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岩每天放学都会给唐枝讲物理,他脑子灵活,稍微提点也可以融会贯通了。
但还是一上老师的课就犯困。
可能物理老师自带催眠效果吧,唐枝坚决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周末,两人在房间里学习,唐枝更喜欢和季青岩贴贴,手臂挨着手臂,在教室就不敢那么放肆。
季青岩做题的样子很迷人,拿笔的姿势标准,背也挺的很直,轻松的样子让人觉得学习也不过1 1那么简单。反观唐枝就有些懒散,因为体弱不能太累,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偶尔趴在桌上,偶尔撑着脸颊。
等他做完一套物理题,季青岩已经把两人的作业都写好了。
唐枝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不错,家里也不指望他考个状元回来,养唐枝的宗旨是开心就好。
所以他不想做就不做了。
有季青岩牢牢把控他的成绩,为着上同一所大学的目标,死死管控他的分数线。
季青岩给他批改试卷的时候,唐枝就在一旁托腮看他,他握笔的手指修长有力,不过总是喜欢捏他的脸,哼。
试卷批改完,季青岩还算满意,错的不多,拓展题还是有些生疏,至少思路是对的。
唐枝听他讲完,思考了一下,才了然地点头,感到有些疲倦了,打了个呵欠就往人怀里倒。
季青岩抱住他,亲亲他的脸:“累了?给你放水洗澡。”
唐枝喜欢泡澡,但是身体虚弱不能天天泡,季青岩只准他隔一天泡一次,但是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不健康,也怕他晕倒在里面。
三十分钟准时敲门,唐枝不情不愿地起身,仔细擦干净身上的水。
呀,忘记拿衣服了。
只好穿着浴袍出来。
季青岩等在门口,浴室门一打开,热气和沐浴露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他抱住出来的人,狗一样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看见穿的是浴袍,不满地皱了皱眉:“怎么没穿哥哥的衣服?”
唐枝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忘记拿了,哥哥帮我换。”
季青岩一把抱起他,托住屁股就往床上走,今天的浴袍是短款的,唐枝坐在他手臂上,柔腻的触感让他眼眸沉了沉。
唐枝无辜地回望,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脸。
换衣服的时候,季青岩注意到唐枝手臂上的淤青,很小一块,因为一直穿着长袖,不脱衣服很难发现。
“怎么弄的?”他皱着眉,心情肉眼可见的烦躁。
唐枝皮肤太嫩,稍微用力就会留下印子,磕了碰了就有淤青。
跟他在一块,唐枝很少会受伤,回国这半个月都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多出一块淤青。
唐枝想了想,犹豫道:“可能是那天……那个人把我拽到墙壁上撞的。”
季青岩想他还是打轻了。
房间里备着医药箱,季青岩动作很轻地给他涂药膏:“疼吗?”
“不疼。”要是疼,他自己不会发现不了。
唐枝此时侧着坐在他怀里,衬衫只穿了一边,季青岩怕他冷拿了个小毯子给他盖着,但依旧是香肩半露的姿态。
药膏很快吸收,毯子也被拿走,季青岩给他穿好衣服,开始讨要自己的欠款。
“枝枝还欠我五个亲亲。”
唐枝一直记着呢,捧着他的脸,开始思考亲在哪里。
左右脸颊各一个,额头也亲一下,还有哪里呢?
唐枝想了会儿,让他闭上眼。
季青岩心跳的有点快,但还是乖乖闭眼,感受到他的呼吸离自己更近了,眼皮动了动。
温热的呼吸撒在眼睑上,下一秒,薄薄的眼皮就被小心地啄了一下。
季青岩猛地睁开眼,唐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
先是被盯着看了很久,久到唐枝都红了脸,他还不知道,这样含羞带怯的脸更让人想尝一口。于是就被亲了脸,一路流连到脖子。唐枝觉得很痒,有点想笑。
挣扎了一下无果,只好说:“太轻了,好痒。”
“哥哥重一点。”
季青岩盯着他红艳饱满的唇,尽全力忍住不亲下去,声音沉沉的:“好,重一点。”
然后张开嘴咬住他的脖颈,舔了舔。
唐枝觉得奇怪,湿湿热热的触感,是以前没有过的,但比之前羽毛搔痒似的亲亲舒服,就任他去了。
光洁无暇的脖子上,就这么留下了一枚吻痕。
季青岩光是看着,心里的独占欲就得到了满足,但还不够,他想要的是枝枝的全部。
这是他养大的宝贝,就该属于他。
为避免脖子上留太多痕迹引人注目,只好又把自己亲手给他穿上的衣服拉开,亲他锁骨、肩膀,舔咬吮吸,沉浸在醉人的香味里。
唐枝仰着脖子抱住在自己身前拱来拱去的人,是纵容,也是沉沦。
——
季家父母出差回来,给两人都带了小礼物。
季青岩的是一块手表,名设计师的新作,价格不菲。给唐枝的则是一个拍卖会上得来的小玩意,据说是x朝的琉璃灯,在当时的技术下已经是十分精致的成品了,价格跟季青岩的手表不遑多让。
中午吃饭时,唐枝坐在季母的旁边。
莫女士很喜欢唐枝,小时候像个洋娃娃,现在也精致漂亮的不行,用她的话就是:比那些明星都好看了。
相比起来,唐枝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宠爱比自家两个儿子的还多。
季大哥早已成年,自然不计较,季青岩更是乐见其成。
“糖糖在学校还习惯吧?”莫女士边说边给他夹菜。
他们饭桌上没什么规矩,除了嘴里有东西不能说话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比较随意的。
“嗯嗯,阿姨,我已经适应了。”唐枝点了点头,看着碗里要堆成小山的食物,有些发愁。
“有什么不会的就让青岩教你。不过我们糖糖这么聪明,说不准连青岩也能考过呢。”
“没有啦阿姨,哥哥很厉害的,都是他教我。”唐枝连忙为哥哥说话。
莫女士深知自己儿子的优秀,毕竟在一些富太太的聚会上,听夸她儿子的话耳朵都要听出茧了,但还是笑了笑:“都是青岩应该做的。”
“你是弟弟,哥哥哪有不疼弟弟的。”
唐枝对这话欲明未明,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饭也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唐枝吃完先上了楼,季青岩倒是比较冷静,直截了当地问:“妈,你什么意思?”
莫女士依旧笑着,不解地问:“妈妈哪有什么意思,糖糖年尾你年头,差了一年,难道不是弟弟吗?”
季青岩知道她在装傻,但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挑破,只好说声自己吃饱了,也上楼去了。
季父道:“你那么急做什么,不是说要循序渐进吗?”
“我这不是想让糖糖快点开窍吗,别真把青岩当哥哥了,那青岩都不知道上哪哭去了。”莫女士狡黠地笑了一下:“不过糖糖也太不经逗了,可别讨厌我才好。”
又吩咐管家:“等会儿给他们送点爱吃的上去。”
“正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
——
唐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莫阿姨说的是对的,季青岩是他的哥哥,他是季青岩的弟弟,从小就是这么定的。
怎么现在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又那么不舒服呢。
好像,他们不该是这个关系,不止是这个关系。
那又是什么关系呢?
亲人、朋友、邻居、同学……还有什么?
唐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做题转得飞快的脑子现在一片混沌。
想着想着又开始担心起来,他是不是不该发脾气,明显吗?要跟哥哥道歉的,又没好好吃饭。
万一哥哥生气了,连哥哥都不愿意当了怎么办?
门被推开了,他知道是季青岩进来了,下意识要抱,但是转念一想,平常的哥哥弟弟会像他们那么亲密吗?
没有的,他没有见过。
季青岩看着床上的小鼓包,放轻动作走过去,连人带被一起抱住。
唐枝少有的挣扎了一下。
季青岩顿时觉得不妙,把被子抽出来,肉贴肉地抱在一起,才觉得安心。
“怎么了枝枝?”
唐枝摇摇头不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说哥哥我们这样太亲密了,跟普通的兄弟很不一样吗?
可他又贪恋这样温暖的怀抱。
季青岩亲了亲他委屈的小脸,哄道:“枝枝不开心要跟我说。”
唐枝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季青岩心里一咯噔,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唐枝看了许久,嘴唇终于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把脑袋埋在他颈窝处,烦躁地钻了钻。
闷闷道:“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跟你说。”
在这之前,两人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最多就是唐枝偷吃冰怕挨骂没敢跟他说,都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他的情绪一直很好懂,开心了就笑,难过就掉眼泪,生气和伤心也都写在脸上。
少年没有什么心事,而如今真的有了,却不愿意跟他说了。
季青岩知道他可能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茫然,这也正常,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的想法,可又怕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样。
在关于唐枝的事情上,他是个胆小鬼。
季青岩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愿逼他,也放过自己。
下巴抵在他头顶,叹了口气:“那等枝枝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但是在这期间,要和哥哥像以前一样相处。”
唐枝求之不得,也感谢他的理解,“嗯”了一声,然后主动亲了亲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