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有着本质区别,赵静虽高挑,但人瘦,她的衣服套在我身上紧绷绷地,挺得笔直才不至于崩开。
层层叠穿好后,为达逼真,赵静想给我描眉画目,那必须拒绝。最后盖上鸳鸯戏水的盖头坐在那,还真像出嫁那么回事。
屋外炮竹早就噼里啪啦,喜庆。
吴三省倚在门口,朝里面张望,看到我的样子,可能在憋笑:“小谢,你受点罪。”
马后炮,穿都穿了。
谢琅和潘子绕轿走了一圈,没发现不妥,从外进来,越过吴三省直接朝我来,中途没忘记给我拿水。
我接过水喝了口就捧在手里,实话说,嗓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短时间里不喝水也没事。
“小同志真惨,眼瞎就算了,嗓子还不好,遭遇了啥事跟胖爷说说。”胖子道,看看我又看看谢琅,“你们俩看着也不像亲的,难道是表亲?”
我的具体情况都是谢琅告诉的,还真说不清。
谢琅没理会胖子的话,一转眼看到吴三省和张起灵都盯着他看,心里阵阵发虚,囫囵道:“一个小爆炸,嗓子被灰尘呛了,至于眼睛,医生说能治好。”
“等我们从这出去,小同志你跟胖爷去北京,那儿医生医术高,保你重见光明。”胖子道。
谢琅忙说:“不用,我会给他治。”
“嗨,跟胖爷客气什么,我和这小同志挺投缘。”胖子拍拍我的肩,叹了声,我估计他又想起吴邪了。
谢琅干巴巴看眼胖子,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安静走到一边坐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张起灵淡漠的双眸紧紧锁定他。
我也不吭声。
鸣乐声一直持续到深夜,临近十二点时,我被簇拥着上了花轿,拥挤间手被握住,冰凉的物体塞进手心。物体是环形,表面光滑,冰凉彻骨,细想下竟是血玉,这玉一直在吴三省身上,所以是他给我的?为什么?
我思索半天,想不出缘由。
外面礼乐声比里面更大,村民们满面红光,嬉笑看着“新娘”上花轿,胖子他们跟在队伍后面。
我坐在里面,身形施展不开,手臂紧贴腰腹才不会拥挤,轿帘掀开一角,冷气灌入,我吓一跳,以为是**民在打量我。
我屏住呼吸,握紧血玉。
“鬼姻属阴,你受不住,把血玉含进嘴里,不要吐出。”张起灵淡定声音响起。
我立马放松,照做。
血玉进入口腔后,凉度更甚,忍不住赶紧往外吐,一只手适时伸来,扣住我的下巴,逼着我把玉含进嘴里。他皱眉道:“与鬼打交道,带点阴物。”
“……”
太凉了,比鬼还冷。
张起灵话不多,见我乖乖含着,放下轿帘,随之而来是哄厚的一声“起轿”。
轿身摇晃。
我稀里糊涂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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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家结亲的是村长家,房屋结构一看就比赵家有钱,此时他家门口聚满了人,灯火通明,礼炮响彻天际。
我耳朵被吵得疼,摇晃一路的花轿终于停下,帘子半掀,探进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温热指骨搭在我放在双腿上的手。
“小,小锅?”我惊讶,因含玉吐字不清。
“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张起灵手停了几秒,握住我的手,“下轿。”
有他在,鬼亲算个啥!
我顿时放一百个心,随着他的动作从轿子里出来,脚步略显轻快。
他道:“抬脚,跨盆。”
我依言照做,中式婚礼步骤繁琐,跨火盆我是知道的。跨过之后,张起灵带着我一直往前走,周边鬼民目光如注,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到主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他压低声音道:“接下来是拜堂,跟着司仪的话做。”
我问:“你要走了?”
“不。”张起灵摇头,“我要跟你拜堂。”
“什么情况,赵静只说要新娘,怎么还找了新郎?”我不解,莫名心慌。
“你眼睛看不见,这个主厅里除了鬼民,还有一具漆黑棺材,拜堂后你要在里面睡上一夜才算完成婚礼。少了任何一步,全部重来。”张起灵环视一圈,接过**民递来的冥牌,上面字迹早也看不清,被公鸡血覆盖。
“睡上一夜?吴三省框我!”我几乎咬牙说,白天说得是穿上衣服走个过场就行,没想到还要在棺材里睡上一夜。操!张起灵指骨摁了我手指,示意我安静,我闭口,在心里把吴三省祖上祖下骂了个遍,骂完自己打了喷嚏。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
张起灵盖住灵位,一掌拍在我背上,一拜。
“二拜高堂。”
张起灵再拍我背,二拜。
“夫妻对拜。”
张起灵扶着我转身,三拜。
“入棺。”司仪话落,黑棺应声而开,张起灵托着我踩着矮凳进棺。
棺材里意外软和,我双手丈量一下,很宽敞,足够躺两个我。棺盖合上声并未响起,下一秒,身旁一塌,熟悉的气息包裹在身侧,我惊讶张起灵也进来了,他和我头对头,脚对脚躺下,呼吸平稳。
我摸不着头脑,问:“小哥,你要跟我一起睡?”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