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爱 第3章 第三章、戏里戏外

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已经八点多了。

平时这个时候要么累得躺在酒店床上刷手机，要么就出去找东西吃，但是今天，两个人都很有兴致地趴在床上凑在一起拿着剧本聊天。

从原著的剧情，到演戏的心得，再到毫无关联的海绵宝宝。曾舜晞能明确地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吸引力，也能明白地感觉到，从再次见到肖宇梁的那一刻，看着他入戏的状态，他就被蛊惑了，十二多年二十多年来头一遭。

他能感觉到，肖宇梁有在注意到他，甚至不自觉的宠溺。

两个人聊到需要休息的时间，才各自回去睡觉。

这场感情爆发的戏完全没有难倒曾舜晞，和最一开始相比，他现在能非常容易地带入自己的情感进去。因此片场和导演沟通的时候非常顺利，三个人按照平常的习惯对戏。

正如成方旭说的，肖宇梁这场戏相对轻松，只有一个特写镜头，其他都是受伤躺着的戏份，也不需要台词和多余的动作。

在吴邪胖子对戏的时候他只需要躺着当道具就行。

但他并没有走神，还是默默听着两人对台词，直到曾舜晞按照剧情掀开他的衣服查看腹部的伤口，才感觉到对方睁着一双大眼睛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腹肌，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胖子和吴邪台词说完，转而去对付密洛陀，曾舜晞继续说吴邪后面的台词，一脸认真地在他腹肌和胸肌上面研究戳戳摸摸了半天，不满道：“能脱掉吗？衣服？”

肖宇梁忍着笑无语道：“这怎么脱？”曾舜晞扯了扯放弃了。得了便宜的笑嘻嘻跑走了。肖宇梁一脸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很是无奈地看了眼毫无自觉无法无天在片场跑来跑去的某人。

果然，没一会儿，那两个就被导演揪过来拍戏了。连带着后面一场戏，曾舜晞的发挥都超乎了他的预期，和他们之前讨论剧本时一样，他完全演出了在两个过命交集的朋友间做出抉择，又痛苦自责的对不起胖子的痛苦。

那强忍悲痛将额头碰上胖子的那一刻让人极其动容。这也让肖宇梁被他背在背上的时候，念出那句“还好没有害死你”时，内心溢于言表的温柔。甚至带上了此前都没有的心疼的依恋。

这戏，太上头。

上头到这部分巴乃俩人一起的戏结束要分开拍摄其他场景时，他们俩都很不习惯又很舍不得。

巴乃的戏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了，他们三个人的部分还剩下一些分开的戏份，例如吴邪潜水进古楼的戏，曾舜晞学过潜水，倒是有些期待；还有小哥在山上的打戏。这之后，曾舜晞就要去云南了。

今天一天的戏实在让人太上头了，另一方面，肖宇梁作为一个成年男性，也非常清楚，曾舜晞那种迷恋的眼神和亲密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这种体会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点陌生。毕竟不管曾舜晞是不是有双可爱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或许真的只是戏太上头了吧，肖宇梁如此想着。

收工之后，肖宇梁走在前面，曾舜晞追上来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你干吗去？”

肖宇梁看了看周围除了曾舜晞的助理，没有别人，便压低声音道：“怎么，今天摸哥胸肌腹肌还没摸够啊。”

曾舜晞又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小哥是吴邪的。”

“可我又不是小哥。”

曾舜晞撇了撇嘴，“那我不叫你小哥，叫你宇梁，不都是导演让这么在剧组里称呼对方角色的名字嘛。”

肖宇梁还是忍不住觉得那大眼睛杀伤力太大了，忍不住道：“那我叫你阿晞？”

曾舜晞眉开眼笑道，“可以。”说着又掏出电风扇来，凑过来挨着他一起往前走，一边吹着风扇。肖宇梁一下子就意识到，吹风扇只是为了让他凑过来的样子不那么突兀吧？这种小心思让他忍不住好笑。

回到酒店洗过澡，曾舜晞又来了。肖宇梁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第二天曾舜晞就要去云南西双版纳了。

分开拍摄的几天，两个人迷上了下班之后的“约会”。这感觉很微妙，又很暧昧。下班的时间明明很疲惫，但是不管是曾舜晞的喋喋不休还是天马行空，肖宇梁都照单全收，甚至能透过那些话语窥见他戏外的天真和赤诚。

肖宇梁自己其实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不善于主动和别人亲近的人，但曾舜晞恰恰相反，他热烈又温柔，像冬日的暖阳，夏天的风，有着驱散阴霾的魅力。

肖宇梁讨厌下雨，也不知道是因为雨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心情不好而讨厌下雨。但是和曾舜晞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很放松的忘掉不开心，整个世界因为他的快乐而放晴。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纵容一个同性如此的亲近和撩拨。

曾舜晞穿着普通的白T恤的休闲裤，干干净净的大男孩的样子，和平时不同的是，他今天的样子有点失落和忐忑，失落可以理解，因为明天他就要一个人去云南了，两人暂时要分开一段时间了，但是忐忑却不像是他会有的情绪。

“我明天就要去云南了，你会不会想我？”曾舜晞扑通一声趴在肖宇梁床上，转头问。

那表情七分可爱三分委屈，看得萧宇梁心脏漏跳一拍。

“会吧。”

曾舜晞又爬起来，站到肖宇梁面前，后者比他高一点，洗完澡头发还带着点潮湿，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香味，让他一时没有忍住，侧头在肖宇梁脸颊上亲了一下。

肖宇梁整个人愣住，笑着摸了摸脸颊问：“又玩什么？”

曾舜晞又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耳朵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不是玩，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当我的张起灵，让我来当你的吴邪。”

肖宇梁整个人都愣住了，其实他没有特别惊讶，他只是有点迷惑，迷惑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跳加速，身体也燥热起来。

“你觉得张起灵之于吴邪，吴邪之于张起灵，是什么样的存在？”肖宇梁问。

“超越了亲情友情爱情的存在吧。”

“我没跟男的交往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肖宇梁犹豫道。

曾舜晞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反而期待道：“真巧！我也是。”

肖宇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目光柔和下来，“我不信。”

“你可以亲自确认一下。”曾舜晞伸手探向肖宇梁轮廓分明的腹肌，暗示意味太明显了。肖宇梁觉得自己很分裂，曾舜晞又何尝不是？他身上集合着天真烂漫的清纯和有着勾魂摄魄的媚骨。

肖宇梁自问是个男人，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克制不住。于是有些慌乱道：“这有点突然。我……我要好好想想。”

曾舜晞有点失望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明明对我有感觉，如果你有顾及什么，我希望你能遵从内心，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只能活一次。遇到自己第一眼就觉得对了的人，为什么不努力一次，享受当下呢？”

肖宇梁沉默了，心乱如麻。

曾舜晞伸手迎面抱住他，“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声了。明天我去云南了，你要想我。”

所以当他看到曾舜晞ins那句“希望每位追梦人都能找到能听你废话的人”时，他忽然意识到，他在曾舜晞的心中，确实不只是一个符合他审美的同事。而曾舜晞之于他，也不单单只是个可爱的大男孩。确实，“只能活一次，要享受当下”。

曾舜晞忙完了剩下的拍摄，就紧锣密鼓去了云南西双版纳。

肖宇梁却开始有点不习惯了，虽然两个人每天都像小情侣一样隔着微信聊聊天，但几天不见，却很想念。

这种想念慢慢让他明白了点什么。遵从内心的感觉，抛去过多的顾虑享受当下，这也是那个毫不顾忌，对戏的时候对他的身体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渴望的人的想法吧。

虽然这种顾虑其实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是，学会不去想未来，应该是他早已学会的技能了才对。遵从内心就好，其他的交给时间吧？

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肖宇梁发了个微博，算是最直白的回应了。“我这里每天都在下雨。”这是句情话，但是除了对方，应该没人能看懂。其实发出去的瞬间，他有点忐忑，在社交账号上毫无顾忌的示爱，有点太过刺激了？

曾舜晞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微博，以至于吃饭的时候都在莫名其妙地傻笑。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打了半天又删掉，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回应，索性收起手机。他已经开始不自禁地希望他快点到自己身边了。

一下午过去了，就在忐忑心情开始走向失落的时候，收班的时间到了，他看到那个向他伸出手的邀请，“把手给我带你吹吹西北风”这几个字也就很快让肖宇梁神采飞扬起来。

曾舜晞每日依旧兢兢业业拍戏，恶劣的环境和辛苦的拍摄任务着实让他褪了层皮，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肖宇梁的到来。相隔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俩又见面了，虽然见面的地点着实不太浪漫，甚至充满了凶险。

六月下旬已经是非常热的时节了，但是长途跋涉的雨林里温度直逼四十度，每个人都比此前少了些活力。

一个星期没见，拍完一天戏回到酒店，曾舜晞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兴冲冲去找肖宇梁了，肖宇梁正将行李箱整理好，助理正拿着手机问：“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

“点什么外卖，等我洗个澡叫上胖子，咱们吃烧烤去！”

肖宇梁抬头，就见曾舜晞扑过来抱住他，见他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人看着也清瘦了一点，将他拉开来又仔细看了看，“确实瘦了点，怎么一脸汗？”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曾舜晞一个转身躲过去。

“别碰脸，全是盐，我去洗个澡再来找你！”说着一溜烟跑了，在门口迎面撞上成方旭，差点摔了，成方旭忙扶住。

“跑这么快干什么？一会儿又摔了。”

“哎呀，我正准备回去洗个澡呢，一会儿出去吃烧烤，等等我。”说着又跑远了。

成方旭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叹气，真不怪导演给他加戏，他自个儿戏外也是真的四肢不协调老爱摔跤，偏偏私底下又是个喜欢跑来跑去的小孩儿性格。

“成方旭老师，几天不见，又瘦了。”肖宇梁走过来拍了拍成方旭的肚子，调侃道。

“就是，好不容易养的膘，掉得也是真的快。”说着也顺手拍了拍肚子。“这里环境可不比之前，体力消耗大，又没啥吃的喝的。”说着摇了摇头。

肖宇梁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曾舜晞的样子就知道条件确实艰苦，虽然曾舜晞非常敬业，但总的来说是个精致的男孩子，但看刚才的脸也确实挺狼狈的。

成方旭给他讲了讲剧组的情况，又聊了聊近况，成方旭忽然阴阳怪气道：“你不在啊，小晞连导演都敢捉弄，你来了就好，他就没那么无聊了。”

肖宇梁顿时摇头苦笑：“他连导演都敢捉弄？胆儿肥了啊。看大家宠着他就无法无天了。”

“那可不，不过他不闹啊剧组还不热闹呢，他就是个开心果。”

肖宇梁每天看着他在现场活跃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在未来的时间里慢慢回味，也会感觉到庆幸自己能再遇到他。

明明一开始疯狂试探撩动心弦的是他，最后陷得越来越深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