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时,四散的观众骂骂咧咧。
温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蓝色短裤毛衣伴随动作向上撩起,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白皙又纤柔。
陆应泽不小心撞见这一幕,喉结上下一滚,慌忙转移视线。
温妤拿起包就要走,却见陆应泽将地上掉落的垃圾捡了起来,迈着长腿径直走向垃圾桶,打开接着丢掉。
陆应泽素质极高,修养很好,举手投足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魅力,于他那卓绝的外貌气质相比,内在品质也毫不逊色。
这温妤很久以前就发现了。
她见过他一个人走在倾盆大雨中,身后的榕树下有一把黑色的伞,伞下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她见过他在疫情时期单枪匹马地走进只进不出的学校,将带来的药品和食物一点点分给有需要的同学。
哪怕是她两次的表白,他都没有让她觉得太过难堪和窘迫,小心地呵护她作为女生的自尊心。
是她,贪婪地想要占有他所有的好,将他囿于自己身侧,最好谁也不要沾染毫分。
她斜着身子打量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无声地蛊惑、撩拨着她。
下楼梯时没那么累,但温妤还是故作很累的样子抱紧陆应泽的手臂,撒娇的语气传来:“你慢一点。”
陆应泽叹了一口气,还是放慢了步伐,沉默着向前走。
温妤见他没拒绝,小幅度摇着他的手,“陆应泽,你今天去我家吧。”
“不去了,我还有事。”陆应泽声音低哑地婉拒。
“喂,你确定要对我这种态度?约完会送女朋友回家不是基操吗?”温妤撇了撇嘴不满道。
陆应泽接触到她的视线道:“女朋友?”
“对,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温妤眨了眨眼。
陆应泽将臂弯的外套穿上,随口嘲讽道:“不是和我玩玩?”
“玩玩也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来玩。”温妤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如果你是有喜欢的人,不承认这段关系也没关系,我尊重你,但你绝对不能出墙,再急也得等我玩够了。”
陆应泽闻言扯开她的手,沉默着向前走去。
温妤从后面继续挽着他的手臂,拦住了一辆车,直接将人生拉硬拽拖进车里,“必须送我回去。”
陆应泽身体有些僵硬,铁青着脸,怒火被强压了下来。
窗外的景色不断闪过,温妤借着昏暗的光线盯着他,见他闭目养神的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也没再招惹他。
到了单元楼下,温妤又要求送到门口,送到门口又被温妤强推回家,强势到没给陆应泽留一丝拒绝的余地。
陆应泽站在玄关处不肯再走,侧着脸不说话,温妤看不清他到底什么情绪,反正是不高兴。
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生气红了眼的小兔子,温妤笑着拿起手机,没忍住和他合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突然一闪,陆应泽抬眼看她,眸色深沉,像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化作一句“我先走了。”
温妤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不舍得放他走,“不行,你还不能走。”
陆应泽深呼一口气,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下一刻,他便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
温妤吓了一跳,却只见他瘦削而修长的手指开始交错抓住衣角,慢条斯理地将灰色棉质毛衣脱下来。
“啪”的一声,玄关处的灯被温妤迅速打开。
男生精瘦的上身暴露在昏暗射光下,皮肤白皙,宽肩窄臀,线条清晰坚硬,荷尔蒙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地流淌。
温妤没想过陆应泽这么瘦身材却这么好,深栗色眸子眯了眯,不停地吞咽口水。
她此刻来不及想许多,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只是死死盯着他那副美感和力量并存的身材,陷入无限沉迷。
可陆应泽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手指继续解开腰带,像是慢动作一样带着勾人的引诱。
缓缓抽离质感很好的腰带,男生接着用手指解开裤扣,再然后慢慢拉开裤链,“呲啦”一声缓缓下降——
“你......”情急之下温妤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选择转过身去。
窸窣的脱衣服声戛然而止,陆应泽暗嗤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不疾不徐地开始穿。
须臾后,温妤听到动静,慢慢地转过身去,男人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又是一副干净无瑕,清澈至极的少年模样。
有人说:如果觉得尴尬的时候,一定要面无表情、落落大方。
“你不是要洗澡吗?”温妤轻咳一声,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还不忘淡定问道。
陆应泽垂着眼,迈着步伐走到玄关处,语速缓慢道,抛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温妤愣了一瞬,指尖捏紧,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觉得很丢人,自己明明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人,可偏偏因为怂被他看穿且明晃晃揭露。
她不要面子的吗?
温妤迅速给周云晚打了一个电话,准备找她出出主意。
“不是姐妹,我在办大事。”周云晚那边很是空旷,有些回音,声音也有些急迫。
温妤才不管,哭诉道:“你知道吗?今天陆应泽主动献身,我却因为怂生生错过了。”
“卧槽,这么刺激,你害怕什么?”周云晚闻言来了兴趣,开始八卦道。
温妤总不能说是害羞或者因为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吧,只能随意找个蹩脚的理由:
“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姐妹,他这是在使计。”周云晚一针见血,尾音上扬地提醒道。
温妤稳住要崩坏的表情道:“我后悔自己很怂。”
“后悔了吧,天天只知道打嘴炮有什么用。”周云晚忍不住嘲笑道。
温妤内心翻腾,暗自打气道:“我下次不会这么怂了。”
“宝,大胆一点,记住,他是你的人。”周云晚语调闲闲的。
温妤捋好思绪后,将这次失败归结于自己没做好心理准备,暗暗发誓一定要反击。
但性子和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即使脾性极好,温柔和善的人,也都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后果严重。
陆应泽的底线最低处在哪里温妤根本无从知晓,她不能再操之过急,确实每天被人上下其手,急眼是肯定的。
但是会想到陆应泽**的上身,还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脱衣服时的样子,她耳朵又涌上一片绯红。
怎么会有人连脱衣服都这么性感?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温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温妤很少做梦,难得的一次梦居然和陆应泽有关。
梦中她被困在床上,无法动弹分毫,陆应泽猩红着眼将她白色衬衫撕的破碎。
温妤想要逃离却只能被他按着,并冷声嘲讽她:“不自量力”。
而她眼中噙满了泪珠,嘴巴被他用唇堵着,只能呜咽地求他慢一点快停下。
浓情味十足的梦境令温妤猛然惊醒,她面色殷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很快她将脑袋埋进腿窝,右手摸了摸后颈。
这么带感的梦?
*
临近清明节,雨水天气渐渐增多了起来。
温妤一大早来到了南林墓园,鳞次栉比的墓地两边满是青松林立,郁郁葱葱。
她穿着一袭黑色针织连衣裙蹲在墓碑前,精致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清冷和憔悴。
看着墓碑上妈妈照片上温温柔柔的笑意,温妤潜藏已久的思念此刻才大胆地宣泄出来。
她蹲在地上,颤抖着手去触摸着那张黑白照,思想和悲伤涌现在眸子中。
随后又拿出自己这段时日以来准备地各种纸钱和金元宝,又听老人说要在地上画个圈,在圈里烧才不会被抢走。
温楚非生前便是最和顺温柔不过的性子,温妤不是迷信的人,但她这次却做不到不信那些。
温妤蹲在地上,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胸前,眼眶微微泛红,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像从前和妈妈面对面聊天一样。
自从温楚非去世,这些潜藏在内心的话都藏在温妤心里,难免事无巨细说得多了些。
时间过得很快,温妤才发现自己已经待了很久很久。
一片树叶吹到墓碑前,她又耐着心打扫一边,临了才道,“我走啦妈妈。”
话音刚落,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她,立刻喊道:“妤妤。”
温妤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多年不见的赵平洲,他一身黑色得体西装,身材儒雅颀长,年纪差不多有50岁左右,但看上去很有中年男人的成熟气质。
他怀里抱着一束栀子花,那是温楚非生前最喜欢的花,因为她说栀子花代表的是永恒的爱和约定。
但是这花由背叛者和抛妻弃子者赵平洲来送,难免过于讽刺,温妤眼中带着鄙夷和嗤笑。
赵平洲目光心虚地盯着她,眼眶隐隐含光,声音带着些许讨好:“妤妤,是爸爸。”
温妤想到温楚非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下一刻便要错过他径直离开。
赵平洲愣了一下,立刻转身道:“妤妤,爸爸能请你吃个饭吗?”
温妤浑身脊背一僵,脚步顿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