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湖。
周围冰雪堆积,环绕在树边,四外白雪皑皑,湖面被冰封,踏在上面就“嗒嗒”作响。
领头的依旧是雷狮,卡米尔跟随其后,平时走在佩利前面的帕洛斯这次竟然落到了最后。
帕洛斯一改往常的笑容,要是换作以前他绝对扯个话题来闲聊,现在他反倒一言不发,仿佛金口难开。
看上去还有点失落?他头低着,双眼无神,在想刚才的事。
那个家伙会跑去哪儿呢?话说也真是怪了,我那么关心她干嘛?感觉我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也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名字?刚才她好像告诉佩利了?呆会儿找个机会问问他。
还有安迷修,她会不会回头找他?如果会,他俩现在应该呆一起吧?安迷修救了她,她怎么说也会去找他道谢。
“帕洛斯,你怎么不走了?站那儿干嘛?”佩利这一声,瞬间把帕洛斯拉了回来,他这会儿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步脚。
帕洛斯愣愣的站着,他抬眸对上佩利疑惑的视线:“啊,没什么,系个鞋带而已。”
佩利有点懵,问:“系鞋带?帕洛斯,你穿的鞋子哪有鞋带啊?”
帕洛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确实没有鞋带……他尴尬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卡米尔回头,出声催促道:“没事的话就快跟上。”
帕洛斯应声:“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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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察看完地图后,转身对你说:“前面不远处就是徘徊山谷了,我们走过这片丛林后,再通过徘徊山谷就是新开放的区域了。”
你听着都觉得还有再走“几百公里”的路程,双腿开始颤抖,面露菜色:“还要走那么远吗?”
安迷修思索了会儿说:“确实是有点远,你耐心点,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你想摆烂,说:“我记得好像有个……什么传送装置来着?不可以直接传送吗?”
安迷修解释道:“是有没错,但只能传送回凹凸大厅,别的地方还需要我们自己走过去。”
你“啊?”了一声说:“那要这东西干什么?”
安迷修如实告知:“为了方便参赛者能及时前往凹凸大厅收取大赛的新通知。”
你认命:“哦,我们只能靠走咯。”
安迷修点头,提醒你说:“我们去新区域
的路上可能会遇一些强大的魔兽和实力匪浅的参赛者,所以我们还需小心谨慎。”
你应道:“好,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你们接着走,穿过棵棵树树,安迷修走前面带路,你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刚才发生的倒霉事情,担心会不会一会儿又遇到什么危险?
自由丛林给你一种既神秘又危险四缢的感觉。叫“自由丛林”是因为这里可以自由屠杀各种猎物吗?
丛林可是各种野兽最好的栖息地,这里树林枝繁叶茂,灌木丛密密麻麻扎了一堆,生物种类只多不少,搞不好下一秒就会突然冲出魔怪来攻击。
你最讨厌的就是丛林这种地方,遇到丛林你就会害怕,刚才那么镇定也是装出来的,若不是被嗡嗡怪追击,光顾着逃命,现在还在发抖呢。
现在前面还有个人,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安心很多。
你记得在你小时候,有一次,天气格外的好,万里无云,风也温柔,你的父母打算去森林采抓些草药回来,你偏不听劝,硬要跟着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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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在院子里坐着,旁边放着些竹木条,他带着一副厚手套一点一点编制着木筐子。
你就坐在他前面,双手托腮,静静的看,也不会无聊,反倒看着都很有趣。你觉得父亲好厉害啊!开口称赞道:“哇!父亲,你手好巧,编的木筐好好看!真厉害,我也要学!”
你的父亲笑起来很宠溺,柔和地说:“好,等忙完这段时间就教你。”
你也跟着笑:“嗯,谢谢父亲。”
等你父亲将所有竹木条都编制成两个木筐子时,你的母亲刚好从族长那里回来。
你回头朝她说:“母亲,你回来了!”
可能是她比较累没回答你,只是摸了摸你的脑袋,让你去玩。
你也很听话,真去了。
你父亲关心地问:“回来了,累不累?”
你母亲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累。”
你父亲又问:“族长的病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
两人双双坐下,你母亲才回答道:“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一味草药没有了,得去山上采点回来。”
“好,我陪你一起去。”
“那留阿月一个人在家吗?她还那么小。”
“她也不算小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
他们和你说的时候,你不乐意,说:“我不要呆在家里,我也要去。”
你母亲却说:“山上很危险的,乖乖留在家里,好不好?我们阿月最乖了。”
你开始撒泼打滚:“不嘛不嘛!我就要去,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让我去嘛!我要去!”
他们拿你没办法,只好让你跟去。
那次真的让你很后悔。
在你父母采药的时候,由于你不认识什么草药,只能自己呆在旁边玩树枝。
你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一只蝴蝶停落到你手中的树枝上,它很漂亮,灰蓝色的翅膀,仿佛蓝宝石似的透明闪烁。你伸手想触碰它的翅膀,它却受了惊吓,飞走了。
你起身去追,却忘了这里不是家中的院子,而是山林。
蝴蝶不停地飞啊飞,把你带到了深林,你却不知道,只是想抓住它。
你一没注意,脚下忽悠踏空,你掉进一个洞里,摔得生疼,忍不住想哭。
你轻轻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污秽的泥土,把你的手都弄脏了,还湿乎乎的,你摔到了一块小石头上,膝盖给磕破了,还在不停流血。你又慌又害怕,不知所措的抽抽噎噎哭起来。
四周乌黑一片,你有些看不清,你刚才用脏了的手擦了下脸,脸也变的灰乎乎的,你觉得自己现在可难看了。
你试图爬起来,但因为膝盖受伤了,伸不直,很疼,真的很疼,你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疼痛,居然这么令人厌恶,难以忍受。
你开始慌忙的到地上乱抓,试着抓些什么来止血,你乞求着什么都好,什么都行。
这时,你抓到了一片干枯的树叶,就是被你捏碎了点,你将他摁到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捂着试图止血。令你没想到的是,血还真给止住了,也许那不是一片树叶,而是一种止血的草药,即使干枯了止血的作用也还在。
血倒是止住了,但你现在站不起来,也不可能爬上去,怎么办呢?
早知道就不贪玩了,这里是哪里啊?我好害怕,这里好黑啊……你开始不停的颤抖,可能是因为这里潮湿的环境让你难免感到些寒冷。
你才觉得后悔。
你想振作起来,趴到地上。一点一点的爬到坑边,坑边的土不像地上的那么干燥,你抓了一把,将它捂到自己伤口上。
你靠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你咬着唇,脚边刚好有一块可以放脚的石头,你想爬上去。
这时候的你也比较调皮,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树,你经常爬上去,有时候下不来,就在上面哭闹,你的母亲就很担心的在下面安慰你说:“别怕,别怕,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可你这次是掉到深坑里了,谁来接你呢?只能靠自己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你正想着别下雨,千万不能下雨,下雨的话我就爬不上去了。
也就只有今天天气比较好而已,前几日连下了好几天大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轻风星很少见这么连续而又倾盆的雨。
天总是不遂人愿,它真下雨了。
先是小雨滴滴到你的头上,紧接着大雨滴,“啪嗒啪嗒”不停地敲打着你的脑袋。
由于雨水的冲刷,泥土开始变得松弛,变滑了,你明明已经爬到一半了,却因为下雨土太滑,你抓不住,掉了下来。
你的身体顺着泥土滑到地上,泥水给你洗了个脸,你变得更脏了。衣服变得湿乎乎的,紧紧贴在你身上,令你十分不适。
你的父母发现你不见了,特别着急,现在又开始下雨,他们更担心了。天也慢慢黑了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野兽?你受伤了怎么办?万一被野兽吃掉了呢?他们越是这样想就越急。
他们不停的在丛林里穿梭,叫着你的名字,你的母亲过于着急,差点还摔了一跤。
坑里的你顿时感到有些绝望,你重新爬起来,跪到坑边,用手抓着那些泥土,试图想挖个洞出来。
心里不停的念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啊,刨个洞出来,躲一会儿雨也好……
你开始感到一阵眩晕,头越点越低,越点越低,快要晕倒了,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
不能晕……不能……不要晕,我,我还要出去,我要离开这,个坑,我不喜,不喜欢这里……
朦胧间,你听到有人在喊你的名字,那人的语气充斥着害怕与担忧:“阿月!阿月!你在哪儿?!!!你出个声啊!你在哪儿!!”
有,有救了……你拼尽全身力气喊:“我,我在这儿!”喊完之后你就晕倒了。
再睁开眼睛,你躺在家中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身上湿乎乎的衣物也换下来了,身边守着你的是母亲。她用手托着脑袋,不让自己睡着,可还是因为过度劳累,眼皮都睁不开。
你坐起来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将她给惊醒了,慌忙地拥住你。
你窝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她则温柔的抚摸着你的脑袋说:“乖,乖,已经没事了,别害怕,不哭了,不哭了。”
她耐心的哄着你,就像每一次你因为调皮哭的时候那样哄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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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以后,你再也不敢去森林那些地方了,你一看到森林就会想起那一次的遭遇,而感到害怕。你也在努力克服,让自己脱离那些阴影,这几年也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以前反应那么激烈了。
你这么想着,又抬头看了安迷修背影一眼,笑了笑。
凹凸大赛能让人实现愿望,也能让人成长吧。我呀,不能再惧怕过去了,得勇敢面对。
安迷修他,也总是一个人吧。
你笑出了声,安迷修回头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你还在笑,却摇摇头说:“不是开心的事,是让我害怕的事。”
安迷修不解:“那为什么要笑?”
你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遇到什么事都要微笑面对嘛!”
这个回答安迷修也很赞同:“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