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 第2章 第 2 章

教务处里冷气开的足，隐隐有皮沙发的皮革味，几个老师在办公位上哒哒的打着键盘。

江主任坐仰在皮沙发上，喝了口茶后将茶杯搁在前面的茶几上。随后目光看过来，盯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那黄毛和体育生都脸上挂了彩，没好气地别过头，女生还在抽抽搭搭的。只有蒋韫行抿着唇，双手轻轻地摩擦了几下。

艹，教务处的老师是真的不冷吗？冷气开这么低……我他妈的，吃个瓜还被当成打架的一伙的，倒了霉了。

蒋韫行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心里暗骂道。今天是没有看黄历啊……

很快，江主任推了推眼睛开口：“说吧，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江主任瞪了瞪不说话的几个人。“怎么不说话了啊？丢脸？”

再次的沉默让江主任拉不下脸，他忽然注意力一转，锁定半倚站在门口的少年：“你一直不说话，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什么？

蒋韫行一激灵，他站直了身，轻咳了声，支支吾吾半天。不是吧，江主任，我就是旁观者啊。

江主任眼睛有些凸，见少年说半天也没有说到什么。眼睛更凸了：“嗯？你怎么回事，啊？”

“行，没有人说，那行。”

长的像金鱼的江主任给出了处理。“打架的几个男生，给予处分，并加5000字的深刻检讨，这个…这个哭唧唧的女生也是啊，5000字检讨。”

我艹？什么？我平平淡淡的高中生活居然误打误撞地在高三就栽了？什么鬼东西？

“老金鱼呸，江主任。我没有参与打架。”

蒋韫行慌忙将那个突发而想的外号憋了回去，解释道。

“我只是劝架的。”

“真的？”

“包真的啊，江主任，请苍天，鉴忠奸啊江主任。”

“……监控坏了，正在修，明天就知道了，你先回去反思反思吧。”

江主任这是不信他吗？

“报告。”

几个人侧头，门外站着一个少年，手里拿着单子，声音很好听。引得路过的几个女同学瞄眼。

“是夏简同学，进来吧，什么事。”

在一旁办公的陈副主任听见，松开鼠标，腿将转动椅转过来。

夏简进来，路过几人时，在蒋韫行面前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走到陈副主任面前：“陈老师，这是我们学生会开会所写的针对中学生行为的报告和建议。”

说罢，便将单子递给陈副主任。趁着陈副主任看会上建议时，他瞟向一旁和江主任急忙自证清白的蒋韫行。

“欸，夏简。”

身后的蒋韫行突然叫道。“江主任，夏简同学可以作证的。”

他记得当时他劝架时，夏简刚好去教学楼时路过看见了。终于有人证了。

意识到江主任看过来的目光，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夏简是高中部的学生会副会长，常年年级前二，江主任对他也是很赏识。所以，蒋韫行的生死，取决于他的回答。对上蒋韫行眼巴巴期待的眼神，他看向江主任。

“江老师，我不清楚。”

………不是，夏简，你装你妈呢！

翌日。

“嗯……”

江主任挺着肚子背着手看着面前电脑里的监控回放。“那两个男生和女生留下来。你。”

他眼睛凸了凸，打量着正在看地板的少年。摆了摆手：“回去准备上课吧。”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前，不忘回头瞪了几眼那几个犯事。

出了教务处，蒋韫行呼出一口气，准备去回班上，转角刚好碰到正倚在墙边的夏简。

夏简今天没有值日，穿了件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外套，看见有人来了，他抬头，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

蒋韫行看见他不说话，心中莫名不服，走上前，堵住要离开的夏简。

“你昨天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说你不知道。”

“哦，只是看你喜欢吃瓜，想让你长点小教训，你下次不会到处凑热闹了。”

“我特么……好歹是一起长到大的。你都没有情谊吗？”

蒋韫行语气有些受伤，从小到大的交情都没有了吗？

随之而来的话，如同头来一盆冷水。

“不熟。”

趁着蒋韫行失语之际，夏简便绕过他离开。“马上上课了，下节是英语，别迟到。”

高三（A）班此时正是黎明前的狂欢，玩闹的玩闹，刷题的刷题，各做各的。陈小叙抱着一摞卷子进来：“昨天晚自习的英语成绩出来了，你们自己看看。”

众同学围了上来，在卷子中翻找自己的卷子，时不时发出一阵哀嚎。

“我靠，128！完了，还差两分。”

“昨天英语怎么这么难啊，还涉及到高三下的了，咱就说，超纲？”

“今天看她脸色都不好。有点后怕啊。”

但是，众人的哀嚎很快都止住了。因为，厚厚的卷子压下是两张英语卷子，147分和150分。

沉寂的班级，终于有几个女生打破：“上课了，上课了。”

班上安安静静，谁都知道这次考的有多糟糕，除了那两份卷子的归属人。

陈茗着一身圆领连衣裙，急急而上讲台，因为她做什么事都讲究效率，所以底下的学生偷偷给她一个外号“陈外卖”。外卖，讲究时间与速度效率，老陈刚好符合。

“昨晚的英语卷子我改完了。”

陈茗将手撑在讲台上，自然卷的发丝拂了拂。话中带有隐忍的怒意。

“全班58个人，达到130分的，屈指可数啊，只有十几个人。”

作为教书多年的资深老教师，陈茗感到头疼，她认为，一个尖子班，就应该是各科均衡发展，且每一科的成绩都优秀。

“不过……这次班上有两个同学不错。”

在试卷堆里翻找出两张卷子的她，看了看成绩，看了看试卷上的名字，心中好受多了。

“夏简，蒋韫行。”

咣啷啷——

两声椅子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同时响起。众人低语着目送两个少年上了讲台领卷子。

陈茗对两人叮嘱了几句后，一道手机铃声响起，随后，夏简便只瞥见一道属于陈老师红色碎花裙的衣角消失在门后。

蒋韫行嘿嘿地看着满意的英语试卷：“不愧是本帅哥啊，147。”

他撇头往站在一旁的“树桩”看去：“嗯……150……”

总有种感觉，他发现手中的卷子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