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荒山 第17章 第壹拾柒章

次日上午，越靡待在家里看着张肇藐送给她的书，那天天气很好，不过放在重随的夏天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那时花也长得不错。

越瑶给越靡打了个电话。让她照顾好自己，说祖母过几天就回来，说下午可以出去买电话，或者越瑶给她买点。越靡说没事她自己买也行。

下午的时候越靡就找隋宁远要了张肇藐家的位置。

隋宁远当时无聊就说了句“有情况。”

她到张肇藐家楼下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

当时张肇藐才刚回到家。张予淋办了两场婚礼，他也帮了两个大夜，看了信息马上就出了门，当时覃丽正在厨房捯饬着些什么。看张肇藐跑这么快，还以为哪着火了。据张予淋说张肇藐这次绝对有情况。

他刚下楼，越靡就站着，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她抬眼望去，张肇藐离她越来越近，停步的时候好像他身上有风，白色衬衫外套晃动，摇起一股石榴香。

她眼眸有半刻呆滞，他也没说话等着她开口“越靡。”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越靡心里还是很纠结。她伸手握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扳个方向“你先转身。”张肇藐转身又侧头“师傅还不说？等得花都谢了。”

“那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啊。”越靡深吸一口气，走进他，踮脚。

“你怎么总怕我笑你，我也有话要说。”他又转回身。

“那你先说。”越靡心里准备估计还没做足。

“越靡……我喜欢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一想到每次付时晓说他的时候 ，勇气值就飙升一个档次。

“我也是。”

越靡这话是半路杀出来的，他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听到这话他有些愣。“你说什么？”

“不说了。没听到就没听到吧。”越靡挪步想走。

“哦，知道了。”他脸上带笑。

“什么？”她抬眼看他。张肇藐扯过她的衣角。“走，去抓付时晓。”

越靡：……

“能牵么？”张肇藐轻声问。越靡看了一眼，把手伸过去。他先是轻扯过她的食指，然后四指托起她的手，手心相对。他还举起来看了看。

“能不这么招摇好么？”越靡微仰头看他。可能确定新的关系后越靡就没以前那么紧张拘束了。

“哦。”他放下握得更紧了。

“他在哪儿，抓他干嘛？”

“应该是红遇街，我估计他多半是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她想怎么跟宁静一个样。

“昨天晚上他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说什么过几年他结婚了也给他当伴娘，我想他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是怎么敢想的？”他说话时眉头轻皱。

越靡笑出声“是伴娘啊？”

“嗯，早不指望自己能当伴郎了。”他说这话时很无奈。

“你冬天手也这么冰吗？”张肇藐移眸问她。明明是好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心里有些发颤，这种感觉很不真实，毕竟牵着的是喜欢了四年的人。

“还好，孟彦说我的手是冬日暖手宝。很奇怪夏天有的时候手像火烧了难受，冬天不管外边多冷我手也是热的，还就是每年入秋都会脱层皮。”她一脸正经说得很是有劲儿。风吹过她耳旁的碎发拂在她脸前，正要伸手往耳后勾什，手和张肇藐碰在了一起。她想转头看他。

“别动。”他停了脚步，左手还没放开，右手蹭在她耳边撵起头发往耳边夹。他凑得近了些，越靡心头就有冷的感觉，那大概时间紧张。

“没去看医生吗？”

“哦，我每年都这样习惯了，我们家有个亲戚也这样，他们说我是蛇变的。”她嘴角微扬能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是很在意。

张肇藐手心很热，她手在冒汗，想缩回手，但刚拉回一点又被握紧。

“我手出汗了。”越靡把手往她那边扯了扯。

“没事。”他笑得很开心。

越靡想起原先在她眼里张肇藐和付时晓他们在一堆的时候好像总是自然的，肆意的，有种放荡不羁的感觉，但和她一起的时候越靡觉得他有些拘束。

树叶交互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的影子慢慢被拉长，烈日高挂，流云漫天，快速发展的城市在他们脚程的规划下有一瞬也放慢了节奏。这次他们没有谁走在了后面。

红遇街离张予淋结婚的地方不是很远。张肇藐打电话给付时晓。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电话里人工智能响起无情的声音。

张肇藐：……

“挂得挺快得啊。”越靡把闹袋凑过去看，他俩现在正坐在一个叫reunion（重逢）的咖啡馆里，张肇藐手打的贼快。

6/10 13:23

[04]:出来，请你喝咖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啰。[微笑]

[过眼]:这可是你说的。

“他昵称改了？”越靡看着上方“过眼”二字眼睛有那么一刻放到最大。

“嗯，改了好久了，来，师傅说说你的发现。”张肇藐放下手机，侧头看着越靡等她说话，咖啡馆里喧闹声很小，空调的冷风迎面室内比外面凉快得多。

“过眼云烟。嗯，剩下的我就不多说。”然后两人相视，都是憋不住笑的人。张肇藐扶额，越靡捂嘴。付时晓推开门，站在馆内东张西望，一眼扫去，靠后脚的那桌一男一女姿态奇特。付时晓正准备走过去“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拿铁一杯，十七号桌，后面付，谢谢。”他快步走到十七号桌前“哟，草帽这么急啊，考试完就请。”

“是啊，应该比过眼快吧，云烟呢？没跟你在一起？”张肇藐拉过越靡的手举了起来。

付时晓:……（张肇藐你不是人）

这时越靡手机响了。是孟彦。

“喂，我在咖啡馆红遇街这个……方便……”

她们说话间，张肇藐用眼神示意付时晓桌上摆的是什么书。付时晓看天看地看门外就是不理他。张肇藐也不在在意。直到孟彦到的时候她手上也拿着什么，张肇藐眼间“四六级词汇表”

“可以啊，寸哥，下次这好事也叫叫我们呗。”孟彦正跟越靡用表情交流。

孟彦：不是说没太多人吗？

越靡：确实没太多人啊。

“我之前叫你出来，你说你有约了是不是跟付时晓出去了？”越靡八卦的心是真的。孟彦也有今天。

孟彦无奈点点头“不过你可别乱想啊小米，是付时晓说他帮我补数学我才出去的，而且有条件的我给他补英语。”付时晓点头。

“我说你小子怎么飞得这么快。”张肇藐脸上竟有欣慰的表情。

“所以你俩？”孟彦手比划了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显然昨天沙发上的那件衬衫外套不是她的，跟张肇藐身上这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在一起了。”这次是越靡先开口的。“嗯。”张肇藐附和道。“很好，小孟姐表示一直很看好你们。”孟彦没太多的惊讶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先生这是您的拿铁。”服务员走过来端上一杯然后就离开了。孟彦移眼看了看坐在她右手边的付时晓，付大爷闲来无事拿着手机玩起了消消乐。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Crazy-

-Unbelievable-

和着前面孟彦“狡辩”了大半天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张肇藐心里也感叹到追爱哥不追爱，魅力减一半。“草帽你想好去哪儿没，宁静他们都在催了。”三个小熊在一排，付时晓一手划过就消了，没抬头可能是因为刚刚太尴尬了。

-Good-

“手法还挺拙劣。”孟彦出声。

“嘿～我就还不信你还能划出花来？”付时晓不满，他可是一年多的老玩家，自这个游戏推出付时晓他爷爷就极力推荐安利，过年还要来比一比谁闯的关多。

孟彦点开app，一顿操作下来，付时晓直呼“过年能和我爷比比谁更会找消么。”

-“找消”？听起来有些怪。不过你看起来挺像找削的。-

越靡正给姑姑回着消息，键盘她用起来还是比以前顺手了，之前她比较喜欢用九键觉得顺手，但后来手机经常显示二十六键，拿手机的时间也不长懒得换就用到了现在。老宅那边有她的换洗衣服所以只用给越瑶说一声就好。

张肇藐点开和越靡的对话框改着备注。“他们那么着急干嘛？宁静想去哪儿？”

“他说去雁南，可以的话后天就走。”付时晓拿起桌上的拿铁喝了一口。窗外行人渐多，光影斑驳，透过玻璃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可以啊。我没问题。”张肇藐放下手机看了眼越靡她还在打字，瞥了眼对话框上面名字“云烟”难怪有聊不完的，他扫到一条。

-我希望在一起的时间能久点儿，不夭折就好。-

“怎么会？”张肇藐不知怎么说出了口，越靡抬眼，熄了屏“嗯，知道了。”

“越靡，我给你说草帽这次抓住了你，以后就可不会放手了。你得想好，我赌要是你俩分开绝对不会是草帽提的。而且到时候我估计他要哭得半死不活……”付时晓话说一半孟彦一巴掌打过来，他一愣正要开始回嘴。

“乱说什么话呢，他俩才刚在一起就给他们扣这么大个屎盆子，我看你一天是吃多了没消化，想拉屎厕所给堵了。”

付时晓满脸委屈。说不过孟彦只好闭嘴。这天红遇街人还算多，高考一结束比起平常的人流量多了高中的毕业生，附中那边的毕业照是今天拍，隋宁远正穿着附中的校服在路上荡来荡去，而这条路离陈妙去琴行的路是一条，他拿着手机打着字，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公子哥才刚睡醒。

‘‘我就不懂了非得捱到今天才拍。’’他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望了望周围，马路对面有个女生背上背着个个什么带着耳机，隋宁远揉了揉眼睛，看清后是陈妙，他理了理头发，马上过了马路闪到陈妙身前。

眼前的光被挡了一半陈妙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同学让一下。’’

‘‘陈妙，才这么几天就把你爷爷给忘了’’他伸手想要过去摘陈妙的耳机，她退了一步，绕过他然后走了。

‘‘要我说宁静就是说话没分寸，他要是老老实实跟陈妙说话，他俩早在一起了，从初中起他俩打嘴仗就没停过。’’付时晓拿出一副多年情感专家的模样，话是说得头头是道。

“他这毛病好像是这样，估计他师父得是张……”越靡话说了半截张肇藐过去拉过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嘴，越靡看张肇藐笑着或许是离得太近，她脸上有些发烫。

“师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早改了。”

一旁付时晓和孟彦无奈摇头。张肇藐放开手坐正，看了眼时间断断续续地聊着竟然已经下午四点了，咖啡馆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唉，以前在学校里是牢底坐穿，现在这咖啡馆里又是哪码事。’’张肇藐嘴开得够快。外面的天有些发黄，映射在他的瞳孔里颜色变浅了。

‘‘骑单车有问题么各位。’’桌前突然有多了一个人，张肇藐和付时晓朝那人方向望过去‘‘徐四卿’’

徐四卿虽然留着长头发但却是个男生，他身上有股阴柔的气质美，他之前见过孟彦，但还没见过越靡，下巴一扬‘‘草帽，这你妹妹啊？’’

张肇藐半刻没停笑着说‘‘我有没有妹妹你不清楚，装什么装，那我给你说啊，这是越靡，我师傅。’’

‘‘哟，师傅都喊上了。’’徐四卿看越靡一脸疑惑，忍不住笑‘‘张肇藐没给你说过？’’越靡摇头，张肇藐被付时晓拉去结账了徐四卿坐在付时晓的位子上，翘起二郎腿。

‘‘那好你徐哥告诉你，草帽他爸叫他妈就叫师傅，他爸说是喊着亲切。’’

越靡一听脸更烫，张肇藐这算盘打得是真够好，还耍点儿家庭特色。

‘‘付时晓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孟彦觉得奇怪。

‘‘张肇藐他爸是做外贸的在家时间很少，有次我去他家刚好他爸在听着了。我还问过张肇藐。’’徐四卿手指在耳边绕了绕。孟彦点头表示真服了，她一直以为是那个重随人只要请人帮忙就喊的那个师傅。

张肇藐结完账回来，笑盈盈地看着越靡。他知道她也知晓了。

‘‘走啊，去骑单车。’’张肇藐说着。付时晓接过孟彦手里的书放到了刚在前台买的袋子里。‘‘我来提吧。’’

出咖啡馆的时候徐四卿自动滑到了付时晓他们一堆嘴上说着‘‘唉，好想尹胤啊。’’

“吟吟？徐四大哥你也有女朋友？”孟彦空耳好奇问了句。

“尹胤，徐四他好基友，男的。”付时晓连语塞都来不及。

后面张肇藐拉着越靡走。

“张肇藐会打算盘，忽悠我。”

“这哪儿是忽悠。”

“那是什么？”

“初夏的私语，是我藏了好久的花信风。”

-现在风和花都有了-

这句话顺进越靡耳中，张肇藐的嘴上功夫是不减当年。

骑单车的地方不在红遇街，而且离的路还有些远，但不有担心，徐四卿可是开着车来的，他比张肇藐他们大两岁，由于个人原因，上大学后就一直处于休学状态，不过这两年的休学之旅也让他结识了许多朋友，用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读书坟心，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五个人拧着上了车，徐四卿看着前面的路，手摩挲着方向盘，他长发飘逸，别人骂他痞子，他倒不在意，要是说他不伦不类，他高低要给那人干上一架。

车上放着他平常听的歌--几首奔放的英文歌。付时晓和徐四卿坐在前排深情演唱，歌声那是和宁静有的一拼。

孟彦坐在位子上玩着手机，屏幕上的播着古装权谋剧，她打小爱看这种，越靡也凑得很近，果然尽管在一起后，还是女孩子更亲。

张肇藐也没有打扰她们俩，不玩手机和不说话他就没事儿做了吗？他不信。把手伸出翻来翻去的看，T恤的衣角让他折来折去。后来干脆不动手了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徐四卿车开得毛，窗户都撞他的头。他头才慢慢往里面挪了点。

漫是山丘的城市，傍晚的风格外温柔，橘红交加，桥下的江水涛涛。路边的人也是满口南方方言，烧烤店很多，白烟只从老板头上冒出，他们走在街上，张肇藐使劲儿地睁着眼睛，昨晚包红包，包到了三点，一辈子的红太阳他算是看够了，早晨六点他姐就把他叫起来干活了。

“张肇藐，你这状态不行啊，不会等会儿要越靡载你吧？”付时晓调侃他，手里握着一串面筋，下午消消乐和唱歌可是吧他整饿了。

越靡手指了指自己，眼睛里掠过一丝震惊。张肇藐原来抱着的手臂马上放下连着头摇了摇，他眼睛先是闭了会儿随后又睁开“不不不，她载不动我。”

徐四卿站在这一行的最左边，看着张肇藐的手势笑了出来，用手扶了扶眼镜，街上灯火通明，虽然天还没有全黑，这边临江，差不多到城郊了。

越靡转头看着张肇藐，他眼皮还在打架，于是她一手拉过张肇藐，他站在最外面怕他睡着睡着从坎上摔下去，抓住他的小臂，握住，说实话这比牵手有安全感多了，越靡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这一抓张肇藐眼皮可就不打架了，看了眼越靡睡意消退了大半，她这给了他大脑一个刺激，然后迅速活跃起来。眼睛看着前方眼神坚定。

孟彦直接感慨了一路，估计是看完电视剧心中的情绪难以平复，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渣男，要是以后我遇见……”

徐四卿回着消息脸上带着笑。光映在他脸上大概是分布不均匀，没能照出他完美无缺的颜值连拍了三四张都不太满意，最后一张他慢慢侧身把其他四人偷偷框在照相框里顺势比了个耶，这张竟是最好看的一张，光线也很好又把天上的黄蓝收尽，只是付时晓无意瞄了眼他手机屏幕看到了这张照片，手里的面筋突然不香了。

照片里他拿着面筋吃得那叫一个上头，五香嘴，这是他最后给自己的定论，以后一定要少吃这些，有损他这无暇的形象。

“徐四，到时候记得把我头砍掉。”付时晓扔掉手里的竹签。用纸擦了擦嘴。“干嘛砍掉啊？这是好友出行照，放心我不嫌弃你。”徐四笑起来跟个人精样。

张肇藐听这话，脑袋晃了下“砍了？什么砍了？”越靡靠近他说了句“头，付时晓说到时候把他头打马赛克。”

“哦。”他笑了笑。

“你睡完觉了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她说这话时，张肇藐弯了点身子耳朵尽量靠近她。

“啊？我不喝酒。”

“张肇藐，你是不是没好好听我说话。我说你睡完觉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整个人恍惚恍惚的。”越靡这次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就是为了让张肇藐听清楚。

“慢慢习惯就好，我平常就这样，醒了脑子就不太好使。是挺好笑的哈。”他深吸了一口气，这边就是沿江大道不过这里要偏一点。

“不好笑，就是觉得有点傻，告诉你我可是看过你在讲台上讲题的样子。”越靡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突然就笑了，张肇藐当时慌了，看了眼付时晓当时这个“助教”，他那时候正指导着徐四P图

“乱搞，扯这儿。”

“你俩干嘛拉人家脸皮子……”孟彦也凑过去拱热闹。

“你真看到了？”张肇藐挠头兴致全然降到了冰点。

“嗯，你忘了？就，高二那次学校拍宣传片，你们数学组。”越靡尽量形容得真切些。

张肇藐听完兴致又回来了，他想了会儿，那次确实很高光。当时拍摄前他们一群人在那里打赌，随便从附中模考的大题里抓一道看谁先答出来，没过太长时间他就有了思路，那时还没有人吭声，张肇藐说了句“我差不多知道怎么做。”然后被其他人推上了讲台，当时指导老师还没来。

“哦。挺好的。”他这话说完离骑单车的地方也不远了，徐四卿挥手租下五辆单车，从钱包里拿钱的样子那叫一个傲视。

“行吗？”越靡问张肇藐。

“不至于。你先走。”他手往前挥，脚踩上踏板，对于骑单车他是狂野派选手，就是那种速度飞快，下坡也一样狠的。不过越靡骑的有些慢，付时晓比她后起步，骑到她前面去，眼神招惹孟彦，一路上你追我赶，徐四卿无聊但奈何又太会社交，骑一段和陌生人聊一段，时不时还捂嘴大笑，车骑得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张肇藐寻思着这哥又没喝醉，打醉拳也没看着这么骑的。

于是加快速度要去追他，只看见越靡身上的外套衣角仰起，挪的很是慢不过倒不偏。看起来有些笨拙，突然想起来之前她说她很少出门运动，怪不得。

张肇藐和她并排着，先是转头问她一句“怎么骑得这么慢，杀鸡不是动作挺利索的么？”

她没回话，以后再也不想打错字了。

“谁最后到，谁后天就付早餐钱。”张肇藐这话一出口，很难不让越靡怀疑是因为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没跟他说话的原因。

“张肇藐。”她喊初这句话的时候，张肇藐一溜烟就冲最前面去了，徐四卿忙追上去。后天这早餐钱她是付定了。

骑完车后，他们就去吃饭了，天已经黑尽了，他们订了个包间，一整个大圆桌，位子随便挑，但他们就是很有默契的坐在了一起。

付时晓突然开口“越靡你之前打字斗地主慢，现在骑车又慢，是吃了多少乌龟。”

张肇藐笑着转头看着越靡“我看看，小米吃瘪（鳖）是什么样子。”

越靡：……

“那我还嘴可不慢，不服单挑，我不接受。”她说话是幼稚了点。

“好了好了，后天哪些人要去啊？”孟彦问了句。

“宁静他们，徐四你去不去？”付时晓身子一偏，眼神自带光芒。

“去哪？先说好远了不去哈。”徐四卿手一伸掌心对着付时晓。玻璃窗外下起了小雨，天又变得浅红。雨声滴滴答答。

“雁南，不远吧？后面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不麻烦你的。”张肇藐张口，徐四卿点头示意可以，服务员上着菜，五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没聊这次考试的内容对于过去式各有自我看法就没扯到这话题。

他们拿着筷子等雨停。桌上其实没多少菜，但道道是精品，重随特色菜品外地人都喜欢点，当然他们也不意外。

越靡一直倒茶喝，张肇藐之前还没看出来她这么喜欢喝茶。（其实是桌上没白水）包间里空调开着，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一个假期，规划总得是合理又有趣的。

他们就拿着手机翻阅着关于雁南的各种旅游咨询，然后发在群里，货比三家，选出最值得去的地方。窗外雨停，接完账徐四卿本来是要送他们回家的，不过老宅就在城郊打个车就到了，越靡委婉拒绝，张肇藐也没上车，而是伸手和徐四卿他们作了道别。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站在闹街的人行道上，看着车流穿过，空气里带着点儿刚下完雨的泥土的味。

“你怎么不跟着去，不是跟付时晓家很近吗？”

“越靡，能再想想你是我什么人么？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太晚了回去，我是不会放心的。”

“哦。明白了小张。”

他们等了会儿车，张肇藐握着她的手腕，她的脉搏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等到了老宅前他还是握着，这一刻越靡终于知道张肇藐是真的很舍不得她。

她走过去主动抱住他，大概过了很久，张肇藐脑子还是有点恍惚，越靡声音很亲昵“张肇藐，我相信我们会很久的，还有倒挂金钟的祝福收到了。谢谢你一直喜欢了我这么久。”

“嗯。回去吧。”他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把她圈得紧紧的，或许是一切都来得太不容易，晚风吹着，伴着蝉鸣鸟叫，一切也才刚刚开始。那天的月亮虽然被阴云遮蔽，但在好在它仍然存在。他看着越靡进门，在落地窗前还一直对他挥着手，手捧着脸笑得很灿烂，嘴上说着什么但太远了他听不到，只是看着她的口型一遍遍重复。

差不多快到十点他才走到楼地下，不巧正遇上张予淋下楼倒垃圾，连围着他转了好几天，她的新家就在原来的对面，回个娘家就是跨一两步路的事。

“姐，能别转了么？头晕。”他站在原地。右手扶额。

“情况不对，你外套呢？哦，有师傅了。看你这个样子，姑娘人应该不错。”张予淋一手拿着垃圾桶，一手抚着下巴分析得格外正经。

“姐夫呢？怎么让你下来倒垃圾？”

“哦，你姐夫他喝多了，吐了一下午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爸灌的？”

“嗯，以后得让他俩分开坐，我坐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下午老头还在家耍酒疯，给妈扎小辫，还拿着我小时候的鞋子跑对面来说要给我穿上，我就寻思着这么多年和着我爹净给我穿小鞋呢！”她这话说完连连摇头，无奈都无言语，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她一直认为他们的长大总是映射着父母的老去。

“你女朋友是不是那姑娘？”她突然问起张肇藐有些疑惑，她又知道了 ?

“就初中毕业照你常放那面的那个女生。小越靡。”

*

张肇藐洗漱完后，打开手机越靡给他发了几个表情包，本来是要回的，但想到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了就没再回复。

点开她的头像，朋友圈里她更新了一条。是图文的那种。他伸手点了喜欢。

【-Echo】

今年我也遇到了旗鼓相当的人了。@04

【图片】

原来她骑那么慢是在拍照啊，照片里张肇藐的背影之上是夕阳，湖水发着光，随着风舞动着。

评论区直接炸了。隋宁远直呼嫂子。

孟彦：小米，大晚上刚吃的都没消化完，又来。【大拇指】

付时晓：潜力派选手。多指导指导徒弟。【抱拳】

底下全是各个人发来的贺电。张肇藐看着屏幕嘴角扬起扬，笑意到底还是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