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拜年,宋菀还没起就听到一门之隔的外面闹哄哄地吵,她拉了拉被子,遮住脑袋,昏昏沉沉地想:表姐什么时候改性了?起这么早?往年都是中午过来。
脸上的软被被人拿开,呼吸顺畅不少的同时,脸颊传来轻微的瘙痒感。
宋菀蹭了蹭脑袋,含糊讨饶:“姐,我再睡一下下,就一下下。”
陈见津侧身往外瞅了眼,趁外面的宋勤茹没注意,坐在床边低头吻了一下怀里的人。
宋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直愣愣撞进陈见津一双含笑的丹凤眼里。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梦,浑身一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手上还不忘死死拽住被子遮住胸前。
“你、你……”宋菀惊到结巴,磕磕绊绊问:“陈见津,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拜年。”
他勾唇笑得松快,话也说得理所当然。
宋菀脑袋宕机两秒,就听宋勤茹扯声问:“菀菀,起了吗?”
“起了,起了!”
宋菀推开陈见津,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忙跑出去。
“妈……”
一肚子疑惑还没问出口,被客厅堆成小山的礼品盒惊在了原地。
宋勤茹皱眉看向她光裸的脚背,问责的话还没说出口,陈见津从后追出来,手上拎着宋菀的拖鞋。
“地上凉。”
他单膝跪在宋菀脚边,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帮她穿好鞋。
宋菀小退一步,忙去看宋勤茹,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见她先一步别开眼。
“洗漱一下,吃早饭了。”
宋勤茹转身进了厨房,陈见津自告奋勇,“阿姨,我帮您。”
他没有一点儿客人的自觉,随性闲适得好像自己家。
稍晚些时候,宋勤素一家也来了。
客厅不大,人一多,热热闹闹显得格外喜庆。
这是张怀宇头一次见陈见津。
他跟人合伙做肉制品加工生意,因为一个甲方拖欠货款,资金链差点儿断了,年末为着这事儿忙得脚不沾地,家都回不了。
昨晚陈见津雪中送炭的一份采购合同,正巧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也因此,他对陈见津印象特别好。
“见津过年不回家能行吗?”
餐桌上,张怀宇开了一瓶白酒,给陈见津倒了小半杯。
“谢谢姐夫。”陈见津边笑着双手接过边回答他的问题:“我父母离异,从小奶奶带大,跟两边都不太亲。”
这倒是张怀宇没想到的,“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
陈见津毫不在意笑笑,“没什么,都过去很久了。”
听他这么说,张怀宇也轻松下来,话赶话打趣道:“等你和菀菀结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姐夫!”
宋菀一脸紧张,忙去看宋勤茹。
她正盛鱼汤,闻言像没听到似的把泛着奶白汤花的碗放到宋菀面前。
宋勤素踢一脚张怀宇的腿。
赵姝也不由私下捅他。
“失言失言,自罚一杯。”
张怀宇笑着喝酒。
饭吃到最后,两人都喝多了。
陈见津还好,张怀宇撒起酒疯,没皮没脸抱着赵姝不松手,嘟嘟囔囔说着等自己有钱了怎么怎么样。
宋菀在厨房帮宋勤茹收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菀开始摸不准宋勤茹的态度,昨晚想好好聊一聊,也因为陈见津中途搞出来的小插曲没能如愿。
“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宋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陈见津的事……我之前的确说了谎,但您放心,我会跟他讲清楚。”
宋勤茹不喜欢她谈恋爱,她就不会去碰。她看好连淮阳,她也可以听话去接触。
宋菀只希望,宋勤茹不要生气,不要不要她。
而听到这些话的陈见津在想什么呢?
在他爱的人眼里,自己无足轻重到可以随时被抛弃。
他曾经渴求亲情不得,厌世到一度想要自杀结束生命。
普度众生的神佛告诉他,他注定亲缘福薄。
执念起恶欲,他该放下。
陈见津自问,曾经做得那么好的他为什么现在又放不下了?
看到宋菀慌乱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眼神,陈见津明白了。
因为,他的救世主心太软。
“陈、陈见津,你还好吧?”
好好在路上走着,他突然拿手捂住胃腹,说难受,让宋菀想起她急性阑尾炎的那个夜晚。
“你、你也疼吗?”
宋菀远没有那个时候的陈见津冷静,些许手足无措。
陈见津不疼,他只是喝多了酒,胃有些烧得慌,可当对上她小鹿一样乱晃的亮圆眼,他躬腰蹲跪到地上,沙哑着声低喃:“……疼。”
怎么办?
宋菀去找手机,“我、我帮你叫救护车。”
手腕被拉住,她低眼望过去,陈见津湿红着眼尾看她,“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行?”宋菀不赞成,“万一是胃出血怎么办?”
“正好,宝贝不是巴不得我死?”
宋菀噎了下,嘟囔:“祸害遗千年。”
他哪儿那么容易就死。
他的宝贝可爱得要命。
陈见津想笑,又怕她意识到被骗会不高兴,一来二去,脸都憋红了,肩膀轻颤。
察觉到他的反常,宋菀忧色更甚,“你、你还好吧?”
陈见津没答,反而摊开掌心朝上,理直气壮道:“没力气了,拉我一把。”
犹豫片刻,宋菀还是伸手放进他的掌心。
第一下,男生纹丝不动。于是拉第二次的时候,宋菀故意用了很大力气,没想到差点儿把人扯跌倒。
宋菀往后踉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陈见津软趴趴压在她的肩上。
馨香扑满鼻,怀中少女又娇又软,舒服得陈见津不想松手,然而事与愿违,宋菀很快挣动起来。
陈见津没用太大力,她直身脱离他的怀抱。
宋菀狐疑去看他,陈见津依旧单手捂腹,眉心聚拢,一脸痛苦的模样。
又不像在装。
“疼……扶我一下。”
宋菀还没动作,就被他一个轻扯拉进了怀里。
男生宽大的手掌覆上肩头,紧接着半边身子压靠上来。
没办法,宋菀只能抬臂扶住他的腰,做人形拐杖。
他真的很重,压得宋菀歪歪扭扭走不成路。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车后座,宋菀打算叫救护车,却被陈见津长指抽过手机。
“好多了。”他说:“大过年的,就别麻烦人家医生了呗。”
宋菀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感觉,不由瞪他一眼,“谁管你,死了才最好。”
她要回家了,够身去抢自己的手机,却被陈见津高抬手闪过。
幸亏宋菀眼疾手快扶住椅背,否则要栽进他怀里了。
宋菀有些气,“随你怎么样,手机我不要了。”
反正是他花钱买的。
然而陈见津却并没有要结束的打算,扣住她的手腕,“上回宝贝生病我可是鞍前马后,怎么换我就不行了?阿姨没教过宝贝要知恩图报吗?嗯?”
宋菀抿直唇,不忿瞪了他好一会儿,末了,妥协问:“你要怎么样?”
眉眼漾开笑意,陈见津屈指蹭蹭她的脸,张开臂,“给我揉揉。”
宋菀很想拒绝,可一想起阑尾炎术后那个绵长的夜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她其实生过一丝庆幸,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陈见津。
宋菀轻吸鼻子,压下心口杂陈的情绪,确认问:“只是揉揉?”
陈见津挑眉,“只是揉揉。”
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宋菀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探指按上陈见津的小腹。
“是这儿吗?”她问。
少女圆润的杏仁眼无辜无害,柔软的指腹隔着单薄的卫衣按在他的腹肌上。
几乎是一瞬间,陈见津起了反应。
他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宋菀以为弄疼他了,低眼去看却被陈见津单手捧住脸,他顺势侧蜷起身,俯额埋进她的颈窝。
“就是那里,揉一揉。”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点着火一样。
宋菀手上轻轻揉按,过了一会儿,问:“可以了吗?”
“好像……不太行。”
陈见津难受死了,“宝贝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男生仰头求索,脖颈在空中拉出性感的弧度,凸起的喉结上下轻滚。
碎发掩映下的一双眼尾泛着妖冶的红晕,宋菀被他眼里的脆弱蛊惑到,有片刻失神。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怜悯,被陈见津敏锐捕捉到,他拉住她的手探进衣服下摆。
冰与火的触碰,指尖滚烫的热意唤醒宋菀,她后知后觉去抽手,却被陈见津更用力地压住。
空出的右手扣住她的后脑,他昂首吻上去,另一只手牵引着她摸索熟悉他的身体。
从fu肌到xiong肌,再回到fu肌,不知不觉,陈见津由半躺变成分膝跪坐在宋菀腿侧的姿势。
少女被亲到缺氧,软绵绵倒在他怀里。
陈见津趁松她喘息的空档,捞住人,换了个方向。
宋菀被迫坐上他的胯骨。
新鲜空气入喉,宋菀慢慢找回意识,抬手挣扎,却被再次握住后颈,吻上来。
陈见津慢慢ceng。
宋菀起初并没有意识到,随着他越贴越紧,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她的身体也莫名燥热起来。
直到身下涌出一股暖流,宛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宋菀瞬间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