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看他那副不禁撩的样子,低低笑了一声,随后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前置。
“我们来拍照吧?”
陆应泽还没反应过来,温妤已经躲在他怀里,笑着拍了一张。
照片中的男生低头盯着女生,而女生举着简单手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后面的一隙微光刚好照在他们中间。
画面和谐而且暧昧感浓重,温妤很满意这张照片,直接设置成屏保和桌面。
“你看照片,有没有一种你很爱我、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错觉?”温妤举着照着得意之作过去。
陆应泽眸子转动,嗓音暗哑道:“你觉得呢?”
“你猜我为什么会把它当屏保?”温妤一个反问,卷翘的睫毛盯着他微微眨动。
陆应泽答非所问道,“你开心就好。”
“好了,你也陪我很久了,不然各回各家?”温妤松动松动筋骨,提议道。
陆应泽顿了下,像是没反应过来。
温妤看他懵懂又听话的样子,心里简直都爱死了,谁能知道他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忽地凑近他,蛊惑道,“怎么,不舍得离开我,不然今晚再跟我睡一觉?”
“少来。”陆应泽轻咳一声,淡道。
温妤步步紧逼,“我今天禁欲,你其实很安全的。”
“骗子。”陆应泽侧过脸去不去看她,低喃道。
温妤歪头看他,眼尾夹杂浅浅的笑意。
陆应泽侧脸凌厉分明,高挺的鼻子白皙精致,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虽然看不出神情,但温妤知道他这个人禁不起撩。
“你回家吧,我有点事也先走了。”温妤道。
没等陆应泽说话,温妤上前在他的脸颊快速吻了一下,“我会想你的。”随后拉开距离。
“温妤。”陆应泽看了一眼周围,敛在纤长的睫毛下眸子带有一丝波澜。
温妤不在意笑笑:“吻别礼。”
......
温妤打车到了一处筒子楼小区,这是一处很是历史感和年代感的小区,石桥下全是不住吆喝的小摊,对面坐满了在下象棋的老年人。
这是舅舅家,自从他们一家出国,这里都是由温妤一个人定期来清扫卫生。
舅舅家和灵华山离得很近,索性温妤准备提前一个月过来打扫卫生。
拎包走进楼里,远处的一抹黑色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站在石桥上往那眺望。
约莫两个小时的时间,温妤才从楼下下来,揉了揉肩膀后开始走到石桥处打车。
刚上石桥,温妤看到陆应泽的身影惊讶地跑过去,“不是,陆应泽,你怎么在这?”
“你的手机在我这。”陆应泽晃晃手机道。
温妤不知道手机是何时放在陆应泽那里的,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遗忘了。
上下打量他一番,温妤问道:“那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
“嗯。”陆应泽轻道。
温妤立刻觉得自责,连忙上前抱着他的手臂,声音温柔道:“不好意思啊,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我还有点事,改天吧。”觉察到手机再次振动,陆应泽单手插兜地按灭了手机。
温妤拖着尾音思考了下:“那也行,不然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吧。”
“嗯。”陆应泽点头。
将温妤送回家,一辆商务车停在陆应泽身边,一个鬓间白发的男人走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鞠躬相迎。
坐在车后座,陆应泽手臂撑在窗沿,侧着脸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凉风吹散他额间的碎发。
“阿泽,你哥他出了车祸。”车子疾驰起步,一旁的白发男人终于开口。
陆应泽微微愣怔,难怪说那边今天给他打了这么多电话,他语气低沉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医生说有成植物人的可能。”白发男人叹了声气。
陆应泽嗤笑一声:“汪叔,她让你来的?”
“夫人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人。”汪柏低声开口。
陆应泽修长的指尖弹了弹交错的手臂,笑了笑,“这是抓嫌疑犯?”
汪柏没说话,陆应泽一向聪明,想来夫人的一言一行都不会瞒过他。
来到云间别墅的门口,陆应泽盯着打量了须臾,这还是他多年后重新踏足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
进门口,一个气质雍容优雅的中年女人和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似乎等待颇久。
“陆应修的事不是我做的。”陆应泽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着,不客气地开门见山。
华雅霖浑身一僵,从容的脸上也挂了一丝局促:“我没这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误会爸爸妈妈?”
“若非是怀疑我,你们会直接通知我去医院,何必让我来家里?”陆应泽冷笑着讽刺。
陆昌坐在一旁低沉着脸没说话。
他培养多年的继承人出了车祸生死不明,眼前被他们不重视的儿子或许会是唯一的继承人。
许久后他开口道,“阿泽,我相信你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不然就会是警察去找你……”
“你是我儿子,阿修也是我儿子,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作为母亲定然要为他查清楚。”华雅霖顿了下继续道:“嫌疑人大几率是获益人,我没办法不怀疑你。”
陆应泽起身,眸子染着清冷,“人你也见到了,话说完了?那就别去烦我外公。”
*
夜色寂寥。
一抹颀长的身影站立在病房里,脊背挺直,冷沉的眸子盯着重症监护室的监控。
病床上,一个面色苍白憔悴的男人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管子,若非体征监护仪规律响着,不然真的像是生机全无。
守在一旁的医生切出画面,轻声道:“陆先生,陆总的情况我也和华董沟通过了,醒来的几率相对小。”
“周老呢?”陆应泽薄唇抿紧,眸中带着浓稠的晦暗。
医生摇摇头:“周老年纪大了,除了门诊坐诊和手术指导,临床手术是不会参与了。”
遥想当年,周老那双手曾经在医学界创造过多少个奇迹和传说,可他已到古稀之年,手术已经做不了了。
而唯一得他真传的徒弟明明可以继承他的衣钵,继续在医学界发光发热,可偏偏备受抑郁症困扰。
“许医生前段时间抑郁症复发自杀,虽被抢救过来,但是他的手腕却因为割伤做不了手术。”医生摇了摇头。
陆应泽坐在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冷风微微刮过,他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放在额前。
“应泽?”电梯开门的声音响起,华雅霖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陆应泽抬起头,华雅霖和陆昌拎着包过来,见到他的那瞬间同样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也没想到陆应泽竟然也会大晚上过来。
陆昌开口道:“阿泽,你怎么大晚上来了。”
“回去了。”陆应泽低声道。
华雅霖觉得今天的话有些过了,于是态度软和些许,“看过你哥哥了吗?”
“嗯,我先走了。”陆应泽冷冷应声,旋即站起身迈着长腿离开。
*
周末两天时间,温妤经过深思熟虑,最终确定了五一活动的住宿。
她参考上届学姐给的策划案,前前后后查询了多个平台的评价,最终敲定了风景很好的一家民宿。
回到学校的当天晚上,她就把计划递了上去。
但是整个开会过程中,陆应泽仔细核查周五例会部署的工作情况,但一大半社员因为贪玩耽误工作。
陆应泽眉头皱着,低声道:“我想,大家加入社团的目的不是为了来交朋友。”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陆应泽的气压压得大家都不敢说话,此刻的氛围也是落针可闻。
结束之后,温妤在男生宿舍门口等着陆应泽。
见到人后,她立刻飞奔过去,轻笑着道:“陆应泽,你终于来了啊。”
“嗯。”陆应泽声音低低的,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温妤歪头打量他一番,试探道:“你是不开心吗?出什么事了吗?”
“还行。”陆应泽不可置否道。
温妤眨眨眼,目光中有些许担忧:“那我陪你沿着湖边走走散散心吧。”说完便拉着陆应泽走过去。
陆应泽就这样被她拉着走,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多大的兴致。
温妤挽着陆应泽的手臂,边走边讲着好玩的段子,“我给你说,压箱底的笑话马上给你。”
还没说呢,温妤自己开始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怎么在晚上打车啊?”
“滴滴打的打的呗”
“说就说嘛,怎么还唱上了。”
说完温妤又笑了起来,看她弯着腰笑得样子,连带着陆应泽也低低笑出了声。
温妤直起腰缓和情绪,头发也在弯腰间有些凌乱,陆应泽嘴角含笑道:“傻。”说着抬起右手将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
“你笑了是不是?”温妤攥住他的手,扬了扬唇问。
陆应泽双手趴在栏杆上,转身看着温妤没说话。
温妤也靠了过去,展眉微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因为社团的事情吗?”
“没有。”陆应泽否认。
温妤娇娇柔柔地靠在他跟前,歪着头盯着他,一双美目微微勾着,眼中满是柔情地喊了他一声:
“陆应泽。
“嗯?”
陆应泽恰好对上她的眸子,只见她那双像只猫儿打量着他,皎洁的月光下衬得她的脸更加白嫩剔透。
她笑意盈盈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找我。”
永远……陪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