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迟乔推开紧闭的教室大门,正在暴打温云止的钟杨和跟班听到声音向这边看来。
钟杨走过来,他打量着忽然闯进来的迟乔,眼熟但又有点陌生,似乎是同班同学,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叫什么,长得倒是挺漂亮的,文文弱弱的,跟他们完全不一路人,叫不上名字也很正常。
“你谁啊?让我们住手就住手?你也想被打吗”钟杨轻蔑地挑衅道。
高壮的跟班忽视迟乔的闯入,继续肆意妄为地欺负着温云止。
迟乔丝毫不畏惧钟杨的恐吓,他镇定地开口:“老师来了。”
说完,他往旁边一闪,然后伸手一拽,把佘青介拽进了画面中。
佘青介正隐藏着自己的身影站在一旁看戏,猝不及防被迟乔拽出来,他便知道该他上场了。
他瞥了眼闪到一旁的迟乔,迟乔双手合十对他做出拜托拜托的手势。
佘青介愉悦地勾唇,转头,他恢复一张公事公办的冷脸,面对着看到他便惊慌失措的小混混们,他严肃道:“你们全都给我出来站着!”
钟杨和跟班小声地抱怨了几句,他们一路走一路恶狠狠地瞪着迟乔。
佘青介提高声音警告着这些霸凌者:“看什么看!都给我在门口站好了!给我好好说明情况。”
这些霸凌者在佘青介的施压下就像夹着尾巴的老鼠,连个屁都不敢放。
迟乔跑进教室,他看到温云止正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他伸手想要搀扶温云止:“你还好吗?”
温云止一身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上全是脏污,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一片青紫。
温云止没有无视迟乔伸过来的手,但他也没有接受迟乔的帮助,只是感谢了迟乔丹的善意:“谢谢,我还好。”
“我送你去校医室吧。”迟乔关心地对温云止说。
温云止摇头,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就像尽力想要抹去自己的存在,当个透明人一样:“不用了。”
温云止并不瘦弱,但他从来不反抗任何人的霸凌,看起来就像自我惩罚一般地接受着暴力和辱骂。
他明明是一个成绩优异、长相优越的少年,却心甘情愿被孤立排挤和霸凌,终日被折磨成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迟乔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做出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欺负你?你欠他们的吗?”他越想越生气,话语便直白锋利起来。
温云止不禁抬起头来,他望向迟乔的眼睛,迟乔以为温云止被他说动了,温云止却对他撂下一句话:“谢谢你迟乔。但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管了。”
话音落下,温云止漠然地转身走了。
无数疑惑爬上迟乔的面孔,他怒火中烧,他怎么可能不管!温云止有主角光环没死在那场火灾里,他可没有,他不想在火里死第二次了!
佘青介把小垃圾们解决了,他对迟乔汇报:“我把那几个小子送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温云止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看向温云止独自一人走远的背影,佯装迷惑地问迟乔。
迟乔生气地瞪着温云止的背影,他小声嘀咕着:“他脑子有病,被人霸凌成这样还装无事发生,忍成这样就是缩头乌龟。”
他原本还想让沃特帮温云止治疗一下伤口……到头来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
佘青介听到迟乔这番吐槽,他不禁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脾气还挺火爆的,我以为你很乖呢……”
迟乔匪夷所思地看向佘青介:“……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看脸吧,谁看到你的脸都会觉得你很好欺负的。”佘青介用调侃的语气说。
迟乔有些许不满,但他也没表露出来,只是不再理睬佘青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佘青介追上来,他凑到迟乔身旁,压下声线,沉声道:“让我成为你的系统,我会立马为你搞定温云止这个难搞的小子。”
迟乔转头看向粘过来的佘青介:“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了。”
佘青介莞尔一笑,毫不在意道:“这句话我会说无数遍的。”
迟乔偷偷在心里说,那你就说无数遍吧。
*
迟乔把拍下来的霸凌现场的视频交给了班主任。
第二天上午,钟杨和他的跟班就公开做了检讨。班主任坐镇看着这两个人亲自给温云止道歉。
班级的氛围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钟杨把写满了五张纸的检讨紧紧地攥在手里,顶着所有同学各异的目光,他屈辱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温云止的座位前。
“对不起。”钟杨把头低下来,温云止沉默不语地看向他,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迟乔看着钟杨崩溃的脸色和僵硬的身体,他无声地笑了,随即钟杨陡然转头,迟乔与他四目相对,钟杨充血的眼里写满了愤怒和不屑。
迟乔知道钟杨清楚是他揭露这件事的。
迟乔移开视线,他才没空跟钟杨较劲。
随后班主任把钟杨和跟班带走了,班上议论纷纷,只有迟乔知道等待这两人的最终惩罚是什么——处分,停课。
下课后,迟乔便跟温云止的同桌换了座位。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拢在这边。
迟乔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新座位。
温云止没等迟乔收拾好,便打断迟乔:“请你不要掺和进来,你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温云止现在是彻底不装了,迟乔也懒得跟他装老好人,他口吻随便道:“我想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在管你的闲事?”
温云止沉默了半晌,便转回头去。
迟乔在座位上坐下,温云止正在写题,他瞥见温云止的手腕上有一块明显的乌青。
温云止对暴力和辱骂无动于衷,不会是受虐狂吧?迟乔瞎想着。
迟乔见温云止把手移开了,他识趣地移开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便是一片绿树,远处是操场。三月的校园绿意盎然,处处充满了生机。
清风吹动片片绿叶,也吹起迟乔的头发,他闭上眼,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随后他睁开眼便看到窗口下面出现缕缕黑雾,迟乔探头往下看去,小黑忽然窜出头来,他伸手趴在窗台上,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很久没见到迟乔一般激动地喊了一声“主人”。
迟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他往后仰,后背撞到温云止的胳膊上。
温云止下意识地转头看过来,迟乔赶紧掩饰地摆手说没事。
等温云止继续开始写题时,迟乔悄悄地转头对趴在窗台上的小黑低声道:“你怎么又趴在窗外?”
小黑垂下眼睛,他身上萦绕的黑雾化成了一个哭哭脸:“……那个人不让我出现在你身旁,我只敢偷偷跟着你。”
迟乔反应过来,小黑说的“那个人”就是佘青介,不怪小黑这么忌惮佘青介,他现在也不敢跟佘青介走太近。
佘青介就是个冷血动物,表面伪装得有多善良友好,内里就有多残暴和阴险。
迟乔表示了解地点点头,他问小黑:“那我怎么跟你沟通?”
佘青介跟他说一些剧情外的话可以通过心声进行传递。
小黑不能化作npc,无法存在于副本画面中。迟乔只能在无人的时候才能和小黑说上话,不然就会被人认为他是在跟空气说话。
小黑落寞地摇头:“我现在无法与您进行无媒介沟通,只有当您和我成为宿主与系统的共生关系时才能进行心灵沟通。”
迟乔可惜地“哦”了一声。
小黑抬头,真诚地看向迟乔:“主人,我会一直追随您。您不需要呼喊,我便会出现。我会时时刻刻在您身边保护着您。”
迟乔看着小黑中二气息爆棚的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面露窘色,小声地说:“别喊我主人,太吓人了……”
“主人……”小黑眼眸颤动,他真情流露地真挚说,“请您千万不要抛弃我……”
迟乔的语调微微上扬,他认真道:“先从不叫我主人开始。”
小黑立马改口:“迟乔。”
迟乔应声点头,他对小黑露出微笑。
小黑也展现出一张笑脸来。
一道白光突然闪了过来,迟乔吓了一跳,结果那道白光瞬间化成一个手指,指向了教室前方。
迟乔顺着手势看向前方,佘青介抓着课本站在讲台上。
佘青介拍了一下讲台,他郑声道:“都打上课铃了,还在闹什么。上课!”
班长:“起立!”
迟乔跟着教室的同学站起身,他弯腰低头说“老师好”时,蓦然想到这个国际高中根本没有上课起立这套破讲究的规矩!
全都是佘青介的恶趣味!
迟乔瞪着讲台上的佘青介,佘青介就像点他一样,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话:“昨天的作业某些同学完成得很糟糕,今天可要好好听讲啊。”
迟乔咽了口唾沫,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趴在窗口的小黑悄悄地对迟乔说:“主人,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迟乔:“你会数学题吗?”
小黑一脸懵,他认真地说:“我现在就学……我学得很快的!”
“坐窗边的同学都把窗户关一下,外面的噪音太大了。”佘青介忽然开口。
前排靠窗的同学听话地关上窗户,迟乔也不得不伸手关窗,却发现窗台下的小黑忽然消失了,转眼间,一团黑雾出现在他面前。
一道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主人,我不会再让这个人欺负您。”
迟乔还没做出回应,他就被佘青介喊住:“迟乔同学,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迟乔无奈地从座位上起来,他走到讲台上去,无语地盯着佘青介,小声地说:“你干什么又喊我上来?”
佘青介把粉笔递给迟乔,他眯眼笑着,然后伸手一抓迟乔肩上的那团黑雾,柔声道:“你肩上有脏东西,我帮你弄掉。”
白光如同闪电一般从佘青介的手里迸发出来,小黑化作的那团黑雾陡然庞大起来,犹如一张黑暗的巨网,白光刺入,黑雾尽数吞噬,冒出滚滚浓烟。
交汇的能量扰乱了周围的磁场,迟乔身旁的场景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和变形。
佘青介和小黑默契地把迟乔屏蔽在了他们两的斗争之外。
迟乔毫发无损,但光看画面他都足够心惊胆战。
佘青介见小黑现出人形,他伸手唤蛇飞出。
迟乔眼睁睁地看着血腥一幕即将又要上演,他瞳孔震颤,急忙喊出一句话:“别打了!”
一刹那间,班上的同学全都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莫名其妙喊出这句“别打了”的迟乔。
更有同学好奇地问:“你说什么?”
迟乔顿时涨红了脸,他羞恼到想挖个洞钻进去。
而正在大闹教室的两个祸端也收了手。
佘青介淡定地转身对教室里的同学们说:“安静,大家专心做题。”
迟乔的心慌乱地跳着,他试探地看向佘青介的脸色,一脸平静温和,就像刚才那场争锋相斗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那双绿眼睛依旧神秘莫测,像令人看一眼就会迷失的森林迷宫。
当他转头想要找小黑时,却发现小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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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两个系统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