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说要和我养崽 第31章 第 31 章

柔怀山山间深处堆积着的积雪很厚，小狐狸跑了好久才在一处高高的雪堆之前停下，接着用爪爪挖了起来。

想要见到母亲。幼妖的耳朵垂下，目光黯黯，想要再见到母亲。

人界的冬天好冷，积雪也好凉，不一会儿一种轻微的麻木与刺痛就从幼妖细嫩的爪心处传来，在小狐狸看不到的间隙里有点点金光围绕着小小的狐爪绕过。

咦？爪爪怎么突然不冷啦。桃之遥好奇地将爪爪从雪堆中拔出看了看，接着继续清理着，还尽职尽责地将挖出来的雪块咬住都丢到了别处。

半晌，一块被各种五彩碎石覆盖住的土堆，及一块树立着的石头墓碑就露了出来。小狐狸跳上土堆，将石头上的积雪也都用爪爪擦干净，石头上刻着的图画就清晰地露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幼童用简单的尖石刻的，线条有些歪歪扭扭的，好在足够深刻，这么久过去了也不曾模糊，两只狐狸团在一起，后面一只大大的狐狸耳朵张开很开心地团住了身前怀中睡着了的幼崽。

母亲。幼妖眷恋地将狐吻触上了石碑。又想起了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她一出生，便是在这片柔怀山的树林之中，她和母亲住着的洞穴很别致，看起来就比别的野兽都要高级，可以把捕来的食物全都做成很美味样子再吃光光。她的母亲也和别的狐狸都不一样，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狐狸，总会慈爱地抚摸着她然后叫她“宝宝。”

这里那时候还没什么什么距离很近的人界城市，只有偶尔进山来打猎的一些人类，夜晚之时在燃了烛火温暖的狐狸洞里，母狐便会耐心地教给自家懵懂的幼崽一些知识。

后来，母亲有一天突然就把她叫了过去，说她的寿命快要到了，要沉睡很久很久了，以后只有遇到很让狐难过的事情才可以回来找她。

很让狐难过的事情。

白白的冰天雪地里，桃之遥蹲坐在母亲的墓前，低着头，两只爪爪并拢，想起了在母亲去世那一刻她所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个宫殿样的昏暗而又华丽的地方，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银发垂背，冰蓝色如水的般温柔的眼眸中噙满了泪水，靠在宫殿的一只漆红立柱之上，死死按压着的腹部在从刀口不断地渗出鲜血。

冰蓝色的星星点点光华不断从母狐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上盘旋升起，幼狐脑海中闯入的画面也愈发地清晰。

不知为何，她已本能地把这个银发女人与母亲联系了起来。

画面中，有同样着华丽官服的男人拎着仍在滴血的长刀逼近，呼着酒气，眼眸是粗糙的蓝，面容却因飞扬的眼角而显得俊美，居高临下的眼神冷漠异常。女人总是如此愚蠢，无论什么话语都会轻信。

“不要……”银发女人的冷汗滴下，轻声祈求，却仍没阻止得了那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长刀落下，画面霎时间就被满满的血色铺满。

仍在幼年期的瑟瑟发抖的幼狐眼中的眼泪也跟着滚滚滴落。

她不知这是哪里的画面，但是好让狐害怕，但让狐觉得有些安慰的是她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她的妈妈才对，她的妈妈是狐狸的嘛，又不是之前在画本子上会看到的会化成人形的狐妖。

她之前有听过路过的人类说过的一些关于魂魄鬼怪的传闻，或许刚刚那个只是鬼怪带来的幻觉。

后来小狐狸开始在人界流浪，还结识了狐有年和狐有岁，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只小狐妖，那之前她在画面中看到的那个美丽女人原来真的就是母亲，延迟而来的悲痛又让小狐狸很难过很难过地哭了一场，但最后还是倔强地用爪爪擦干净了眼泪，因为妈妈说要坚强。

又是一年，恰逢佳节，小狐狸和朋友们溜进了人类的夜市，窝在街角，看到了街道上有穿着布衣的一家人很开心地牵手走过，看起来实在是很让狐羡慕。

当时她和母亲生活在山中时家里不过也就只有她们两只狐而已。

那些宫殿和会发脾气的人以后她都不要在碰到了，她是狐狸，所以以后她也要找一只很温柔的狐狸，然后和她生好多狐狸崽崽，也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

当时的小狐狸如此散着耳朵满脸的向往和开心地想着。

只是……再后来……

她也真的遇到了很喜欢的伴侣，可是她是妖王大人，她也骗了桃桃，会凶桃桃，还和那种让狐害怕的画面里一样，都住在那种很华丽宫殿里。

记忆之中母亲总是很厉害，别的野兽总是很畏惧她们的经过，每当她有麻烦，只要哭泣，母亲就会出现在她身旁。

冰天雪地里，幼妖坐在雪地里的墓碑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想要见到母亲。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了……

“啊呀，宝宝羞羞哦，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跑回来哭鼻子了呢……”

突然之间，似乎是能听到幼妖的哭声，雪地里的墓碑上升腾出点点的冰蓝色光芒，汇聚成一个银发蓝眸的虚幻人形，女人的声音不似少妇反倒如同少女般天真而纯净，垂下来的冰蓝色眼眸在光芒中更显得温柔。

“妈妈…桃桃好想你……呜呜…”看到石碑上升腾出的光芒汇聚出一个美丽而熟悉的人形，幼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惊喜而眷恋地扑上去大哭。

这个就是桃桃的妈妈，因为桃桃的妈妈就应该是一只很厉害的也美丽的狐妖才对。

妤姬慈爱地接住扑过来抬起头看着她，泪珠子啪啪掉的小狐狸，伸出两指比量了一下狐狸的大小，她的宝宝好像是比之前她陨落之时长大了一些呢，但是也没有长大很多，由此便知道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呢。

女人的神色中透露出宠溺般的无奈。她当时留下这道幻影本来就是为了陨落后也还能替她的孩子抵挡下一次祸事，不知道宝宝在她不在了的这段时间内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现在又不知是在为何事而哭泣。

女人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柔荑轻轻覆盖上幼狐的头顶，闭上了眼睛，幼狐也在这光芒中好似如同更小时回到了妈妈的怀抱一样，舒适安详地止住了眼泪，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我的桃桃，真的是好运气呢。”

因着有着妈妈存在，周围的冰雪好像都不冷了，良久，妤姬收回了自己的手，将幼狐抱起放到腿上，一边轻柔抚摸，一边扬起头看向了大雪过后的柔怀山中的清明天色，蓝眸中浸润出些许欣喜的泪光。

她的小狐狸在她离开之后的生命里，也过得很快乐。

从此她便不再有什么憾事了。

不过……要说她的孩子现在正在烦恼之事……女人闭上了温柔的双眼，再睁开时神色有一些怅然与内疚。

从她的孩子诞生起，她便有种来自于通灵妖兽的预感，她的孩子注定不会只是一只普通的狐族，没想到桃桃就算没能得到来自于九尾一族的家族之力，却仍能凭自身的天赋读取到她的记忆。

只是那些事情，却实在不是适合用来对幼妖施行教育的东西。

妤姬的思绪回溯到她生命中最快乐的那个时刻。

昔年，她是九尾一族中的望族嫡女，一出生便被许配给了家族中藩王的长子青丘凌间，成年之日将要来临之时，自幼就被所见妖兽惊叹于美貌的少女躲在屏风之后，偷瞄着那位半跪在父亲面前的俊逸男子，暗自心动。

后来她就真的嫁给了这位长子，九尾一族是只能配有一位伴侣的妖兽，她曾以为那人眼中的爱意和深情都是真的，他会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很想要拥有一只属于他们的子嗣。

直到她久久不孕，那人便日渐冷漠，她也暗自神伤。

终于到了那一天的深夜，她夜起去书房探望，却听到了族长大人与自家夫君的谈话。

“凌间，五百年已经过去了，你可知你父王我时不我待。”

栏窗之内，青年男子跪下参拜的动作却坚定而干脆利落。

“凌间明白。儿臣已在寻觅新的伴侣人选。”

“哦？”灯影之下，老年族长语气之中似有欣赏，反问道：“那妤姬你打算怎么办？”

“儿臣自幼获得神谕，将会诞下业狐之子，听闻感情一事会更利于母兽怀上子嗣，儿臣为此也曾顺应妤姬假意耽于情爱，然而现在妤姬久未有孕，可见此女实非为儿臣良好的伴侣之选。”

“此为事关全族兴旺的千古大事，儿臣自当自割枕席，青丘一族不可休妻，但可丧偶。”

身着华服的俊美男子再拜叩首，便起身告退而去。

身后的老年族长，眉间一挑，才总算觉得心中舒展了下来，悠然捋了捋胡子，他的子嗣看来很好的继承了他的头脑。

九尾一族与其他的妖兽种族都为不同。所谓业妖，神谕克上，在其他的家族内会被视为威胁，而在生性拥有通灵上天之力的九尾一族内，却是数万年才会出现的天才。

而他的子嗣从一出生竟就获得了神谕，将会诞下业狐之子，为此他曾精挑细选，为他的孩子选择组中望门的伴侣。

九尾一族也属于上古妖兽之一，虽比不上四大家族风光亮丽，但也绝不至于沦落在如今这种边缘藩王的境地，一定是九尾一族已经太久没能诞下业狐的缘故。

既然神谕如此，那他的这个子嗣妖生的使命就是给他生，直到生出业狐为止！现在既然妤姬已经挡道，那就换下一个好了。

九尾一族的复兴，他一定要在他寿数终尽之前见证！

门内的身着华丽官服的男人得意洋洋，门外侧身立于栏门的银发女人却早已泪流满面。

后来，她就等到了她曾经最深爱着的夫君的斩杀。

所幸的是，她得到了昔日最为信任的深闺好友的救护，暗中逃离了九尾领地，后来正逢一百多年前妖魔大战一触即发，她便借此得到了喘息之隙，成功躲避了追杀，隐匿到了人界，但由于深受重伤妖力衰微，寿数已经时日不多。

再后来，她便发现了她已怀有子嗣……

为了能让她的孩子在失去她的庇护之后也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她曾寄希望于她的孩子此生只做人界林间的一只普通的狐狸。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那道神谕真的成真了。或许是每只妖兽都无法改变自己已然既定的命运。她的孩子可能真的注定会是一只极其不普通的狐族大妖。

只是那个男人曾经千万计算，却还是算错了这一卦，如此看来，命理之事何其的吊诡不可捉摸……

“母亲……那些人都坏坏，桃桃好害怕再接触到那种会在宫殿内住着的妖兽，可是桃桃又觉得……又觉得真的好喜欢阿音……”

头顶那道冰蓝色的光芒消失了之后，难过委屈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幼狐扑在银发女人的怀中，眼泪珠子啪啪地掉。

“桃桃。”妤姬低头慈爱地看着她的孩子，神识已感知到了不远处那道金色的光影，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强悍。

“妈妈很抱歉让桃桃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旧事。”女人银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将小狐狸轻轻包裹，美丽衣裙的袖袍也覆盖住了幼狐的身躯。

“但是，桃桃不可以因为只看到了这个世间的某个个例就对所有住在宫殿里的妖兽都失去信心哦~”

“妈妈之前教导过桃桃的对吗。就算是世间最坏的一只妖兽也一定不会是全部都是坏的，关键的是她会如何来对待桃桃。”

“无论妈妈从前的旧事如何，桃桃的伴侣都并没有伤害桃桃对不对，其实在妈妈看来，她事实上是一只对待桃桃很温柔的妖兽呢……”

“真的吗？”幼狐抬起水汪汪的杏眼，边呜咽边眼泪巴巴地询问。

“嗯。”妤姬将幼狐抱得更紧，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当然是真的。”

“妈妈相信桃桃一定会拥有一个比妈妈更好的命运，会拥有与桃桃相爱一生的伴侣，也会拥有很幸福的家庭。”

“以后都不可以因为看到了世间某些不好的事情，就去否定这个世间还存在有很纯净的爱意哦。”

妤姬的目光落在远处那处那道一直安静垂立的金光上，她在留下这道幻影时应是并未曾见过这位晚辈妖兽，因此只能探看到神识光芒。

她的孩子的心结因她的记忆而起，或许就必须得由她来破除。

“桃桃。”

“快啦，回到桃桃心爱的那位伴侣身边吧。”

银发女人低头用温柔的蓝瞳凝视着幼狐，周身冰蓝色的光芒开始化作星星点点而消散。

“桃桃，妈妈要先走啦，一定要幸福哦。”

女人抬手将小狐狸冲着那道金色光芒送出，或许就也是已逝世妖兽的一项本领吧，她相信着能够拥有如此纯净的神识的妖兽一定会是一只能护得她的孩子一世周全的善良妖兽。

妤姬周身的光芒已然消散至脸颊，银发女人最后露出了一道天真笑容。

或许她的孩子未来会开启某种业狐神力，她们会再次相见也不一定，现在就要先就此别过啦。

冰蓝色的光芒消散殆尽，柔怀山内的石碑之前又恢复了一片寒冷与寂静。

桃之遥擦净圆圆的狐瞳周围的眼泪，最后又抱着母亲墓前的石碑蹭了蹭。

“阿音……”不知过了多久，雪地里蹲坐着的小狐狸回过头，对着虚空中看不到的每一处唤道。

或许是这几日又吃了许多天樱果的缘故，早就在刚才她就发现了已有一层金光悄然声息地包裹住了她的整个狐身，一定就因为这样，她才会突然觉得不再寒冷的。

凌立于半空之中的妖王大人听到自己的小伴侣突然唤自己，便指尖微勾消散了妖术，重新出现在了小狐狸的身边。

“阿音……”小狐狸又叫了一声，转过身用两只爪爪抱住女人的手臂，将小脸埋入了凤翎音白色的衣裙之内。

妖王大人本来高扬着的凤眸内此时也是溢满了温柔，直接将小狐狸抱起抱入了怀中，苍白的手掌护上幼妖的后背。

刚才自家伴侣与那位如今也该是她的母亲的狐族前辈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她想现在她的小伴侣一定是很需要她的怀抱。

“阿音，我们一起回桃花山好不好。”

“然后我们再一起回阿音住的那地方，桃桃会试着学会在那个地方生活。”

天光还未到午间，柔怀山内的空气仍清新清澈，凤翎音听着怀中幼妖突然传来的闷闷的话语，不禁也瞬间眼角绯红。

这么久之后，她的小伴侣最后还是接受了她真实的身份，愿意继续做她唯一的妖后，此生唯一的伴侣。

“好。”女人一声含带着温意的声音响起，柔怀山中骤然便吹来一阵春风，其中蕴含着星星点点的金光，连风中的冰雪也随之消融。

风止下时，石碑之前的白衣女人拥着幼狐的身影就已不见。

清朗的天空之上，有羽翼垂天尾羽华丽的瑞凤展翅划过。

而石碑所在的整个柔怀山也瞬间颓靡不见，一处处的春草与花朵围绕着石碑所在之处而绽放，生机盎然，犹如崭新。

桃之遥趴在自家伴侣的背上惊奇地从天空之上看着人界的美丽景象，又在穿透过人妖屏障之时，因进入妖界骤然温暖下来的气温而舒适而眷恋补偿似地伏在伴侣的背上。

降落至桃花山之后，站在全年飘零而下的桃花瓣雨之下，帝王深沉的眸底积攒着思索，自己伴侣的母亲的陵墓之后应当吩咐吏部去做，然而银发而蓝瞳在整个妖界之中只有一个族类有此特征，那便是九尾一族。

此时还得吩咐青鸾前去暗中探查。

说到青鸾，凤翎音看着自家小狐狸回到了木屋之后那仔细探寻收拾行李的身影，唇角微勾。

相处了这么久以来，她也算是和自家的小伴侣已培养出了些许的默契。

凤翎音的指尖悠然而生一豆红色的焰火，接着飘扬而去。

小朋友要搬新家了，如果没有小伙伴陪着，是要哭的。

在她看来，青鸾也与那只遗留下来的盘瓠幼妖有缘，不如就交予他照料，这么多年来，她的摄政右臣总是醉心于朝事，与妖私而言总是不近人情的，别日她便赐予他们一处封山。

“大人，桃桃她真的回来了吗！！”桃花山山角之下的一处木屋中，榻铺之上，白色的小狼犬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青服男子的怀中，用幼妖水润的双眼向上期冀地望着。

在桃桃去人界远行之后，他本以为他一定会一只犬度过孤独的冬天了，没想到大人常常都会来看他，每日还会给他带好多好吃的食物，还会在他窝在大人怀里时，对他予以轻柔抚摸。

原本总是有大人的陪伴，每日都觉得自己和大人的感情在升温已经够让他高兴的了，没想到桃桃居然赶在春天之前就回来啦，他要现在就赶快跑去见桃桃。

“桃桃！！”“洛洛！！”

桃花山的山角之下，久别重逢的两只幼妖分别从环抱着的人的怀中跳下，跑过去相互碰了碰鼻子，又绕圈转了转。

“桃……”跑着跑着司洛洛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本来一句桃桃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就这么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桃桃身后那个人是谁。怎么嗅起来很熟悉的样子，狗狗错开狐狸的身子向后一看，正和那凛凛凤眸对上，当即炸毛石化。

司：说好的分手了呢，怎么之前在欺骗我的感情。

狗狗的眸子半眯着，盯着狐狸无声质问。

桃（转移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版）：诶呀…这个嘛…怎么说呢…就是临时有变嘛。

哼。司洛洛一扬脖颈，睨着好友，尾巴却已经欢快地摇了起来。之前他就听说过谈恋爱了的妖兽们就是都爱这个样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不过殊途同归的啦，反正桃桃已经又变回那个快乐狐狸了嘛，这样他就很开心了。

临行之前，狐狸和狗狗站在桃花山的山角下往上看，这里还可以遥望到桃花村的祠堂广场内的暗色图腾。

现在也是妖界中的冬季嘛，万物都会减少活动，桃花村内的大家是植物精怪现在应当就更不适宜去打扰了，等到春天再回来告别吧。

桃之遥摇着尾巴看着桃花图腾之上那朵朵暗色桃花瓣想着，等到明年春天，她一定还要回来帮助大家烧掉田里的杂草，或许等到那时候，她会变得更厉害了呢，可以站在田垄之上，狐爪一挥就让那些杂草都消失。

当夜，妖后寝殿内。

有面容软白的女童于榻间趴在面容舒朗的女人的怀里。

虽然还是有些怕怕的啦，小狐狸如是想着，但是如果是被阿音抱着就会感觉好上一些。

“阿音，桃桃有事情跟你讲。”桃之遥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直对上了女人含笑的凤眸，用糯糯地声音说着。

“嗯？是何事？”重得心爱的伴侣让凤翎音现在可谓是身心舒适，身体内的业凤之火因为与伴侣的接触而不再肆虐，心中也被慢慢的爱意所填满。

无论她的小妖后现在对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满足的。

“桃桃觉得，桃桃应该学会跟阿音，沟通。”幼妖思索着之前在人界听来的这个字眼，想要表达清楚。

“阿音之前为什么……要骗桃桃。”幼妖于凤榻之上，将小脸贴到女人着亵衣的手臂上，认真地问道。

她和阿音是伴侣，只要什么事情都在一起说，以后就不会再吵架啦。

“桃桃很想知道？”闻言，凤翎音抚摸着自家小伴侣脸颊的动作一顿，接着敛下眉，沉声说道。

她这样执着而晦暗的心思，是否真的适合在自家还是纯净幼妖的伴侣面前曝光。

“嗯嗯！”幼妖却扯着女人的手臂，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概就是，怕桃桃会被其他妖抢走。因为本王曾听过桃桃说出过不喜于本王。”帝王勾起嘴角，思筹着措辞，但因为伴侣的主动，仍是选择将内心的想法坦白。

“不会的！现在已经…不会了……桃桃是不会喜欢上其他妖兽的。”小狐狸听了这话头顶上的两只毛茸茸的狐耳突然之间就竖起，连忙摇摇头，长长的白发在女人的腕间摩擦出一片暖意。

桃之遥脸色红红地低下头，她才不好意思将就算已经知道阿音是妖王是凤凰之后她也还是喜欢阿音这种事说出口，但是她以后已经不会因为阿音是妖王大人就离开阿音了。

原来之前在人界那个带面具的大哥哥说得都是真的，阿音是因为很喜欢她才会跟她说谎的嘛。

如果、如果阿音当时能选择一开始就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或许她们前些时日就也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啦。

“是吗……”女人清冷的声音中似是暗含着笑意，眸底暗光流转，既然她的小伴侣今夜已经开了这个头，她也想趁机多多了解一下小朋友的内心。

“那桃桃当时为什么与阿音如此置气，也可以告诉阿音吗？”

“嗯……也可以讲。”自豪于刚刚习得了高超的与伴侣相处的技巧的小狐狸今夜放松下来后也非常坦诚，决定要把自己之前的所思所想全部都告诉面前很喜爱的伴侣。

这件事情现在再说起来小狐狸还是有些伤心，说着说着头顶的耳朵也越垂越下，将之前看到的母亲的记忆又磕磕巴巴地为神色渐渐认真了起来的帝王描述了一遍。

“所以、所以桃桃那时就很难过，阿音还在桃花山的院子里还凶了桃桃……”

凤翎音起身将幼妖揽入怀中，眸底里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之后看向凤榻之外的远方，眸底里唯余一片的冰冷。

倘若她能够早些知道这些会让自己的伴侣难过的旧事，她那时一定会控制住自己，绝对不在自己的小伴侣面前露出破坏性的妖力。

而九尾一族之事，从明日起必须要彻彻底底地追查。

“桃桃，我很抱歉。”凤被之下，女人圈揽着头顶带有两只狐耳的女童，低下头将苍白的下颚轻轻抵在了女童的头顶，低低的清冷之音透过下颚传来。

“凶了桃桃，是我的错。”

“不信任桃桃，是我的错。”

“让桃桃感到伤心，感到害怕，感到难过，更是我的错。”

关于桃花山上的院中那个狐狸留下的印记，后来她也召见了地方官土拨明细细询问。

那些狐狸与自己的伴侣原来就只是普通的友人，而她，那时不信任的举动却亲手将自己的小伴侣推远。

看来多年来，为了能在这个看似圣洁的宫殿里栖身并活下去，为了能够被无数人暗中记恨却仍能登上这最尊贵的王座，她不知不觉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就比如说，相信着妖兽最基本的忠贞不渝相伴一生的伴侣之爱。

但是上天又何其垂怜于她，让她遇到了她的小伴侣，能够抚慰着她的寂寞能让她想起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

然而小狐狸毕竟还是幼妖，不知道自己迎来的是来自于帝王的歉意，只知道这是来与于自己心爱伴侣的道歉。

只是觉得心里莫名变得热热的，好像很感动，可是每次眼泪刚刚湿润了眼角就会被只着亵衣的美丽女人温柔吻掉。

临睡之前的桃之遥迷迷糊糊地想道，果然还是睡在伴侣的怀里才比较适合狐狸，今天一定会是这些天她睡过的最舒适一个夜晚。

今后就要在这里继续快乐地生活了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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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