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的伤?
是指被姚世善打的吗?
不过她身上不疼啊,那她最近应该没挨打吧?
姚嘉钰偏起头看他,一脸不解道:“我最近没有受伤啊,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呢!”
她怀疑是周承优的真实目的是想转移话题。
“别担心,这道伤已经不重要了。”听出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语气,周承优心中又是一阵闷痛。
那时受重伤后,他无心再为自己治疗,恨不得自己也经受一遍姚嘉钰遭遇的痛苦和死亡。
只有感到彻骨的疼痛时,他才有还活着的实感。
可是,他又凭什么活着?如果不是因为他绝不肯相信她死了,如果不是后来他找到了漏洞,有一口气撑着,他也早就死了。
心口附近的这道疤,以及那天之后身上的每一道疤,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身体上,所有的烙印都是他从心底宣泄出来的悔恨、痛苦、自责、绝望,但这些伤,比之他的嘉嘉遭受的,都远远不够。
周承优目光扫过道道伤疤,这一些,姚嘉钰都不必知道。
一只手寻上纽扣,周承优敛下眸中情绪,一边系一边看着她,语气轻缓,“嘉嘉,你现在,检查完我的身体了么?”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莫名让姚嘉钰不自在起来,尤其是他那句,检查他的,身体?
检查身体和检查伤口,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
那些紧实的肌肉再次被掩在衬衫之下,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上移,与姚嘉钰的手指相碰。
姚嘉钰的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像突然触电被刺痛一般,她收回手垂放在身侧。
见她表情有些局促,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那道伤口上了,周承优抬起手腕点开通讯手环,找到那张照片。
姚嘉钰瞅着他的动作,扒着他的手凑过去看,“这是谁呀?”
照片上的人她并没有见过,可是看了那照片她心里又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姚嘉钰眯起眼定定地看着那张脸,目光呆住。
杂乱的画面泄洪似的涌入她的脑海,将本就醉得冒星星的脑袋又冲击得头晕眼花。
火海,兽眸,哀吼,掠过她的满身是火的飞禽走兽,画面一转,她的身上长满了蔷薇,长衣长裤面罩帽子将她全身包裹起来。
还有三个不认识的男人,她释放出蔷薇,蔷薇枝茎狂肆生长将女人卷过来,然后在三双布满惊恐的瞳孔中一瞬间穿透他们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流在绿色的枝茎上......
三人脸部扭曲,声音惊厉,“怪,怪物......”
“你,你是怪物......”
这是她么?
姚嘉钰看着那张照片,越想越觉得脑袋涨涨的,涨成了一团浆糊。
她摇着头,一整张脸都皱起来,眉头紧蹙,像是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我,我想不起来了,周承优,我脑袋疼。”
“嘉嘉,”周承优将姚嘉钰抱进怀中,宽大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地抚摸,力度舒缓柔和,安抚她,“嘉嘉,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木系异能释放,一阵清流悄无声息淌入她的体内,蹙起的眉舒展开,通体舒畅,姚嘉钰感觉身体的不适都得到了缓解,像有甘甜的清泉水流入了她干渴的口中。
“嘉嘉,好些了么?”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发丝,周承优轻声问。
“嗯。”姚嘉钰靠着他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落入耳中,将她心中那些交错缠绕的弦都拨开了。
杂乱无章的声音消失,莫名的无措也消失,她的心里只剩一片宁静。
“周承优。”
“我在。”
她一声一声叫他,周承优一次一次地回应。
姚嘉钰唇边扬起淡笑,手捏着周承优衬衫的衣角,头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她好像没有在做梦,姚嘉钰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承优顺势将她往怀中抱了抱,手下的动作未停,像缓慢流动的河水,不急不慌,极有耐心。
倾洒在地面上的的月光不断移动,风声渐大,寒风灌入室内,周承优控制异能隔空将窗户关上。
直到听见她平缓悠长的呼吸声,周承优才慢慢将她松开,低首看,她闭上眼睡着了,他将她轻轻抱起来放正在床上,然后把她的鞋子解下来。
瞥见床尾处的被子上有几道模糊的脚印,周承优拿走被子,又去找了一套新的被子给姚嘉钰盖上。
看她没有被吵醒,周承优又走到浴室找到毛巾,用热水打湿,再回到床边给她擦拭。
他并没有去换姚嘉钰的衣服。
反反复复,一切都清理好,周承优没有立刻离开。
他垂眸看着昏黄灯光中的姚嘉钰,莹白的脸颊上还留有薄红。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周承优内心既苦涩又觉得自己卑劣不堪,她说的没错,他从前罪大恶极,现在也是。
她对他的担心单纯真挚,而他,他也是担心,可又不那么纯粹。
他应该要等她的,耐心等待,等她愿意发自真心地说出来,等多久也无妨,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就算她一辈子也不原谅他,他都应该等着。
可他刚刚算什么?
趁人之危?投机取巧?毫无诚意?急于求成?
这些词都没形容错。
她清醒时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他竟然想趁她醉酒来套话,还令她想起那些糟透了的事,他真的又该死又低劣。
周承优俯身看着她,目光柔和到生怕惊醒了眼前他珍视的人,薄唇向下快要贴上她的额头,在几乎相触的那一瞬,他用力闭上眼,撤离,手慢慢蜷握成拳。
最终他只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关掉了床头的落地灯。
室内归于黑暗,周承优借着暗弱的月光离开了姚嘉钰的房间。
姚嘉钰醒来时,天还未亮。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环视四周,这是她的房间,她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姚嘉钰撑着身体坐起来,手扶额回想。
她和周承优去看电影,路上遇见了褚含光,后又看了一部把观众骗进来刀的烂尾电影,然后她和周承优去吃了晚餐。
再然后,她将一杯又一杯酒递到唇边的画面浮过脑海,姚嘉钰嘴角抿起,当时她面对周承优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醉方休,不管不顾。
喝得是快意尽兴了。
可现在,她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她酒量不好,醉了之后她根本管不住自己。
姚嘉钰咬住唇,她不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周承优明知道她酒量不好还不阻止她,他什么居心?
直接去问周承优么,万一他胡编乱造,她信还是不信?
姚嘉钰低头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衣服也没有换,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目光再往下,落在粉色的被子上,被子换了......
她感觉自己脑袋轰地一声响,炸了!
那些狂乱的画面重现在她的眼前,就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一张床上。
他一刻不移地望着她,灼热浓烈的情绪交织翻滚在深邃的眼眸中,用缠绵又缱绻的声音说他喜欢她。
说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这样的仇人间放狠话的句子在他嘴里说出来,变成了深情告白。
她想起了她失去理智一般质问周承优,想起了那个充斥着酒味的炽热疯狂的吻,还想起来她把周承优扑倒了,又亲又咬又摸,想解开他的衬衫。
救命啊!老天,快朝她劈下十八道雷三十六道闪电,让她历劫飞升吧!
窘和羞混杂在一起,慢慢将她的脸染红,她的脸颊越来越烫,睡意全消了。
姚嘉钰搓搓自己的脸,喃喃自语:“姚嘉钰,冷静,冷静。”
冷静不了了!昨天她还坐在周承优身上让他冷静。
坐在他身上......
那些画面阴魂不散,姚嘉钰绷着一张红透的脸爬起来,去衣帽间找衣服洗澡洗漱。
热水淋下,没过多久,浴室内水雾升腾。
一片雾气弥漫中,姚嘉钰闭上眼,在心里催眠自己,她只是喝醉了,做了不该做的事,等离开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她还得继续去仙岭区找木棉,她去找木棉是因为,她没多少时间了。
这比任何能让她冷静下来的法子都好使,姚嘉钰的心如置冰窖,再热的水也没法让它变得滚烫了。
她该做正事,情情爱爱,有什么好的呢?
对,她现在只是不小心偏轨了,偏移了一点点,回去就好,到达终点,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精神力和植物空间都还没有恢复好,要等恢复好之后再离开,最少也要恢复七八成。
她和周承优再度有了联系,是因为他要追查类人植物恰巧救下了她,可看这些天周承优的态度,他好像并不在意要不要抓类人植物。
西瓜皮,亮光......
姚嘉钰眉头紧锁,她一向不怎么管那些植物的私有物品,这两天找到西瓜皮了,她还没来得及问它那是怎么回事。
这一路,她和那些追查类人植物的异能者,大多好像都是她在一些跟溁阳公园类似的地方停下来时遇见的,那是她停下来让空间里的植物放风的时间。
还有,褚含光来南方基地,加入了杨婉的科研小组,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参与哪项研究。
她要不要跟杨阿姨提起那件事,可如果要告诉杨阿姨,要怎么说呢?杨阿姨会不会信她?
那件事......牵涉很广,那些人现在应该还瞒得死死的,否则早就引起基地民众恐慌了。
褚含光来南方基地的目的,会与那件事有关吗?
姚家钏和姚家锦觉醒了S级金系异能,和姚世善的一样,他们夫妻俩,应该会很高兴吧,还说要举办庆祝晚宴。
甩了包袱,又或者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炸弹,另两个孩子正常健康地长大了,还是未来的异能者高手,夫妻俩抹去了污点,姚家后继有人了啊,怎么会记得她这个哪哪都不行的女儿呢?
她回到姚家,他们还能认出她来吗?
姚嘉钰看一眼自己的手,闭上眼感受自己的精神力,就算这半年她不休不眠,白天黑夜一刻不停地训练自己的异能,她也没有办法升级到比姚世善还厉害,无法亲自去找他们算账,算那十三年的账。
电视剧中让人拍手称快的复仇剧情似乎无法发生在她身上,即便她现在已没有过去那么弱小,可若是站在他们面前,姚世善的眼神大概还是和从前一样,对她不屑一顾。
那一件事是扳倒姚世善的关键,可是,她要怎么揭露?
不然被倒打一耙,得不偿失。
除了那天听到的交谈,她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她本想在找到木棉,向它托付完植物空间后再去找姚世善算账,可现在,既然遇上了褚含光,不如提前查探一番。
水声停下,姚嘉钰抹去脸上的水迹,双眼清亮。
嘉嘉会慢慢变强的捏,剧情线又回来咯。第一次写小说,还请读者小天使们多多包容啊。
今天把配角包包、西瓜皮、彩彩都拉出来溜一圈吧[害羞]
包包:有跟我一起嗑cp的读者小天使么?[让我康康]
彩彩:有跟我一起守护/助攻男女主的读者小天使吗?[让我康康]
西瓜皮(向小作者伸出藤):我的淘气堡呢???[让我康康]【等我的淘气堡到了,读者小天使们来玩啊[害羞]大方!慷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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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复仇剧情