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系列故事三部曲 第17章 都当兵去了

8，都当兵去了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

今天起得晚了一点，不是娘进房来催，差一点忘了还有上学这件事。

抓起几乎是空的书包，抬脚就跑。杏儿手里捧着一卷烙饼一杯小米粥在五号院大门口等他。

“二虎哥，参军了，明天走。伯伯和阿姨要我们一起去送送他。”

“好啊，他参军去什么地方？”他问。

“就是那地方太差，二虎哥不肯去。都闹了好些天，没用。伯伯不松口，他只能咬着牙巴去。”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小让在口里嘀咕了一句。

“只记得说二虎哥在家里闹事的话，忘了这一茬。他是进藏去当兵！”

“我的咯天啊，那个苦寒之地咱二哥能受得住这一补？”

一听二虎是去西藏，丛小让都差点伸出了舌头。

“谁说下不是，阿姨的眼泪都一个劲的流。伯伯这里死活不改口。”

“咱大大没去找他哥说？”

他忽然记起杏儿她大大，来南方的路上他没少带这侄儿，一下走这么远，会舍得吗？

“咱大也找伯伯说了，伯伯说看他成天吊几浪当的不去苦寒之地锻炼一下，将来就是个废物。”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咱俩是不是要送点什么东西给他？”他问了一下杏儿。

“他不要。昨天我从大大的存拆上取了一笔钱给他，死活不肯收。还说哥这一去当个穷小兵，你和那小子结婚，哥也只怕拿不出喝喜酒的钱来！”

“就这点出息？不过二哥人还是蛮好的。缺点就是喜欢讲几句子大话，拽一点**的派头而己。”

两人一路就着二虎哥的事闲谈着就到了十二中学的校门口。

“丛小让，”大门口有人在喊，抬头一看，哦哟是自打进初中来难得打一回交道的平安巷邻居，曾经的小学同学邹自存。

“邹干部，自从你当了官，坐进了□□团办公室，弟兄们对你只有抬头仰慕的份。巴望着你那天搞错一回，也接见了一下我们这些小学同学，不过今天总算在大门口得见您还活着的真颜了，说，有什么指示，尽管直言无妨。”丛小让这一顿子无厘头的乱蒙，倒还合了邹自存一贯在□□团胡吹乱侃的习惯。

“看在小学期间我们关系还算好的情况下，特意告诉你，本干部正式参军了。下周礼拜一正式打起被包进军营。”

“下周礼拜一？不是明天当兵人伍的一起走吗？”小让想起二虎哥明天进藏的事，问了这一句。

“明天走的是普招。礼拜一走的就我和警备司令部杨付参谋长的公子两个人，我们是特招入伍。”他这付昂起脑壳讲话得意洋洋的样子，是要那号人才忍受得了。

“好，你们都是干部进去的。肯定去了不要好久就会是个官。拜托你一件事看！”小让一付作古正今的样子讲。

“讲，本干部听一下看，你所要求的是什么事？”

“拜托你进部队就领一把机关枪放得床铺底下。喊声那天日本鬼子进了平安巷，我就打电话把你，你就赶快端起机关枪一顿子狂扫，这样你既了功，又救了父老乡亲。”

“救你可以。对那些恨我屋里的和对我屋里有意见……”

“哥，你这么跟他胡说八道，他会信？”杏儿看了一眼己经离去的邹自存在问。

“这应该就是师付和师兄时常提醒我要注意的，江湖险恶。切记见人讲人话，遇鬼自己也应该会胡说八道。”

“好象是这么个理，伯伯和大大常常也扯起，一个人的真诚与否，确实难测难定。”

“不过邹自存这一走，是件好事。张家耽心开心嘴巴没把门的事就不存在了。开心只要不去对着邹家老二的耳朵根子喊，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晓得，邹，张二家的血仇后代来此露脸了。”

“那邹老三复员以后呢？”

“张家生意人，吃四方的饭。我们和他这好的关系，三，五年后，他们人在何方我们也不一定晓得，又何况邹家。”

火车站的月台上，欢送新兵的锣鼓敲得咚咚锵，咚咚锵，锵得咙咚锵，一阵接一阵的敲个不停。

阿姨和二虎哥站在一起，不停的嘱咐着儿子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伯伯一早就让宋秘书和司机一路接走，看样子他不会来送。杏儿她大大一早就到四海春茶馆报到去了。小让闲着无事就在离阿姨和二虎哥不远的逗着杏儿，不晓得他又讲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杏儿被他逗得咯咯的笑。杏儿本就生得十分漂亮，再加上这一阵甜美的笑声，显得更如可爱迷人。新兵蛋子们一个个从窗户里伸出头来看美女。有几个胆大的居然喊她走近一点，那样更看得清些。杏儿可不愿这样招摇，忙把她哥扯过来挡在她前面。正在这时一个身着四个口袋的青年军官从他们身边走过，手上还拿着一份印有西藏风情四个字的画报。可能他是看过好多遍了，正准备把画报卷起来，放进军挎包里去。杏儿眼尖看见了，“哥，你去找兵哥哥借那西藏风情的画报给我看。”

“好的。”杏几要看画报还不容易直接上前找人借不就得了。仔细打量一下这位兵哥一付有点着急在等人的样子，如是自己调整一了状态，急步走到他跟前，“叭”的一个立正敬礼，“解放军叔叔好！”

“小伙子什么事？”被叫的青年军官一下没搞得清路数，不晓得对方所来何意，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妹妹想借你手上这份画报看看。”

“哟，你好美的一个妹妹，跟这画报上的两位差不离。”这青年军官看来是老接兵的，见过世面，居然敢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和画报上的人比较起来。“如果她也能叫一声解放军叔叔，我就把画报借给她。”

杏儿站得离他不远，见这军官面和心善的样子，又是当着她两个哥哥的面耍她喊。便也就落落大方的就地合掌欠身“解放军叔叔好！”

“好好，好漂亮的小妹妹。这画报上的两位美女，就是我们部队的女战士。可是和妹妹你比起来……”

“喂，喂，你这位四个口袋的小官，是那里窜出来的角色。你要老子妹妹喊你做叔叔，那我呢？”

那青年军官一看二虎也是身穿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装，知他是正儿八经的一个新兵蛋子。便非常有礼貌的和他对起话来，“新兵同志，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序列，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同时也纠正你一点，在你的首长面前，一定要记得先喊报告，得到认可后，再讲话。”

“暂时还没学，学会后再说。”二哥吊儿浪当的劲上来了，管你是王麻子，六麻子，先吼你两句再说。

“段二虎，你干什么？”阿姨一看儿子和一个四个口袋的军官在顶牛，估计对方是这次来领兵的，立马上前制止。

“这位家长，这位新兵是您的儿子？他就是段二虎！”

阿姨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反问了他一句“请问你是不是这次领兵进藏的柳传书柳教导员？”

“嫂子好，本次领兵进藏的教导员柳传书向您报道。”

有着几分乖巧的柳传书教导员这下算是明白了，来接兵之前，自己部队的一，二号首长亲自当面交代。段二虎的父亲是他俩的老领导，他们走上领导岗位的提携者。这个关系如同再造之恩师。如今人家恩师把自己儿子亲自交到他们手上来，这是一份多大的信任，多深的一份感情。眼前这位大大咧咧牛皮哄哄的新兵，一进兵营就是完完全全的太子爷。这种人他见过不少，表面上看去，眼睛朝天目中无人。真要把他摸透了，可以把他当泥巴坨搓，说扯长就扯长，说掐瘪就掐瘪，想搓圆就搓圆。把这些二世祖侍弄好了，在首长眼里就从了自家人。有了自家人的名头，官场上那叫一个跑马溜溜的爽。

“请嫂子放心，新兵开个玩笑什么的，是他的精神状良好，适应性强，一进兵营立马就会超过其他人。这一点来之前我的两位领导特意交待我，要向嫂子汇报好，请嫂子放心。”

“好，好，我会回去向你们的首长讲的。”阿姨这句话，如同圣旨；她口里的首长，是他柳传书首长的首长。她的首长讲了好，那就等于一好百好，大家都好。

“二虎哥，”宋秘书提了个不小的行李包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好，，真的是来瞌睡有人送枕头，部队首长要自己来见他们的首长，得通过宋秘书，如今面对首长夫人，自然还得是宋秘书。同是官场新秀，勾通容易，结交更不在话下。

“我走以后，家里的担子就都交给你们两个了。”二虎哥没去理娘和那位如何沟通，他只对小让和杏儿交待他自己想讲的话。

“二哥，我们会把伯伯和阿姨照顾好的，放心就是。”二个人一起表态。

“那件事呢？”他这句话是在问丛小让。

“你参军进西藏的消息一传出去，对方自然会出一口粗气。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马脚很快就会露出来。”

“妹夫，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