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回到‘醉生梦死’的时候还不到营业时间,陆运正和乐队商量晚上的演奏歌曲,就见姜愿走了进来,他伸长了脖子往她身后瞄了好几眼,确信不见宋宴山的身影。
“怎么回事?就你一人?”
姜愿翻了个白眼:“我该带谁回来?”
陆运理所当然:“宋宴山啊,怎么,你还没上手吗?”
姜愿皱了皱眉头:“对谁上手?”
陆运道:“当然是宋宴山,小祖宗,你今天怎么回事,心神不定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宋宴山这款吗?搁之前你早下手撩了,别告诉我这次心如止水,不至于吧,宋宴山不比你那几个前男友更极品?”
姜愿看着陆运。
陆运这个傻狗从来不知道察言观色,还在滔滔不绝:“况且你们多有缘分,他随便出个门就能把你捡回去,这不是月老亲自给你们捆了红线我可不信,他又不让我去照顾你,又巴巴地送你去军校参观,这还不够尽心?都双箭头了,姜愿,还不下手等什么?”
姜愿抬脚踢他:“乱说什么,没有的事,我这几天哪来风花雪月的心思?”
陆运还觉得无辜:“可是你以前还说,日子再难过,男人还是要撩的,再不找点乐事派遣派遣,这日子就过得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这确实是姜愿说过的话,也是她做过的事,姜愿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话反驳。
陆运看到姜愿这个样子,确实误会岔了。毕竟从前姜愿即使是在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深夜学习这样高强度的作息安排下,还能抽空撩男生,如今却对朝夕相处两天的宋宴山没有丝毫的兴趣,看来是真没看上。
陆运道:“没事,进了学校后,多的是男生,这个看不上咱还有下个。”
学校的事,姜愿只是简单地和陆运说了会正常入学,别的都没说,所以陆运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神色很轻松。
姜愿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主要也是太累了:“我先去楼上补觉,要是有活来找替我接了。”
陆运听闻却面露难色:“你要休息是可以,但是我家……”
“又被你拆了?”姜愿瞪他,没好气地说,“给我五百,帮你收拾了。”
陆运给了她一千:“顺便帮我修一下小美啊,这几天它连地都不会扫了。”
姜愿没好气地上了楼。
*
说是要休息,但帮陆运干完活,也快到饭点了,陆运拎了打包的盒饭分了一份给她,姜愿盘腿坐在矮桌前刷着消息,她要做兼职的消息一早就撒出来了,但过往合作的店家没有一个人愿意雇她。
姜愿猜是姜广镇跟他们打了招呼,毕竟建楼的钱是真的捐出去了,她要真跑了这钱就真的打水漂了,于是从小到大姜愿这么多次离家出走,姜广镇终于下手逼她回家了一回。
陆运看她咬着筷头刷光脑,却久久没有下筷吃饭,于是道:“怎么了?”
“兼职不顺利。”姜愿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可能我得到外头去找。”
陆运道:“你可以在我们店里工作,除了卖酒你什么工种都可以做。”
姜愿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给你惹麻烦。”
况且只是普通的工作,恐怕根本无法在一个月时间内挣到她需要的钱,姜愿从开始就是冲着卖酒抽成去的,但她没法和陆运说,说了陆运肯定会阻止。
以前在地上酒吧城也不是没干过,但好歹大家的熟人,也体谅她一个学生不容易,所以不会给她营业压力,也不会把难搞的客人派给她,姜愿兼职了几年,觉得问题不大,但去外面就不一样了。
她快速地吃完晚饭,藏了防狼电棒后才出了门。
*
陆运在见到宋宴山时,是被惊动的,‘醉生梦死’这样的小酒吧,几乎没有人能点出香槟塔这样豪掷万元的酒来,陆运听到酒保报喜时,还沉浸在他捞到金主的惊喜中,就猛然听闻金主点名要见他。
陆运立刻紧张起来,虽然说按着惯例,店主确实需要出面感谢豪气的金主,但金主这般迫不及待地点名见店主的情况确实少见。陆运瞬间以为是他英俊的相貌在无意中吸引了哪位富婆小姐姐的注意,于是乐颠颠地出门,却在宛如众星环绕的卡座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宋宴山。
什么小鹿乱撞的心思都没有了呢。
宋宴山拍去了落在肩膀上的礼炮彩带,面无表情道:“不就是花了三万块钱,你们需要弄得这么浮夸吗?”
两个抽礼炮的应侍生在旁边假笑得脸都快僵了,可见金主没有因为他们隆重的礼贺而感到愉悦的事,让他们挫败感十足。
陆运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又让乐队重新奏乐,那些仿佛瞻仰英雄遗迹的客人这才慢慢地散去。
灯红酒绿中,宋宴山仍旧穿着惯常的白衬衣,却成了酒吧里最深邃锋利的黑。陆运坐在他对面,不由地想,姜愿究竟是个什么眼神,竟然能把魔教子弟看成仙门小师叔。
他想到姜愿,正好宋宴山也是为姜愿而来,他问道:“姜愿呢?”
陆运微皱了眉头:“当然是出门去工作了。”
“她去哪里工作了?”
问得十分的自然,好像在宋宴山看来,不做任何解释,直接上门问姑娘的朋友关于姑娘的行踪的事是件再自然不过的行为,并且他笃定姑娘的朋友不会隐瞒他。
陆运不明白宋宴山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他道:“你想知道可以去问愿愿,她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和你说。”
一句话就戳到了宋宴山的痛处,姜愿自回了地上酒吧城后,倒也不算是断了线的风筝没了影,他发消息过去还是会回,但基本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只有他谈些关于军校,关于专业的话题时,姜愿才会积极主动点。
至于工作的事,姜愿更是不谈,总说在陆运这儿一切都好。宋宴山见不得陆运二字,一见胸口就闷得慌,终于忍不住跑来这儿找她,没见着人,他松了口气后更是担心,这才点了香槟塔把陆运钓出来。
结果根本想不到,陆运开口就呛他,宋宴山为了姜愿,此时也只能当没听出啦,道:“她没有告诉我。”
陆运立刻道:“那我也不会告诉你。”
别说陆运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和宋宴山说。
姜愿回来后,陆运和她对过消息才知道,那段时间她根本不在空中城市,宋宴山却故意用‘你来不了’这种话误导他,让他误以为姜愿在空中城市,害得他没法及时去陪姜愿,还被姜愿误认为心大不关心朋友。
陆运正委屈呢,自然不肯让宋宴山好过。
宋宴山道:“告诉我,姜愿在哪。”
他的声音很冷,很远,中间好像隔着叠叠的气泡,像是从远方传来,陆运感到浑身一麻,心脏也不可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却误以为是音乐太过狂躁震得心咚咚跳的缘故,并未多想,只道:“都说了我不知道!”
话出口,他却愣住了,这话绝非他的本意。
宋宴山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若说之前只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现在却是发狠的怒意,他冷冷道:“姜愿暂住在你这,你却连她在哪工作都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亏得她如此信你。”
宋宴山懒得再和他周旋,抽身要走,陆运的脑子还有些懵,等理智稍许回笼后,立刻追了出去。
“宋宴山,”陆运喊他,“你找愿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转告她,这个城市那么大,你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怎么找得到她?”
灯火通明,充斥着摇滚乐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宋宴山在人群中停下脚步回头时,长身玉立,显得格外鹤立鸡群。陆运的嘴唇轻颤:“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她?”
宋宴山冷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运道:“愿愿不喜欢别人擅加干涉她的生活,更不喜欢朋友大剌剌地杀进她的工作场所干扰她,她在哪里连我都不肯告诉,你和她又算什么呢?就算你有本事找到她,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造成对她的困扰?”
宋宴山清秀的眉头蹙了起来,他不喜欢陆运和他说的每个字,尤其是陆运自以为是的语言。
宋宴山道:“我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
他语气不善,却还压抑着怒意,是因为陆运还是姜愿看重的朋友,他不想姜愿夹在中间为难。但朋友总归只是朋友,陆运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逾矩越界了。
陆运却道:“当然有关系,就凭现在姜愿你肯睡在我屋里也不愿住你宽敞的房间,我就有这个资格。”
宋宴山大跨步走来,衬衫随着夜风摆动,什么白衣胜雪,分明是无常披衣,他钳住陆运的脖子,将他拖进了街边的巷弄里,然后将他重重地摔在墙面上,陆运的后脑勺砸在墙面上眼冒金星,毫无怜悯之情的宋宴山却用足以令人窒息的手劲仍旧死死地钳住他的喉咙,语气几乎要喷
火:“你说什么?”
陆运讲话都困难,却还要冲着他笑:“不信啊……不信,你去楼上看看,看看上面有几个房间,几张床。”
宋宴山的眼眸转红,绯红的瞳孔妖异至极,清冷的月华照着他逐渐变长的蓝发,鳍耳在空中微微飘动。这是高种族兽人情绪失控后出现的无法控制的兽化状态,是祖先的血脉在杀戮的斗志中苏醒的信号。
陆运立刻认出来他的身份:“你是王族啊,有什么用,身份再高贵,愿愿还是亲口说了,她不喜欢你。”
他被宋宴山揪住头发,狠狠地砸向了墙面。
那个啥,先说下,其实男主是病娇人设,之所以文名不叫‘病娇’是因为这两个字不能用,封面还是有残留遗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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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