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舒是那种典型的见好就收的性格。
他害怕再闹下去陆云霆给的台阶就没有了。
两个人回到家时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拾检测仪器,佣人保姆和周欣都不在。
“我早就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允许周家的人来我家里,他们把周欣放进来了,所以我把他们都辞退了。”
陆云霆像是在求表扬一样介绍现在的情况,贺闻舒却虎躯一震。
佣人保姆都不在,是指望他来收拾1300平的房子?
它是来当金丝雀的,不是来当全职保姆的。
陆云霆似乎看出了什么,马上解释:“我已经安排人面试了,这几天就会换一批新人。”
这还差不多。
贺闻舒松了一口气:“我这周要录制综艺,过两天要回家住。”
“为什么不能从我这里走?”陆云霆不解。
贺闻舒一边把小猫咪放出来熟悉环境,一边和陆云霆解释:“我行李箱、衣服、证件都在家,怎么从你这里走?”
“搬过来啊,我给你买新的。”陆云霆大手一挥,颇有暴发户气质。
贺闻舒没反驳也没同意,不想搭理。
他可没打算同居,万一有一天被赶出来…
光是想一想贺闻舒都觉得心塞。
陆云霆有病一样,他不得不防。
小猫咪这次被放出来没有到处溜达,而是很警惕地看向四周,小心翼翼地试探周围有没有危险。
“看把我的猫吓得。”贺闻舒埋怨道。
陆云霆没继续同居的话题,蹲在贺闻舒旁边:“他就叫小猫咪吗?该取个名字吧?”
“那…”贺闻舒思考状:“叫小贺吧。”
“不好吧…”陆云霆一脸忧愁:“好像和我毫无关系。”
“要不然叫陆小贺?”
“凭什么我的姓在后面?”贺闻舒不满意。
陆云霆大言不惭惯了:“孩子都是跟爸爸姓。”
贺闻舒提高音量:“那我也不是妈妈啊!”
“……”
“那你说怎么办?”陆云霆决定听贺闻舒的,但有一点,小猫咪名字不能和他没关系。
贺闻舒想了想:“那就叫贺小陆吧,和你有关系。”
陆云霆原本还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冠姓权,但小猫咪只能有一个姓,他想了想:“叫贺陆咪,贺陆是姓,怎么样?”
“难听死了!”
贺闻舒不同意:“还是叫贺小陆。”
“那好吧。”陆云霆不情不愿的妥协。
贺小陆在家里熟悉环境,贺闻舒准备猫砂盆,陆云霆去刷餐具,一家三口各忙各的,格外温馨。
他们都开心了,另一边的陆家却闹腾了起来。
周欣被陆云霆赶回家就开始闹,陆妈妈哄了两个多小时都没哄好。
最后干脆让她自生自灭。
陆爸爸训斥道:“闻舒那孩子最是乖巧懂礼貌,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你也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打了就是打了!”周欣捂着一点也不肿的脸痛哭流涕:“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一旁的表妹周莉看不过去了,劝周欣:“姐,你不总嚷嚷着男女平等?是你先是跑表哥家里去,又踢人家的猫,还动手推贺闻舒,人家只不过是推开你,你就污蔑人家打你,女人犯法也是要进监狱的。”
“你到底是哪头的?”周欣又开始发疯尖叫:“啊啊啊啊!你姓不姓周?”
陆父终于忍无可忍了:“姓周怎么了?姓周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既然觉得不能在陆家呆了,就滚出去,找你那个死去的爹!”
这下子客厅里鸦雀无声了。
连陆母都变了脸色。
周欣自然不能离开陆家,他在陆家才是大小姐,陆云霆有钱给家里,她才能从陆母那里分到零花钱,她不能被赶出去。
因此她一下子沉默下来,跑回了房间,不敢再闹。
晚上,陆云霆和贺闻舒在猫窝旁边盯着小猫咪睡觉。
贺小陆软乎乎一只,翻着肚皮睡姿狂放,很可爱。
两个人像淘气的小朋友一样,戳戳小猫咪的鼻子,揉揉小猫咪的爪垫,不知不觉两个人都想起了年少时一起给小猫咪接生的场景。
他们一起见证过生命的诞生,那是一次很神奇的经历。
那时候他们只有彼此分享那份激动和喜悦,如今,他们也是彼此。
陆云霆看向贺闻舒,尽管还带着些许试探,但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信心。
贺闻舒愿意和他养同一只猫,他们拥有了对同一只生命的共同责任。
他们一定还有机会,相爱。
“闻舒,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贺闻舒愣了一瞬,陆云霆竟然说他们是一家三口?
还要好好过日子?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有以后了?
“只有我吗?”贺闻舒问。
“对。”陆云霆眼神坚定:“只有我们。”
贺闻舒终于从悲惨的人生中个看到了光亮,他拥有了一个真正亲人,一个不完美的爱人。
“好,只有我们。”
陆云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把用抱住贺闻舒,两个人在猫窝面前动情地接吻,然后起身去一旁的沙发上。
陆云霆还有些理智,他一直担心贺闻舒不愿意做。
可贺闻舒恋爱脑上头,轻喘着道:“我们回卧室去。”
战地转移很简单,即便陆云霆手臂不方便,但贺闻舒有腿,自己跑的飞快,看着比陆云霆还着急。
恋爱脑一旦发作便一发不可收拾。
卧室一切准备齐全,不过贺闻舒很快就后悔了,陆云霆仅仅是胳膊残了而已。
他顶多伤跨,他却要伤很多地方。
他吃亏。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陆云霆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陆云霆这次准备的相当充分。
贺闻舒像烙饼一样,被独臂采花贼陆云霆折腾到深夜。
第二天贺闻舒睁开眼睛快到中午。
回忆起昨夜的种种,贺闻舒有些后悔。
原本陆云霆折腾一次就要放过他,是他拉着陆云霆不依不饶。
他还嚷嚷着叫嚣,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陆云霆好笑的看着他问:“那请问“地”你上次是遇上旱灾了吗?”
提起上次贺闻舒就非常不高兴。
陆云霆耻不耻辱他不知道,他上医院了,他倒是挺耻辱。
“我那是遇上**了!”贺闻舒嚷嚷着叫嚣。
“好好好。”陆云霆不和他犟:“你说继续就继续,可不是我故意折腾,是你欲求不满。”
说完还没等贺闻舒反驳,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当然,等贺闻舒想停已经晚了,陆云霆食髓知味,根本不放开他。
于是贺闻舒才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想起床,却发现腰软的不行,又跌了回去。
看来他这块地还真不如陆云霆这头牛。
贺闻舒又在床上顾涌了一阵,这才爬起来,准备洗漱后下楼找点吃的。
他刚坐电梯下来,就看到陆云霆正在客厅办公。
“你没去上班?”
陆云霆显然有些忙,盯着电脑,头也不抬。
“在家陪你。”
贺闻舒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他还以为陆云霆吃饱了会拍拍屁股走人,对他不管不顾。
“有吃的吗?”贺闻舒问。
“锅里。”陆云霆要起身:“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忙吧。”
贺闻舒从楼上到楼下这个期间活动开了,现在除了腰疼四肢有些酸其它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
他去厨房的锅里盛了粥还有一些小菜,坐在餐厅慢慢吃。
这样的日子倒是很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饭吃的差不多了,他去找到平板电脑,在上面查起了资料。
正在他看的认真时,平板电脑被人从身后拿走了。
“干什么?”贺闻舒有些不满。
陆云霆责怪他:“贺闻舒,你坏习惯越来越多了,吃饭就好好吃饭。”
“我又不是小孩,你管我干什么?”
贺闻舒去抢电脑,被陆云霆拿远了。
“好好吃饭,吃完饭还你。”
贺闻舒无奈,只好把碗里的东西快速吃干净。
“贺闻舒,你这是暴饮暴食。”陆云霆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看你是鸡蛋里挑骨头!”贺闻舒趁着陆云霆不注意一把抢回平板电脑:“我要查资料了,这是最近的工作。”
陆云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抻着脖子看电脑显示的内容。
“怎么演好一个废物?”
“呵!你现在不就是吗?”
贺闻舒不满地瞪着陆云霆:“你敢不敢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陆云霆适时闭嘴:“我开玩笑的。”
正当他端着碗筷去厨房的时候,贺闻舒又开口了:“我前天查到我家食品厂问题车间的负责人姓周,是那个人举报了我们家,可他七年前被车撞死了,死无对证,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陆云霆一听到当事人姓周顿感头皮发麻,手上的碗筷因为心虚和紧张碎了一地,声音在空旷的大房子里显得格外惨烈。
“你没事吧?”
贺闻舒只关心陆云霆有没有被碎瓷片划到,根本没注意陆云霆此刻煞白的脸色。
“干点活就要工钱,起开吧,我自己收拾。”
贺闻舒见陆云霆一动不动,也没被划伤,自己去拿收拾用的工具。
陆云霆却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贺闻舒,将他狠狠禁锢在怀里。
“你信我,我一定会查清楚贺爸爸公司的事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给我点时间好吗?”
贺闻舒被陆云霆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昨晚饱受摧残的腰被勒的生疼。
他用力回身猛地推开陆云霆。
“我又没说是你举报的,也没催你,你突然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陆云霆还想说什么,往前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瓷片,软底拖鞋直接被扎穿,脚心被刺进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
贺闻舒着急忙慌给陆云霆做了个简单的包扎,然后又去了圣心医院。
一路沉默。
根据陆云霆不正常的反应,贺闻舒想起了一个人,七年前被车撞死了,陆云霆的亲舅舅,刚好也姓周。
只是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在心里,很快就生了根,再慢慢发芽。
贺闻舒现在看陆云霆的眼神都变了。
盛景正靠在窗边给相亲对象发信息,不经意抬头,刚好看到陆云霆的车驶入停车场。
一时间他觉得脑仁生疼。
这俩货怎么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