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钟灵约程之声出来吃午饭,程之声想去一家本地菜馆,钟灵没采纳。
原因是本地菜馆口味都偏重,程之声其实很喜欢吃辣,但她胃不太好,最后钟灵特地找了家茶餐厅。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程之声瞧着自己对面那颗相当扎眼的粉色脑袋,又打量了半晌,她眼珠子里的粉紫色美瞳,“嘶”了一声,说:“你这个头发,我哥不说你......?”
“我只是结婚了,又不是坐牢了。”钟灵努努嘴,撩了下最近刚漂染的粉色头发,“他不管我这些。”
程之声本能嗅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问了句,“你俩最近还好吧?”
钟灵比程之声大两岁,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程之声在感情的事上,晚熟了些,不如钟灵开窍得早。
在程之声还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时,钟灵就和她哥程敛勾搭上了。
她这个人,做事比程之声还风风火火。
对爱情非常执着,于是当年大学没毕业,就拉着她哥程敛,一头扎进了婚姻的坟墓。
程之声记得,大约是初中那会儿。
要放到传统的父母身上,指定是家长和老师一块儿棒打鸳鸯了,但两方家长,打两家小孩生下来就认识,也就开明得很。
钟灵眼神闪躲了下,立马又笑了笑,“害,那有什么不好?就是两边父母最近都在催生,我妈每周掐着时差,雷打不动三个越洋电话,还怀疑我俩有什么毛病呢。”
“那你俩有毛病没?”程之声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们为啥不生?”
钟灵皱着眉,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无奈,“一想到我这么年轻,就要被烦得要死的小胖孩儿困住,我不甘心呐。”
她不甘心的是,自由被乱七八糟的家庭琐事困住。
程之声对长辈催生这些不懂,但她知道,钟灵把自由看得比命还重。
那时G559国道,经常遭遇自然灾害破坏,墨脱公路还没正式进入第二修复阶段。
17岁的钟灵,就敢独自进藏穿越墨脱。
她喜欢刺激凶险的人生,循规蹈矩不是她要的,所以前二十多年活得像一匹野马恣意洒脱,独自旅行是常态,大学毕业开了家酒吧,和乐队厮混一起,每天玩儿得不亦乐乎,半夜三更喝到醉生梦死。
程敛有时值班完还得去酒吧街接她,这么多年都是一直纵容着她。
可几年过去,怕是钟灵身在美国定居的父母,也看不过眼了。
觉得这哪像正儿八经过日子的夫妻?
就在这时,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两位需要点儿什么?”
钟灵挥了挥手,接过菜单,“算了不说这些,饿死了,先点菜。”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样?”钟灵边点菜边问,“枫婷远房表姐给介绍的?人怎么样?”
程之声想起上午一系列八卦,挤眉弄眼说,“精彩极了。”
点好菜,钟灵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先要这些,谢谢。”
回过头又对程之声撇撇嘴,“你说你干嘛非得出去上班?职场多难混啊,每天在四四方方的格子间里,一群社畜天天上斗老板下斗客户,还要跟同级刁民争个你死我活,怨气就跟阴曹地府一样重。”
钟灵就跟潘郁白口中的有钱人家小姑娘一样,自己开了家酒吧,请了专人管理。
但程之声觉得,与其说她开了家酒吧,不如说她开酒吧是为了自己玩方便。
“人各有志嘛。”程之声喝了口柠檬水,“对了,枫婷什么时候回来?我每次跟她联系,晚上问,早上回,没一次同频在线过。”
“能不忙吗?这一毕业就天天泡横店去了。”钟灵摇摇头,似乎有些头疼,“都是些跑龙套,她还乐此不疲。”
程之声倒是挺支持,“俗话说,梦想可抵万难嘛。”
钟灵也没打算继续这话题,转而笑得神神秘秘,“哎,我前两天听说个事儿。”
“什么?”
钟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杜子健他爸听说你回来了,有意撮合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