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如浮流的永恒 第14章 走向一条不归路

格林瑞就是艾薇儿的家，可是没有了人。

艾薇儿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杀了茨洛。

姐姐的儿子也不知所踪。

艾薇儿要找到凶手，她想起了教堂。

教堂的钟声依旧响着，格林瑞的人，来来往往，祈求着。

艾薇儿带着茨洛的白骨。

敲开了教堂的门。

老主教死后，新的主教接手了这个教堂。

新主教在教堂的院落中坐着，不知为何，今晚睡不着。

暗红色的光浮在夜幕中。

咚咚咚，听着教堂门口的敲门声，主教打开了门。

一道黑色的阴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子伏着一个腐朽的尸体。

乌鸦飞过，就像是书里堕落的开始的一幕，血液沾在艾薇儿的身上，但艾薇儿的脸白的厉害，黑乎乎夜，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女子的裙子是破的，充满血迹和泥土。

闻着血腥味，主教皱了皱眉毛。

任由艾薇儿走进教堂，主教当起了引路人的角色。

将艾薇儿引了进来，将茨洛安葬。

主教看着眼前的女子，合紧双手，将手放在胸前，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滴落。

这样的初遇，让他想起了会魅惑人心的巫女。

主教将视野从艾薇儿身上移开，却看见地上的血迹和泥土。

主教回过身吩咐修女，去拿一身衣服给艾薇儿换上。

主教又让大夫去看看艾薇儿有没有受伤。

修女是艾薇儿的老朋友了，知道艾薇儿秘密的为数不多的人。

修女将艾薇儿的修女服拿了过来，让艾薇儿去洗漱一番。自己则给茨洛擦拭泥土，毕竟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衣服很合身，就像艾薇儿一直都在一样，修女好奇艾薇儿的经历，看着悲伤的艾薇儿摸了摸她的头，说：“艾薇儿先睡一觉吧，你的眼底全是红血丝。”

艾薇儿摇了摇头，她睡不着。

主教看着老修女与眼前的女子。

主教好奇：“她们很熟悉吗？”

看着她们熟络的谈话，又在这里整理着尸体，虽然好奇，但是一切还是等到天亮以后吧，主教自己回到了房间。

修女给茨洛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将脸上的泥土和伤口缓缓擦拭。

艾薇儿垂手躺在椅子上，目光无神。

换好了衣服，站在老修女的身后说：“弗鲁尔，辛苦你了。”

“艾薇儿，这孩子小时候，喜欢在花园里抓蝴蝶，和她哥哥一起，现在这孩子就躺在这里，我想帮你将她送到灵魂安息处，也是我该做的。”

弗鲁尔哭了，她是一位心软的女人，是艾薇儿不可以与更多人交流的十几年教堂生活的唯一愿意靠近、能够靠近、被允许靠近的人。

老主教说弗鲁儿是没有贪欲的人，无论什么样的秘密和诱惑在她面前，她会去做最善良的选择。

没有人会愿意去融化一块冰，可是艾薇儿在格林瑞的境况是不得不去做一个冷漠的人。

艾薇儿不是一个高冷的人，但是特殊的情况，让艾薇儿不得不减少与大家的相处。

弗鲁尔愿意来给艾薇儿分享一些，很温柔、有力量。

弗鲁尔不会过度对艾薇儿好奇。

那时候的弗鲁尔只是觉得艾薇儿像是被囚禁在高塔的孤独者，而自己则是给带着艾薇儿慰藉的人。

弗鲁儿喜欢童话，弗鲁儿觉得自己像骑士一样，保护受伤的每一朵花。

久而久之，弗鲁儿愿意靠近，老主教告诉了弗鲁尔这个秘密。

弗鲁尔善良天真的心态，更觉得艾薇儿需要她的守护，她与艾薇儿说话不多，但是她们的灵魂却在相互帮助。

艾薇儿与弗鲁尔一并跪在茨洛的尸体边，处理着满目疮痍的茨洛。

艾薇儿说：“为什么茨洛会腐烂，为什么我们会被突然袭击。”

弗鲁尔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等艾薇儿将故事讲完后，她觉得匪夷所思，对艾薇儿和茨洛的遭遇感到悲痛，她抱住艾薇儿，让艾薇儿去好好睡一觉。

艾薇儿拒绝了，她向守着茨洛，艾薇儿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又少了一个，并永远也见不到了。

艾薇儿第二天请求主教为茨洛主持仪式，让茨洛的灵魂安息。

主教换上了自己主持仪式的红衣长袍，看着艾薇儿站在那里，明明很安静，但是主教好像听见了一种低低地抽噎声。

艾薇儿的不幸总是一件又一件，当埋葬好了侄女茨洛。

自己出发寻找侄子，但侄子也死了，死在去寻求父亲庇护的逃亡之路上，敌人一箭射死了他，他的孩子还在普拉罗。

艾薇儿想看一看孩子，但是想起了孩子和她们越是没有关系越安全。

艾薇儿的侄媳妇不认识艾薇儿，艾薇儿似乎不可以说自己是安妮的妹妹。只是留下了一个平安扣就离开了。

但是艾薇儿请求主教给他们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这个孩子会好好长大，带着艾薇儿最后的挂念。

艾薇儿与主教的关系变得微妙。

艾薇儿本就热情，现在的艾薇儿欢歌，可是弗鲁儿看不见那时候在艾薇儿眼里的星星了，就像陨落在仇恨之船的流行。弗鲁儿好奇的提出了疑问，艾薇儿说：“弗鲁儿，不要害怕我，我自己已经不害怕自己被发现了。”

艾薇儿想死亡都无法束缚自己，无数次的窒息。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比尸骨在身边一点一点腐烂更让人崩溃的了。

艾薇儿走过世界的第一课就是学会给自己制造假身份，艾薇儿计划着自己会成为自己的女儿、孙女以及亲戚，十二年就是离开一个城市居住的周期。

艾薇儿，报仇后，艾薇儿擦着刀。

主教将艾薇儿的刀接了过来，丢进泥坑里。

埋葬我的人终将被我埋藏，艾薇儿笑着离开。

这其实就是因果，姐姐安妮害了人，别人报仇。

侄子将茨洛叫了回来，茨洛一家承受了自己在安妮罪恶下迟来的报应。

想来咒骂的声音在泥土里传来，太吵了。

一刀两刀，报仇就要想过不死不休。

艾薇儿活了过来，也给他们留下了襁褓中的孩子。

艾薇儿看着这个孩子，有人会养着她长大，艾薇儿说：“你不该承受罪过，但如果你要来找我，我很期待，小女孩。”

艾薇儿是在弗鲁尔去世后，已经是在这里的第七年了，还有五年。

侄媳妇再度遇见艾薇儿，似乎想起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幕，艾薇儿与主教的亲密，让她起了歪心思。拿出平安扣去见艾薇儿了，她为了儿子向艾薇儿求助，一个好的差事、一个心爱的人。

这又是一个烂俗的故事，一个破落的贵族爱上了中产，在大学里，两个人的相爱就是一场注定离别的史诗。

侄媳妇喜欢这个女孩、也心疼自己的儿子本该和这位女子门当户对的。

所以艾薇儿的门前便不得安宁。

艾薇儿只是觉得头疼，她不该在来找自己了，很早之前，大家就不该联系了。

艾薇儿还没有来得及为难，主教在艾薇儿房间的屏风前听见了这个诉求，等到妇人离开后，主教将艾薇儿放置在大腿上，问艾薇儿：“你的亲人？艾薇儿，这又是你的秘密。”

艾薇儿环住了主教的脖子，说：“我的秘密很多，那天打开的门就将过去锁在门外了。”

主教靠近艾薇儿，两人的鼻头相互摩梭，主教说：“骗子，锁在门外了，你又为何引诱我，又为何拿起了刀刃。”

艾薇儿将头靠近，目光交缠。

“艾薇儿，你不擅长在情感上欺骗人。”

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就是你的尽心策划，但这是我一开始就躲避不了的宿命。

主教坐在床边，看着躺在枕头上艾薇儿，看着她七年未变的容颜，右手抚摸着艾薇儿的右脸，问：“艾薇儿，你会离开 吗？”

艾薇儿的手伸向了主教说：“我会离开，并且你会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叫艾薇儿的人。”

主教的睫毛动了动，问：“必须走？”

艾薇儿从后背抱住主教说：“主教，您是舍不得我吗？”

“如果我说舍不得呢？”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好似爱，好似很，屋子的蜡烛在人影的重叠下熄灭。

侄媳妇将儿子与儿媳妇的孩子带到教堂请求洗礼，洗礼结束后，她向艾薇儿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艾薇儿摸了摸小孩，说了祝福的话，回到屋子里，透过玻璃，艾薇儿看着他们一家人走远了。

当艾薇儿决定即将离开，主教宣布新的主教即将接手这里，艾薇儿垂眼抬头，不可置信。

主教走下高台，离开祈福台。

等人散了后，艾薇儿在走向主教的房间，艾薇儿问：“你要去哪里？弗鲁儿说过，你是发过誓才留在这里的，你要违背你对老主教的誓言了吗？”

老主教曾对他说：“当你违背诺言，离开这里，你俗世所求不过一场浮影。”

主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艾薇儿：“你想什么事件离开？”

艾薇儿没想到主教还在只做自己的去留：

“或许下个月，或许下周，我，必须离开，我想或许你也明白我不得不这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