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破镜重圆】 第9章 初雪

LUOX的宣传片因为甲方不肯提高经费，最后还是由海美视频组来做。

“对了，钟离，那天看你和飓风视觉的陆总一起散步，你们俩关系看起来很好啊。”项目会结束前，项目经理李祖华一脸期待地看着钟离说：“能不能请他来给视频组指导指导？”

最近陆青挺忙的，那天吃完夜宵后，钟离已经两天没见到他，而且跟他相处时总觉得有些奇怪。想到这里，钟离打算回绝。

牛洁听完，眼前一亮：“如果能请到陆青来指导，片子完成度会更好，甲方满意度估计会更高。那天LUOX的蒋总还说，如果这次合作完成的好，要给我们引荐莱德的高层呢。”那可是莱德啊，海美卢总约了对方好多次，都被婉拒了。

钟离加入海美时，对展馆文案一窍不通，是牛洁手把手带起来的，算是她的师傅。牛洁策划的大多数项目，都由她来负责文案对接跟进。

看牛洁眼睛放光的样子，钟离又有些不忍心拒绝。但想到陆青最近忙得都没空见她，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最后，她慢吞吞地说：“我问问看，但听说他们年底事情很多，不一定会有时间。”

牛洁说：“好，尽快问问，我们视频组目前出品内容太程式化了，如果能获得陆青指导，说不定能有很大突破。”

视频组的冯哥一脸向往：“飓风视觉可是临海宣传片制作天花板啊，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陆青能来指点一二，那可太好了。”他们这一行干久了，总是很容易故步自封、陷入难以提升的瓶颈。如果有行业大牛指点，说不定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飓风视觉会议室，陆青连打好几个喷嚏，齐铭峦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怎么？钟离想你了？”

陆青一个眼神看过来，齐铭峦想到还在开会，自觉失言，闭上了嘴。他们这两天连轴转，赶一个宣传片提案，整个项目组都睡在了公司。

他都快晕死过去了，陆青还像打了鸡血一样，浑然看不出一丝疲惫。

好在公司有专门的员工休息室，男生一间，女生一间，还配了专门的淋浴间。平日他们午休或偶尔通宵赶项目时，就睡在休息室。

屏幕前正在汇报影片思路及创意的资深策划停了下来，与会议室的其他人一起面面相觑：钟离是谁？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事件的当事人——陆青仿佛浑然未觉，手里转着钢笔，冷声说：“继续。”

这次会议结束的格外快。开完会，视频文案小赵第一个忍不住，在群里八卦道：【钟离是谁？】

【没听过……】

【 1】

【难不成是老板女朋友？陆总这棵百年铁树开花了？】

【我去，不是吧，不是吧，我男神有女朋友了，我的心碎了。】

【嗯？陆总谈恋爱了，齐总怎么办？我嗑的CP就这么掰了。-哭哭表情包-】

贴完报销发票，闲得无聊的田恬看了眼群聊，突然刷到个熟悉的名字，马上加入话题。

【甜甜圈：！！！我见过！之前来找齐总谈过合作，很瘦很白，长得跟朵百合花一样。】

【彻底心碎。-破碎的心表情包-】

回到自己办公室，陆青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意识到大概是感冒了。那晚从钟离家出来，他在楼梯间抽了半晚上烟，估计是着凉了。

最近钟离小心翼翼的讨好，让他如鲠在喉。她以前可很少讨好他，都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为她做这做那。这种刻意讨好，反而让他觉得陌生、疏离。

还有那空白的五年，她谈过的男朋友，他都介意的要死。

正常人被另一半讨好，应该感到开心愉悦，可他却觉得很不自在。

他打开微信，点开钟离的对话框，消息停留在那晚，钟离叫他去吃宵夜。那晚后，两人默契地没再联系。

正想着，只见对话框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陆青忍不住屏住呼吸，她会发什么呢？

是要跟自己分手吗？因为这几日的冷淡。

钟离在对话框中打好字，又一个个删掉，又打，又删掉……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青看着“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消失，没有消息传来。

心中的忐忑终于落地，可心底又有微不可查的失落传来。他揉了揉眉，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陆青几乎秒接。

“喂，陆青？”

“嗯。”

“下雪了。”

陆青向窗外看去，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远处山的黑色与白色的雪交织，像是一副水墨画。

看了会儿雪，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来。

陆青想起钟离最喜欢下雪天，温声提议：“要不要，下来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陆青觉得自己在钟离这里，没有一点底线。明明下午就要提案，忙得快要炸了，还是想抽空陪她看雪。

“喏，戴上吧。”两人一时无话，钟离从口袋里掏出个耳罩递给陆青，自顾自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大三那年，你过生日，临海也下了很大的雪。我从鲤城做家教回来，公交车在路上抛锚了，打车也打不到，把我急死了。”

陆青接过耳罩戴上，顺便握住钟离伸过来的手，揣进口袋，笑了笑说：“当然记得。”

钟离继续说：“那天你迎着雪，走了五公里，才接到我。连个帽子都没戴，耳朵都冻肿了。”

想起那天，还觉得自己在冒傻气，担心地过头，都忘了给钟离多带一件衣服。他语气有些发涩地说：“嗯，那天你穿的少，担心你在车上冷，一时着急，忘记戴。”

钟离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转变：“后来，你好不容易接到我。我看你冷的打哆嗦，就提议去旁边火锅店吃火锅，给你庆祝生日。那天雪太大了，回不去学校，我们……”

想到什么，钟离突然脸红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天因为雪太大，公交和出租车全部停运。他们只得在附近开了酒店。两人忐忑地站在酒店前台前，前台小姐姐看钟离长得小，还一再确认她的身份证信息。

那时的陆青真的很粘人，进了房间后，就一直亲她，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狗，让她不忍拒绝。

他耍赖一样腻着钟离，腆着脸说：“今天是我生日，所以你要让我亲个够。”

想到这里，陆青脸有些红，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那天钟离真得让他亲了个够，亲到最后嘴唇都肿了。

二十岁的陆青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躺在床上的钟离如此乖顺，忍不住想继续深入，可在最后关头却咬着牙停了下来。

后来，他时常想起那天，钟离酡红的脸，以及附在他耳边细如蚊蝇地说：“我愿意。”

那晚的体验并不好，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开始的有些仓促，结束的有些快，钟离很疼很紧张，他也疼得直冒冷汗。

但他却觉得，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晚。

飘扬的雪花，落在他们身上，钟离伸出手来接，不一会就冻得通红。陆青一边呵气，一边给她搓手，时光像是摁下回放键，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想方案想到头大的牛洁，看外面下雪了，出来透气，刚好撞见正要送钟离回公司的陆青，热情地招呼道：“钟离？好巧啊！”

钟离吓了一跳，马上从陆青口袋里抽出手，尴尬地说：“牛姐，你也出来溜达。”

然而，牛洁的关注点却没在她身上，指着旁边的陆青，八卦地说：“这是你男朋友啊！”

钟离低头，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

陆青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绅士地伸手：“你好，我是陆青。”

牛洁与他轻轻握手，随即惊叫：“陆青？你是飓风视觉的陆青？”

陆青点头。

牛洁因为有求于人，便忍不住奉承了几句：“果然年少有为，不愧是网红企业家。”

陆青谦逊地说：“哪里，是大家过誉了。”

牛洁笑着说：“既然是钟离的家属，那事情就好办了。她跟你说了吧，什么时候有空来给我们视频组指点指点？”

虽然钟离没说，但陆青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思索片刻，应道：“今天下午，有个项目提案。提案结束后，大家如果有时间，可以碰撞下思路。”

牛洁开心地拍了拍钟离，激动地说：“太好了！家属就是给力！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我们准备好下午茶，等陆总莅临。”

陆青微微一笑，他很喜欢家属这个称呼。

全程在状况外的钟离，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回：……

她知道陆青这几天很忙，本来想让他安排个资深策划去公司，跟视频组聊聊，没想到他会亲自去。

牛洁兴高采烈地走了。

钟离看着陆青的黑眼圈和来不及刮的细密胡茬，有些不忍心地说：“你可以拒绝的。”

陆青揉揉她的头，声音很淡：“去跟同行切磋一下。”

钟离拉着他的手，有些担忧地说：“你下午还有提案，现在跑出来不影响吗？”

陆青摇摇头，捏了两下她的手说：“不过我现在确实要回去了，不然齐铭峦发现我不在，可能会疯狂给我打电话。”

“陆青！”

陆青转身走出几步，突然被叫住，他缓缓回头，看向钟离。

“今天下雪，晚上如果结束的早，就去我那儿涮火锅吧。”

只见脸颊通红的钟离，抛下这句话，就快走几步进了电梯。

咚咚咚！是谁的心，在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