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余皖进门后就感觉这屋舍如寒冬二月冷的发颤,低头不敢看对方。
玉卿向前走一步,他就往里躲一步。
两人一进一退,焦灼许久。
“怎么,做了什么,这么怕为师?”玉卿冷笑。
“未曾......”
“那你是在怪为师冷落了你?”
“徒儿不敢。”
“那就过来。”
向前挪了几步,低头正好可以看见玉卿仙尊被衣物遮掩大半的鞋尖。他盯着他白玉锦靴,在脑内想象着一脚踩下去的样子。
仙尊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再也没什么动作,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气。
余皖近来更是怕冷的厉害,不易觉察地抖了一瞬,可也不敢如此招摇地注视他,便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归云门东方余皖——这张卷子可是你的?”玉卿忽然开口,静谧的空气终于被打断,他语气冷淡,抬起眼盯着余皖问道。
余皖张了张口,卷子?什么卷子。
余皖心中一动,眼皮一跳。抬头一看,视线转到屋内的桌上。
满桌的考卷整整齐齐摆了三叠,唯独他的那张被挑了出来摆在正中间。
正是开学考的那张。上面并没有批阅的痕迹。
不过这卷子怎么在这里?也没人告诉他玉卿仙尊就是阅卷老师啊??!余皖心里忖道。
玉卿见他仍不语,又问了一遍。
等等!这种感觉好熟悉……
余皖顿时汗流浃背。
这不就是……中学时代久违地被教导主任喊办公室训话的场景吗?
面对这种情况,余皖经验十足。
坦白从宽!抗……呸,利大于弊!
“老师!不、师尊,是,是我写的……”
余皖看来人面色不对,更加心慌,脑内一阵头脑风暴。
早知道就认真写了!是不是字数不达标?还是自字迹不端正卷面不整洁?这次考试不会挂科了吧?……这里是学分制吗这门课能不能重修会不会毕不了业?!
余皖又瞥一眼卷面,该有的都有了,该不会是内容?内容会有什么差错?明明非常符合唯物主义,这种开放题型总不会有绝对正确的答案吧……
“哗——”
一记鞭子直接就把余皖打清醒了。
余皖疼得浑身发颤,冷汗涔涔,心里暗暗恨道。
这么用力,看来是这个缘由了。
玉卿仙尊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他霍然起身:“世间正道你不走,正邪两立的道理都不懂?你不但不提及压制之法还妄图人魔和平相处?简直痴心妄想,可笑!”
玉卿仙尊见少年面色惨白,又道,“你可知错?!”
余皖一阵心惊。
好生封建的思想!
随即疼痛密密麻麻地卷袭了他,身体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浑身发颤。
“不……”余皖瞪大眼睛。
尊上,你没有师德!
怎么能够体罚学生,不符合教师职业道德规范,我要举报你……
余皖脑袋昏昏沉沉,就算疼得要死还在心里暗暗恨道。
不等他思绪展开,两眼一黑人就晕死过去。
玉卿见状愈要挥下第二鞭的手一滞,力道也软了下来,颇有些意外。
方才只打了一鞭。
呵,还真是弱。
随便教育一下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承受自己的“谆谆教诲”?
玉卿垂眸,灵力零星点点汇聚在手心。
手中的鞭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缠绕上余皖的侧脸,勾勒出他的眉眼、鼻梁、唇峰。
过了不知多久,余皖才悠悠转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下巴有些发酸。
眼睛一睁就看到玉卿手上的鞭子。
余皖:不愿面对,我继续睡。
余皖悄咪咪翻了个身,结果下一刻,人就一股怪力被拉到玉卿面前。
余皖索性不装,眼睛瞪的圆溜,委屈地怒斥道。
“尊上,刚刚我都被打出血了!鞭打教育是不值得追捧的!”
这是青鞭,被鞭笞者看不出皮外伤,哪里来出血这一说。
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便宜徒弟。毕竟,他还需要好好用这皮鞭教育教育这个不分正邪不分好坏的蠢笨弟子。
“你再不醒伤口就愈合了。”
仙尊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饮茶,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
真的假的。
余皖半信半疑扭过身,掀开里衣,果真是只留有一条淡淡的红痕了。
玉卿仙尊眼皮也没掀开,手上鞭子若隐若现。
“好了,乖徒儿。”
余皖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要不是刚刚被打昏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人家的爱徒。
再细看男人手中的物什,瞳孔骤缩。
浅金色电流噼里啪啦地流过鞭身。
“现在人也醒了,东方余皖,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话音刚落,眼见这条长鞭就要呼啸而来,余皖膝盖一软,直直扑向玉卿仙尊的大腿。
“知错知错!”
玉卿仙尊腿上挂了个人也像只是挂了个物件样的纹丝不动,淡淡笑道,“哦?是吗。可为师可听你在昏迷前还在说‘不’字。”
“没有没有!徒儿想说的是……不、不要生徒儿的气!”
余皖讪讪道,一头散发不小心就蹭到了玉卿的大腿处。
低沉的声线带着冷意,“嗯,你再蹭试试?”
余皖吓得不敢动了。
简直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形象写照。
余皖愈要起身,肩上一股力道把他给按了回去。
嗯?
这是几个意思?
“跪着。”
——
余皖回到住所已是傍晚,他上床脱下亵裤,发现腿上果然留下印子了。
不禁叹气,卸下衣物取了药膏就要涂。
下一刻门喀吱一声就被打开。
凉意袭来。
“东方余皖——你?!”
季舒玄一进门映入眼帘就是一片雪白。
随即就是东方余皖的膝盖,一片青紫,更是衬托的惊悚十分。
手脚白净完好并无伤痕,唯独这一处的淤青在白肤上如此醒目。
季舒玄不禁联想到前几日看到的图集,顿时面上赤红一片。
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怒气冲冲来到来人面前揪着衣领低吼,
“东方余皖,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真是丢我们云归门的脸!”
余皖挠头不解,不是,他怎么就丢人了??这人吃了炮仗么。
“二师弟——书院禁止大声喧哗……”余皖揉了揉耳朵,就要把裤子提起来。
结果手腕被紧紧栓住,余皖试着从中抽来,除了折腾地更痛了些,毫无用处。
余皖皱眉大叫:“诶痛啊,季舒玄,你起开!”
“我不放!”
季舒玄双眼通红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手牵制余皖的手,另外一只压着余皖的小腿。
“那老不死的究竟让你一天天做些什么?!”
“呵。你又在对我的乖徒做什么?”
玉卿一进门,只见床榻之上,他刚拐回来的便宜弟子被压倒在床,腰身上还骑坐着一个衣衫半敞的俊美少年。
两人衣衫散乱,姿势暧昧,画面不可想象的暧昧香艳。
而他那个平日貌似端正的徒儿,此时面色煞白,手腕上上一圈红色掐痕,裤子半褪不褪几近半裸,显然是被迫受辱。
玉卿心里莫名不悦,直接就重重一掌朝季舒玄击去。
季舒玄前些日子重伤初愈,避之不及,身体凌空飞起,生生被震飞出去。
脊背撞在门板上,几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本座的弟子自然由自己管教,”
“与你何干。”
余皖穿越过来这么多天,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尊动怒,一时吓得不轻。
要知道,师尊对魔族恨之入骨,难保不会看穿季舒玄是魔族,到那时,季舒玄难逃一死。
那他抱谁的大腿去?
呸,那他怎么完成主角剧情?
余皖当然不能让准男主死,尝试着把玉卿的注意力拉过来,“师尊……”
玉卿仙尊果然看过来。
然后抽了一鞭过去。
“哼!”
余皖咬咬牙闷哼一声,硬撑着没晕过去。
玉卿倒是有些意外,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好,那就先教育教育你。”
去他爹的!
余皖大骂。
他严重怀疑,要是放在在现实世界这玉卿怕不是有什么字母属性。
这皮鞭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啊等等!师尊,你要不还是打我二师弟吧!都是他的错。”
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余皖话音刚落,四周静默。
嗯?
难不成还要像那种老套狗血言情剧一样大喊“你想欺辱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这样的羞耻发言吗?
呵,余皖他又不是傻子。
要是再来几道鞭子自己这要命的身体可撑不住了!还不如顺势当个恶毒炮灰撮合撮合他俩,有事没事拉高一下仇恨值,加快进度条早日衣锦还乡——
嘶——好疼!
余皖眼底一下就崩出泪花。
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拽住,不用看余皖都知道肯定是掐红了。
“……大师兄?”
季舒玄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余皖。
余皖对上少年一脸茫然的目光,眼神躲闪。
还好
魔纹已经消隐。
无论如何,男主魔族的身份没有暴露。
“听到了吗,滚吧。”
高高在上的仙人勾了勾唇带出一个嘲讽的笑,语气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