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路人甲【主名柯】 第5章 又一方

花言巧语地骗人？这是什么说法？

几人面面相觑，西山岄已经自顾自地点出了人：“诶，那边那个金毛，对，就是你，小黑脸。”

在降谷零莫测的目光中，他微笑道：“一看你就很会哄人，过来。”

“我有重任交给你。”

此言一出，剩下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看向金毛黑脸，暗想他是怎么脱颖而出、一眼被选中的。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黑吗？！这个小黑脸！

降谷零向前走了几步，只落后少年半步，他低声道：“百加得大人？”

他的声音紧绷着，好像心中的某根弦也绷紧到了极致，随时可能断裂。

西山岄迟钝地晃了晃脑袋：“噢，对。”

叫他大人，真是有点少见。组织里这么叫他的人很少，一般人叫他“那个人”，熟一点的叫他“百加得”，琴酒最有毛病，每次都喊他小鬼。

他道：“我是百加得。你呢，你叫什么？”

说着绷紧了脸，露出一个不敷衍、但也不太真诚的笑。

总不能一直叫这家伙金毛或者黑脸吧，西山岄真的会忍不住大笑的！

降谷零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提取任何信息。——事实上，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西山岄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冰山一角，想要知道真正的他要花很多时间和代价。

他移开眼睛，轻声道：“我叫安室透。”

西山岄笑了：“安室？很少见的姓氏。”

降谷零转移了话题道：“大人叫我上来是要做什么？”

他无法平常地和西山岄说话、任何滑向日常生活的对话都在拉扯他岌岌可危的神经。就像现在，他无可抑制地回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面时——

“我叫降谷零。”

“降谷？很少见的姓氏。我是西山岄——怎么样？我们很有缘分吧，姓氏都没怎么听过。”少年逆着光看他，笑容像是蓝天的白鸟一掠而过。

其实并不算多有缘分。因为日本特有的姓氏来源，日本很多人的姓氏都是少有甚至仅此一户的。

西山岄这话像是搭讪，还是拙劣的搭讪。

——所以在那一瞬间，降谷零并不知道这一幕会穿越时空，直到现在，命运的摆锤狠狠敲在他心上，让它酸涩不已。

他只能避免说起更多，生硬地将话题转向任务，陷入机械的工作之中，短暂地按耐他的心与灵魂。

西山岄没有意识到他的黑脸下藏着那么多的汹涌情绪。

他也没觉得自己突然“死而复生”给降谷零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所以话题一打岔，他就自然地转口了：“噢，你看起来就很懂得甜言蜜语去骗人。这样，你今天的任务就是——”

等等，他顿了顿，在后面几人抓耳挠腮的表情中靠近了降谷零。

“过来点，”他抓着降谷零的衣服，嘴唇凑近了后者的脸颊，轻声道：“别给人听见……”

因为角度和黑脸皮的关系，他并没有发觉对方的皮肤瞬间滚烫、身体也僵硬了一瞬，只是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去和议员的女儿搭讪，让她把议员介绍给你。”

说完之后，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迟疑起来：“……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很难？”

不会吧，以前金毛混进犯案现场的时候那叫做一个机灵，难道现在面对着议员，目标太大，紧张了？

却不知道降谷零脑子里火海翻腾，风暴爆发，灵魂好像暂时脱离了躯体、僵硬地停留在地的只是他死去的躯壳。

……这也太近了吧！！！

西山岄把所有人打发走之后，在盛华大楼内部找了家饮品店坐下。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所有的小点都在行动，满意地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他在所有人身上都扔了监听器，附加定位功能，现在看着大家忙里忙外，有一种看着员工干活自己喝下午茶的无耻资本家的快感。

但是现实中看到有人为自己打工身心愉快；看着屏幕里的游戏人物为自己干活，看久了就觉得厌倦。

如果一直看着的都是游戏人物，就更加厌倦了。

西山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拉过菜单点了一杯彩虹芭乐，之后趴到了桌子上，看着窗外的人走来走去。

“好无聊。”

他感叹道。

“无聊的话去做任务怎么样？”脑海里突然冒出滋滋声，仿佛什么东西重新启动了，紧接着一道声音出现。

哟，是被他骗得签下丧权辱国条约的系统。好久不见嘛！

西山岄抬了抬眼皮：“欢迎回来。这回又有什么任务？”

上回的任务是让他进入警校卧底；这回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休眠了一年多，今天终于开机，把现有资料过了一遍，大惊：“啊？！你在干什么啊宿主，为什么你还没有当上警视啊？！”

西山岄回：“因为我死了啊。”

系统：“那你为什么会死了呢？！”

西山岄：“因为我想死了。”

系统抓狂：“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想死？”

西山岄苦思冥想理由：“因为不想活了。”

系统：“……”

系统CPU差点□□烧。好在以前西山岄的骚操作够多，把它的CPU锻炼得无比强大。

冒了一会儿赛博烟，它有气无力地重新出现：“好的，任务进程变更，新的主任务是：成为组织大Boss……”

西山岄啧啧称奇：“真是固执啊。”

“我来这里那么多年，你就只会布置这几个任务？”

系统悲痛：“什么叫做这几个！应该只有一个的好吗！宿主，你为什么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坚持一点走到尽头呢？”

“你不好好完成任务，现在我的能量都不够了、马上就要关机了！”

系统是个二流系统，对西山岄只有一个要求：达成某方势力的首领。

这个“某方”就很微妙，按照西山岄的说法，警方是一方吧？组织也是一方吧？那你硬要说，港口黑手党是一方，异能特务科也是一方。

——怎么会有人在对立的红黑双方里反复横跳的？！

系统跟了西山岄十几年，从一个阳光开朗大系统变成了行尸走肉小可怜。西山岄可真是半点能量都没给它赚到啊。

它只觉得芯片冒烟程序错乱，它在西山岄脑子里呲哇乱叫一通，最后留下一句“这次的任务是成为黑方**oss，六个月之后我会再醒来”，自闭地关机了。

留下西山岄的嘴角越发向上、露出微笑的神情。

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一种无机质的死寂。

系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他就是在故意和它对着干。

系统出现了，系统死机了，系统下线了。以后出现的概率也是无限低。

西山的言行会很超脱普通人，不介意的话，就把他当成神经病看吧（深情）

下面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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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