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融化在雪花的手中,
梅花在闻嗅着我,
我被酒埋了起来,
我的妻子在思念我。
11
袁开盯着马车,面无表情地喊着,然后也不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径直就撞上了拉着马慢慢地走的,想要避开他的裴光启。
裴光启亲眼看着他撞上来,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说吧,你要多少银钱。”他不愿争辩什么,能够花银子解决的麻烦他不想要多浪费时间。
马车里还坐着他的妻子,他更加不想显出粗鲁无礼来。
旁边那骑着马的书生一同停下来,给车内的美人实时转播着情况。
袁开看见马车旁边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角,对上了他家山神担忧的目光,他似乎真的信了旁边书生说得他被自己的丈夫撞到了,还有刚刚还在街上嚷着“卖身葬母”这样的事情。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真切的同情和悲悯。
袁开暗骂一声,他突然又觉得这样的见面实在太丢脸了。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混在他旁边,随便搞个什么身份都行。
他跪着,腰板儿挺得笔直“大人有所不知,我的母亲的骸骨被一帮子亲戚偷去了京城,威胁小人说若是不交出母亲留下的遗产就不会归还,但这些年来母亲留下的遗产都按照她生前的意思,用来救济了灾民。小人实在没钱上京,才出此下策。”
裴光启听来听去,觉得他还是想要钱,但是他的故事可怜,于是打算多给他一点。
谁知又听袁开继续道:“小人并非乞讨之人,母亲留下的遗产里,只剩下一个能治疑难杂症的法子,能治的那个病症,又几乎没有人得过,毕竟受点伤就血流不止的人,一般人哪里能活到多大呢。所以只来街上碰碰运气,希望有哪位大人同情,带着小人一道去京城,寻到有着病症之人,那方子换些银钱,再来还大人的路费。”
“你刚刚说什么?”裴光启听了,眼眸睁大,难以抑制地询问他,“你能治那病?”这些年来他四处寻找大夫,但是得不到一个可以医治的答复,常年月累成了他的心病了,到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地步,不要说袁开明确地说他有法子,哪怕是很模糊地不知道谁说一句西洋那边可能有人有法子,他都会架船去一趟把人请回来。
“是。”袁开答道,“虽是不能根治,但是能够使患病之人好受很多。”
这也足够了。
裴光启连忙说道:“先生快快请起。”只要是能让平安好受的人物,不要说带他上京,让裴光启给他磕几个头,裴光启都会毫不犹豫把头磕得砰砰响。
他下马,把袁开搀扶起来。
“裴某愿意出价购买先生的方子,不论多少银钱裴某都愿意。”裴光启完全不复刚才的不耐烦,他简直激动极了,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可是......”袁开状若为难“这法子只难在一个‘巧’字,病人每次受伤了,都要小人在身边,才好及时控制病情。”
“这有何难?”裴光启赶忙道,“先生不嫌弃,正好裴某府上正缺大夫,只求先生能医治裴某的妻子。”
妻子.......
袁开,你要忍耐,这都能忍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袁开盯了裴光启好一会儿,裴光启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对方的眼睛里带着敌意?是......错觉吗?
好在最后袁开应了下来。
车内的平安听了全过程,一边为他担忧着,一边也有些期待,这病跟了他这么些年,他对这病实在厌烦得很......
他连忙拉开帘子,将袁开请上来。
袁开盯着他寻找了很多年的美人,又看看四周铺满了毛绒垫子好保护他不会被伤到的马车,心中感到欣慰些许,至少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小维也有被保护起来。
这些年他所担忧的可怕的梦靥没有发生。
平安被他直勾勾地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顺手拿了碟糕点,放到他面前:“先生,吃些茶点吧。”
又是去给他倒茶,摸瓜果的,很周到的主人家。
马车外面的书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也许是明白里面在看病,怕打扰到大夫的诊断,很有眼色地噤了声。
不知是行进到了何处,马车有些颠簸,裴光启放慢着速度,地上枯叶被碾过的沙沙声分外磨耳。
“可以问问夫人的名姓吗?”袁开问他。他觉得叫夫人叫起来别扭极了,而且会让他不可避免的有些暴躁。
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叫宝宝。
但是现在......袁开焦躁地用手指敲击了两下被毯子覆盖住的车窗,像是什么无声的杀戮宣言,现在这个称呼已经成为外面那个男人的专属了。
裴光启是他见过的小维的所有爱慕者里最为难搞的一个。
也是最该死的一个。
“先生叫我平安就好了。”他冲他笑笑,潋滟的眉眼把马车昏暗的空间变得明媚生动起来。
“您年岁还小吧,怎么这么早就......”怎么这么早就成亲了呢?袁开情绪不好,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裴光启做了什么诱拐哄骗小哥儿的事情。
“也不算小了。”他乖乖答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但他觉得自己长得很高了,应该不算小了。
他不知道自己多大,袁开还能不知道吗。再过一年才及冠呢。
“经常受伤吗?”袁开紧接着问他,“身上会经常出现青青紫紫的痕迹吗?”
因为袁开现在算是半个大夫的身份,所以平安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嗯,也不算吧,”他把衣服袖子撩起来一些,“会有一些痕迹,但是过一会儿就会消掉了,像是这样的。”
露出来的小臂白皙细腻,线条柔美,连绒毛都找不到,精致到不像是真人,但是就是这样漂亮的一节小臂,上面却散布着青紫的痕迹。
疼痛,破碎,白皙,浓重,纯洁,肆虐,有一种矛盾至极又奇异绚烂的美感.
“这几日坐马车,磕碰有些多......”他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呼一呼,“好在没有流血。”即使有那些软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马车,裴光启行路的速度也放得慢极了,还是免不了有些磕碰。
“过几日换了水路就好了。”平安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把袖子放下来,是有些恐怖吗......
袁开眉头皱死,他看到的地方伤痕就那么多,那他没看到的地方呢?他没看到的时候呢?
没用的东西。
袁开本以为那些垫子裹那么严实,好歹是有些用处的,谁知道......裴光启到底会不会驾车啊?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袁开探出头去,冲裴光启道“裴大人,我也曾学过驾车,不然还是您进来陪陪夫人吧?”识相点,不会驾车就不要驾车,颠簸的要死伤到他家孩子。
裴光启不太信任他,他为了载平安专门练了很久的,袁开......能行吗?
“您务必要慢一些。”裴光启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缰绳给他,他进了马车,把妻子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磕碰。
真是一个好主意。
袁开揪紧了手里的缰绳,咬着自己的牙齿。
时不时有被风吹下来的叶子,飘到他眼前,飘到他头顶,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远方的城镇,而不是车内裴光启猥.亵他家山神的话语和举动上面。
袁开的五感很敏锐,可以听见五里外细微的风声,怎么可能听不见车中的话语......
该死,该死。
而裴光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一心沉浸在他夫人的温柔乡当中。
他从后面环着他的妻子,把头埋进妻子的发丝,用下巴去蹭妻子隐藏在发丝里的脖子。“太好了。我们平安马上就会很健康了。会比我还健康,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健康。”
他疼惜地轻轻握住平安的手腕“这些痕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平安身上了。永远。”
他闻嗅着独属于妻子的香气,把自身的温度传给对方。
“裴哥哥。”对于裴光启进来陪他,平安怎么会不欢喜呢?他原先一个人在车上闷得发霉,那些话本子因着颠簸的关系,看着也头昏,车外的书生叽叽喳喳倒是很有活力。但是后来袁先生上来了,有不可避免的有些病人对着医生的拘谨。
他很喜欢跟裴光启拥抱,因为裴光启身上总是温暖的,在冬日可以驱散寒意,在夏日也像是阳光一样,叫他开心。
他握着手中的糕点,递到裴光启的嘴边。
他喜欢看裴光启吃东西,就像他喜欢看小兔子吃东西,喜欢看蚕宝宝吃东西,他自己没有什么食欲,总喜欢看别人吃得很香的样子。
他有时候会觉得愧对了手中的食物,愧对了为他做食物的人,好在有裴光启在,他吃不完的东西不会被浪费掉。
裴光启配合地把那半块糕点吃掉,他饮食没有什么偏好,不过平安嗜甜,所以他也嗜甜。平安不爱吃苦,所以他会把食物中带苦的东西都吃掉。
吃完糕点,他就这搂住平安的这个姿势,拿起了一本话本子,“好看吗?”听店家说这本很抢手。
“还没看呢。车上看着头晕。”平安用手绢擦擦手。
旁边的书生这时候没眼色极了,一点看不得车内夫夫的甜蜜,“好看的好看的。”随后大夸特夸“在下没有什么文采,但是写些话本子还是在行的,这本话本,就是在下所有的书里面,买的最最最好的一本。”他颇有些得意。
他,二十一世纪文明好青年,才刚刚拿到好大学录取通知书,只是抱着通知书睡了一觉,他就穿越了!
他娘他爹都是秀才,可是两个人都是死活再难往上考,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他刚刚从十二年的埋头苦读中解脱出来,就又被迫开始了新一轮的埋头苦读。
整整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终于熬到了进京赶考,终于啊!
那些话本子都是闲的时候写的,他还是现代男高的时候看的小说精华全在这里了。
什么霸道太子恋上豆腐西施啦,什么千万酒楼老板的顽皮小逃妻啦,什么穿成女帝后我后宫佳丽三千啦,什么什么的。
符合各个年龄阶段,各个性别各种人群,只要想得到的,他都写了。
那位漂亮好心善良可爱的夫人手里的,就是卖得最好的一本。
核心内容是:人人都爱的漂亮人妻的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不过起的名字很有迷惑性,叫做:一花开,百蝶来。
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内容描写......
因为创作它的时候是家里家长逼学习逼得最紧的时候,压力特别大,所以那篇文就......特别多嗯......就是......额........嗯,对就是.......那个。
而且特别详细,完全就开辟了话本的全新赛道......温和美丽的小人妻......那书生完全就带入了马车里漂亮夫人的脸。
他只有理论知识,而且穿越前对于这种文学也并不喜欢,只是因为几乎什么文都写过了之后想要挑战一下自己,所以里面的小人妻就被迫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注:非正常吃法)。
现在本来想多说说内容的书生想到自己写了些什么,瞬间就红了脸,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其实不好看的......还是不要看......吧?”他越说越小声。
车里好心的夫人只以为他是谦虚“既然是公子写的,那某定然是要拜读一下的。”
书生瞬间急了,“别别别,夫人,您读其他的好吗?这本真的写得.....”他就鬼迷心窍写了这一本,偏偏美丽的夫人可能看这本封皮漂亮,所以就拿了这本。
平安掀开帘子,好奇地看了看对方羞到通红的脸。
那书生羞到不敢多看她一眼。
裴光启不满于妻子注意力被分走,将他掀着帘子的手捞过来放在嘴边亲了几口,把人羞得根本没功夫再注意其他事。
“我念给你听听?”裴光启偏偏要看看写得有多差劲。
他翻开第一页,字正腔圆地给怀中的妻子朗读起来。
“第一回美娇娘游湖惊翻船 贵公子相救变痴儿。
......
那美丽的小娘子,就因为这意外,竟是要葬送大好的年华嫁给这已痴傻的儿郎!
拜堂成亲都要拿着糖葫芦哄着才肯的模样让那小娘子愧疚不已‘他原先多好的一个男儿,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下更是怜惜。
那痴儿日日夜夜倒头就睡,那小娘子也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直到一日,半梦半醒间,感到一双手在他身上游动......”
裴光启越读脸色越黑,这不正经的书生,写得是个什么东西啊。
然后低头就看见怀中的妻子,连着耳朵带着脖颈都染上胭脂般的艳色,想叫停又觉得不好让外面的作者听到他叫停的样子特别可爱。
于是坏心眼儿地压低声音,小小声在妻子耳边继续念道:
“那小娇娘完全是被吓醒了,自己的丈夫是个痴儿,绝对不会有这番动作,现在这个.....是谁?
他被吓出眼泪来了,但眼泪很快被身上的人舔掉,他无力动弹,身上的衣物很快不见踪影,他颤抖着声音‘你是谁,你是谁......我可以给你钱,你快走,好不好?’
他如同一只被狼逼到悬崖边的小羊。
那人动作不停,用嘴巴去欺负他,他哭起来,不断叫着傻丈夫的名字,‘我就是你的丈夫啊.....宝贝平安。’”
裴光启坏死了,把话本子上的名字换成了自己妻子的名字,在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低下头,贴住妻子的唇,舔舐吸吮起来。
旁边的书生因为羞涩不敢啃声,袁开黑着脸驾车盘算着裴光启的死法,他现在不能停下,又不能跑快了,他要集中高度的注意力让车平稳地行驶。所以没办法阻止裴光启。
裴光启把妻子抱起来调了个面向自己的方向,用手护着他的头,又迫不及待去亲吻他。
自从成婚以来,裴光启总会变着法子讨要亲吻的,每次不把妻子的嘴巴亲到红肿,别人看一眼就直到他们刚刚在亲吻的程度是不会罢休的。
他亲吻不爱闭眼睛,他睁着眼看妻子被自己亲吻道朦胧失神的模样,看着圣洁美丽的妻子因为自己染上人间的欲色,闻嗅着熟悉的让他恨不得把平安吞进肚子里的香味,勾逗着像是平安人一样柔软的舌头。
侬丽的眉眼染上话本里描述的不可形容的色彩,裴光启恍惚间带入了刚才话本中的场景,如果平安是话本里的小娘子......
他吻得更加凶狠了,发出“啧啧”的水声,他不敢把人抵在什么地方,他只敢自己靠着墙,让妻子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向他用吻诉说自己对他的喜欢。
平安......平安......
平安的睫毛几乎要染上了泪花。
他将人松开。
妻子气喘吁吁,无力地攀着他,裴光启抚摸着妻子的腰身,细密地亲吻落到他的脸颊上。
他察觉到什么,悄悄对他说,“夫人......”坏极了,“好像得换件衣裳了。”
他也没有给人答话的机会,只是看人缓过来了,又俯下身去亲吻他,裴光启觉得怎么亲他都亲不够,永远都不想放开他。
平安羞答答地任由他亲吻,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揪他的衣衫了,只好靠着他放在脑后和腰部的那只手的力道,但是越往后靠,他的衣裳就越该换.......
裴光启见他努力不发出声音让外面两个人听到的样子实在可怜,但这可怜模样却只能让裴光启更加想要欺负他。
裴光启在他的脖颈到锁骨处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吻到某处,车停了。
“夫人,到了。”袁开出声提醒。
那个小书生你来写吧,饭饭,香香,饿饿
今天去投一个很喜欢的壮士的妆,本来想着小维的这个妆面也留了差不多快三年了是时候换了,结果没中抽选呜呜呜呜
我为这个注册了邮箱啊啊啊然后没中,悲悲悲悲悲悲。只能过段时间再找找有没有画头画得好的不用抽选的妆师了,我恨抽选。。。。。这个妆师画男美女真的画的很好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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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