿找到了，现在去拿回来。”

“真的吗？真的找到了吗？”方雨的眼角明明还挂着眼泪，但是表情却是在兴奋的笑着。

周彥看着他的样子，真想在他的脸上使劲儿的亲上一大口，“嗯！找到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方雨，说：“先把眼泪擦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方雨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说：“我还以为找不到了，我都绝望了。”说完他大力的出了口气，然后给了周彥一个完美的微笑，可爱极了，就像是宠物为了讨好主人而在卖萌一样。

车被停在了停车场，只留下方雨在车里，他有些坐立不安，突然车门打开了，周彥坐了进来，他把装有原稿的纸袋交给了方雨，“别再丢了！”顺便丢了这么一句话给方雨。

“对不起。”方雨紧紧抱着纸袋低着头说道。

周彥叹了口气，说：“我送你去出版社！”说完车开上了公路，向着出版社的方向出发了。

漫画连载还在继续着，一直在忙于工作的方雨终于可以有一天放松一下了，这天晚上他去了一家很久没有光顾的酒吧。

推开门，今天店里的音乐有些强劲，人也很多，笑声时不时的传进方雨的耳朵里，这样的环境让他放松了很多。他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Long Island Iced Tea（长岛冰茶），酒保把一杯颜色和冰红荼相似的饮品放在了方雨的面前，他点了点头以表示感谢，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回到桌子上。这时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酒，说道：“这酒很烈啊。”

方雨转头看到的是周彥，他笑了一下，说：“这么巧？”

“你刚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走近一看还真是你，不过，”他停了一下，看着那杯长岛冰茶，皱了一下眉头，说：“没想到你喝这么烈的酒。”

“这个吗？”方雨指着酒杯问道，“习惯了。”

周彥喝了一口自己的的啤酒，“今天不用画画？”

方雨摇摇头，说道：“为什么要帮我？”

“啊？”周彥被问的没头没脑，他看着方雨。

“那次丢原稿的事情。”方雨追加了一句说道。

“助人为乐是我做人的根本准则。”周彥一脸严肃的说。

方雨看着他怪里怪气的样子，“呵呵”的笑了。

周彥看着方雨那长可爱的笑脸，自己也笑了。“你多大了？”周彥问道。

“二十五岁。”方雨回答道。

“二十五岁？你的脸可不像。”周彥喝了口酒，看着方雨说。

“谁会在警察面前说谎话？”方雨对周彥的怀疑表现出很大的不满。

“说的也是。”周彥说完自己也笑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本人周彥，二十八岁，职业是警察，虽然有时候会给人不务正业的错觉，但是基本上算是个好人，你呢？”他看向了方雨。

“我？”方雨想了想学着周彥的版本说道，“本人方雨，二十五岁，职业是漫画作家。”他停住了，仔细的思考了几秒钟，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周彥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愣了一下，他笑了，从心里觉得他真的是可爱极了，没有成年人的做作和虚伪，只有孩子般的纯真和直率，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你没做过别的工作吗？”他好奇的问道。

方雨摇了摇头，说：“我只会画画，所以我只能靠这个生活。”说完他喝了一口酒。

“没想过试试做别的工作？”周彥说。

“没有，我不太善于和别人沟通，所以……”方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可是你和我聊的挺好的不是吗？”

“我不是和每个人都有话说的，可能我不知道说什么别人才会高兴。”

“那我不是很幸运吗？”周彥玩笑着说。

方雨听到周彥的话低下头不再说话，周彥感觉到自己把气氛弄得尴尬了，赶忙解释，说：“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说完自己干笑了两声。

“嗯！”方雨回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却很认真的点着头，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

两个人又继续聊了些天南地北的问题，虽然没有主题，但是两个人聊的很开心，终于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周彥准备要离开了，他喝干酒杯里的酒，向酒保结了帐，对方雨说：“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当然没有事儿也可以打。”说完他站起身，就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周彥突然低下头在方雨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那个牌子的润滑剂还不错。”

方雨马上想起周彥去他家时从沙发里发现的瓶状物就是他刚刚说的润滑剂，于是方雨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彥坏笑了一下，随后在方雨的头发上扶摸了两个，说道：“傻小子！当然是我用过了。”说完他离开了方雨的身边向门口走去，只留下呆呆的坐在原地的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