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羚被他的话说的神情一滞,耳朵隐隐开始发烫,想到刚刚他的举动也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说:“燕叁可有说明根治之法,你总不能一直喝药吧?”
“确实有,姜国境内有一处寻仙山,这座山是九洲第一高山,据燕叁有的消息,这山上的雪莲可作药引。他已经去取了,不过应该没那么快可以回来。”
言祺祀手边的茶壶已经不知不觉地被他喝空了,察觉到后,他抿着干涸的唇将视线从许羚身上移开。
此时的他双颊通红,唇瓣艳丽,似糜烂至极的花,诱人深入。身上的衣领歪斜着,整个人却坐的笔直,仿若以此便能分散自己心头的难耐。
许羚被这一幕晃了眼,心跳声愈发地热烈,周遭的空气好像也带上了火热,惹得她全身发烫。
于是,她干脆起身走向某人,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也及时地扶住她的腰。
肌肤隔着衣物相贴,热度也随之转移,许羚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
双眼直视他的眼睛,在浩渺却迷蒙的星河中寻找自己的身影。
唇瓣轻启出声,柔色之下是让人放松的安抚。
“言祺祀,除了喝药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你的毒吗?”
本想躲开她,自己静静的。
看着目前两人的状况,言祺祀无奈地笑了。
原本扶住许羚的手臂此时变成了环抱,稍微一用力,怀中便趴上了一道柔软。他紧紧地将人抱着,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一手顺着她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
他侧身吻了一下许羚的耳朵,用着有些低哑的声音说道:“你可别再招我了,明知道我不能对你做什么。往日里遇到这种情况我只需要忍过去便可。”
“原来是这样啊……”
许羚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而后他便感觉到身上一松,随后怀中的温度离去,他愣愣地低头,发现腰带上有一双手正在扯着。
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他看着眼前模样认真的人问道:“阿羚,你在做什么?”
“还能在做什么呀,脱衣服啊。”许羚眉眼含笑地看着他,手下用力开始挣脱他的手,“你把手松开,听话。”
言祺祀很是顺从地松开了手,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任由许羚将他上身的衣物全都脱的干净。眼中的欲色如打翻在池中的墨,早已逸散,无法控制。
他垂在身边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本就难以忍受的身体因许羚这一番的动作变得更加的敏感。
肌肤表面,无数胀起的青筋显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练武的身体,没了衣物的掩盖,肌肉轮廓明显,宽肩窄腰,在月色下泛着荧光。
许羚伸出一只手指,顺着他的喉结慢慢往下滑去,行至胸膛,还十分调皮地在上边打了几个转。腰腹处,在那层薄薄的衣料下,她能感受到隐隐散开的灼热。
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能做,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言祺祀,你我可是做了十年的夫妻,你的反应我可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
她凑近他的脸,鼻尖相碰,两唇的距离仅有一根手指的宽度,但她就是不靠近。
言祺祀往前,她便往后,永远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程度。
“阿羚,我难受……”
言祺祀的声音满是委屈,直听的她心中发痒,可是时机还未到。
“好念念,乖念念,你告诉我,我是谁?”
许羚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一边用手指在他的背上寻找着穴位,一边分心注意他的状态,把握着毒素即将失控,她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银针同时入体,冰凉感让他浑身一颤,但他并没有退开,反而用手扣住了人,用力地加深了这个求之不得的吻。
他极致地掠夺对方口中的香甜,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舌根被吮吸地发麻,却仍旧停不下交缠的**。心口燥热难安,就像是迷途在沙漠中的旅人,她就是他唯一的水源。
过了一会儿,体内翻涌的热气渐渐平息,结束了亲吻的两人紧紧相拥,默默地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粗喘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持续不停地响着,也幸得府中没有什么下人,不然绝对会让人误会。
许羚靠在言祺祀的身上,湿润的双眼落在他背上扎着银针的地方。
她刚刚找穴位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背上还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疤。
原先只是触碰到时她便心生酸涩,现下亲眼看到了,眼中的心疼更是忍不住了。
感觉到背上有点点温热在移动,言祺祀也知她是心疼了。于是他便加重了抱她的力度,“怎么还心疼啊?上辈子还没心疼够吗?”
“谁心疼了。”许羚直起身看他,用手打了下他的肩膀,厉声说道:“我明明记得前世你的伤口不是这样的,你这世记忆觉醒的时候做了什么?”
提到这个,他倒是难免地心虚了,上一世他是无意替人挡刀,但这一世既知结果,那也不怪他想利用一下了。
“我上一世是不是同你说,因为这道疤我成为了太子?”
他的眼中透着郑重与讨好,许羚了然,只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松软的表现。
“我这次同样也是因为这道疤才做的太子。”
“上一世,你被人推了一把,这才挡下了原本要伤到陛下的刀,所以你这一次是主动去挡刀的,而且你挡的还是安王的刀。”
她也不傻,联想到俩世之间的不同,也就很轻易地明白言祺祀究竟做了什么改变。
“是啊,我的阿羚真聪明。”他的脸上满是骄傲,仿佛她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许羚嘴角抽了抽,将视线移开。
“我既拥有先知的能力,要是用的不好岂不是暴殄天物。我知道这是安王做下的下马威,但他却不知道我知道,毫不知情的我替他挡下了一道看似致命的致命伤,他绝不会没有什么表示。”
“上一世,你成功救下了陛下,一下子便进入了他们两人的视野当中,可谁知陛下不可靠,安王又对你百般算计,你能活的长大并成立了自己的势力,着实不易。所以今生你选择以此取信安王,用一道伤换取多年的喘息,确实是一招好棋。”
许羚的手附在他的脸上,“言祺祀,该说不说,你我是一路人。”
一样的冒险,一样的用一己之力谋算人心。
夜色笼罩整座京城,埋藏在底下的风云永远不会停止。乌黑的云飘散在半空中,顷刻便下起了雨。雨水冲刷着满是污秽的街巷,隐隐露出洁白的一角却很快又被新的脏污所掩盖。风中还带着泥土的腥味,远远地飘来,驱散了满室的静谧。
久久之后,一道男声在屋中响起,和着雨声,透着颤人的寒意。
“阿羚,我害怕了。”
……
翌日寅时,又一次站在了久违的朝堂上的许羚跟随着众人垂头。
犹记得上一次时她是站在文官堆里的,半年过去,她现在却是站在了武官当中。
同样的青衫,不同的是腰间的佩带。文官是月季加上云鹤,武官的是菊花加上白虎。
上头,炀乐帝依旧坐在帘布之后,左手边站着安王言怀埕。右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她知道那是言祺祀的位置。
只看了一眼她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殿中文武分站俩侧,在她的右手边便是文官的位置。
她刚刚粗略地看了几眼,发现里头有好几个能同她的记忆对上的人,反观武官这边同样也是这样的情况,这样看来,言祺祀的安排已经做好了。
将朝中势力逐渐换成他们的人就是他们要做的第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会逐渐到了尾声,许羚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言怀埕的脸上。
他面带笑意,嘴角上扬着,眼中的满意之色溢于颜表,此时他正饶有兴趣地玩弄着手指上的扳指。
以她的了解,或许,他是要搞事了。
“诸位卿家,今日便到这儿吧,晚上的庆功宴,本王有喜事要宣布,你们记得带上家眷一起来。退朝——”
她,貌似,好像,知道他所说的喜事是什么了。
回到家中,许羚当即写下一封信,并让人给言祺祀送去,而后她便带着霞月直奔撷芳阁。
撷芳阁算的上是言祺祀的地盘,约人在此谈事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而且,撷芳阁里的花魁,临梦姑娘能力出众,冠绝京城,更重要的是她同燕伍他们一样,都是言祺祀的暗卫。若能得她相助,或许此事便还有可操作的余地。
言祺祀接到信件赶来时,正巧听见屋内的两人在讨论京城中所有未出阁的姑娘,一时疑惑便在门外等了一等。
直到他听见里头说若是娶到她倒是还可以这般的话时,他才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阿羚,你刚刚在说什么?”
“你不是在外边都听到了吗?”许羚对他没什么好气,或许也存有逗弄的意味在里头,所以说出口的话并不怎么好听。
言祺祀果然皱起了眉头,他拉开凳子在许羚的身边坐下,而后一把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阿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懂你为何说要娶一个姑娘。”
她本也没有别的意思,见言祺祀已经解释了,她便简要地将朝上言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下,轮到言祺祀沉默了。
临梦左右看了看,不解地对着许羚说道:“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为何会想到说要我调查京中的姑娘们?”
许羚瞥了眼言祺祀,说道:“他们言家的人向来都喜欢打哑谜。”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言祺祀看着许羚,“只是不知道,他要的沛公是哪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