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耍流氓。”
在蒋陆野不可置信地眼神下,阮信点头承认,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按住蒋陆野的胸膛,垂首覆在蒋陆野唇上。
气息交缠。
蒋陆野松开他的手腕,转而往上与他十指相扣,另一手按着他的腰贴近自己,反客为主。
许久后,他们从沙发移到床上,蒋陆野被按着脱去上衣,露出已经淡化很多的伤口,阮信坐在他身上,摸摸结痂的地方,又摸摸新长出的肉。
“嘶—”蒋陆野倒抽了口气。
“怎么了?”阮信吓了一跳,手指蜷缩。
蒋陆野的声音沉沉的,“痒。”
他后背肌肉在阮信的触碰下绷了起来,线条优越,略深的肤色上是几道浅色伤痕,格外惹眼,也格外涩青。
阮信心疼之余又忍不住旖旎心思,他伏下来,炽热的呼吸触碰到新生的伤口,底下的人身体瞬间紧绷起,背脊在他手下逐渐坚硬,就连呼吸也跟着加重。
“疼不疼?”
“疼啊。”
蒋陆野没说什么不疼安慰人的话,果然阮信一听眼神都黯淡下来了,“怎么不躲啊?不是说都不听叔叔的话吗?干嘛不躲啊。”
“年纪大了,怕把他气出毛病来。”蒋陆野随口说着,偏着头笑说:“你亲亲就不疼了。”
阮信听话地去亲,从后颈至腰窝,每一处挨过疼的伤痕皆被阮信轻柔柔的爱抚过。
又痒又热。
蒋陆野隐忍得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直至吻在最后一道伤痕,蒋陆野将将松口气,背上的阮信却跟鱼似的从他身上蹭了上来,轻轻地在他额角受伤的地方也碰了下。
面贴面,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热腾的体温,和疯狂跳动着的心跳声。
蒋陆野是忍的,而阮信是羞的。
“阮阮,下来。”蒋陆野的语气有些崩溃。
“还痛吗?”
“痛。”蒋陆野咬牙道:“下面痛!”
-
再过几日,额头的纱布终于拆了,医生看过说恢复的很好,就是这道疤最好养养再除掉。
对此阮信早有心理准备,倒是能接受。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这被剃了一半的发型,属实接受不来。
好丑!
“没事,还是很漂亮。”
蒋陆野拿了帽子给他戴上,遮住头发,抬起他的下巴亲了口。
阮信叹口气,“还是都剪了吧,重新长。”
蒋陆野一边检查有没有东西落下,一边回答:“行啊,你头圆剪了也好看。”
阮信还在举着镜子看,有点不相信,“你怎么知道我头圆?”
蒋陆野:“摸过。”
他笑着过来给阮信正了正帽子,牵起手往外走,“阿姨在楼下等我们了,走吧,先回去吃饭,吃完我们去剪头发。”
阮信还是很在意,“不想见人,太丑了。”
蒋陆野:“请人到家里剪就是,我现在就通知人。”
说着另一手拿出手机发消息,无意识地被哄了好一会儿,阮信才开心起来,“好吧,那你找个厉害点的。”
蒋陆野扬了扬眉,“剪坏了我陪你。”
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上了阮妈妈的车一起开回家。
这次的饭是阮妈妈下厨做的,基本上都是阮信爱吃的,阮妈妈给蒋陆野盛了碗鸡汤,“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有喜欢的多吃点。”
蒋陆野简直是受宠若惊,“谢谢阿姨,我不挑食。”
阮信瞥了他一眼,蒋陆野喝着汤淡定地看回去。
好像确实不挑食哦。
阮信笑,对妈妈说:“我也想喝汤。”
“想喝自己盛啊。”阮妈妈嘴上说着,但还是亲手给阮信盛汤,说道:“过两天我们去把户口迁出来。”
阮信喝汤的动作一顿,而后点头道:“好。”
爸妈离婚了,确实该把户口迁一下,不好再待同一个户口本上了。
上次一起吃饭还是接妈妈出院,这次却是为了接阮信出院。
不过短短两月,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幸而都尘埃落定了。
天气开始转凉了,阮信穿着薄外套跟蒋陆野在楼顶露台看星星,有些担忧地跟蒋陆野说话:“我这次是不是把你爸妈吓到了?”
蒋陆野:“又不是芝麻胆,再说他们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吓不到的。”
阮信想想也是,“那改天我买点礼物看看他们吧。”
“……”改天又会是哪天呢,他爸提醒他早点去K国,可蒋陆野甚至都还没开口跟阮信讲过要出国的事情。
不知要怎么开口。
阮信正低头回复消息,久久没听到蒋陆野的回答,偏头见他双手往后撑地,抬头看夜空,优越侧脸在偏暗光线下显得极为锋利,额角伤疤旁边是充满痞气的断眉,眉峰微微敛着,仿佛有什么不爽的心事。
“你爸妈是不是很不同意?”阮信语气有些低落。
想也是,蒋陆野背上的伤那么严重,他爸肯定很生气,加上他又出车祸,闹的还挺大,虽然住院期间蒋妈妈有来看过,但确实没明确说过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话。
“别忧愁这个,不碍事的。”蒋陆野回过神来,摸了摸阮信被风吹的有些冰凉的脸颊,在酒窝的位置戳了下,“他们需要时间。”
我也需要时间。
阮信乖巧地点点头,但还是很不放心的叮嘱,“好吧,不过下次要是还打你,你一定要跑,别跟这次一样站着让打!”
没有下次了,挨一次差点把命都吓没了。
蒋陆野心有余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他手机屏幕闪个不停,显然是有人在不停的给阮信发消息,语气忍不住有点差,“谁啊?一直找你聊?”
阮信:“组里的同事和同学,听说我出院了,就想吃顿饭庆祝下。”
他一说,蒋陆野也想了起来,他那群同学也是,知道他俩今天出院了,嚷着要聚一下。
其实就是自从实习后就没怎么见过面,借个由头出来玩。
蒋陆野没什么心情,不太想去,但还是去问阮信的意见,“去吗?去的话一起吧。”
比较省事。
“也行。”阮信是没问题啦,两边的人他都认识,就怕有些不熟的会不自在,“我先问问吧。”
露台上起风了,蒋陆野拉起他回房间,准备睡觉。
洗完澡后,阮信趴在床上问群里人的意见,原本是不太乐意的,不过在听说蒋陆野那边大部分是篮球队的球员后,顿时改了口风,喊着一定要来。
他们人还挺多的,时间定在了周末晚上,蒋陆野选了家比较清静的酒吧。他们出发前洗了澡,蒋陆野穿着黑色短袖在刷牙,表情颇为餍足,凌厉眉眼舒朗,头发跟阮信一起剪了,短短的寸头,瞧着更加俊朗精神。
刚吐出口中白沫,阮信就走进来洗手,一个眼神都没分到蒋陆野身上,下垂的眼睛有些红,仿佛哭过一样。
他头发跟蒋陆野一样也短短的,之前还有刘海,显得柔和乖巧不少,现在头发一剪短,精致漂亮的五官整个露了出来,十分具有冲击力。
勾的蒋陆野心痒痒,漱干净嘴里的牙膏沫,凑过去想亲亲阮信。
阮信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蒋陆野笑的很肆意:“没味了,不信来尝尝看。”
说着,宽大的手掌不由分说地按着阮信的后颈贴近自己,让他尝尝味儿。
“唔。”阮信挣扎不过,闭着眼咬了他一下。
“猫儿。”蒋陆野捏捏他后颈。
闹了一会儿,出发就晚了,等他们到时场子都热起来了。
酒吧灯光昏暗闪烁,蒋陆野走在阮信后面,护着他小心地避开人群,穆邱最先看到他们,喊了一声后就盯着他们的脸不动。
阮信被看的发毛,蒋陆野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穆邱惊叹:“突然发现你们俩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阮信:“?”
蒋陆野:“……”
穆邱认真道:“连头上疤的位置都差不多。”
阮信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疤,去瞄蒋陆野的额头。
还真是。
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到。
那边阮信的同学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阮信点点头,没直接去,而是先跟蒋陆野说:“不许喝酒,伤还没好全。”
蒋陆野:“知道。”
见他点头,阮信才放心的往那边走,穆邱啧啧两声,拿着玻璃杯在蒋陆野面前晃了两下,“真不喝啊?我给你找个跟果汁颜色一样的?”
蒋陆野摆摆手,“阮阮知道了要生气。”
一幅很自豪的模样。
穆邱发出嫌弃的声音,仰头闷了口酒,看向阮信他们的方向,眼神晦涩。酒吧里光线暗,蒋陆野眯着眼扫了一圈,貌似没看到阮阮的那个邻居。
他偏头问穆邱,“怎么没看到那高中生?”
不应该啊,就算阮阮没请,穆邱也会拉着她来才是。
“不知道啊。”
穆邱晃晃杯子,随口说道,蒋陆野奇怪的瞥他眼,俩人多年好友,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他直接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拒绝你了?”
“算是吧。”提起这些,穆邱的情绪显然低落很多,他和蒋陆野算得上无话不说,更别说关于感情类的,蒋陆野连他初吻怎么没的都知道,这次却是一言不发。
难得蒋陆野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不止拒绝了你吧,还出了什么事?上次你生日的时候?”
穆邱放下玻璃杯,“去趟厕所。”
蒋陆野:“……”
不对劲。
之前还只是好奇,现在蒋陆野倒有些担心了。穆邱向来心大随性,谈过好几次恋爱也没见他有多伤心,可这次……蒋陆野回想了下,似乎连正式交往都没开始吧。
他心中在意,见穆邱迟迟没回来,便起身跟阮信说了声后,去厕所找人。
还没走到厕所,半路就看见穆邱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烟,垃圾桶上扔着好几个烟头。蒋陆野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烟味,有些不适的皱眉。
自从跟阮阮在一起后,他很少再碰烟,此时又被勾起不少瘾,拍拍穆邱的肩膀,“给我根。”
穆邱倒倒烟盒,掏出火机。
吸烟入喉,蒋陆野半阖眼眸,缓缓吐出白烟,也没再说话,跟穆邱站着抽完一根烟,穆邱又递来一根,蒋陆野摆摆手不要。
再吸身上就沾味了。
“抽烟爽还是谈恋爱爽?”
穆邱收回烟,忽然问道。
蒋陆野:“都爽,不过我选择谈恋爱。”
穆邱发笑,“要是一年前,打死我也不信你会说这句话。”
蒋陆野:“那你想抽烟还是想谈恋爱?”
话题又转了回来,穆邱沉默,又点燃根烟,叹气般说着:“我什么都不想。”
“我不信你这句话。”
蒋陆野没好气的脱口而出,穆邱也忍不住笑了,缭绕白烟从他嘴里缓缓而出,模糊他此刻神情,只听得他叹了口气,“蒋哥,你有听阮阮说过楚宋……”
“什么?”
“算了,没什么。”
“有话直说,你现在这样有点恶心。”蒋陆野头疼,除了阮阮,他对其他人耐心都少。
“……”穆邱翻了个白眼,烟也抽不下去了,摁灭扔进垃圾桶,“真没什么,倒是蒋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到时候我请客。”
“这有什么好请的。”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想出国去,蒋陆野心烦,“就这几日吧,等我和阮阮说过先。”
居然还没说过啊?
穆邱惊讶,正要说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谁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