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是第一次来,窗子小小的贴着天花板,只能透出几道微弱的光线。老鼠吱吱吱地在枯黄的的草杆子里飞驰而过,那个个头说是猫也不为过。
林鱼和枯草上的霉菌对视了一会儿,旁边的杨炽早就铺好了干净的垫子盘腿坐下,林鱼顺势靠了上去,倚着杨炽的手臂,嘴里叼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木签。
“我说小道士你还从来没有待过大牢吧,第一次进来是什么感受啊?”
杨炽感受着右边的温度,余光里都是林鱼,道:“你早就知道木城主会派人来将我们控制住。”
林鱼一时语塞,暗骂杨炽是别人多长了个脑子还是怎么的,总能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是。在我第一次不小心闯进去之后,木安兴就热情地添了四五个人,里里外外布防严实,说明里面那个东西对他的重要性。而你又把他看重的东西直接带走了,被抓是早晚的事情。”
他没去看杨炽的神色,说完话只是沉默了一瞬间,又问道:“所以,这位聪明过人,智谋无双的杨大师,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呢!毕竟你的病人还在等着你大显神威呢!”
“不会太久。”
杨炽在心中默数着,在99下之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把他们抓进来的捕快,还有一个就是主谋——木安兴。
圆润的身子,熟悉的眯眯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陌生,露出一丝狡诈的奸猾来。
他招手让两个衙役离开了,装模作样地给林鱼躬了躬身,嘴角得体的笑容十分虚伪,“许久未见了,林小公子。”
林鱼好似才看见他一样,凑近瞧了半天,“哦,这不是木城主嘛!唉,光线太差了,这才把你认出来,真是失礼了。不知道木城主来这里有何贵干呢?”
老胖子的眼神一厉,没有心思和林鱼表面功夫来来回回,“我也不想这样大动干戈,毕竟处理起人来,我更喜欢和妖打交道。只可惜我的一些秘密被你们二位知道了,才不得不亲自处理啊。”
林鱼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这么虚伪的妖很少见,但是他也算从小见识到大了,没想到人类虚伪起来和他们也不分上下嘛!
“木城主想必是和那鸟妖有一些交易。比如它在木城制造混乱,你带人平定,而荒院就是你给它提供的藏身之处,不被常人发现和怀疑。”杨炽扶好林鱼站起身,上前一步。
木安兴看着他们如同困兽,心里没什么顾忌,眉毛得意地上挑,“的确,这六年来一直如此。而这件事情也一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只能有我一个人知道。”
“六年前,柳家的案件也是你的手笔?”
“很久之前了,也是我和她的第一次合作,而我也从副城主正式成为木城城主。”木安兴一脸回味,“那一天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此刻阐述旧事的木安兴看起来像个疯子,一城之主利用妖孽制造政绩,还沾沾自喜。
“只要我和她一直合作,木城就是我的天下,皇帝老儿的诏令又有何惧?!而我之大才本就该如此,我才是木城的王。那些以我为踏板的宵小不还是该下狱的下狱,我就是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自此都要仰仗我的鼻息,匍匐在我的脚下!”
轻飘飘的声音只让人毛骨悚然。
林鱼摇了摇头,只觉得木安兴愚蠢,这样隐秘的内情任那些官差一辈子都查不出来,又何必告诉他们。
“你们是必死之人,不过也算有点价值,我很久不曾与人说这些了,心中还有些畅快。”木安兴的眼中只有兴奋,“真是可惜了,林公子和这位杨大师,希望你们下辈子的运气可以好一点,别再碰上我这种人了。”
“林鱼杨炽潜入城主府,盗取重宝,现承认其罪行,因财物数额巨大,立判死刑,后日正午时分即刻问斩。”
林鱼真是有些无语了,这自导自演的模样还挺有戏文中大恶人的感觉了。不过木安兴还是太嫩了。
他吹了一口妖气,勾勾手指就把木安兴拉了回来,在他因为惊恐而瞪大的眼睛里,从牢里轻而易举地踏了出去。
杨炽看了一眼林鱼,淡淡道:“林兄不可用妖力伤人。”
“他还算人吗?他害死的人应该比妖怪要多吧!”
“林兄出手伤人容易积下业障,会引得天道惩戒。”
行吧,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勉强听一听。林鱼手一捏,锁应声而断,杨炽风度翩翩地从昏暗的牢笼里走出。
“那怎么处理他?”林鱼靠着大胖子,触感软软的还不错。
杨炽把他直接拉到身边,对上木安兴带着些许期望的眼神,堵上了他的嘴把他装进了葫芦里。
“先出去吧。”
靠着木安兴的城主令牌,林鱼和杨炽如鱼得水,甚至面对早上的那个县令也一点不慌。
“都是一场误会,城主还是很倚仗我们的,毕竟……”,林鱼神秘莫测地低声道:“有些事情我们比较擅长。”
抛给县令一个你懂的眼神,大摇大摆地出了衙门。
“杨大师,还是在下的方法快速便捷吧!人是要学会变通的。”他语重心长地劝说,杨炽这一板一眼的行动虽然也能得到一些成果,但是实在是太慢了。
“时间差不多了,成果应该有了,先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