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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家，路上江燃川接到了程隽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家里的牛奶喝光了，让他到超市里带桶牛奶回来。
从超市出来的那条路，正是小吃街，这个点儿人很多也很热闹，江燃川的摩托车停在了刚进小吃街的路边。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江燃川很少吃小吃，但走到这儿了，总要问问小女孩想不想吃。
程妍摇了摇头：“今天晚上社长带我们吃了糖醋烤鱼，现在还饱饱的。”
江燃川脸上挂着慵懒的笑：“这么好吃啊？”
程妍喜滋滋：“等我学会了也做给你和我小叔叔吃。”
江燃川想起了那个“巧克力早餐面包”，顿时心头一紧：“还是我学学吧。”
看到程妍脸上的笑，江燃川想到去接她时的场景。
“送你娃娃的人……是你同学？”
程妍从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鱼的画面上，跳到刚刚陆柯送她毛绒娃娃的画面上。
程妍顿了一下：“对，我脚踝受伤那次，你们在七星山附近的诊所见过面的。”
江燃川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你和他关系很好？”
程妍没有多想，实话实说：“他叫陆柯，只是我同学。”
说完，程妍又想到了那个毛绒娃娃：“那个毛绒熊是陆柯打气球赢来的，他不想要了想送给我，但我怎么能夺别人的胜利品呢。”
说完，程妍感觉自己的语言艺术又增进不了不少。
江燃川捕捉到了什么字眼：“打气球？”
提到打气球程妍鼓了鼓腮：“我打了十个才中一个，陆柯他还真是百发百中，打了二十个中了十四个！”
江燃川看她这副表情不禁被她感染几分玩性：“想不想再试试？”
程妍侧头看他，眼里映着他的笑脸，两人的视线在某一瞬间很有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
“怎么还是十中一！”
程妍握住手里的枪，看着对面一排排圆鼓鼓的气球，有点不甘心。
江燃川舔了舔唇，笑了。
“嗯，有天赋，但不多。”
程妍：“……”
程妍为了挽颜，让老板又给她换了一把枪。
虽然枪都是一样的，但心理作用总感觉换一把就能成神枪手。
然而，换了一把后，十个子弹，一个也没打中。
程妍：“……”
“让我试试。”
听到江燃川很自然的话，程妍大为震惊：“燃川哥，游戏打得好可不代表气球也打得准。”
虽然这样说，实际上程妍心里没底，江燃川已经给她太多次意外了，这次要是他十进二，比她多一个，那岂不是衬得她更菜了？
程妍正想的功夫，枪已经落在了江燃川手里。
老板很会做生意的接道：“再给你们充三十块钱的？”
程妍刚要说十块就行，江燃川先她一步：“后面再加个零。”
程妍瞳孔都大了。
脑海里飞速闪过算盘，程妍在他打枪前临时说规矩：“燃川哥，若是待会儿你三百进三十，那我们可还是平手！”
江燃川抬眼看她，眼里都是笑意，这小算盘让她打的。
他挑起眉毛：“成交！”
江燃川调整了一下位置，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双臂抵在玻璃柜台前，一手握住枪，一手拖着枪杆子，骨节分明，头微微一侧，一只眼睛闭上，另外一只眼睛如狙击敌人一般锁定最上方的气球。
程妍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将打枪的动作做的这么帅，简直比画还好看。
砰！
第一枪就中了！
程妍突然感觉大事不妙。
砰砰砰！
接连着，后面的枪也实打实的落在了气球上，不到三分钟，十排一百个气球全军覆没。
程妍眼里的震惊就没减少过。
好在这家打气球摊是开在小吃街上，租金比星梦享里面的低，摊位也更大，气球也更多，有让人尽情发挥的余地。
别说是程妍了，摊位老板都看呆了，不仅如此，周围也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除了在电视里谁见过这种场面啊。
最后一发子弹打完后，四下传来了掌声。
“燃川哥，你就是我的神！”程妍送来了最真挚的夸赞。
这才是真正的神枪手，百发百中，虚无弹发！
江燃川放下手里的枪看她，小女孩脸上的喜悦藏不住了，笑的非常明朗，可爱又娇甜。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赢了。”
程妍这回是心服口服了，哪里还在意这些：“燃川哥，你好厉害，回头教教我，我好向小叔叔展示一番。”
江燃川故意逗她：“那程隽会不会揍我？”
程妍：“管他呢！”
江燃川：“……”
有良心，但不多。
临走前，程妍觉得自己可能是今年拥有毛绒娃娃最多的幸运女孩了，老板很大气，说明天叫倒班的伙计开面包车把他们俩选中的几十个娃娃送到他们家。
从打气球摊回来时，程妍想到了TS里的C神，他们两个，总在某些地方让程妍觉得很相似。
虽然她清楚，这两个人不可能会认得，更不可能是一个人。
世界上没有这样巧的事。
但程妍心里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看C神的战绩。
“燃川哥，你枪和TS都打的那样好，那你平时有观战过哪个超神吗？”
江燃川没多想：“什么样的算超神？”
程妍很有发言权：“就是审判者C那样的！你听说过他吗？”
江燃川一顿，目光落在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上，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说道：“听说过，但没关注过。”
程妍有些小失落，不过很快打起精神：“燃川哥，我和你讲，审判者C又叫C神，他是TS里唯一一个没有签约就登上前五的超神！上个赛季还拿了第一！但因为只是驻站，所以他并没有拿到奖。”
说到这儿，程妍为C神感到惋惜，但她同时也很尊重C神的选择，她相信，C神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这么厉害啊。”江燃川附和了一句。
“嗯嗯！我可是C神的老粉，可惜C神从来不开直播，想看他打游戏，只能观战，但TS观战人数有限制，不能超过二十万人，我每次都来晚，想观战都要挤好久才能进去，进去后C神都打一半了。最近好久没有看C神打游戏了，明晚正好有空，我要提前蹲！”
江燃川这一路的话都很少，但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认真真的听了。
等她全部说完，两人也走到了摩托车旁，江燃川将安全帽套在她的头上，程妍隔着安全帽听见了他的声音：“好，等我回去看看。”
程妍咧嘴一笑：“嗯嗯！”
陆柯从馄饨摊走了出来，一只手里握着一瓶易拉罐可乐，一只手掐着根烟。
他亲眼看着程妍坐着江燃川的摩托车满脸笑容的走了，心底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再压不住，席卷全身。
易拉罐最终在他手里扭曲变形，烟也葬身在他掌心里，烟蒂烫过他的肌肤他似乎并没感觉到疼。
陆柯脸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和白日里的朝气蓬勃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这时，手机响了。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又顺手将手机丢进了路边的护城河里。
*
第二天白天，程妍将昨晚江燃川拿枪的那个画面画了下来，背景是黑夜，但他的眼里仍旧有光。
比星辰还要闪耀。
这时，程隽在三人的“损种群”里发了条消息。
【程隽：下来吃水果啦，我宣布，今天我过生日，你们可以实现水果自由啦！】
程妍秒回【哦。】
江燃川随之而来【已阅，在忙，不吃。】
【程隽：？？？】
程隽不相信自己的地位这么低了，又不甘心发了一遍。
【程隽：有没有人要祝我生日快乐的！尽情的来吧！】
【程妍：小叔叔，你很吵唉？】
【江燃川：在批论文。】
不到半秒，江燃川又补一刀【我能不能退出群聊，房东？】
【程隽：！！！】
【程隽：你们两个小白眼狼，我怎么就房东了？太伤心了，哼！】
然而，程隽的话还没发出去，群里就剩他自己了。
江燃川已退出群聊。
程妍已退出群聊。
程隽：“……”
这一边，程妍笑的不行，她已经能想象到小叔叔现在的心态有多崩溃。
其实她早就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和江燃川连生日蛋糕都给他订好了，就等着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江燃川的消息发了过来。
程妍收到了一张图片，是当下最新款的球鞋，价值四位数。
【江燃川：这双怎么样？】
江燃川刚从学校回来，在附近的商场里给程隽挑生日礼物。
程妍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日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了。
她不知道小叔叔喜欢什么，就自己画了个Q版的程隽，手里拿着图纸，一本正经的在看。
她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画好了，并在网上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3D建模店，打印成了手办。
等会儿她就要去门口的快递站点取货了。
程妍想了想【很好，我想小叔叔他会喜欢的。】
【江燃川：妍妍送给小叔叔的是什么礼物呀？】
不知道为啥，江燃川还挺想知道的。
程妍也没藏着掖着，想把自己画好的图发给江燃川看。
然而，手一滑，连带着刚刚画好的图一起发了过去……
程妍瞳孔地震，正想撤回时，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燃川：你画的？】
程妍果断撤回那张不该被江燃川看见的。
【程妍：嘿嘿，这张是，刚才那张发错了。】
【江燃川：图片jpg.】
【江燃川：这不是我吗？】
【江燃川：哪里发错了？】
【江燃川：挺好，蛮帅的，符合我神的气质，憨笑jpg.】
程妍：“……”
这辈子的社死都在这儿了……
手机那头的江燃川，盯着与程妍的聊天界面，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一旁的服务员已经问他好几遍了：“先生，这双鞋您还要吗？”
江燃川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收回脸上的表情：“嗯，包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