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实力开卷（冰嬉） 第39章 第 39 章

当纪齐看到凌风和云掣一同站在自己面前两脸严肃，忽然有些紧张，他放下手中的账簿，将身子坐正了几分。

这才缓缓问道，“两位这是？”

云掣见了纪齐又开始沉默，全然没有刚才同凌风说话时的顺溜，凌风干着急，接过话茬替他说了出来。

纪齐听完只说了一句，“确定她没受影响？”

凌风看向云掣，用眼神在问同样的问题：确定她没受影响？

云掣本来是有几分确定的，经他俩这么一问，他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确定，万一宋姑娘只是面上装作不在意，夜深人静时难受得稀里哗啦呢？

纪齐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他抬头看向凌风，“先去大历的冰嬉主办司，替我好好谴责他们一番，这个时候还放任不管，成心给他们自己添关注是吗？然后想办法去压这谣言，顺便查查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

说罢，纪齐从腰间扯下快令牌扔向凌风。凌风顺势接住，有了纪家的令牌，他办事会顺利得多。

凌风出去后，云掣两眼巴巴地看着纪齐。事情都交给凌风办了，那他呢。

“你去把桂美娘叫上来。”

桂美娘跟在云掣身后上了二楼，在云掣同情的目光下进了纪齐的屋内，云掣将门带上后贴心地站到了纪齐的身侧。

看着纪齐手边堆着的账簿，桂美娘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纪齐：“桂掌柜无需紧张。”

桂美娘心里笑笑，好苍白无力的开场白。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全是纪齐在单方面输出，桂美娘负责在一旁点头，不停地称“嗯”“是”“好”。

纪齐看得仔细，各种被桂美娘忽视掉的细枝末节他都讲得清楚，桂美娘听后不得不佩服纪二公子的思维缜密逻辑清晰。

“那就到这吧，你把这些都带回去。”这件事差不多了结了，纪齐指了指桌上一堆册子。

桂美娘抱着账簿出了门，这才缓过神来。不是说纪二公子狠厉吗？她没感觉到啊，合着她这段时间白紧张了。

不过，好在这关过了，桂美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桂美娘走后，纪齐同云掣感慨，“其实枫香苑的账目堪称上乘，桂掌柜是女娘，却丝毫不输京城那几家店铺的废物点心。”

纪齐都觉得自己都属于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纪二公子的风格得保持下去。

“还有，云掣，这事不要同她说。”

这自然指的是处理谣言的事。

云掣闻言，手动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宋清益这两日基本还是在枫香苑内不动窝，即便是酉时去冰场练习也用帷纱将自己面部裹得严严实实。

她明显感觉到这两日谣言力度有所下降，但部分人对她的好奇之心却不减，这一点在六都会冰嬉赛开幕时又被推向顶峰。

终于到了六都会正赛的日子。

许明月比宋清益还要紧张，这会在宋清益身边颇有些坐立不安，“清益，咱们上台千万不能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比赛她经历多了，自然不会紧张。

冰场能容纳的观众不过百余名，在宋清益看来并不算多。

大历入选的有三个名额，其他六地共计十名选手，全场总共就十三人参赛，预计半天内就能结束。

依然是抽签的方式定上场的先后顺序，宋清益再次抽到了个中间的号牌：7号。

正中间。

也挺好，既能有时间缓冲一下，又不至于太靠后，被紧张氛围笼罩。

与宋清益前后参加抽签的姚冰和李妙，分别拿到了3号和12号。

由于号牌在后，她们一同坐到了观赛席上等候。

第一个上场的是来自奇迈的冰嬉女娘，上冰场前一刻，她才脱下身上的罩衫。

“哇～”

现场惊讶声一片，她的打扮别具一格，主打一个省布料，却遮得恰达好处。下裙摆坠着的流苏亮片，配上女娘自信的笑容，狠狠地抓住人们的眼球。

奇迈的女娘装扮漂亮，但乐曲过半，动作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

现场有些观众私下里开始交流起来，宋清益望向冰场台上，大概是衣服上的点缀限制了女娘的行动。

若是不多加小心，那随风飞起的流苏亮片很可能就是刺向女娘的利刃，所以台上的冰嬉女娘始终未敢有大动作。

台边有另一女娘不断对着冰场上的女娘打手势，眉眼间俱是焦急。

宋清益估计这是奇迈的教习，在她的影响下，台上女娘终于有了变化。

只不过，不尽如她意。

看到教习催促动作的女娘一时紧张，既没有更新动作，甚至想不起来原有的下一步衔接动作是什么，最后干脆放弃，匆匆谢幕。

她台边的教习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最后望向一边的评判官席。

毕竟是冰嬉的比赛，评判官始终要结合多方面给出最后的评分。

六都会采取十分制。

第一位选手的评分，甚至于前三位的评分都奠定整场的评分标准。

片刻后，每位评判官的分数被张贴到一旁的得数榜上。

宋清益也随众人张望着，去掉最低分和最高分后，第一位女娘的最终得分为：6.9分。

接着，第二位女娘上台。

她来自平蔚。

宋清益为何如此笃定？是因为她看到她头发上明显的簪花样式。

这女娘心思倒也巧妙，衣服上绣着的花瓣都是立体的，与她簪花的造型交相辉映，动起来时仿佛置身花团锦簇的空间中。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美的诠释。

宋清益有预感，这个是高分。

果然，这位平蔚的女娘拿了8.2分。

即便如此，宋清益觉得都是因为她是第二位上台的，所以评判官给分保守了点。

姚冰是3号。

作为同一个阵营的女娘，宋清益提起精神来注视着姚冰的表演。

她以稳为主，稳中求进，在基础动作完成后才慢慢地加上动作。

少了些视觉上的刺激，观感并不如前面两位。

最后姚冰拿了7.5分。

姚冰对自己的发挥和这个成绩还算满意，她鞠躬下台。

与此同时，坐在观赛席上的李妙终于松开捏紧的拳头。姚冰果然没能有什么突破，她有信心能超过她。

随着冰嬉赛的进行，似乎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边赛事的赏心悦目，观赛席外挤满了站着的观众。主办司见状，不得不加派人手去维持秩序。

宋清益笑着看眼前人挤人的场景，忽然感叹起来，幸而自己是参赛女娘，能占到这么个视野极佳的观赏席位。

纪齐在高处的观赏台上看见宋清益笑了，他也觉得庆幸。既庆幸让她出来冰嬉的决定是正确的，又庆幸自己选了好位置，是个能观察到宋清益表情的绝佳座位。

冰场上的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第五位的表演结束。

宋清益算是发现六都会比赛的自由度非常高，能充分让女娘展示个性与特色。不似初选赛那般，还能以动作夸张为由打低分。

宋清益被许明月叫下去换衣服做准备，此时的蒋宾白姗姗来迟。

在现场官员的指引下，蒋宾白未在观赛席上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表演过了？”

刚刚才报让6号女娘上台，悬西摇了摇头，“没有，宋姑娘是7号。”

于是，蒋宾白在位置上坐下。

台上正冰嬉的6号女娘，转眼间就下台谢幕。蒋宾白暗自松了口气，好在没错过，不然就是失信于她了。

轮到宋清益上台时，她连续几个双侧后蹬冰动作行至冰场中央。

片刻后，宋清益感觉到周边有人在议论她。

黑红的效应还是显著的，宋清益深吸了口气，索性不去想。

如今她在台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前几位女娘们的表演，宋清益知道排在她后面的参赛选手实力也不容小觑，这场比赛她必须尽全力来认真对待。

宋清益身上的衣裙是改制过的，比普通的更加轻便，方便她在冰面上旋转。

乐曲一响，宋清益快速进入状态。

接连着高难度的旋转跳跃动作，冰面和冰鞋的摩擦，激起阵阵浮冰。这浮冰萦绕在宋清益周身，颇有种云聚雾拢的朦胧美感。

宋清益在乐曲结束前留了30秒的时间，进入单足转后一直保持原地旋转的动作，最后在乐曲结束之际稳稳定格住。

现场沉默片刻，继而响起轰动的掌声，哪怕是宋清益的竞争对手们都纷纷站立鼓掌。

李妙不情不愿地跟着众人站起来，她特意暼了碧荷一眼，碧荷趁着没人注意时，离开了赛场。

纪齐在台下瞪大了双眼望着台上，“我没看错吧？”

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陀螺。

凌风也同他一样震惊，他们看她练习时，哪里见过这样的实力。

不过想想也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才能一鸣惊人。

接下来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得分榜上。

“9.8！是9.8！”离得分榜近的一位女子率先喊了出来，现场再次响起了阵阵掌声。

在场的蒋宾白替她高兴之余，忽然想到宋清益开场时的反应，于是他给了悬西一个眼神，悬西默默退下去。

宋清益这个分数似是胜券在握，许明月激动得都快哭了，她的眼光真准运气真好。

而后的下半场的女娘表现仍然出色，但分数均未越过9.8，宋清益的一甲实至名归。

正当主办司官员谈永新准备上前宣布结果时，众人眼看着他身后的官员同他低语几句后，谈永新默默地收起手上的卷轴。

“各位稍候，主办司收到有关7号女娘舞弊的揭发，暂待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